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身娇体弱》扶秋蓬莱客

19、海河镇

　　姬云初掀开车帘问道：“师尊唤我？”

　　师怀音一楞，她想到王昭瑶会让姬云初进来。师怀音握起空拳头敲敲桌子说道。“进来坐。”

　　“是”

　　姬云初还是一如既往地乖巧，进马车后只是小口小口吃着点心。师怀音掀开窗帘。冷秋雪孤身骑着白马在前方开路。师怀音轻唤：“秋雪。”

　　冷秋雪拉住绳索放慢速度，待马车赶上，她才策马来到师怀音的窗边。

　　“给你”手里被师怀音塞进一包千层糕，冷秋雪捧着油纸道谢后放进怀里。

　　王昭瑶冷哼：“哼”

　　一串没吃过的糖葫芦被放大横在眼前。王昭瑶顺着竹签望去，是姬云初掀开了马车帘子。“师姑，师尊给你的。”

　　王昭瑶板着脸接过又扭头专心驱车。半响，她冲马车帘子内喊道：“别以为我会原谅你。”

　　回答她的是林子猿猴的叫声以及鸟儿的鸣叫声。

　　海河镇在武安国的最北边，与它的名字一样，大陆内的江河从海河镇汇入大海。当地的人民大多以捕鱼为主，吃喝都从海里来。海河镇也是重要的海运码头，时常又海运船停靠码头装货卸货。

　　马车驶入海河镇边界就放缓了速度。码头在高大的城门外，货物在此处有板车拉进城。王昭瑶捂着鼻子从码头边路过。烈日下弥漫着浓重的鱼腥味和鱼虾腐烂的臭味。王昭瑶嫌弃地嘟囔：“臭死了。”

　　冷秋雪的脸色也不太好。她从怀里抽手丝巾捂在脸上遮住口鼻。丝巾上淡淡的糕点香味冲淡空气中的腥臭味。

　　师怀音掀开帘子观察当地的风土人情。码头有很多光膀子的糙汉子在搬运货物，大道边也有男人在卸货分装鱼虾蟹。各式各样的鱼被分类扔进篮筐里。周围聚集一堆男人在抢着买新鲜刚上岸的海鲜。

　　货物搬运的小路上还站五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修士。王昭瑶笑道：“码头居然用修士来守，真是财大起粗。”要知道有点修为的修士要价可都很高，黄金白银他们可看不上。

　　绕过码头走进城门后，就空气中的鱼腥味才散去。转过两条街道，周围一片静寂。路上人烟稀少，街道两旁的商店大门紧闭，只有一两家小店开着一个门板，门板都靠放在大门上。似乎随时都要关门大吉。

　　“大白天关着门，生意都不做了？”王昭瑶嘟囔。这可和繁荣的沿海城市相差甚远。

　　“咚咚咚”一个约莫25岁的中年人提着锣鼓边跑边敲。锣鼓声响过两条街道。开着小门的商店在锣鼓敲响后迅速插上门板关闭。

　　“驾”冷秋雪加快速度，打算前去一探究竟，然而刚才提锣鼓双腿跑步的人越跑越快，最后就连马儿都追不上。

　　中午的天空中泛起浓雾，身后师怀音的马车几乎隐入浓雾中。冷秋雪放弃追赶。马儿才原地不安得踏步。

　　王昭瑶驱车赶上来。她环顾四周打量不知道何时被烟雾笼罩的小镇。“没有追到？怎么跑这么快。”白茫茫一片见不到街头巷尾。“大中午的，怎么起雾了？”

　　师怀音掀开车帘解释。“也许是最近回暖，城外就是海。海边天气多变，起雾也是正常。先找家客栈。”

　　雾气浓重，四人在街上迷失了方向。在街上绕过两圈，冷秋雪停在一家店门外。雾气有些退散，冷秋雪勉强认出匾额上的四个大字——龙鱼客栈。

　　冷秋雪收到师怀音的示意上前敲门。“咚——咚咚——”

　　“有人吗？”

