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他哥向我求婚了》席笙

15、第 15 章

　　　　“臭小子，一来就使唤人。”林冉怒，对祁钰道，“别搭理他。”

　　那边林宴修祁祁祁祁地叫着从玄关转出来。
　　他穿了件无袖的背心，两边肩头都被雨淋湿，衬衫在怀里团成一团。

　　林宴修顺手将拎在手里的酒放在一旁，神秘兮兮地对祁钰招手。
　　他满眼笑意，神态自然松弛，丝毫不见两人分手前的敷衍和冷漠。
　　挣脱了祁钰男友的身份，林宴修好像又变回了那个热情开朗呵护着祁钰长大的好哥哥，又能坦然面对祁钰这个弟弟了。

　　看着那个曾经给过自己无数力量的笑容，祁钰很难形容当下的心情。
　　以前总想要追上抓住的那束光，变得让他有些畏惧。

　　这样也好。
　　祁钰心想，这样挺好的。
　　这样最好了。

　　阳台的灯坏了一个一直没修，光线有些昏暗，仿佛和灯光通明的客厅画出一条泾渭分明的鸿沟。
　　只要祁钰迈过去，他和林宴修，和林父林母，依旧是最亲密的家人。

　　只要迈过去，一切如初。
　　什么都不会变。

　　祁钰走过去，林宴修伸手，他下意识往后一避，林宴修探了个空，只摸到几缕发梢。

　　两人皆是一愣。

　　短暂的错愕之后，林宴修的手落在祁钰头顶，像从小到大那样揉了揉，笑容如常：“干什么呢刚才，叫你半天都不应？”
　　祁钰同以往一样乖巧：“我在看阳台上林叔叔的兰花哪些还能救。”

　　“先别管那个，”林宴修神神秘秘，“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什么？”祁钰才注意到他抱在怀里的那团衬衫有些奇怪，他凑过去，林宴修掀开衬衫一角。
　　一只几月大的德文猫蜷缩在林宴修怀里，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祁钰。
　　小猫脖子上系着了个小蝴蝶结。

　　林宴修将猫塞进祁钰怀里：“你之前不一直想养猫吗，我专门给你挑了只品相最好的，怎么样，喜欢吗？”

　　猫舍的小猫从小经过社会化训练，性格很好，也不怕人，不管是在林宴修还是祁钰怀里都乖得不行。
　　祁钰轻轻挠着猫下巴，小猫舒服得直眯眼。

　　祁钰从小就喜欢小动物，小时候甚至因为林宴修随手送给他的小乌龟死掉而伤心。
　　他也确实对林宴修说过以后家里想要养两只小猫或者小狗。

　　但林宴修不太喜欢这些东西，所以祁钰没有真的动过养猫狗的念头。

　　现在，林宴修却亲手送了一只猫给他。
　　甚至从下车到上电梯的几步路急得连伞也没打，一路给他抱过来。
　　就像以前每一次，林宴修察觉到祁钰或许不开心的时候，总会想尽办法哄他一样。

　　祁钰不停摸着小猫柔软的被毛，脸上带着笑：“谢谢宴修哥。”
　　林宴修同样揉了揉他的后脑勺，这次祁钰没有躲：“跟我客气什么，你喜欢最好了。”

　　那边一直紧绷着神的林冉看到他俩相处和谐，不由松了口气，她斥责林宴修，“赶紧把你身上的湿衣服换了，准备吃饭。”

　　-

　　一顿晚餐其乐融融。
　　饭后祁钰准备收拾餐桌被林冉拉走，把活留给了另外父子俩。

　　祁钰在客厅陪林冉聊天，林宴修端着洗好的水果出来，趴在沙发扶手上加入，递草莓给祁钰时总会下意识地摘掉草莓蒂，祁钰每次接过后都会顺势递给林母。
　　一来二去，林宴修注意到他递给祁钰的草莓他一个也没吃。

　　“祁祁，来帮我看看这些花还有没有救。”林父在阳台招手。
　　林宴修跟着祁钰一起过去。

　　林家三口都没什么养花的天分，林父因为最近对兰花正上头还好一些，林宴修堪称植物杀手，在翻盆移栽过程中撅了林父好几株残喘花苗后，被林父一脚踹进了屋。

　　林宴修一直注意着祁钰，见他笑得开心，洗完手回来弹了他一脸的水。
　　“林阿姨，”祁钰扬声告状，“宴修哥欺负我。”

　　林母撸着袖子要把祁钰报仇，林宴修一边妈妈妈地求饶，一边观察祁钰。
　　见他坐在一旁看热闹的笑脸不像假的，伸手一抓，将他拽进打闹中。
　　矮脚猫在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
　　客厅里一片欢声笑语。

　　时钟走向十一点，喝了酒的祁钰已经犯困，他明天还要一早开车去上班，林母催他去睡觉。
　　四人互道晚安，各自洗漱，最后的房门关上，林家客厅安静下来。

　　入夜后雨势加大，唰唰雨声冲刷着林立高楼。
　　大家各自入梦。
　　只有祁钰睡不着，躺在床上看了一夜的天花板。

　　-

　　第二天周日，要去苏礼家插花。

　　吃早餐时，祁钰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林母这件事，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便暂时作罢。
　　听到林宴修房内动静时，祁钰连忙起身：“一会儿该堵车了，林阿姨林叔叔，我先走了。”

