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江湖烟雨》南风音子

4、第一日

　　八月十五，燕南天在龟山出现，邀月终于见到了二十八年未见的心上人。然而对燕南天来说，邀月是杀死他义弟夫妇的仇人。

　　两人言语不和，眼看就要进行一场生死对决，被花无缺、江小鱼等人及时劝开了。在邀月的强制要求下，花无缺和江小鱼无奈地决定两日后进行决斗。

　　定下了决斗的日期，邀月、怜星等人回了移花宫，燕南天和江小鱼、张菁三人则住在移花宫附近的小木屋里。

　　花无缺和江小鱼对邀月执意要他们两个在燕南天面前决斗的行为迷惑不解，聚在一起商议，想要知道原因。

　　张菁见他们年龄相仿，长相也极为相似，隐约地猜出他们是亲兄弟，苦于得不到证实。若不是江小鱼脸上那条极长的疤痕掩盖了他的原本样貌，他们早就该发现这处疑点的。

　　花无缺回移花宫找到怜星，想要问明白自己的身世。温衍拦住欲要将真相说出的怜星，劝她不要再管这事。为了让怜星放心，他向怜星保证绝不会让花无缺和江小鱼出事。

　　稳住了怜星之后，温衍约花无缺和江小鱼出来见面，告诉了他们的身世。花无缺和江小鱼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孪生兄弟。

　　花无缺知道真相之后，不想再和江小鱼决斗了。他对温衍说：“小鱼儿是我的亲弟弟，我怎么能和他决斗。大姑姑一向都肯听你的，你帮忙劝劝她吧。”

　　温衍想到邀月为了让花无缺和江小鱼决斗，等了二十年之久，对想破坏她计划的亲妹妹都能下杀手，又怎么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改变主意。

　　他摇头道：“她谋划了二十年，为的就是这一天。不是我不肯帮你们，只是这件事，我劝她也没有用。”

　　江小鱼不以为然：“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你劝不了她，或许她肯听你的呢？”

　　温衍苦涩地低语：“对于这件事，我确实无能为力。她倾心于燕南天，能让她改变主意的也只有他，你们不妨去求他。”

　　温衍见花无缺和江小鱼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又补充道：“只要燕南天肯放下仇恨，和她重归于好，她自然不会再让你们决斗。”

　　江小鱼认同了温衍的建议：“我也希望燕伯伯能放下仇恨，和邀月破镜重圆。我会去求他，只是他们之间的仇恨又岂是轻易能够化解的。”

　　花无缺问温衍：“若是燕大侠他不肯呢？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温衍并不回话，而是看向江小鱼，说道：“听闻恶人谷中的万春流医毒双绝，研制出了假死药。人服用这种药后，就会暂时死去。你在万春流身边学过医术，可会制作这种药？”

　　江小鱼恍然大悟：“我和花无缺决斗原本就是为了化解仇恨，不必生死相搏。我们在决斗的时候偷偷地服下假死药，进入假死状态，让邀月和燕伯伯以为我们死了，从而放下仇恨。”

　　温衍点头。有了解决方案，花无缺和江小鱼两人的心情都轻松了许多。江小鱼要回木屋把这事告诉张菁，免得她担心。花无缺也要回移花宫告诉铁心兰，温衍和他一道。

　　花无缺和温衍回到移花宫后，各自走向自己的房间，两人就此分开。在温衍回房的路上，一个婢女拦在了他面前，向他行礼道：“少宫主，大宫主让你去前殿见她。”

　　“好的。”温衍掉转方向去了前殿。

　　来到殿门口，温衍发现里面就只有邀月和怜星两个人。他跨过门槛，走了进去，说道：“大师父，您找我？”

　　邀月目光冷厉，怒道：“你给我跪下。”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温衍见到盛怒的邀月，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依言跪了下去，免得她更加生气。

　　邀月厉声问道：“你带花无缺去见江小鱼，把他们的身世说了出来，是与不是？”

　　温衍出门的时候确定没有人跟踪，奇怪这事邀月怎么会知道，老实地答道：“是。”

　　再不抱一丝希望，邀月伤心欲绝，悲戚道：“这二十多年来，我有哪点对不起你，你竟然背叛我。真是好的很，我现在就杀了你这个叛徒。”

