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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穿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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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过了很久,也好像只是眨了一次眼睛,陈景从一片广袤无垠的死寂混沌空间突然睁开眼睛。
醒来的第一秒,陈景感觉自己胸口憋闷地快要爆炸了,呼吸不过来,他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朦胧,强烈的求生欲让他不自觉拼命划动胳膊,他听到了水流动的声音,他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溺水了,他憋住气往水面上游去。
“啪”陈景冲出水面,一股刺眼的白光扎得陈景闭上了眼睛。
“呼哧呼哧”粗重的呼吸声像风车在转。
陈景浮在水面上胸膛剧烈着起伏着,他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死里逃生的喜悦让他的身体有些震颤。
周围嘈杂的叫骂声和哭喊声传进了陈景的耳朵了,他转头朝噪音的源头看过去。
一群穿着古装的人站在河岸上往这边张望着,陈景有一瞬间的懵逼,这是有人在拍戏?
自己这是在哪?
他好像记得自己被那个黄毛捅了一刀,这会儿不应该在医院吗?怎么到河里来了,难道是被黄毛他们给扔这了吗?那他的一群朋友去哪了?任由他们把自己扔在这?
陈景在水里摸了摸自己背后被扎的地方,奇怪怎么一点都不痛?
不管怎么样,先回去再说,那个黄毛等着瞧,居然背后搞偷袭,回去以后不整死他他就不姓陈。
陈景往河岸游去,等费力地爬上岸,他抬头一看,那群穿着古装的人都在看着他。
“我就说这个窝囊废不敢去死吧,这不又跑回来了。”
“你积点嘴德吧,少说两句。”
“没想到这小子还会凫水,不过他欠了那么多的赌债要怎么还,他死了是一了百了,他家里还有个怀孕的夫郎呢,可让他怎么活?”
人群叽叽喳喳的,陈景也没听明白几句,他爬上岸高声道:“你们谁把手机借我用一下,我打个电话。”
陈景,陈老汉的大儿子,从小就是锯嘴的葫芦,泥捏的面人,插他一刀都可能见血不听声。
众人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大声说话,一时间都有些意外,竟没有一个人答话。
“你们都没带手机吗?我就打个电话,刚刚掉水里去了,手机不见了,你们这是在拍戏吗?”
“什么是手机,陈大郎这是傻了?怎么净说一些胡话?”
陈景说了好几遍都没人有把手机借给他的打算,这些人是还在拍戏吗?他环顾四周想找出摄像机,暂停一下先借他一个手机。
他找了一圈没有找到,这些人穿的怎么这么奇怪,身上的衣服很旧还打了好多布丁,就算演戏也不用穿这么破烂的衣服吧。
陈景感觉很奇怪,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他感觉自己像动物园的一只猴子,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他低头一看,自己身上也穿着和他们一样的衣服!
这什么情况?!
陈景脑子宕机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一个又矮又瘦脸长得像倭瓜的男人朝陈景走了过来,他朝陈景踹了一脚,嘴里还在不清不楚地骂着,“不是要跳河找死吗?怎么不死了,你爷爷我是吓大的?你死了也得还钱,扒了你家的地皮不够还就卖夫郎卖亲娘卖子卖女,卖人不够祖坟都给你刨了!”
陈景没有反应过来,没有第一时间反抗,他试图理解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
说着矮倭瓜又朝陈景踹过去,陈景一个闪身躲过,矮倭瓜没着力差点摔个狗吃屎。
周围的村民们都笑起来,矮倭瓜没了面子,大骂道:“你个窝囊废反了你,今天不把你得二两骨头敲碎,我就跟你姓!你们几个赶紧上,把他捆起来。”随后他身后的几个大汉朝陈景围了过来。
“不用,我不认你这么磕碜的儿子。”陈景警惕地看着几人,但是嘴上还是漫不经心道。
村民们笑的前仰后翻,这陈景跳了一回河,怎么嘴变得这么厉害。
陈景刚要和他们动手的时候,突然人群中让开一条道,一个干瘪的老头走了出来。
“村长来了!”
