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八支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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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原本有希望在这次比赛里达成皆中的菅原兄弟出现了失误，道场里观战的部员们不由地发出了有些遗憾的叹息声。
万次保持残心，看着远处落在靶外的那支箭，握弓的手指不知不觉地加大了力道，连指尖都开始微微泛白。
副部长在本子上画了一个叉，转头看了看本村。本村只是对他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可能是因为受到了万次焦急情绪的影响，凑在这一次引分之后，会的时间与前面几射相比也变得更短了些。弦音响起后，他的铝箭射向了标靶的边缘，最后落在了靶外。
站在后面的静弥也很快地完成了本回合的第二射。他虽然没有像万次和凑一样脱靶，但是这一射的落点也明显比之前的要更靠近标靶的边缘。
就像一颗石子被投进平静的湖里，引起层层涟漪。
所有人的行射速度都变得快了起来。
坐在后面的部员们来回看着射位上的两组人不停地中靶、脱靶，紧张得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却又不敢在武藤老师的眼皮底下继续交头接耳。
突然间，连续不断响起的弦音停了下来，场上出现了难得的沉静。
部员们都把目光转向了站在五号位的愁，只见他保持着拉满弓弦的姿势，正专心致志地瞄准安土那边的标靶，依旧是从容不迫的态度。
那无与伦比的集中力，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可能是因为之前的选手们行射都比较快，又或许是愁有意要调整小组里的节奏，对比起来，愁现在会的时间就显得格外漫长。部员们目不转睛地盯着愁，没有意识到他们也不自觉地跟着屏住了呼吸。
“喀”地一声，愁松开了握弦的右手，箭矢离弦时带起的风吹得他鬓角的刘海微微扬起。几秒后，道场里响起了整齐的叫好声。
千一重新举起弓，开始了第三射。
听到身后的万次方才脱靶，甚至引得他们整个组的节奏大乱，千一明显变得有些心神不宁起来。他快速地打起、引分，下一刻，落在靶前的箭矢便印证了他内心的动摇。
见千一也出现了失误，万次脸色铁青，身体微微颤抖地开始了动作。他慢慢地推弓拉弦，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在刚拉满的那一刻就松开了手，箭矢又一次落在了靶外。
才刚被愁引导回来的节奏又一次被双胞胎打乱，观战的人们看着已经举起弓、正在引分的凑，纷纷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不过凑并没有像上一射那样受到太大的影响。他在大三后将弓弦拉满，集中精神瞄准自己的标靶，周身仿佛有屏障将外界的声音都隔绝开了。随后，一声清脆的弦音响起，安土一侧传来了中靶声。
跟在凑后面的静弥这次的发挥也变得稳定了。等静弥中靶以后，愁又像上一射一样，在引分后将会的时间稍微延长了一些。耳边响起了弓弦与涂在弽上的防滑粉互相摩擦的细微声响，愁眼神锐利地盯着远处的标靶，松开了右手。
安土那边响起了的音，维持残心的愁在身后的一片叫好声中转回了头，抬眸看向了站在队伍最前端、正在胴造的双胞胎的侧颜。
看着千一和万次如今的表情，愁又回想起了在上一世的高一县大赛团队决赛里，万次第一次出现早气时的场景。他当时站在落位，自然也注意到了站在中位的万次在出现失误后，那充满了焦躁和不甘的脸庞。
看来哪怕自己如今已经让世界线产生了变动，在上一世里发生过的某些事也还是会重复发生......
射位上的选手们都在准备自己的最后一射。
愁在刚才又一次地改变了他们组的节奏，千一虽然背对着众人，但似乎也明白了愁的良苦用心。他调整好呼吸后，平稳地开始了自己的动作，成功中靶。
万次仍旧是一脸不安的神情，但还是努力地维持平静开始起弓。他的箭矢在弓弦被拉满后很快就向标靶飞去，落在了靶子的三点钟方向。
在菅原双子之后，凑和静弥也完美地结束了他们的最后一射。愁备好弓，在听到了静弥的弦音以后，开始缓缓打起、引分。
弓即是我，我即是弓。
是那些苦涩和甜蜜交杂的回忆、无从计数的时间，以及想要与某人并肩前行的信念，造就了现在的我。
将这个意志传达出去吧，向我的挚友、我的敌手、所有注视着我的人们。
“喀！”
带着比先前更强的气势，愁的箭矢飞速穿过矢道，深深地插进了标靶里。
道场里立刻响起了热烈的鼓掌欢呼声。千一同进场时一样，带领着队伍在人们的掌声中慢慢退场。
其他组的比赛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已经比试完了的愁一行人来到了场地的后方坐下，等待着最终结果出炉。
凑瞄了眼坐在裁判席的武藤老师，侧过头来压低声音对愁和静弥说：“你们俩真的太厉害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十射皆中的成绩绝对可以入选正选队员！”
“凑刚刚的表现也很好啊。”愁微笑着回道。
“这么说也是呢，今天的中靶率与平时练习的时候相比要高不少。我可能也是受到了你们两个的影响吧，自己下意识地就想要再努力一点。刚才愁的最后几射真的很出色呢，我当时虽然背对着你看不到，但也还是能感受出来。”
凑抓了抓自己的短发，有些遗憾地歪着头接着说：“不过我的这个成绩，想要入选的话可能还是有些悬啊......”
