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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 8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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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来了。”梵西捧着药碗走了进来,径直来到纪婉卿身前吩咐道,“纪姑娘你将郎君扶起来,我把药给他喂下去。”
梵西的语气神态太过自然了,以致于纪婉卿有种错觉认为她们是相熟的朋友。
纪婉卿压下心底的疑惑,将安博初半扶了起来。
梵西拿着勺子去喂药,却遭到了阻碍,安博初的唇齿紧闭不开,汤药根本喂不下去。
梵西见状顿时有些急躁了,“暴不能再喂下去了,否则这药就全白费了,必须得想办法把药给他灌下去才行,否则他的伤情难以控制。”
纪婉卿主动道,“让我来试试。”
梵西半信半疑地将汤药递了过去,叮嘱道,“这里面用了雪莲和紫参,仅此一份不可浪费。”
纪婉卿点了点头,接过药碗后并未立刻喂药,而是俯身在安博初耳边低语了几句话,随后才拿起了汤药去喂他。
梵西本不报什么希望的,已经在思索着暴力灌药的方法了,却不料下一刻安博初那紧闭的牙关竟然松开了,汤勺上的药顺利地喂了进去。
梵西瞳孔微缩了下,视线落在纪婉卿的脸庞上,露出了丝溃败之色。
纪婉卿将汤药喂完,转头间对上了梵西复杂难辨的神色,纪婉卿面无异色的将空着的碗搁置一旁,旁若无人地拿着帕子着擦拭着安博初的嘴角,随后起身出去更换热水。
罩房外,梵西早已等候良久。
纪婉卿平静地朝着对方走了过去,“你有话要对我说?”
“你似乎并不好奇我与郎君的关系。”梵西不答反问。
纪婉卿淡淡道,“每个人都有过往,你和博初的关系...我不想猜测,你说我听,你不说我只当你是个大夫,是救了他的人。”
梵西道,“我是郎君迎进府邸的妾室,我有一个儿子,今年一岁半了。”
初闻这个消息,纪婉卿是难以置信的,袖摆下的十指紧握成拳,却又强行压下涌上心头的酸涩。她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说得风轻云淡的女人。
可同为女性,她能感受到对方若有似无的敌意和抵触,纪婉卿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你特意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吗?若是...我知道了。”
梵西偏头打量着纪婉卿,不解道,“你不难过,也不想文问什么吗?”
“这是你的一面之词,我想我还是要亲自问博初的,至于我和你之间的联系在于他,我得解决自己的问题了才能决定如何面对你。”纪婉卿平静道,“你与他之间是过去和现在,我和他之间有没有现在都未可知。”
“郎君曾与我提及过你,说你柔中带刚,原则性强,情感里容不下砂砾,所以他要洁身自好,身心如一。”梵西自嘲地笑了笑,“他是真的很爱你。”
纪婉卿不喜欢她嘴里熟练的语气,强行打断道,“你既然了解我,便知道你的出现会让我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不是以情爱为生的女人,倘若你与博初之间有请,我愿退出,成人之美。。”
梵西愕然地看着纪婉卿,无法相信这样的话从她嘴里轻易地说出来,“与他的爱意比起来,你的情谊显得那么的单薄,我真替他感到委屈。”
纪婉卿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显然易见她不喜欢梵西自以为是的批判,更不喜欢对方审视的目光,“梵大夫,这是和他之间的事情,值与不值在于个人的选择,旁人没有资格置喧。”
梵西恼羞成怒道,“你已经抛弃过他一回了,难道还有再次弃他?”
“你这话什么意思?”纪婉卿猛地停下步伐,转头盯着梵西道,“什么叫做我已经抛弃过他一回了?”