这个被称为村长的老头一来,那几个大汉也不敢再动手了。
到了这个时候,陈景也意识到这些人不是在演戏,自己应该是穿越了,难怪自己一睁开眼睛就在水里,身上的刀伤也没有了。
自己是死了吗?灵魂穿越到了这里?
矮倭瓜先发制人道:“村长老爷子,古语有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陈景欠了我们赌场五十两银子,我们也是替人做事的,您也体谅体谅我们,我们拿完钱就麻溜走。”
“五十两啊!咱们庄户人家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钱啊,咱们累死累活一年到头还不够糊家里的那几张嘴的,他怎么敢的呀,真的是败家子啊!”周围的村民议论纷纷,对着陈景指指点点。
村长咳了一声,他看着陈景缓声道:“陈大郎你真的欠他们赌场五十两?”
陈景没有说话,他脑子里没有一点关于这具身体的记忆,他沉默了一会儿,矮倭瓜得意的笑了一声道:“还想耍赖,我这里有借契,老爷子你看看。”
村长接过借契仔细地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他道:“陈景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陈景在发呆,村长以为他默认了,便道:“那就把钱还给人家。”
陈景摸了摸兜,身上一个铜子也没有摸出来,他理直气壮道:“没钱怎么还。”
村长对于陈景的印象一直都是闷头做事,不爱出声,胆子很小。这还是第一次听见陈景这么大方地说话,看起来不像是说假话。
“你没钱你爹娘有钱啊,叫你爹娘替你还。”矮倭瓜冷笑道。
陈老爹一家算的上是村里的富户,他早年天南海北地闯过一阵,赚了不少钱,买了十几亩田地,回村娶了媳妇以后没再出去,就做了货郎在几个村子里面跑,一边还能管上家里的地。
就因为这个陈老爹一家三个儿子,除了陈景其余的两个儿子都供着去读书了,陈景这个老大就留家里种地,二儿子陈明从小就游手好闲,读书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读几年就不愿意去读书了,回来跟着他爹一起做货郎,小儿子陈辰倒是一个读书的苗子,去年考上了秀才,秀才的补贴免去了家里田地的赋税。
赌场的人也是看准了陈景家里有钱才愿意把钱借给他的,不然怎么可能把这么多钱随便借给一个泥腿子。
“陈大游呢?怎么没有过来?”
旁边的村民嘴快,“刚刚还在这,陈大游打了陈景一顿,说要和陈景断亲就回去了。”
“那陈景你夫郎呢?他怎么也不过来?这么大的事情,他也应该在场才对。”
夫郎?这是个什么称呼?陈景有点疑惑,不过他也听出来了他这具身体的主人挺招人厌的呀,父母都不愿意认他。
“陈景夫郎大着肚子呢,又是个傻子,他过来有什么用啊?”有人道。
陈景闻言眉头紧皱,这大着肚子的夫郎不会是这具身体主人的老婆吧?