　　里面没人回应，正当冷秋雪以为客栈内没人时，里面有人有细细簌簌小声说话的声音。随后里面隔着门板传来压低的寻问声“咳咳……你有什么事？”是一个男人贴在门板上。

　　“住店，请掌柜的开门行个方便。”冷秋雪冷声回答。

　　男人沉默半响，就在冷秋雪以为他要拒绝时，男人颤抖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那……那你把尾巴伸进来给我看看。”门板打开小拇指粗的缝隙。

　　冷秋雪面色一愣迟疑回道，“我是人，没有尾巴。”

　　里面还是沉默，王昭瑶有点等不住了，她纵身越下马车快步来到门前敲门板。“掌柜的，大白天关着门，你们都不做生意吗？”

　　“咔嚓，”门板松动，门缝里面有一只眼睛在朝外打量。待看清门外人，里面似乎有一道呼气声。“客人请稍等。”

　　门从里面打开，掌柜的弯腰慌张相迎。“真对不住，客人里边请。”王昭瑶率先走进客栈。她环顾四周，大厅内还有三个人分别躲在桌子底下，柱子后和楼梯后张望。

　　王昭瑶将佩剑搁在桌子上，惊得三个人往里缩了缩。

　　掌柜荣大力跟在王昭瑶身后呵斥店小二：“还不快出来，是几位仙友，胆子被狗吃了，一个个光躲着看。还不快出来伺候。”

　　终于三人相互推搡，麻布胖小二和灰衣粗布瘦小子一同跑到门外牵马。

　　师怀音在冷秋雪的帮助下进入店内，她坐在轮椅上仰望屋内布局。发旧的桌椅还算干净：“掌柜的，你们为什么都大门紧闭？”

　　荣大力招来店小二收拾桌子。他含笑赔不是：“对不住了客官，都是误会您多包涵，海河镇今日有妖孽横行。那妖最喜欢海鲜和未出阁的闺女。经常溜进住宅里偷食，当街掳走女子。所以搞得海河镇人心惶惶。”

　　荣大力嘴上说着，手里的活也不闲着。他为四人斟上茶水表示歉意。“你也知道，我们一介凡人，手无缚鸡之力。所以最怕惹祸上身。”

　　“城外码头，人还是挺多的嘛。”师怀音问道：

　　“他们也是没办法，大家都是要生计的。明日要变天了，王家的货船今日到，当天就要卸货。他们家卸货出的工钱高，穷苦人家的男人都指望去王家挣点吃饭钱呢。”

　　王昭瑶插话：“王家？是什么来头？听着财大气粗的样子。”

　　说到王家，荣大力有些趾高气昂，“王家，那可了不得了”他竖起大拇指：“王家可是海河镇最有名的皇商。”

　　十年前，海河镇百姓傍水而生，大多因贫穷而下海。大海凶险，能从海中讨口饭吃是极其不容易的事，妻离子散也是常有的事。自从王家搬到海河镇包下海口码头，才给海河镇百姓一口安稳饭。

　　“如今海河镇有妖孽作祟，王家也是出钱又出力，请几个修为高升的修真保护海河镇安全。”

　　荣大力抓过肩膀上的白布擦手。师怀音一行四人衣着打扮与普通人完全不同。他急忙笑着解释：“各位仙家也是收到的王家的帖子吧。唉，原先那妖孽只是偷点海鲜，后来竟然开始抓年轻女子。在几位仙家来之前也来了几个修士都说没办法处理。”

　　之后的情况，王昭瑶也是知道。云烟没能处理海河镇的事，又闹出藏书阁那一宗事。“行了，不必多说，大致已经了解。”王昭瑶大手一挥阻止掌柜的述说。“给我们开四间房，等晚上去一查究竟。”

　　掌柜的欣喜若狂：“欸，好嘞。”

　　夜色来临，大街上的店铺早早就关上了门。黑暗的大街上悄无声息，空气中弥漫着弄弄的雾气。街上有一年轻女子带着面纱，素衣罗裙走在小路上。她似乎很紧张，一步三回头后低头加快步伐。

