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妖也得为了五斗米折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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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这鱿身体里都是水么！怎么这么沉！
颜七咬牙切齿的将尤八爪放下，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不停的喘着粗气。同时不怎么服气的看着正在整理衣服的少卿。
这人看着也是斯斯文文，自己都累的半死了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当真人比人气死人。
“嗳呦，我怎么在这？”
尤八爪悠悠转醒。
......!
颜七怒目而视：“你好歹躺一会再醒！显得我们白费功夫了！”
尤八爪很给面子的摊在椅子上，整个鱿像一张面皮似的，那胳膊软绵绵的抬不起来：“吓死我了.......”
“你不是成日里说之前那海域太危险才卷包袱来这里，怎么也该比我见识广，怎么就被吓软了?”颜七熟门熟路的自己泡茶。
尤八爪理直气壮道：“我又没见过这么红的血！谁能想到神族的兵整天牛的什么似的，砍一刀就没了。”
“噗！”颜七龇牙咧嘴的喷出一口热茶：“你以为是你的触手砍了就再长，子子孙孙无穷尽啊.......”
少卿微笑道：“尤兄没事就好。不过最近还是谨言慎行，大约镇上的兵会更多。”见颜七好奇的目光，他解释道：“葡老昨日在我铺子门前说书，你们大约没去听。如今三国都在增兵，大泽一面派了使臣和苍渊议和，一面欲与离国和亲，山上虽没什么动静，形势却是一触即发。”
尤八爪连连点头。颜七却抓住了另一个重点：“你客栈开张了？”
少卿笑着点头：“承蒙关照，这些天生意还不错。”
看看人家这手腕，这效率。明明他才是那个初来乍到的，倒是把颜七衬托的像是才进城的乡巴佬。等等，那要是照这样说，今年小镇上的生意要比往年好！
颜七心上乐开了花。她前儿还想着在铺子里卖些旁的东西多挣点钱，这生意不就来了！
还是得多备点货才行！
“八爪，马上就拜月节了，到时候客人多，你还不想法子多备货。”颜七摩拳擦掌，一番要大干一场的架势。“备货？被什么？”鱿八爪有气无力的往旁边一指：“喏，肚里的存货都在哪儿了，墨都喷完了，想要新的还得俩月。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只能剁手了，应该也能挣不少钱。”
他脖子一扭，满怀希望的望着少卿：“你的客栈收不收触手？正经深海大鱿，汁多味美，鲜掉眉毛！你要买算兄弟给你算便宜点。”
“额，也收。”少卿的情报网显然还不够全。
八爪欣慰的拍了拍他的手：“放心，我跟云泽大城那些那些只会偷偷摸摸卖自己触手的鱿不一样。装成神族吹嘘自己卖的深海大妖的触手，也就骗骗不识货的，那些小气鬼打完架还不忘把触手捡回来，不单捡自己，还捡别人的，不知道放了多久了。我跟他们不一样！”尤八爪自豪道：“我都是现收现卖！”
颜七默默的别过脸，一脸的牙疼。云泽界的鄙视链就不说了，老虎指甲能卖钱，鱿鱼爪子可以卖钱，这艰难的世道，人族就没有什么可以卖钱的！
尤八爪好心道：“你别气馁，你们人族的血在云城好像挺受追捧的......”
吴忧皮笑肉不笑道：“真是谢谢你提醒，你觉得以我这样的废柴体质，卖了血我还有命花？”少卿一时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轻咳一声：“挣钱的法子挺多的，就，量力而行。”
呵呵。
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好么！一文钱难倒英雄汉。颜七辞了八爪，摸一摸口袋里的钱，抬脚往前街走去。书三的铺子就在前面了。
书三的粮食铺在小镇挺有名气。也算是镇上过的殷实的人家了。还没到跟前，就看到铺子台阶旁，老虎精愁眉苦脸坐在台阶上仰头望着天，愁的额头上的三道皱纹更明显了。
“虎哥也来买粮啊？”
“嗯。”
老虎精闷闷的应了一声。颜七奇怪的看了眼他脸上脖上，这也没挨打啊.......怎么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似的。
老虎精瞅了她一眼，幽幽道：“我们家母老虎又揣崽的事儿了。让神算老方看了，说是有七个，还都是公的.......”虎三一脸生无可恋，有个游方道士都不用忽悠直接就能跟着走的看破红尘。
颜七先是震惊，而后惊喜到：“呦呦，真是好福气！”她冲老虎精挤了下眼睛：“虎哥够能耐的——”
“能耐个屁！”老虎精泪洒粮食铺：“你知道一个崽儿要吃多少粮食多少肉！把我连肉带骨头都卖了也不够他们娘几个吃的！本来就养不起，这下又怀了，还是七个崽儿！”
虎三悲愤的瞪着眼睛：“你知道从要吃奶到能跑能跳要多少功夫？我老婆心情不好，我要挨打，崽子哭闹我还得挨打，崽子打碎东西——挨打受气还是我，我容易么我！”
男儿有泪不轻弹，老虎精的委屈比天高比海深，他抓住颜七的袖子掰着指头跟她数：“崽子得认字吧？最便宜的认字私塾要不要上？大了得娶媳妇吧？得准备聘礼吧？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往后娶媳妇生崽崽，聘礼咋办？就不说镇上理理道道的规矩，俺们族里，求亲得用灵珠果，能帮崽化形开灵识的。这东西不好找，被修仙界的宗门里把持着，想当年——”老虎精话头一转：“魔界如今倒是多，那可不是正经虎能去的地方！万一被抓了拿来泡酒就惨了，魔界的人凶残的很，你别听那葡萄精说的，那是如今人家没打云泽界的主意，我跟你说，魔界的人招惹不得......”
