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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傻子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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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轻手轻脚出了门,傻子没有醒,他带上两颗火石,就往昨天去过的那片竹林去了。
天色很早,山里雾蒙蒙的,路上还是碰见几个人,陈景也没有上前打招呼,他径直去了那片竹林,找到了昨天发现的那个有竹鼠动静的洞。
陈景生了火,把一大把干竹叶子塞去洞中,很快洞里就冒出浓烟,陈景脱下身上的衣服在洞口做个围挡,手脚并用将围挡死死钉牢
白烟丝丝缕缕地冒出来,陈景屏住呼吸等着,不多时,突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洞里窜了出来,一头扎进了陈景简易制作的围挡里,陈景刚想松手去抓,又是一只窜了出来,陈景等到没有动静才慢慢将围挡放松,像口袋一样将一兜子竹鼠兜了起来。
陈景回到家里用篓子蒙头倒扣住一衣兜竹鼠,从竹篓的缝隙眼里看,里面挤着一只大竹鼠,三只小竹鼠,每只都看上去白白胖胖的。
陈景看着口水忍不住的分泌,今天先把那只大的杀来吃了!一解馋瘾。
陈景喜不自胜,脚步轻快地进了柴房,傻子还睡在草堆上。
陈景上前推了傻子一把,“你起来看看我抓到什么了!中午有好吃的了!”
“今天怎么这么能睡,太阳都晒屁股了,快起来!”
傻子脸蛋红红的,碰他他也不动弹,陈景伸手摸了摸傻子的脸蛋。
烫的!陈景骤然一惊,伸手探向傻子的额头,烫!
陈景惊惧大声道:“傻子你发烧了!”
傻子被这一声吵得睁开了眼睛,只是很快又闭上了。
“傻子不行,得送你去医院看看!”陈景急得跳脚。
“这里的医院在哪?”
傻子自然回答不了他。
陈景一路狂奔到周母家,他急停在草棚门口。
周母一大早看到陈景跑过来,有些诧异,还没等她开口。
陈景喘着粗气道:“傻子他发烧了,得送他去医院。”
“发烧了?”周母脸一瞬间就煞白了。
“去村东头的陆老头,他会开一些草药。”周母身体颤抖,眼睛里满是惊惧,“或许能治好。”后面这句声音很小。
陈景跑出去一段,又折返回来,“我不认识路!”
周母也似刚回过神来,“我一起去。”
周母跑的没有陈景快,陈景跑出一段又得等一会儿,他急躁地两只眼皮都跳起来了。
终于是到了陆老头家里,他屋外砌了墙,院门也关了。
“砰砰砰”陈景着急地拍门。
“有人在吗?我家有人发烧了。”
过了一会儿,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一个老头站在门缝里朝外面看,看到周母时他才打开门,让两人进来。
陈景扫了一眼,院子里晒了不少草药。
那老头还不等陈景两人开口便道:“是谁发烧了?”
“傻子,他额头好烫!”
老头叹了一口气道:“我给他抓上几副草药试试看,能不能治我就不能保证了。”
陈景皱紧眉头:“什么叫你就不知道了,你不是医生吗?”
周母忙推了陈景一把,道:“好,陆大哥麻烦你赶紧给我们抓药。”
陆老头看了陈景一眼道:“发热风寒原本就容易死人,更别说傻子还是个孕夫,药性更是把握不了,要是有钱的话,最好还是送去城里的医馆看看吧。”
村里的庄稼汉一年到头连肚皮都混不饱,哪还有钱去城里的医馆治病呢,别说没钱就算有钱,也多的是不愿意去治的,都是忍一忍熬一熬就过去了,陆老头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只是不忍心又多嘴说一句而已。
等陆老头抓好药,“两文钱。”
陈景下意识掏钱兜,里面一个铜板也没有,他脸红了。
周母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个药钱我们能先欠着吗?”