　　突然街上狂风呼啸，风吹过女子的面纱裙摆，狂啸的风几乎要把女子脸上的面纱揭下。

　　“桀桀桀……”黑影在墙壁上闪过，速度快得无法被锁定方向。女子环顾四周拔腿就跑。

　　紫色身影紧随其后，黑雾遮住他的脸，紫衣人闪到女子身后快速露出布满黑色脉络的手。

　　尖长的利爪几乎要抓住女子的脖颈时，隐藏在某屋檐下的黑影飞扑而下。

　　“噌”丑陋的手上留下四道血印，紫衣人吃痛收回手。“可恶。”波动暗哑的声线变化多端，听不出是男还是女。紫衣人放弃女子便要去追邪笑之人。

　　冷秋雪快速转身掐诀施阵：“地缚阵”

　　随着她一声呵斥，地面上疯狂长出藤曼捆住了紫衣人的腿。紫衣人回头，看到冷秋雪里衣内露出一截云纹衣袖。他挣扎着拔剑挡住迎面而来的剑意。

　　待他再去找坏他好事的黑影，那个黑影已经不见踪迹。

　　“冷秋雪，这里交给你了，我去追那个。”王昭瑶躲在暗处，眼看着即将得手，谁想半路杀出个陈咬金。冷秋雪已经和紫衣人缠上，她便提着剑快速跟上那道黑影。

　　紫衣人挥剑破坏地上的阵法，转身就要往王昭瑶的方向追去。身后有异响，他翻身躲开身后挥来的白色剑意。

　　冷秋雪飞在空中掐诀冷声道：“哪里走？你的对手是我。破！”

　　随着冷秋雪的令下，地上炸起数道声响。浓雾弥漫，看不清紫衣人的身影。冷秋雪紧紧在盯着浓雾，里面悄无生息。风吹散白色烟雾，地面上已然没有了人影。

　　冷秋雪落地寻找踪迹，地面上一瘫鲜红的血迹。“逃了?”冷秋雪在周围绕了一圈。最后，她在东边拐角的小巷子里找到滴落的血迹。冷秋雪飞身而起循着血迹离去。

　　“桀桀桀……”黑影跑的很快，每次在王昭瑶即将赶上时，黑影会加快速度拉出一大段，对方似乎不打算纠缠，只是带着王昭瑶在城内乱串。

　　从城内一路飞到郊外，王昭瑶也明白她被耍了。

　　“无耻妖孽，竟敢戏弄本尊。”王昭瑶提剑挥出剑意，山上一排大树倒地发出轰鸣声。黑暗中鸦雀野猪四处逃串。王昭瑶停下脚步，她似乎跟丢了。王昭瑶拿出追踪符，黄色符咒化成红色丝线飘向远方。

　　王昭瑶冷哼飞去：“大胆妖孽，看你往哪里跑。”

　　桌子上的油灯在跳跃，师怀音左手挡住小火苗。她抬眸面色微楞。海边天起变化大，不知何时已经刮起大风，客栈年久失修，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吹开了。

　　“吱呀吱呀”窗户被风吹着拍打在门框上。师怀音放下书转动轮椅朝窗边挪去。她离开桌子，房间内唯一一盏油灯熄灭。霎时间，屋内陷入黑暗。

　　马上要变天了，师怀音关掉窗户又拴上安全木板。窗户被安全木板加固，房间内没有光透露，屋里伸手不见五指。

　　师怀音背对着窗户融合黑暗中，她环顾房间冷声开口：“出来吧。”

　　“桀桀桀……被发现了呢。喵~”妩媚的声音中带着慵懒与调皮。

　　师怀音只觉身上一沉，黑暗中一道身影贴上她的身体。下巴被一道毛茸茸软绵绵的尾巴勾住。黑暗中有发丝垂落在她脸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师怀音的脸上。师怀音能感受到两人靠的极近。

　　是只猫妖？王昭瑶她们失手！

　　妩媚的声音在师怀音的耳边响起，“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我喜欢。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