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要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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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云初抱着师怀音飞跃而起，躲开火球的攻击。
看到倒在地上的雌性饕餮，以及消失的蛋。雄性饕餮愤怒地仰天发出悲鸣。声波振得地面摇晃，树木经受不住强风应声倾斜。饕餮全身被鲜血浸染，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它的鼻腔。雄性饕餮已经杀红了眼。
师怀音被姬云初护在怀里。姬云初用衣袖遮挡住饕餮口中发出的腥臭味。师怀音施展灵力压下骤缩的胸口，喉咙间腥甜已经抑制不住，她拨开姬云初的衣袖吐出一口鲜血。
“噗……”
艳红如凋零的蔷薇，鲜血滴落在姬云初雪白的衣袖上，盛开的花朵格外扎眼。姬云初抱起师怀音躲进矮丛中。
饕餮找不到两个罪魁祸首，他愤怒的长啸，肆意破坏周围的树木。姬云初找着一块隐蔽远离妖兽的密丛将师怀音放下。她颤抖手，努力用干净的绣帕抹去师怀音嘴角涌出的鲜血。奈何师怀音就像开了闸的洪水，口中的鲜血根本压制不住。
姬云初顿时慌神。手中的绣帕被染红，她全身脱力，几乎抓不住丝滑而轻巧的锦绣。姬云初声音哽咽捧起师怀音的脸确认伤口，慌乱中她抓起衣袖上擦拭师怀音唇边的殷红。“锦……锦悦上仙，你吐血了。你哪里受伤了，你别吓我。”
被人一阵胡乱抹，师怀音咽下满嘴的铁锈味，她握住姬云初的手缓气。“别哭，我没事。呼……”她舒缓胸口叹气。“吐出淤血，感觉好很多。”
前些日子就吐过血，秦澜诊断出她是有淤血在体内无法消散，这也是她常常胸闷。所以趁着今日秘境内突发事件，秦澜才会同意她进秘境。主要就是让她多运转灵力。运气好的话还能把体内的淤血吐出来。
现在好了，血是吐出来了，灵力也消耗过多被困进秘境中。面前跪坐的姬云初发丝散乱，刘海遮住黑曜石般的眼眸，褴褛的衣裳让姬云初看上去十分狼狈。
师怀音从空间里拿出一条红色的发带，看着姬云初因她靠近而双眼湿润，她前倾靠近姬云初。师怀音微笑着双手绕过姬云初的背后，她把姬云初那头凌乱的头发拢在一起困扎好。
嘴唇被鲜血染红，原本苍白的脸色似乎有些好转。师怀音抬起衣袖擦掉嘴角最后一口血渍，她捧着姬云初的脸安抚。“莫惊慌。我会带你出去的。”
饕餮的怒吼声由远及近，耳鸣声掩盖周围吵闹的声音，姬云初被捧着脸直视师怀音深蓝的眼眸。轻巧的声音落在姬云初的耳中震耳欲聋。“我会带你出去的。”
多么让人安心的话，姬云初抓着师怀音的衣袖的手收紧。她点头再次相信师怀音的话。怀里被塞入一颗蛋，姬云初疑惑地抱紧问道：“这是……”
师怀音握拳咳嗽，“咳咳……我的灵力耗太多，带着它只会成为饕餮的攻击目标。这个蛋放你这里，饕餮看到会追着你去。我来布阵绞杀它。”
这是个极为凶险的事，姬云初只是炼气五段，在饕餮手里走不过五招，说白了这是让她去送死。但是，她相信师怀音会保护她的。
姬云初将蛋抱在怀里点头。“都听上仙的。”
师怀音被姬云初眼里的真挚晃晕双眼，她用手捏捏鼻梁懊恼。感觉在欺骗一个无辜少女。“你不要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我说了我会带你离开的。”
“嗯，我明白。”姬云初乖巧点头。
明白什么，我先还没搞明白该如何逃生。
饕餮找不到两人，愤怒地朝丛里喷射火焰。它打算用火烧死两人。秘境中树木杂草丛生，丛林中很快燃起滚滚浓烟。黑色的烟雾呛地师怀音剧烈咳嗽起来。她用衣袖掩住口鼻叮嘱道。“我布阵需要时间，待会儿你有多快跑多快，别回头。”
她已经明显感觉灵力不稳定，机会只有一次，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姬云初抱着蛋郑重点头，趁着饕餮不注意之时，姬云初跃出草丛。她不敢跑太远，只是在饕餮身边围着转圈跑。
饕餮身子庞大，它用脚踩踏猎物不成，便失去耐心。它刚才跟随姬云初的行动范围转圈冲着姬云初喷火球。
火热的温度从身侧擦肩而过。
姬云初侧身避开飞扑而来的大嘴巴，他跳跃而起躲开长着倒刺的尾巴。她调整呼吸尽量给师怀音争取更多时间。