“行,等手头宽裕再送过来吧。”
离开了陆老头家,陈景和周母直接回了陈景的家里。
陈景去河边打了水,周母生火熬药。
陈景坐在石头上往土灶里添柴,周母用湿巾子给傻子擦身。
陈景想着刚刚陆老头的话,发热容易死人,发个烧怎么会死人呢?在他那个时代,发烧是再小不过的病了,身体强壮的,连针都不用打,直接两颗胶囊就好了。这个老头肯定是个庸医。
熬煮了半个时辰,终于熬好了药,周母将药汁倒进碗里,黑乎乎的药味闻起来就很苦。
陈景把傻子扶起来靠坐在自己身上,傻子脸很红,已经烧迷糊了,周母轻声哄劝叫他吃药,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很听话地张开嘴,喝了一口吐了一点出来,“好苦啊,娘亲,我不要喝了。”
“溪儿,乖乖的,喝了药才能好,喝完药给买糖吃好不好。”
傻子听有糖吃,很乖,将药都喝了。
喝完了药,傻子又继续睡了。
傻子弟弟一早上起来没找到娘亲,找来哥哥家了。
周母道:“你们还没吃早饭呢,我去给你们煮一点东西吃吧。”
陈景这时候想起来早上抓的几只竹鼠,他对周母道:“我抓了几只竹鼠,中午就吃这个吧。”
周母道:“竹鼠?这东西在集市里和猪肉一个价呢?你还是留着卖,或者自己吃吧。”
陈景道:“傻…溪儿他生病了,多吃点蛋白质补一补,身体恢复地快一点。”
周母听不懂陈景说的蛋白质,但是吃肉确实补身体,村里人穷,好多人一年到头就吃几回肉,好多女人生儿子才给割点肉补补,双儿给煮个鸡蛋就算不错了。
陈景什么时候对溪儿这么好了,还特意给肉吃,周母心里有些纳罕,不过总归是对溪儿好,周母高兴还来不及呢。
陈景从笼子里抓了最大的那只竹鼠,周母摇了摇头道:“大的能多卖一点钱,咱们还是杀一只小的吃吧,多往里面加点野菜,也能吃饱。”
陈景拿出昨天捡到的那两颗巴掌大的竹笋,“加点这个吧。”
竹鼠炖笋的味道太香了,陈大游一家人在自家院子门槛坐着蹲着吃饭。
“平时看不出陈景有这种本事啊,这两天又是鱼又是肉的。”陈月道。
“是啊,闻着太香了,咱们家都多久没吃肉了,这大哥也真是的,自己爹娘不孝顺反倒去贴补别人。”王翠翠道。
周春花黑脸,“这白眼狼我算是白养他了。”
陈辰吃着粗茶淡饭也有些食不下咽了,“大哥确实有些过了,百善孝为先,就算不给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也应该孝敬父母。”
陈二郎陈明将道:“就是就是,他陈景还把不把爹娘放在眼里了,居然吃独食,真是狼心狗肺,我去教训教训他。”
说着,陈明放下已经吃的干干净净的饭碗,径直走向靠近陈景柴房的那段矮院墙。
“陈景你心里还有没有爹娘了,有肉也不孝敬爹娘反倒便宜傻子娘还有那个累赘弟弟,你别忘了要不是爹娘分了那么多田地和钱给你,你现在早被欠债的打死了,你真是个窝囊废贱骨头。”
陈景抬头朝陈明那边走去,他冷冷地盯着陈明,“你刚刚骂我什么?”
陈明刚想再说一遍,陈景猛地一把拽住陈明的领子,陈明“砰”地撞在矮墙上。
陈明的胆子一下就撞碎了,他色厉内荏道:“爹娘还在这呢,你就敢打我!”
陈景伸手拍了拍陈明的脸,陈明正心惊肉跳之际,陈景抬手一记老拳打在陈明脸上,陈明“啪”地一声跌坐在地上。
“我们已经断亲了,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不然下次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你可以再犯贱试试看。”说完他扫了一眼其他人。
奔过来打算开骂的王翠翠被这一眼浇灭了气焰,她把陈明从地上扶了起来。
周春花道:“我是你娘,你还敢打我不成!你这个白眼狼连娘都不认了是吧,生你不如生块叉烧。”
陈景道:“断亲书上的墨迹都还没干呢,就忘了我们已经断亲了吗?你们要是再叽叽歪歪,我管你们是谁,全部打死。”
陈大游把筷子往地上一扔道:“他已经不是我们陈家的人了,你们还和他多说什么,不过一畜生罢了,还想他感恩戴德?算我们白养他一场罢了。”
陈景嗤笑一声,“怎么?给一口吃的也算养吗?这么多年我干的活不用付工钱的吗?你们可比周扒皮还狠呐,你看看你们个个吃的像头肥猪,再看看我瘦的,你们还好意思说你养了我,分家给的那点钱就算是这些年我给你们干活的工钱,我们两不相欠,以后别再说那些屁话,我不爱听。”说完陈景往墙上踹了一脚,矮墙被踹塌了一片。
陈大游一家被惊的不敢再说话,这陈景真的和以前那个窝囊废不一样了,以前陈大游说句重话,他能吓得一天不敢吃饭。
周母在一旁吓得不敢说话,她让小儿子躲进了柴房。
等肉炖的差不多了,周母道:“要不端一点去给你爹娘尝个味?”
陈景道:“自己吃还不够呢,给他们不白瞎了吗?”
“他们毕竟还是你爹娘。”
陈景平静道:“早说不是了,我在这个世界没有爹娘。”
陈景盛起一碗肉汤,先喂了周溪。周溪病情好像更重了,吃东西都有些吃不进了。
陈景胡乱的吃完饭,他道:“溪儿这病还是得送去医院看看,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周母抹着眼泪道:“家里没有钱,去医馆看病得要不少钱。”
陈景发了一会儿呆,钱钱钱,没钱要命啊。
周母道:“陆老头的药还有一副,看看溪儿吃了能不能好。”
陈景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同意。
晚上陈景喂了周溪最后的一副药,他让周母回去,他自己看着周溪。
他翻来翻去的用湿巾子给周溪擦额头和脖子。周溪的热度反反复复地烧上来,后面开始说胡话,“娘娘,我不要走,你不要赶我走,我不要吃好的了,不要,不要打我,我不回家了,呜呜呜…”
陈景心里五味杂陈,听傻子说的梦话来看,他嫁给原主就是为了一口吃的而已,原主还经常打他。这原主真不做人啊,活该沦落到这种下场。
陈景依靠在墙上,他手指僵硬地伸向傻子,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傻子胸口,把人哄睡,直到下半夜傻子才睡安稳了,陈景反反复复地惊醒,傻子虽然睡熟了,但是热度还没有降下去,这样下去肯定不行的,天亮以后要是没有降温,还是得想办法把他送去城里的医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