《温斓》虞之

3、03

　　“叩叩”他屈指轻敲门板。

　　没人应。

　　“嗯……”杜岸才发现这些天他都没主动跟温斓说过话，要开口才发现不知称呼什么，“温——表哥。”

　　“叩叩”

　　还是没声？

　　不会出事了吧？

　　“表哥，”杜岸干脆直接压下把手推门，“那我进来了。”

　　推开门，才发觉房里光线昏暗。

　　温斓把窗帘拉的死死的，只有几束零碎的光从角落缝隙里照进来。

　　不怎么大的床上，被子严严实实的盖着人，供起一个弧度。

　　杜岸走到床头，按亮天花板上的灯，才看清了温斓。

　　他整个人，除了鼻子以上的部位，全缩在被子里了。鼻子抵着被子，呼吸似乎有点困难，眉头微皱，看上去不太好受。

　　“表哥？”杜岸轻轻叫了一声。

　　“唔。”把自己裹成蛹的人无意识嘟囔一声。

　　杜岸犹豫下，伸手触上温斓额头。

　　好烫！

　　他连忙把被子往下拉，露出温斓整张脸。

　　已经烧的通红。

　　“冷。”床上的人又把被子往上攥在脖颈里。

　　杜岸对这方面没什么经验，但常识还是有。

　　他循着记忆，想起温斓提过一嘴放药的位置，跑过去拉开抽屉。

　　他翻出一盒退烧药，又找到一根温度计。

　　杜岸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带着药又返回卧室。

　　他拆开药的包装，按照说明书抠出一颗药。

　　可是……

　　他又犯了难。

　　怎么喂呢？

　　杜岸想到自己以前生病躺床上，妈妈会先把他抱起来靠着床被，再给他喂药。

　　杜岸伸出两只胳膊，左比划，右比划，试着找一个方便的位置。

　　……

　　无从下手。

　　杜岸觉得，自己要是再磨蹭一会儿，热水都得变凉水了。

　　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两只手分别穿过温斓双臂腋下，使劲把他提起来。

　　有点重。

　　不过比想象的轻。

　　但是……

　　提起来一点又滑下去了！

　　“表哥，”杜岸没办法，只能多少唤醒一点温斓的意识，“醒醒。”

　　“嗯哼。”被叫的人像是在抱怨，又扯了扯被子。

　　杜岸：“……”

　　原来成熟稳重的表哥还有这样的一面？

　　“温斓，醒醒。”杜岸实在是无奈之举，用手心轻拍了两下他的脸。

　　温斓有了动静，迷迷糊糊间费力地撑开眼皮，眼瞳里模模糊糊的有个人影。

　　等他看清了人，愣住了。

　　温斓懵懂的表情僵滞，杜岸心想他怕不是烧傻了。

　　“能坐起来吗？”杜岸问。

　　少年的声音带着清冽，撞进温斓的耳膜里，耳鸣微微减弱了些。

　　温斓也回过神来，自己坐起来靠着床头。

　　杜岸心其实挺细的。他拿了个枕头竖着给温斓垫在背部，因为长度不够，又去翻出一个小靠枕，给塞在了温斓脖颈处。

　　做完这些，杜岸把药和水杯递过去。

　　热水已经降了些温，不凉也不烫，刚适合饮用。

　　温斓三两下吃完药，脑子昏沉的很，右手粗暴地按压着太阳穴。

　　“躺下吧。”杜岸说着给他撤走了靠背的，“我给你揉。”

　　温斓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重新摁回床上。

　　杜岸的手指修长有力，带着些凉意，放在他太阳穴上，莫名的舒服。

　　少年侧身坐在床沿，一下，一下，很认真的按着。

　　温斓本就困倦，渐渐地睡去了。

　　杜岸把温斓盖的被子的周边压严实了，端着水杯走了，小心地关上门。

　　“早点好起来。”他偷偷在心里说。

　　或许是天意接受到了杜岸的期许，温斓的病来的凶猛，去的也快。

　　下午三点半杜岸再悄悄进去查看的时候，已经退烧了。

　　温斓睡得很熟，他又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晚上，杜岸头回这么认真做饭。

　　他熬了白粥，特意去网上查了步骤，严格把控温度和时间。

　　他又炒了一盘素菜。

　　这搭配，全是他从妈妈那儿学来的。

　　担心饭菜太素温斓没胃口，杜岸又下楼买了一袋不辣的泡菜，撕开后倒进小碗里。

　　“表哥，你醒了吗？”杜岸把卧室门开了一道缝，轻声问。

　　“……刚醒。”温斓说话带着鼻音。

　　“要吃饭吗？”

　　“你做了？”

　　“嗯，就白粥什么的……你要我就端进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