师怀音胡乱将再怀里的药瓶子都倒出来。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似乎都没有她想要的。慌乱之中她看到地上一瓶与众不同的黑色小瓷瓶。师怀音急忙抓起，查看小黑瓶上的字。
“聚灵散:使用者能短时间内灵力剧增。”
冥冥之中有一股意识告诉她，这个药不能乱吃，但眼下局势不容她多思。姬云初快撑不了多久。
秦澜看着秘境中师怀音手里的瓶子皱眉。她看向身边神情呆滞的凤茗池语气低沉。气势中带着责备:“你给她的？”
被秦澜严厉的目光注视，凤茗池单膝下跪行礼。“弟子知错。弟子不该炼制这药。”
聚灵散短时间内能让灵力剧增，但是一旦药效过后，轻则全身无力，七日内无法动弹，重则经脉断裂，修为聚散。修仙本就是修身养性的过程。靠药物养成的修为不稳定，这也是修真界不耻的行为。
秦澜看着秘境中毫不犹豫把药丸吞下的师怀音，秦澜摇头叹气：“起来吧，阿音筋脉阻断，灵力不稳……唉，她还是太心急。”
腹中火辣辣的痛，丹田被冲开，师怀音全身蜷缩倒地痛不欲生。汗水从额头渗出，师怀音能感受体内灵力爆棚。
她坐在地上低沉喘气。“这个药丸不错，”说着，她偷摸着飞入湖心上快速解印。
平静的水面迅速以师怀音为中心冻结成冰，冰面上发出椭圆形浅蓝色的光芒。师怀音的脚底出现巨大的莲花，莲花绽放，花瓣飘零在空中飞扬。满天花瓣从冰面上腾飞围绕着师怀音旋转。
师怀音的动静太大，饕餮立即注意到湖中的动静。它飞跃而起口中凝气火蛇朝师怀音飞去。
无法再阻拦饕餮，姬云初左手抱蛋右手提剑朝饕餮的尾巴砍去。利剑被布满鳞片的尾巴抵挡，姬云初想拔起再刺一件，结果利剑卡在长着倒刺的鳞片根尖处。
饕餮没有停下追逐师怀音的速度，它甩动布满鳞片的尾巴。利如刀片的鳞片割破姬云初褴褛的衣服。即使手上身上都被划破流着血，姬云初还是不肯松手。她紧紧扒着尾巴防止被甩下去。
师怀音的阵法灵力十足，从进入阵法边缘，姬云初便感受到一股威压从上空逼近，就好像要把饕餮压入冰面。姬云初只觉，越靠近师怀音，她的身体越重，身上的灵力也难以运转。
眼看着饕餮要逼近师怀音，师怀音还在闭眼结阵，她身边几乎被晶莹剔透的花瓣包围。姬云初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咬牙高声提醒：“小心。”
师怀音眼眸半磕，看着饕餮已经入阵，她寻找姬云初的踪影。终于，师怀音在饕餮的尾巴尖上找到努力往上爬的姬云初，师怀音低头快速锁定饕餮。
“松手！到我边上来。”
在生死关头，师怀音的声音还是平静又温和。师怀音胸有成足的模样给足姬云初安全感，她点头快速跳上饕餮的背上。借着饕餮的身体，姬云初一路狂奔到饕餮的脖颈处。眼看着妖兽离师怀音越来越近，姬云初抓准时机跳向师怀音。
师怀音从腰间抽处炽焰麒麟鞭接住姬云初。她把姬云初拉到身边，才放心凝聚心神。
妖兽已经飞到五米以内，师怀音抓紧时机将结成三角形的手形锁定饕餮。“就是现在，血莲千杀阵。”
漫天花瓣吸附掉饕餮身体上的灵力，也熄灭妖兽口中的火球。吸收妖兽的灵力，花瓣似乎有了思想全贴在饕餮身上。被全身包裹上浅蓝色的花瓣，饕餮已经失去了行动力，它倒在师怀音的脚边再也无法前进。
在死完前夕，饕餮想做最后挣扎，它匍匐向前打算一口吞掉两人。但是身体上断骨离魂的疼痛让它倒在地上苟延残喘。它已经感受到死完前的冰冷。
师怀音喘着气瘫坐在冰面上。她药效过后，体内灵力断结，连支撑她飞行的灵力都没办法运转。看着横倒在身边的饕餮还有最后一口雾气，师怀音犹豫着放下结印的手。尘埃落定，她擦去额头的汗水扭头要去安慰姬云初。
“没事了，回……”家吧
“锦悦上仙，小心！”
姬云初打断师怀音的话，师怀音转头只看到背对着的阳光，逆光令她睁不开眼睛。温热的液体顺着姬云初的胸口滴落。
“啪嗒，啪嗒”师怀音伸手抹去脸颊上的温热。鲜红的血液刺红她的眼睛。直到眼睛适应光后，师怀音才看清，姬云初的胸口已经被尖锐的尾巴贯穿。
姬云初蹙眉握住师怀音的脸颊擦拭，嫣红的花在师怀音的脸颊飘落出不规则的花瓣。看着被越抹越多的血液，姬云初焦急地想抽出衣袖擦拭，可是她的衣服上都是沙尘。
蔚蓝色的深海上波涛汹涌，姬云初还是透过那双眼眸看到倒影中的嘴角流血的自己。狼狈不堪，真丑。姬云初苦笑着用衣袖内擦拭手心的污秽。锦悦上仙被她吓着了，她真是该死，惹锦悦上仙伤神。