虎三越想越发愁，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他当年还能冒着被抓的风险去修仙界偷果子，到了他崽这一代，怕是连这果子长啥样都不知道，没这果子，都没有母老虎愿意看一眼的！这些年为了求偶命都没了同伴有的是，他这些崽崽们，咋个办呦......!
颜七目瞪口呆。只能不停的搓着脸，不是，她找到自己一直不能适应这里的原因了。不是她融不进去，而是一个老虎精，怎么比人还像人！！
颜七跟他一起抬头看着碧蓝蓝的天，其实也还好，风清云淡景色秀美，牵着马的运着铁器的行商队慢悠悠的走过。过吧，只要眼下的日子还过的去，就一天天过，一天天熬。虽然她也闹心，但是冬天毕竟也还没有来，就算凑不够炎石，至少好好的享受这个春天。
书三探出头来：“颜七！方才就见你来，怎么不进来？”
颜七答应一声：“最近生意好？”
“好，也不好。如今外面世道一天比一天乱，这粮价也一日日上涨。正经钱没挣到几个。”书三眯着眼一项一项核对着账本：“今年的新收成还没下，只有陈米，不过咱们自己人，我也要清货仓，上等的碧粳米，人界贵族才吃的到的，早知道在这里买不出货，就不进那么多了，便宜点给你，你自己挑。”
颜七也不客气，挑了两大袋上等碧粳米，两袋子白面。货仓里面红枣银耳燕窝应有尽有。书三见她看燕窝，好心道：“燕窝要不？友情价，这是青燕族的货，她们抱怨如今人不好骗了，燕窝的价钱跌的厉害。放心，里面没口水，里面加的青燕幼崽喜欢的一种果胶，没啥用，不过也不是那等黑货，味道挺好，我们家那口子灵果都不爱吃，就喜欢这个。”
颜七想花朵儿大约会喜欢，就十分捧场的买了一包，价钱十分良心。书三还送了包冰糖。货颜七没拿，书三派个伙计用自家的独轮车给她送到进宝堂。
如今家家户户都忙，都在准备拜月节。这里妖族多，拜月节那天的月华对妖族大有裨益。再加上拜月节前后正是山上灵草成熟的时候，因而大家都早早备好东西预备进山。
颜七回去的时候，碧青已经按照颜七的交代打扫好厨房。米面也卸下来了。颜七瞅了圈儿，挺好。忽而想起阿凤来，先跑到屋子里。小黑鸟原本眼睛一睁一合，靠着竹筐打困的模样，听到颜七的脚步声，忽而扑闪着翅膀扑棱棱的飞了过去，跌到颜七的颈窝旁。
颜七惊喜的举起来它左看右看，能飞了？
这些天，细绒绒的背羽长了出来，羽翅长的也不错。只有肚腹上一片光秃秃的，不过，不着急，慢慢来。颜七怜爱的摸了摸小鸟的脑袋。要把它放下去，却没想到它死活不下去，只肯窝在颜七身上。颜七无法，只好由着它。
她拿了只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一样样列着计划。碧青倚在门框上翻着一本粗糙的书：“这就是你让我找的那本灵草图鉴？”
颜七一看，果然就是那个。
“收好了，这一趟能不能挣到钱全靠它了。”颜七一脸郑重。碧青实在不想打击它，除了人族没有人回去看什么劳什子灵草图鉴，这本来就是骗钱的，即便是不认识，妖族对于灵草的敏锐根本用不着这个。碧青忍了忍，瞧着颜七头上立着只穿红带绿的黑鸟，正锲而不舍的用尖尖的喙一丝不苟的捋着颜七的头发。眼神当即怪异起来。花朵儿从门边露出半个脑袋：“开......开饭了。”
