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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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
“常安长公主深得太后宠爱，她寿宴上的宾客各个非富即贵，你们姐妹二人行事定要小心谨慎。”纪母循循叮嘱着。
纪婉卿二人连声应下，“娘亲/母亲放心，女儿记下了。”
纪母想起丈夫的叮嘱，目光看向女儿，眼里藏了丝忧虑，“卿姐儿，宴席上你就跟在母亲身边，莫要乱走。”
“是娘亲。”纪婉卿柔顺地应下，心里却起了疑惑，纪母今日的行为有些反常。
左右纪婉卿对宴席也没太大的好奇心，既然纪母不想她独自行动，她便乖巧地坐在席位上吃吃喝喝的，谁也没去攀谈说话。
“那就是纪大姑娘啊，倒是瞧不出来是个胆大妄为的。”
“什么胆大妄为，那是不安于室，哪家的好姑娘会跟男子混在一起，说是查案可谁知道私底下做什么龌龊事呢？”说罢女子捂住耻笑，异样的目光频频朝着纪婉卿的方向而去。
“可不是吗？还记得上次安王妃寿宴上的事情吗？那工部员外郎家的小姐不是当众揭穿你与人私相授受吗？我看...未必是假的...”
“你们胡说八道些什么？没凭没据的话张口就来，可知会害了人？”
“你又是谁？”一身翡翠烟罗倚云群的女子在众人拥簇中傲慢地抬起了，“敢这般跟我说话？”
“郡主，这位啊...是纪家的三姑娘呢。”一旁着银丝锦绣花裙的女子语气轻蔑地嬉笑着。
“你就是纪婉卿的庶妹？”乐宁上下扫视了她一眼，眸色冷凝道，“胆子倒是不小，一个小小的庶女，也敢到我面前放肆。”
纪婉柔闻言脸色发白，她不知对方是乐宁郡主，但就是知道了她也不愿让人如此诽谤嫡姐，“您是郡主，是千金之躯，可您也不空口无凭就污蔑我嫡姐的声誉。”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与郡主顶嘴。”银丝锦绣花裙的女子穆青冷声呵斥着。
纪婉柔吓得后退一步，腰间被扶住，身后多了道身影，穆云歌看着面前几个人，反问道，“怎么公主府的规矩这般大，连话都不让人说了。”
“穆云歌。”穆青见到来人，神情轻视，“你不追着你家兄长跑，怎么反倒跑来我们跟前了，莫不是...打算求求我们帮忙求情，话说你一个穆家嫡女，却偏偏处处被一个冒牌货踩在脚下，现在还有脸学人家撑腰。呵呵。”
“是你啊穆云青，我还道是谁家的狗没栓住，跑出来乱犬呢！”穆云歌认出对方是谁了，这人之前与慕云熙交好，在其身份暴露后又迅速踩上几脚，这样的人在乡下那是要挨打了。穆云歌都不屑与之交谈。
“你...”穆云云青气得脸色铁青，“我再不济也是承宣伯府的姑娘，你岂敢侮我？”
“你也会气愤啊，那你们张嘴就造谣时怎么没想到旁人会气愤，会受伤？”穆云歌毫不客气地反击回问。
“我们说的哪里有错了。”乐宁面色如常地问道，“难道那纪婉卿没有掺和刑部的案情吗？难道她没有在大街上与男人打斗纠缠吗？”
“我大姐姐查案是为了还刘大人公道，打斗那是为了保护证据，姐姐是英勇之举，并非郡主口中的不堪”纪婉柔坚定地反驳着。
“那又如何。”乐宁不以为然，“案情自有官府督查，缉拿凶手自有巡捕官兵，她一个女子不思量安分守己，反倒抛头露面，与人争斗，本就是不安于室。”
穆云歌听了只觉得荒诞可笑，也真的笑出了声，“那照郡主所言，我们这些人就该呆在屋子里别出门了，做个牵线木偶供人赏玩才是你口中的安分守己了。”穆云歌话锋一顿，凌厉范围，“你郡主大庭广众之下嚼人舌根，胡编乱造又算什么呢？”
“你...放肆。”
“云歌，不得无礼。”一妇人匆匆而来，身后跟着穆云熙，她面色惶恐地朝着乐宁郡主行礼，“郡主恕罪，是臣妇管教无妨，冲撞了您，还请大人有大量莫要与之计较，臣妇回去后定会严加看管的。”
穆云青嗤笑地看向了穆云歌，眼里满是嗤之以鼻。
“母亲，我没错。”
“你给我闭嘴。”穆母毫不掩饰地呵斥着。
乐宁郡主冷眼看着这闹剧，适时地添上火把，“这就是穆家的家教吗？目无尊卑，以下犯上，本郡主倒是想亲自问一问穆大人了，他这个御史中丞是不是也该参一本管教无方了。”
穆云歌闻言大怒，“你这是公报私仇...”