梵西不答反问,“男子二十及冠,寻常人家在这个年纪早已经妻妾成群,儿女绕膝了,你道他为何二十又三,身侧除我之外并无他人。”
“不要再跟我打哑谜了,把你想说的都说清楚吧。”纪婉卿厌烦了这种你猜我猜的游戏,开门见山地交谈着。
梵西是与纪婉卿相处过的,可她从未见过对方这般冷静且强势的一面,心下是有些错愕的,“我虽是郎君的妾室,但郎君与我并无男女之情,他是为了报恩才将我纳入府中的。”
话既开了口,梵西也说得顺畅了起来,“你与郎君在青梅竹马的情谊,原本是要成亲的,可在两年前却遭遇了劫匪迫害,导致你们分开了,后来你被圣上赐婚,就此断了和郎君的关系。
郎君为了抵抗家族子嗣的压力,认下了我腹中之子,纳我入府门,以作交代。后来安夫人要为郎君选妻,他却为了对你的那份念想而远离了京都,你们能在南宁相遇市缘分的眷顾,季青我希望你不要再辜负他了。”
“你喜欢他。”纪婉卿看着言辞凿凿的梵西,道出了她的心思。
梵西苦笑道,“他那样温柔的人,谁又会不喜欢呢。可我知道他心里只有你,而我心里也并非只有他一人。”
“多谢你如实相告。”纪婉卿清楚对方本可以隐瞒这一切的,她不记得了安博初未必会主动提及。若是梵西有意而为,她大可隐瞒一切,以妾室的身份呆在安博初身边。
依着她的性格而言,尽管对安博初有情谊,综合考虑之下她大概率是会放手退出的。
梵西苦笑一声,“我也有我的私心。”
“人非圣贤,有私心也是人之常情,何错之有。”
梵西抬眸看着纪婉卿,询问道,“你会嫁给他吗?”
纪婉卿下意识地摸了摸衣袖上一角,恍然道,“缘分到了自然就会。”纪婉卿惦念着安博初,朝梵西致谢,“梵大夫,无论如何我都是感激你的。”无论是今日的坦诚相告,还是对安博初的施以援手,纪婉卿都是由衷地感激对方。
梵西笑而不语,“这时辰他该醒了,他在等你呢!”
“那我先进去了,梵大夫请便。”
梵西看着她淹没着暮色中的身影,喃喃低语着,“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郎君...你一定要幸福啊!”
纪婉卿进门时,就见安博初撑起的身子,急忙上前将人按住,“别动,你的伤口刚包扎没多久,再动又要流血了,你做什么这般着急连身体也不管了。”
安博初指尖扣住纪婉卿的手腕,顺势躺了回去,着急的神色在见到对方身影时缓和了下去,若无其事道,“你去哪儿了?可有受伤?”
“你将我护得很好,我并未受伤。”纪婉卿拿着帕子擦拭着他额头冒出的汗迹,轻声道,“你刚才那么着急是要找我吗?”
安博初并未否认,只道,“方才醒来没见到你,心有不安。”
纪婉卿看着他柔情四溢的眸子,突然有股冲动道,“安博初,等你好了我们成亲吧。”
安博初瞳孔睁大,语气中带着些梦幻般的不确信,“你方才说...成亲?”
“对,成亲。”纪婉卿握着他的手放在脸颊上,依恋地蹭了蹭他温热的掌心,低声道,“你愿意吗?”
“你是认真的?”安博初很想一口应下,可他了解纪婉卿的性子,她绝不是冲动之人,在他昏迷期间定然发生了什么事情促使她做下了这样的决定。
纪婉卿认真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我自然是认真的。”
“与你成婚是我一直努力的目标,可是卿儿...我希望你是真心愿意嫁给我的。”安博初说得认真,眼神更是包容无限。
“博初。”纪婉卿陷入了那双温柔的眼里,眼眶发热。
安博初鼓励地看着她道,“卿儿,我能知道你做下这个决定的原因吗?”
纪婉卿沉默了片刻才道,“我看到婚书了。”
安博初露出丝诧异的神色,紧随着道,“若是因为婚书...你不必在意它的,那只是我们的一个约定而已。”
“不仅仅是因为婚书,还有你。”纪婉卿笑着调侃道,“你这么好,我若不早点下手怕你被人拐走了。”
“我不走。”安博初当即表态道,“只要你需要,我永远都在你身后。”
“但我更想你站在我身旁,我们并肩而行。”
安博初脸上的笑容溢了出来,他抓着纪婉卿的手抵到唇边轻吻了几下,细碎的星光盛满了眼眶,柔声应道,“好,我们...并肩而行。”
安博初期许地描述道,“待南宁平静下来,我们就成亲,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我们就办什么样的。”
“我想要轻松舒适的婚礼,我们穿着喜服祭拜天地,再邀请三五知己见证聊天,这样就很好了。”纪婉卿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还想要婚礼上有很多鲜花,我们在花海中盟约一生,如花璀璨。”
“好,我们在花海中成婚。”安博初仿佛已经看见了那样美好的时光,他一点点描述道,“再在众人的见证下,缔结盟约,永结同心。”
“我们一定会有个幸福的未来的。”安博初郑重的承诺着。
“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