凑正嘀咕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了自己的另一侧。愁也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立马就注意到了坐在后方角落里的双胞胎。
菅原两兄弟也正在观看其他部员们的比赛。坐在里侧的万次用两只手臂抱着膝盖，半张脸都埋了进去，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愁看着他们，眼睫轻颤了下。眼前万次蜷缩着的身影，不知不觉与他记忆中那个躲在更衣室里的凑重合在了一起。
千一像是察觉到了投在他们身上的视线，转头与愁他们对视了一眼。他的脸上没有了往日那种张扬的笑容，只见他快速移开了目光，然后不动声色地挪了一下身子，将万次从他们的视线角度里完全遮挡住。
愁和凑收回视线，无声地看了看对方。愁望着凑那双像是会说话的绿眼睛，知道他在问自己要不要去安慰一下千一和万次。
“我劝你们现在最好不要去招惹那对双胞胎哦，起码在选拔赛结束前都不要去。”坐在边上的静弥看着射位的方向，头也不回地小声说道。
又经过了几轮后，所有的参赛成员都结束了自己的比试。武藤老师拿着记录了全员成绩的本子，走到了人群的前面。
“各位今天的表现还算可以，现在我会根据所有人的行射成绩来进行排名，挑选出今年桐先校队的成员。”
他翻开本子看了看，用一支笔在上面圈圈划划了好一会，抬起头对众人说道：“女子组的成员已经确定完毕了，但是男子组这边还有些问题。男生里达成了十射皆中的人数只有四人，而中九射的人数则超过了三人。”
愁感觉到身旁的凑僵硬了一瞬。
武藤老师合上了本子，大声宣布：“为了公平地选出剩下的三个人选，现在请男生里所有中九射的人出来集合，进行最后的淘汰赛。”
“加油哦，凑。”
静弥鼓励地拍了拍凑的后背。凑点点头，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去取自己的弓。
“凑。”
正准备排队上场的凑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一回头，就撞进了一片紫色的海洋里。
愁没有理会周围人讶异的目光，径直地走到了凑的面前。他浅笑着微微低头，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清的声音说道：
“凑的话一定没有问题的，我等你。”
“......嗯，嗯！”
凑被愁盯得一时有些恍惚，他急忙回了一句后，便拿着弓转身朝道场前方走去。等他走近了队伍以后，才发现站在队尾的千一也在看着他。
“菅原君，希望这一轮比赛我们都能取得理想的成绩。”凑对千一打了个招呼，他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先不要过问万次的情况。
千一并没有回什么客套话，他看了眼远处仍在望着这边的愁，又重新看向了凑。
“为什么啊？为什么藤原君总是对你特殊对待？明明当初就是你害得藤原君没能参加全国大赛啊？”没有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千一的语气十分认真，“你曾经患了那么严重的早气，如今却能做到这一步，我们与你到底差在了哪里？！”
凑沉默了一阵后，摇了摇头。
“你说的没有错，去年的那场比赛，确实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会导致桐先初中部失去全国大赛的参赛名额。但是菅原君，你们对愁也还是不够了解。愁他绝非会因为这种事而轻易看低他人的人！相反的，正是因为愁在我最低迷的时候伸手拉了我一把，我才会有勇气继续执弓，重新回到弓道场来。
“这一两周的社团活动里，我能看到菅原君你们对弓道的热爱和付出的努力。同样作为射手，我并不觉得你们有哪里比我差。只不过......现在的我有一个无论如何都想要达成的目标。”凑挺起胸膛，朝千一又走近了一步，“我之前已经跟愁约好了，一定会回到桐先弓道部，成为正选队员。然后再一次，与愁和静弥一起站在大赛的会场上！
“所以这一局比赛，我一定要赢！”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十八支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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