“姐姐怎可...”
“放肆。”穆母怒不可歇地朝着穆云歌扇了过去。
穆云歌面临着近在咫尺地巴掌没有闪躲，只是伤心失望地看着穆母。
在众人注视下，穆云歌的身体后倒了几步，堪堪避过了那一巴掌。
乐宁、穆云青几人眼里闪过丝惋惜，随后看向穆云歌身后陡然出现的女子。
“穆夫人好大的威风啊。”纪婉卿视线无声地冷了下来。
“我在管教自己的女儿，还请纪姑娘不要多管闲事。”对着这个处处刁难云熙，让穆云歌更为叛逆的女子，穆母是极其不喜欢的。
“管教？穆夫人这是母性大发了，突然想起来自己也是云歌的母亲了吗？”纪婉卿掩嘴轻笑地睨了过去，“方才我还以为夫人是在痛打仇人了，原来你称之为管教啊。”
“你...”
纪婉卿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反问道，“夫人这管教的方式是一视同仁还是独独只对云歌呢？”
“云熙知书达理，乖巧懂事我自不必费这个心。”穆夫人道，“若非这逆女是我的血脉，这般顽劣的性子我倒不愿理会了。”
“那就别理会，我也不稀罕。”穆云歌发泄地怼了回去。
穆云熙在一旁拍着穆夫人发顶后背，一边不赞许地看向穆云歌责备道，“姐姐这话可是在伤母亲的心了。”
“母亲有你这个女儿就够了，犯不着伤心。”
穆夫人气得胸口起伏跌宕地指着穆云歌，“你、你果然顽劣不堪，若早知今日，当初我就不该让你回来。”
此话一落，穆云歌脸色煞白，身子摇摇欲坠，纪婉柔心疼地扶着她才不至于失态。
“穆夫人你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可曾记得你还是云歌的母亲。”纪婉卿脸色也冷了下去。
穆夫人撇开脸，心里也有些后悔把话说重了，但骄傲不允许她低头，冷声道，“这是我穆家的家事。”
“这不是家事，这是欺凌，一个母亲对子女的欺凌。”
穆云熙看纪婉卿这模样，心里有些不安，慢开口道，“母亲只是一时气急了才说了这样的话，这并不是她的本意。”
“云熙，你不必为母亲解释。”
“是啊，解释就是掩饰，又何必解释呢。”纪婉卿见她这般模样，眼里闪过失望，她原以为母爱至少让她会对云歌稍微宽容一些，但是她错了，有些人注定没什么缘分的。
纪婉卿看向眼眶泛红，倔强不肯屈就的穆云歌，怜惜心疼的很，她转头看向穆夫人道，“穆夫人，当年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云歌定罪时，你已经失去一个做母亲最基本的爱护了。
你不爱云歌，所有你看着她时眼里总是充满着挑剔，总是觉得她处处不如你意。可穆夫人，养人如养花，你不该质问云歌为何如此不堪，你当问的是你的养女为何如此优秀，为何名誉满京城，人人称赞。”
穆夫人满脸不忿道，“你这话何意？你是指我虐待她吗？”
“动辄打骂侮辱不是虐待吗？处处拿她与你精心细养的贵女作比较，贬低凌辱她的人格和精神，不是虐待吗？”纪婉卿的语气更加的冰冷了，一字一句地看着她道，“你比起旁人更为残酷无情，你认不出自己的女儿以致于云歌受苦十余年，你拎不清孰轻孰重让云歌处处被打压受辱，你倾注在养女身上的点点滴滴心血，都是你亏欠云歌的。你的养女有多好，你们穆家欠她的就有多少。
不是云歌有多不好，而是你...从未以一个母亲，一个旁观者的目光正确的看待她的过往，他将她过往的苦难视作污点。可是她没错，更未做错人，错的是你们，错的是生在穆家却又不曾得到半点相应的教养，她错在不能让你们面上添光增彩，处处如意。“