“那陈大游是陈景的老子,子债父偿!今天他不还也得还!你们几个把陈景捆上带走,咱们去陈大游家里。”矮倭瓜挥了挥手示意他身后的几个大汉。
几个大汉朝陈景围过去,正待动手时,村长老爷子沉声道:“慢着,他看着还算老实,让他自己走吧。”
矮倭瓜咧嘴笑道:“行,老爷子听你的。”
他转头对眯着眼对陈景冷声道:“你老实点,免得又得一顿打。”
陈景活动活动了自己的腕关节,他虽然对现在的处境有点懵逼,但是不代表他得向傻逼低头。
陈景跟着众人一起去了陈大游家里,还没有进门口,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汉子就拿着一根碗口般粗大的棍子朝人群走了过来。
“你这个窝囊废败家子还敢回来!你死也死在外面,你要是敢进我家门,我就把你的腿给打断!”中年汉子一张粗糙浮浮肿的脸涨的通红,脑门上的青筋暴跳。
这个人应该就是他们说的原主的爸爸,陈大游了吧。
陈大游怒目圆睁手里拿着大棒,喘着粗气就像一头发怒的野牛,村民们纷纷避远开来,直接把陈景暴露出来了。
陈大游冲撞到陈景面前,举起大棒就往陈景身上捶。
陈景身子一拧,大棒擦过陈景的衣角,陈大游收力不住往前打滑了几步才停下来。
众人看着他那滑稽样子捂着脸偷笑。
陈大游气的浑身颤抖,他又欲举起棒子打人。
那矮倭瓜抢声道:“这是你儿子你爱怎么打怎么打,不过先把钱给我还了,别浪费爷们的时间。”
陈大游怒视着矮倭瓜骂道:“又不是我欠你的钱,你怎么来问我要?”
矮倭瓜冷笑道:“他难道不是你的儿子,而是你婆娘和别的野汉子生的?”
村邻们轰然大笑,有人在人群中道,“这陈大郎还不真像他们家的儿子,他们一家人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还供两个小儿子读书,陈大郎就像老黄牛一样干着地里所有的活还经常饭都吃不饱,临了给两个小儿子娶了媳妇儿,就给陈大郎娶了一个不用钱的傻夫郎!要是亲儿子哪家父母能做出这样的事呢!”
“谁说不是呢,我还听说朝廷抽丁他们家不愿意出钱,打算让陈大郎去当兵呢!”
“还有这样的父母?”
“谁说不是呢,要不像陈大郎这么窝囊的性子敢去赌馆?恐怕是因为想赌一把赚一笔银子免除兵役吧。”
陈大游的脸愈发黑红,他朝人群大喝道:“放你们娘的屁!管你们什么事,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情。”
听到屋子外面的吵闹声,房子里面又跑出来几个人。
一个农妇跑上前来,对着陈景怒骂道:“你个不孝子你非要气死我们才甘心是吧,你个讨债鬼你怎么还不去死!没用的窝囊废。”
这是原主的母亲,周春花。
陈景黑了脸,衣袖下的拳头张开又合上,他不想打女人。
周春花听见周围的人议论陈景是她和野男人生的杂种,气的浑身颤抖,“你们吃饱了撑的,一个个舌头那么长……”
陈景确实是她生的,但是她当时生的时候太遭罪了,差点没从床上下来,生完了孩子,当时还是家母当家,她半点营养都没有补上,还得喂养孩子,那段日子苦的周春花差点跳河,后来她家母死了,家里她开始做主,日子好了起来,但是一想起以前的日子她还是打寒颤,所以连带着她也开始很讨厌这个孩子。
“大哥你就不要气爹娘了,这事确实是你做的太过分了。”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一脸不赞同地看向陈景,说着还连连叹气似乎是非常的恨铁不成钢。
“管你屁事。”陈景面无表情道。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那青年嘴巴半张,呆了一会儿才道。
这还是他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窝囊废大哥吗?
“陈景你赶紧跟三哥道歉!你怎么能这么跟三哥说话呢?三哥以后可是要做官老爷的,小心他以后拉你去官府打板子。”
说话的是一个打扮的花花绿绿的小姑娘,看起来十五六岁,看向陈景的眼神里满是不屑。
陈景给了她一个白眼,没有理会她。
小姑娘是陈景最小的妹妹陈月,在家里很是受宠,陈景得了一点好吃的时常是进了她的肚子。陈月平时最看不起这个窝囊废哥哥,时常对他颐指气使的,她平时大哥都不叫一声一直都直呼其名,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她冷脸以待。
“陈景我跟你说话呢!”
陈景冷冷地看了陈月一眼。
陈月瞬间感觉自己如置冰窖,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