“你看我干嘛，吃饭了。”颜七给他一拐子，碧青出奇的没还手。颜七三两口匆匆扒拉完饭，心里惦记着她的挣钱大计，开始分派活计，这个时候，进宝堂大弟子还是十分靠谱的。
“铺子的事情先放一放，咱们专心把材料准备好，我听书三他们都说如今镇上大约是要热闹起来，咱们的药得多准备点。还有进山的事儿。”她对旁边怯生生的小兔子道：“多烙点饼，咱们路上吃，水也要带够，外一拉肚子了——”
“只有你才会拉肚子。”碧青毫不客气道：“你只要别再被吓晕过去——”
“那是太突然了，你正好好走着谁知道头顶突然突然挂下来一条蛇你不害怕啊？.......行吧，你自然不怕。”
颜七自己倒是笑起来，一起生活久了，知道碧青是蛇，也毫不避讳的调侃，却从没真的把他和蛇联系在一处。她轻咳了一声道：“放心，如今我这胆子也是练出来了。”
碧青毫不客气的嗤笑：“得了吧，当初老安没空，你来照顾我的时候，哆嗦着不敢多看我一眼。谁跟这鸟儿似的，还让你揣床头睡，敢情长了毛的你就喜欢了。你倒是不挑。”
颜七一把扯过头上专心啄她头发的阿凤，作势给它捂住耳朵：“不听他的，咱们阿凤是最漂亮的！”
碧青朝天翻了个白眼儿：“你要不要提醒你的鸟好好待在院子里，这么跟进跟出，不知道蛇最爱吃鸟？”他袖子突然一动，碧青转过脸，花朵儿红着眼拉着他的袖子一角，泫然欲泣：“我，我也不好吃的.......”
碧青黑了脸。这哪儿跟哪儿！
颜七大乐，幸灾乐祸，叫你小子嘴巴毒，玩脱了吧？她不管碧青如何焦头烂额的解释自己不爱吃兔子，哼着歌儿去了后院，往躺椅上一趟，将小黑鸟拢在手心，跟着她晃晃悠悠，小黑鸟身子立的笔直，仔细一看，眼睛已经合上了。
月华如水，空气里带着春夜的沁凉。
“你还真是个不收拾摊子的，”碧青从里面出来，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花朵儿多难哄！”
颜七不厚道的笑起来。
他们几个，颜七自己是厚着脸皮跟着老安进的进宝堂。碧青是奄奄一息的时候被急着上茅房的颜七发现的。花朵儿是碧青去年拜月节的在山上，背着被蛇妖吓晕的自己，突然当空被砸了脑袋。气的蛇信都吐出来了，结果发现是一只已经吓傻的兔子。她当时正被几只大鹰在天上当球儿抓着玩儿。后来恢复人形，怕生的很，不愿意出来。即使是面对他们也是能躲则躲。
进宝堂的事情说多不少，大家都有事情忙，颜七不管她这些，有事情该吩咐吩咐，没事她自己找地方玩儿，大半年下来，花朵儿自己却是慢慢好起来，自己找了事情干，将后面的菜园子打理的清清爽爽。在这之前，那就是一块荒地。让颜七去菜地，她能把菜浇没了！
碧青看颜七也在那笑，知道她跟自己一样想起来以前的日子，也跟着笑起来。
“你那鸟，你多看着些也行。”碧青叹了口气，花朵儿这性子只能慢慢让时间去磨。他提醒颜七：“鸟儿跟其他灵宠一样。你注意到没有，它身上伤口很多，可是肚腹上的并没有烟熏火燎或是啄伤的痕迹。”
“你是说......”