全身的气力被抽走，姬云初几乎抬不起手来。姬云初撑着最后的力气，用掌心擦拭那被血液玷污的脸颊，姬云初只觉口鼻中热流涌出，被她擦拭的脸又占染鲜血。看着越擦越脏的脸，姬云初干脆放弃了。她想微笑，想在师怀音的面前留下灿烂的笑容，但是她好像办不到了。
“呵……我说了……我能帮得……上忙的吧。”
姬云初的气息紊乱，每张一次口都用血液涌出。带着倒刺的鳞片从后背拔出，姬云初已经没有精力再去管倒在边上死去的饕餮。
“呵……我做……到”胸口的剧痛让姬云初无法保持脸色的笑容。
师怀音瞳孔剧烈收缩看着眼前的突变，她全身血液倒流，她颤抖着手握住脸颊上垂落的手。“别说话，你先别说话。”
站着的人瘫跪在师怀音的面前，无力感让师怀音无比痛恨骄傲的自己。
是她太大意，是她太武断。她不该让姬云初为她承受太多。师怀音无法扶起姬云初，她紧紧抱住姬云初的身子不让她滑落。
靠在肩膀上的姬云初气息微弱，师怀音慌乱地从怀里寻找药剂。一大堆瓶瓶罐罐从怀里掉落出来。师怀音抓起自己认识的药剂就往姬云初的口中倒。
“别怕，你不会有事的。”这句话看似在安慰姬云初，实则在安慰自己的。师怀音摆正已经滑落在胸口的脸，她开始不管不顾往姬云初的口中倒各种药剂。
姬云初连血混着药剂咽下一口气笑着。“能再……见到你……真好。”
坚持说完，姬云初再次昏死过去。
第一次见到一个人真真切切地倒在自己怀里，师怀音大脑一片空白。体内已经枯竭，她还是断断续续地给姬云初的胸口输送灵气。直到她再也无法输出灵力。
师怀音呆呆地抱着姬云初慌神，她的手颤抖，不敢去探姬云初鼻尖的气息。
“蠢货，还愣着干什么。”一道冷哼声从师怀音的头顶传来，师怀音眼角含泪寻声望去。
王昭瑶一身雪白的衣服沾满泥泞，她的表情臭臭的，像踩中狗屎一般。王昭君表情生厌，此时她确是师怀音心中耀眼的光。
姬云初有救了！
“阵法修复好了，昭瑶，快带人离开。”林平修衣袖破烂，但他沉稳的话语足以让人忽视身上破烂的衣服。
王昭瑶剜了师怀音一眼收起废话。她运用灵力将底下瘫软的两人浮于空中。随后跟随林平修朝传输阵法飞去。
师怀音强撑着精神飞出秘境，直到看到秦澜和凤茗池，师怀音终于脱力抱着姬云初摔进凤茗池怀里。
“凤池，快……救她。”靠着最后的意志交代事情，师怀音陷入昏迷。
也不知睡了多久，又是熟悉的草药味，师怀音头脑昏沉幽幽转醒。
“谢天谢地，你可终于醒了。”凤茗池的声音从脑袋上方传来，随后凤茗池无精打采的出现在师怀音面前。“再不醒我可要被师尊打断腿。”
师怀音转动眼球，她想做起来，但身体无法动弹。“姬……云初呢？”嗓子干哑，师怀音有些干咳。
凤茗池端起床边的水碗用筷子蘸水点在师怀音的唇瓣边。“她还活着，但是……”
师怀音舔了舔唇边的水滴，唇瓣上微微湿润，她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但是什么？”师怀音在心里祈祷情形太差。毕竟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房间里安静地听到针掉落的声音，凤茗池垂眸给师怀音的唇边点水。“但是，心脉受损，今生不能再修炼。”看到师怀音脸上的呆滞，凤茗池解释。“师尊也是废了好多心力才把人从鬼门关里救回来的。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又是一阵沉默，师怀音出声问道：“活着就好……活着就还有希望。”
“是呀，活着就好。”凤茗池注视着师怀音左右闪烁的眼眸轻声附和。她把水碗放回原处，凤茗池抽出锦帕替师怀音擦拭眼角的泪水。“不是你的错，师尊和我都会尽量帮她想办法的。”
“……”师怀音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她吸吸鼻尖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半响，她轻唤了一声床边的凤茗池，“师姐……”
凤茗池抽出师怀音的手替她把脉。听到师怀音叫她，她手一顿从怀里取出银针。自从双腿无法行走后，师怀音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唤过她了。她淡淡应声：“嗯？”
师怀音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师姐，我要她……”
作者有话说第8章 要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