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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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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我已经害了你一次,不能再毁了你一生,我走了。”决然的转身,踏下凉亭台阶时顿住身形,李寻欢扯出一丝苦笑,不知是说给亭中静默不语的人还是自言自语:“寻欢一生重承诺,没想到第一次竟是失信于你。我对不起你,你恨我吧。”
独自坐在门前,任清冷的月光洒在身上,想起那日李寻欢离去的身影,杨戬眼中却是平静的让人看不出任何波澜。手中一紧,摩挲着握着的月白色锦衣,抬头看着那轮明月,他笑了,没有苦涩,没有无奈,竟是会意的轻松的甚至可以说是幸福的笑了。“知杨戬者,三界唯独李寻欢一人矣。”
那一日后,天界司法天神杨戬,落下了他祸乱三界的第一颗棋子。
第一章
“陛下,这件事还是交由臣妾来处理吧。不能只听嫦娥的片面之词便定了司法天神的罪。”王母一脸笑意的看着盛怒中的玉帝,为他抚着胸口顺气。
玉帝缓了口气,“就依娘娘的吧,这禁止神仙思凡的天条可是你定的,若那杨戬真的...气死朕了。”
“好了好了,臣妾现在就去找他问个清楚,要是真的,臣妾第一个不饶他。”安抚着玉帝的情绪,王母暗自寻思着之前嫦娥上报的事有几分属实。
瑶池,屏退左右,王母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副恭敬表情的杨戬,叹了口气:“戬儿,现在没外人在了,你跟舅母老实交待,到底怎么回事。舅母就不信嫦娥说的是真的。”
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败露,杨戬寻思一下决定还是和盘托出,必竟这几千年来王母对自己这个外甥犹如亲子,当初瞒着她也是逼不得已。“舅母,确实如嫦娥仙子所言。”
“什么?!”王母惊异的从金座上站起来,“你...你要舅母怎么说你,如今的天条明令禁止仙凡相恋,瑶...七儿和织女的下场你也看到了,你舅舅那么疼七儿都舍得办了,他对你的态度你又不是不清楚,真要给他抓着了...现在你说你喜欢凡人也就算了,当舅母的怎么着也帮你护着瞒着,也就是个把月的事。可你...你居然喜欢的还是个男人,这逆伦别说天上,就是凡间也没多少能接受的。”看杨戬依然面无表情,最终还是泄了气:“好了好了,你这孩子从小就是死心眼,这事我先压着,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又让舅母操心了,戬儿告退。”有些歉意的行了一礼,杨戬退出瑶池,回了真君神殿。
有些头疼的看着杨戬离开,王母无奈的叹气“看来是该去看看那个人了。李寻欢,本宫倒要看看你有什么魅力能让那大冰块动心。”
灌江口杨府,李寻欢坐在桃林里似有意又似无意的撩着琴弦,不成调的琴音却更能体现出弹琴人此时的心境。杨戬被召回去已经三天了,而自己能做的只有在这等消息。
王母驾云来到杨府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淡粉色的花影中隐约现出人影,一身月白色的长衫,不似天庭的广袖式样,而是窄袖束腰,坐在琴架旁随意拨动着琴弦,微卷的长发过肩,两鬓边向后束起,配与衣服同色的发带系成蝴蝶结。慢慢走近,被花枝遮挡的容貌也越见清晰,当真正看清此人长相时,王母唇边便浮出笑意。
琴声陡止,常年的江湖生涯虽不及仙人的通灵,但李寻欢对周遭的警觉也非常人能及,抬眼便见一妇人满脸笑意的朝自己走来,虽然是一身牡丹暗纹的白色素衣,但那出自骨子里的高贵与霸气,却让李寻欢感到有些压抑。
“您是...他的?”见那妇人走到自己面前,却只是上下打量着自己,面上明显的表现出好奇,然后点头好像确定了什么,最后轻叹一声,目光变得柔和,露出长辈般的慈爱。李寻欢料到能寻来此处,定和他脱不了关系,看来等了三日,终于有了结果。
“舅母。”王母简单的回答了李寻欢的问题,现在她并不了解对于杨戬,面前这个男子究竟知道多少,但看他惊愕的眼神便知道那个宝贝外甥把什么都告诉他了。不过李寻欢在瞬间的惊愕之后便恢复了平静,却是在王母意料之外的。
“没想到您会亲自前来,寻欢失礼了。”知道她的身份时李寻欢确实有些吃惊,但并不是惊于她的身份地位,而是没想到她会亲自跑这一趟,淡淡一笑恭敬地行了一礼,却只是晚辈见到长辈的语气,只是把她当做他的长辈来尊敬。
看出这份恭敬并非出于对自己身份的避讳,王母对李寻欢更加充满好感,但再怎么喜欢,为了那宝贝外甥,这个“恶人”也要做下去。
“你们的事戬儿已经认了,而且这件事被人捅到了他舅舅那里,我想你应该知道后果。”收起笑意,王母摆出家长的架势,却边说边偷瞄李寻欢的反应,看到当自己说道“舅舅”二字时李寻欢眼中闪过一丝苦涩,不禁在心中叹气。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李寻欢暗自苦笑,当知道杨戬的身份时,他便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居然会被那人知晓。回想杨戬每次提及到那人时,他行事作风所表现的狠绝曾让李寻欢心惊。如今他又会如何处置这个不得宠的外甥?抬眼看向王母,李寻欢深深一辑,“他曾经说过,您对他关怀备至视如己出,如今既已东窗事发,寻欢只有一事相求。”
“说。”王母应声,其实也很好奇李寻欢对这事的态度。
“保他。”李寻欢却只淡淡的说出两个字。
看着李寻欢的眼睛,王母有一瞬的失神,看似平静的眼神内里却是暗藏汹涌,苦涩,不舍,期盼等等,但更多的是决绝,不是对别人,而是对自己的决绝。简单的两个字,话外之意却是那么明显“只要您保他,至于我,随您怎么处置。”
“哎,都是傻孩子啊。”王母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盒,放到李寻欢手中,拉过他的手轻轻拍了拍,“你让我保他,你可知道他也是个死心眼的孩子,他能在我面前认了你的事,那就说明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不指定会做出什么来。这颗药能保你长生,如果你愿意等...”
李寻欢当然知道这一个“等”字代表着什么,他也只是对王母会意的一笑,不再说什么,因为此时什么感谢的语言都会显得苍白。
“好了,事情办完了,我大老远跑这一趟,叫声‘舅母’来安慰一下吧。”王母见李寻欢在自己一句话后脸上瞬间的绯红,抿唇忍住笑意,摆出一脸失望的表情:“什么时候要能看到那小子脸红,我就感怀安慰了。”
李寻欢一愣,想起曾几何时的那个表情,不觉一笑,轻轻的唤了声“舅母”。
返回瑶池的路上,王母脑中依然放不开那白色的身影,其实当第一眼远远的看到李寻欢时,她就知道自己会接受他,不因相貌,不因聪慧,只因那深藏于骨血中的孤傲与寂寞。如果说戬儿是天上的孤鹰,那他就应是傲雪的寒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