“应该是它自己啄掉的。”碧青两手一摊：“虽然对鸟族了解不多，但是鸟族极是爱美，习性差不多。你拔它一根毛儿就是死仇那种。它这样折腾自己，明显就是不想活了。”
颜七沉默了一会，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慢慢来吧。人也好，鸟也好，大约都有不想活的时候。撑过去就好了。这两天我也想这事儿呢，我听葡萄精说，有一种朱果儿吃了对鸟儿生长毛发很有益处，只是没有卖的，只能自己找。这次出来，我想着留意下，虎三那里我也打招呼了，要是碰到了就卖给我。”
她是有耐心等着小黑鸟的羽毛长出来啦，但是也知道，好像没毛对于鸟来说真的伤自尊。其实颜七觉得小黑鸟套着衣服挺好看的，等天冷了再给它做两套。
在一片欢乐混乱的氛围下，从十五那天开始，大家都陆陆续续开始上山了。进宝堂众人也准备就绪。颜七未雨绸缪，抢先借了书三铺子里拉粮的板车，正忙着往上面放包袱。里面摞着高高的烙饼，加了葱花和香料，一打开香气扑鼻。颜七贴身挎着的书袋里鼓鼓囊囊，都是她备着的可能用到的东西。阿凤已经可以飞了，颜七也不放心它，就让它一道儿跟着了。
她手心里握着几颗剥好的瓜子，小黑鸟在她的膝头静静的趴着，翅膀全然摊开在阳光下，颜七一个人自言自语玩儿你来我往猜猜猜的游戏，玩儿的乐此不疲。直到一阵清脆的摇铃声响起，颜七羡慕的看着路过自家板车身形矫健的那匹大黑马，啧啧有声：“什么时候咱们也买一匹这样的马就好了.......”
正在人力拉车的碧青阴森森道：“说的对，所以钱呢？”
颜七讨好的用蒲扇在他面前扇了扇：“我一定攒！”
“我信你个鬼。”
碧青的后脑勺都在写着三个大字：不可能。颜七那手，一伸出来，小指都合不上，那就是个漏财的主儿！
“你那包袱里盖紧些，熏死了。”
颜七敢怒不敢言，那是她照老安留的方子配的驱虫蛇的药。不是说对碧青没用么？
碧青像是后面上了眼睛，不屑道：“这东西对我没用，但是架不住难闻。就像有人一直在强迫你闻辣椒粉，总是会想打喷嚏。话说你跟虎三约在哪里？”
“就那儿。”颜七遥遥一指。碧青他们商定好，颜七跟着虎三一家，这一片有许多芨芨草可以采。地势平缓，除了颜七要找的芨芨草，还有许多灵草可以寻，不过就是卖不上价钱，但是收下来留着家里自用也是好的。所以人还不少。不过大家都守规矩，不会随意进入别人已经划好的地方。
碧青则要去深山处，找一找高阶灵草。深山中有毒障，但是碧青本就是带毒，貌似毒性还不弱，所以颜七也不担心他。
果然，刚到地方，眼见四下无人，颜七眼见的瞧见土坡上面毛茸茸的一对耳朵。
“抓住了！哈！”
小老虎崽儿被颜七抱了个满怀。
“颜七来啦！”虎三带着几个半大小子走过来。看起来他最近过的还不错，至少脸上的伤不怎么显了。碧青客气的和虎三寒暄完，叮嘱颜七：“你自己小心些，别乱跑。这附近还是很安全的。还有，你能不能注意点，那小老虎崽子半大不大，一爪子能把你脸挠花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胡说，你就是嫉妒。”颜七美滋滋的，迫不及待的挥手送碧青，转头望着被虎三从板车上一个一个抱下来还没化形的小虎崽眼冒红光，什么炎石什么金贝，老天！颜七爱不释手的摸着小老虎的尾巴。虎三有些郁闷在旁瞧着：“要不是知道你小子毛还没长全，我都要怀疑谁是他们亲爹了。”
颜七把鼻尖埋在小老虎毛绒绒的耳朵上，满不在乎道：“你有种回去把这话跟你婆娘说。”
虎三：........他又不是皮痒。
“你这鸟哪儿来的，还挺安静。”虎三好心道：“你要是喜欢，我儿子之前养了几只，毛色比这个好，回头你来家里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那小黑鸟身子一僵，然后扑闪着翅膀飞上颜七肩头，背对着虎三，低下头亲昵的蹭蹭颜七脖颈。
颜七被它弄的痒痒，哈哈笑了一阵，好不容易静下来，就那么盘腿坐着晒着太阳。
“虎哥，你鼻子灵，回头帮我留意点朱果儿。”
“放心吧！”虎三爽快的答应了。“我问附近的人了，他家三姑奶奶是嫁到喜鹊那族了，说是这东西不算金贵，就是离开枝头就烂了，带不走。反正我要进山，干脆带着它，见了朱果儿喂给它就是了。”
小黑鸟听了，越发往颜七怀中挤。
颜七抱着小虎崽自顾不暇，却见虎三神色惊恐，眼神活像见了鬼似的，颜七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见几个青衫女子衣袂飘飘，手里都拿着一把佩剑，周身气质与凡人不同，应该是上仙界门派中人。颜七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不是说云泽界跟上仙界没什么交集么？
“虎哥——”
？
虎三什么时候跑了？等等，她的鸟呢？！
衣襟被拉了拉，一个虎头虎脑的半大小子给它指了指远处的密林：“颜七，我爹往那边跑了。你不用管他，你看我爹脑门上的汗都下来了，肯定是做了亏心事，等我回去告诉我娘——呜！”
颜七捂住他的嘴：“消停回儿吧乖乖！你当真想看你爹被打死！”颜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老虎崽子都顾不上了，那股子拼命的架势，不是躲仇人就是躲情人！
颜七啧了两声，看不出虎三那么老实，居然还有风流债？
“哎呦！”
颜七瞅着自己手掌上亮晶晶的口水印儿，再看看一脸怀里一脸无辜的小老虎，得，只能认了。那个子长到颜七腰际的男孩儿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把小老虎打下去：“说多少次不许咬人！”
颜七眼睁睁的看着前一刻还奶呼呼的小老虎变成了和他一般儿的小男孩儿。这.....人跟妖果然差距挺大的.......