纪婉卿话锋一遍，凌声道，“然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是你们，是你穆夫人，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曾庇护过，却又冠冕堂皇的以父母的名义诸多要求，实在可笑。”
“说得好。”镇北侯迈着大步子走了出来，笑眯眯地看着众人，最后视线落到穆夫人母女身上，颇为轻蔑，“都道是父母为子女千方百计谋算的，倒没见过为了旁人千方贬低践踏亲子的，穆夫人倒是别具一格。”
“镇北侯，这是我穆家的家事。”穆夫人铁着脸辩驳着。
镇北侯笑而不语，随后假山后再起响起了男子的声音，“穆大人是朝廷栋梁，又是御史中丞，兼有进言纳戒之责，他的家事也算不得单纯的家事。”随着太子走出，身后紧随着安王等人，穆家人白了脸色。
乐宁郡主主动带头行了礼，“乐宁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安王殿下。”
穆夫人憋屈地跟着行礼，“臣女/臣妇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安王殿下。”
“都起来吧。”太子冷淡地摆手。
众人起身后，太子的视线落在纪婉卿身上一瞬，“这位就是巾帼不让须眉的纪姑娘？”
“太子殿下过誉了，臣女愧不敢当。”
镇北侯哈哈道，“太子殿下，看这丫头柔柔弱弱的样子，也不是个能动手的，只怕是流言夸大其词了。”
“侯爷倒是清楚。”太子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犬子也在其中胡闹了一番，略知一二。”镇北侯坦坦荡荡地回应着，太子脸色也柔了两分。
“原是如此”太子轻笑出声，“纪姑娘不仅才思敏捷，胆识过人，这心肠倒也热衷得很。”说话间他余光扫过一旁汗迹淋淋的穆夫人。
“京中传得沸沸扬扬的真假千金就是穆夫人的这双女儿？”太子语气不轻不重，但那真假二字足以叫穆母心惊肉跳了。
“回殿下的话，是臣妇的女儿。”穆夫人道，“云熙与臣妇母女多年，处处妥帖，亦是臣妇心中的女儿。”即便面对着皇权，穆夫人还是下意识的维护着云熙，不愿她为了一句真假千金而毁了名誉。
“穆夫人倒是一片慈母之心了。”太子垂眸轻笑。
“这血脉混淆之事在本候看来是绝不可容忍的。”说罢镇北侯轻笑出声，“今日一见，本候倒是不如穆中丞胸襟宽广了。”
“严于律己方是正道，若闹得家宅不宁便不是什么好事了。”安王意味深长看了穆夫人一眼。
穆夫人头颅低垂，不敢反驳，“臣妇谨遵安王殿下教诲。”
安王笑而不语，转头看向乐宁郡主，“乐宁不在宴席上帮衬着长公主，倒是来这里躲清闲了，也不怕长公主着急了。”
乐宁对着足以当她父亲的皇兄们很是畏惧，平日里也是能躲就躲的那种，听到问话更是恭顺地回答着，“我呆得有些闷了便出来透透气，倒是没想到扰了皇兄们的清净了。”
太子淡淡道，“心静自然就清净了，乐宁你这气透过了就早些回去，莫让长公主为你挂心。”
“是太子殿下。”乐宁匆匆行礼道，“乐宁告退。”
“你们也退下吧。”
“臣女/臣妇告退。”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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