　　“阿姨，”林冉见祁钰碗里没吃上两口，招呼保姆，“给祁祁打包一份。祁祁你带着路上吃，早餐得吃饱！”

　　祁钰前脚刚走，林宴修就从房里出来了。

　　他看了一圈：“祁祁呢？”
　　“刚走，人祁祁还要上班，你以为都跟你似的。”林冉剜他一眼。

　　“我就说我明明听见他声音了。”林宴修打着哈欠拉开餐椅坐下，“爸，你说我妈是不是更年期了？一早火气就这么大。”
　　林景云说：“你妈就对你一个人这么凶，想想你自己干了什么吧。”

　　保姆去给林宴修拿碗筷，林宴修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我用祁祁的就行。”

　　他无比自然地拿过祁钰没吃完的碗筷，问道：“我妈昨晚都告诉你了？”

　　林景云一听就来气：“你还好意思提！”
　　林宴修毫不在意：“我知道是我对不起祁祁，但你们不觉得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吗？他依旧是我弟弟，是我们家的一份子，这才是我们一家人最牢固的关系。”

　　“林宴修，你不要本末倒置！”林景云道，“是你破坏了我们一家人原本牢固的关系！”

　　“是，我的错我知道。”林宴修放下筷子，“那我们现在及时止损，也比我真跟祁祁结婚之后，伤害他更多要好吧？”

　　林宴修话说得难听，但林父林母都知道确实是这个道理。

　　“我会补偿他的。”林宴修给二老保证，“而且祁祁也不是那种会记仇的人。”

　　-

　　和苏礼约好的上门时间是上午十点。
　　祁钰要先去店里挑选花材。

　　他到得比较早，选好花，又从一路从冷库搬上后备箱也没员工到店。

　　钰原本是打算先把小猫关在店里，水和罐头都给它放好了，一晚上都非常安静的小猫突然焦虑起来，奶声奶气地喵个不停，扒拉着小短腿追在祁钰身后。
　　它就跟个小团子似的横冲直撞，小爪子和小脸都从门缝里伸出去，叫声又细又尖，听得祁钰很是不忍。

　　就像自己把它抛弃了似的。

　　他只能转回去，对小猫进行安抚。
　　刚安抚好，他要离开，小猫又开始狂叫。
　　原本是想等池春来了让她照顾，顺便让她问问店里有没有谁想养猫之类的。
　　但被这猫寸步不离地跟着，眼看着再不出发他可能就会迟到，不得已，祁钰最终还是将小猫带上了。

　　到苏礼家的路上，德文猫都蜷在副驾睡觉。
　　祁钰熟门熟路到了苏礼家，他熄了火但没关空调，下车前转头看了眼，原本在睡觉的小猫已经睁开了眼睛。

　　“乖乖在车里等我好不好？”祁钰摸摸它的小脑袋。
　　小猫歪头。

　　大概因为车内空间相对狭小，小猫已经熟悉，再加上车内有祁钰的味道，见祁钰要离开它也没像之前那样叫。
　　祁钰安心了些，打开车门一转头，就见苏礼站在别墅门廊，缅因从门后钻出来绕着苏礼腿边转了一圈，长尾巴在从他裤腿扫过，几步跳下台阶朝祁钰走过来。

　　苏礼跟在缅因身后。

　　“小祁先生。”苏礼和祁钰打招呼。

　　缅因双手按在祁钰腿上站了起来。

　　下了一夜的雨，苏礼家入户花园专门留了车道，又做了地面的硬化处理，虽然没有泥，但依旧是湿的。

　　它在祁钰裤腿上按了两朵梅花。

　　苏礼轻声斥责小猫：“小咪。”

　　“没关系，”祁钰笑着蹲下，揉了揉缅因的大脑袋，“早啊，小咪。”
　　缅因在祁钰身上嗅来嗅去，绕着车转了一圈，绕到副驾那边刨了刨门。

　　里面小团子叫一声，外面的缅因也跟着叫一声。
　　两个夹子音此起彼伏。

　　祁钰刚打开车门，小团子迫不及待从里面滚了出来，幸好旁边的苏礼眼疾手快伸手一捞，它才没有直接倒头栽倒在地。

　　缅因扒拉着苏礼的裤腿看小团子。
　　苏礼弯腰将小猫崽子放在地上。
　　两只猫闻来闻去。

　　“小祁先生准备养猫吗？”苏礼问。

　　“不是，别人送的。”祁钰打开后备箱，拿出里面的花，苏礼站在他身侧伸手，他道谢，把部分花递给苏礼，自己又拿另外一部分，“我本来想放在店里，但是店里没人，它又好像有些分离焦虑。”

　　苏礼：“你原本打算让它待在车里？”
　　祁钰点点头。
　　苏礼转眼，小团子已经跟着缅因跑进了家里，他笑了笑：“那让小咪带它玩吧。”

　　祁钰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小祁先生好像总是很客气。”
　　就连花，也不好意思让他拿太多。
　　苏礼说着，径直从祁钰怀里抽走了部分花束，他眉眼含笑：“一只小猫而已，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