“颜七，你不记得我了，我是虎十四。这是我哥，虎十二。”
虎十二实在是看不上自己弟弟这样用兽形撒娇讨好的行为。颜七想起来了，这是自己之前抱在身边养过一阵儿的小虎崽！难怪摸起来那么顺手，半点不带反抗，仰脖露肚皮无比配合，是小时候撸过的。怪不得虎三那么放心，都长这么大了！
不是，不是这个，颜七急了起来，阿凤可是被虎三带走了！
虎十二兴奋道：“颜七，你要找我爹么？我带你去！”
虎十四不甘示弱：“我带你去，我跑的比我哥快多啦！”
虎十二冷笑一声，一个闪身，颜七身前赫然出现一只巨虎，体型虽然不如那个磨指甲的，却也不差。它尾巴一扬，示意颜七上来，颜七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脑子一热，便上去了。下一刻周边草木快速在眼前略过，根本看不清残影。颜七只好努力抓住手下柔软的皮毛，闭着眼不敢再看，她要晕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虎背耸动的速度才慢了下来，如醉酒一般七扭八拐的，颜七身上一歪，跌落在地上，背咯的生疼。
“十二？”她捂着后腰呲牙裂嘴的叫着，却见大猫儿四肢摊开，她居然在一只老虎脸上看到陶醉的神情，那迷蒙的眼神儿，那耷拉在外面的舌头，无不显示着一件事，这娃子中招了。
颜七仔细看了看，方才卸下一口气来。这崽子后背压着的正是一大丛的萤草，放眼望去，满山坡都是。这草无毒，只是让大猫本能的沉迷。颜七无奈的撸了一把大猫的尾巴，这下好了，鸟找不到，她把自己也弄丢了。
颜七苦笑着拍了拍裤子上的土，他们旁边便是一处溪流，并不大，只要一脚便能跨过去。底下是形态各异的石头，清澈见底。颜七蹲下身，就着溪水洗了洗手——等等？溪水是暖的？
颜七不可置信把半只胳膊都探了进去，果真，水是暖的，且越往溪石底部去，水就越暖。这根本不符合常理。这溪水自山谷上来，不知道要流经哪里。这是活水，又不是盛夏，水温高，经常在溪边的人应当知道，即便是流动慢的水潭，也是上面温热，越往下探便越凉。这水如此怪异.......
“哗啦！”
顾不上喷溅到脸上的水花，颜七兴奋的握着从溪底捞上来的石头，是暖的，虽然不像炎石那般热，但是是暖的！颜七兴奋极了，这就代表只要沿着这溪流上去，她就能找到真正的纯度高的炎石！
果然不出所料。先前的石头颜七还舍不得扔，这样一路走，一路捞，每隔一段路就设法捞一块石头出来，果然更见热烫。验证了想法，颜七脚下生风，更有劲儿了。越过了一道土坡，才发现自己眼前是另一番景象。山顶？这他娘的是山顶？感情她这顺着溪流到的是山顶？那老虎崽子究竟跑到那座山头去了？
山涧泉眼之上，一从清凉的泉水正汩汩的往外流着，颜七眼中再看不到其他。前面那处被几块巨石环绕的，冒出潺潺热气的，不是炎石潭是什么！！！
颜七气喘吁吁的跑过去，刚一靠到那巨石上便烫的收回了手。就是这个！这哪里是石头，这他娘的是一座金山啊！
颜七只顾高兴着，没有看到潭中热气最深处，一双眼睛蓦然睁开。几乎是在同一刻，颜七不知道怎么打了个激灵，接下来脖颈一片冰凉。
“哪里来小贼，敢擅闯离魂山？”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妖也得为了五斗米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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