　　她手中蓄力，就要一掌拍出。站在一旁的怜星见情形不妙，死死地抱住邀月的胳膊，挡在她面前强行阻拦，哭道：“姐姐，使不得啊。”

　　“你让开，凡是敢背叛我的人都要死，他也不例外。”邀月话虽是这样说，可是流露出来的情绪出卖了她。真的杀了温衍，她心里也不好过。

　　怜星见邀月还是不肯收手，继续劝道：“无缺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世，你现在就是杀了新阳也无济于事啊。”

　　她后悔了，心道早知道姐姐这么狠心，她就不把新阳带花无缺出去见江小鱼的目的告诉姐姐了，或许她应该相信新阳的，而不是自作主张，自以为是的认定邀月会顾念亲情不会伤害新阳。

　　两个人生死决斗，哪有不会受伤的道理。怜星虽然得到了温衍的保证，但还是不放心。温衍虽然会把真相告诉花无缺，但并不打算让邀月知道。邀月不知道事情败露，还是会让他们决斗的。

　　怜星见温衍跪在那里一声不吭，也是发愁，对他说道：“新阳，你快给你大师父认个错，求她原谅你。”

　　“弟子知错，求大师父原谅我这一次。”温衍从善如流。

　　邀月看着温衍，觉得这些年太惯着他了，冷声道：“原谅你也行，不过你得将功补过。花无缺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也不要他和小鱼儿决斗了。我要你在燕南天面前，杀了小鱼儿。”

　　温衍明白邀月的意思，无非是为了报复燕南天。利用花无缺不成，便要利用他了吗。他明知故问：“为什么？”

　　邀月厉声说道：“没有为什么，你敢不听，我现在就杀了你。”

　　“弟子遵命！”温衍黯然神伤，无奈答应。

　　邀月见温衍答应，神色柔和了几分，不再疾言厉色。此刻日已西沉，她也没什么事要交代，便让他回房了。

　　当晚，怜星找到温衍，劝他赶紧逃离移花宫，不要去杀江小鱼。温衍再三保证不会真的杀了江小鱼，才让怜星放心离开。

　　一夜过去，距离决战之期已经过了一天，就只剩下最后一天了。一大早，温衍和花无缺打过招呼后找到江小鱼，问他那边进展的怎么样，有没有说动燕南天。

　　江小鱼取出一个棕色的小瓷瓶交给温衍，说道：“燕伯伯他不肯答应，我已经准备好了两颗假死药，你把这颗交给花无缺。”

　　温衍接过瓷瓶，打开看了一眼，里面装的是一颗绿豆大小的黑色药丸。他收好瓷瓶，说道：“她改变主意了，让我明天在燕南天面前杀了你。这颗，就交给我吧。”

　　小鱼儿惊讶道：“邀月她这是什么意思？”

　　温衍叹了口气：“她这么做还是为了报复燕南天。”

　　江小鱼见温衍心情不佳，没有多问，反倒是劝他放宽心，过了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两人又聊了几句，温衍告辞离开。

　　就在温衍回到移花宫不久，燕南天来了移花宫。燕南天没有见到邀月，却看见一个极为好看的少年。他认出这是邀月的大徒弟。

　　温衍见到燕南天，以为是江小鱼终于说服了他，开心地说道：“你是来和我大师父和好的吗？”

　　燕南天来找邀月，是想指责她让江小鱼和花无缺兄弟相残的，并让她断了和他再续前缘的念头。他说道：“绝不可能。”

　　温衍笑容褪尽，冷声道：“既如此，移花宫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燕南天没有见到邀月如何肯走，他说道：“没见到邀月，我是不会走的。”

　　温衍问道：“不是为了和好，你找她做什么？”

　　燕南天说：“自然是让她取消花无缺和小鱼儿明日的决战。”

　　温衍见燕南天还不知道，说道：“无缺和小鱼儿的决战，她早就取消了。我刚才已经去通知了小鱼儿。”

　　温衍见燕南天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抱有一丝希望，问道：“她已经放下了仇恨，你可愿意跟她和好？现在的移花宫是名门正派，不妨碍你做大侠。”

　　燕南天若是能答应，他明天也不用和江小鱼一起装死了。他想到邀月曾说过，燕南天当初心有大爱而不是小爱抛弃了她，一时没忍住，最后一句带有讽刺的意味。

　　燕南天有些心动，他还是爱着邀月的。邀月能够放下仇恨是他希望看到的，可义弟的死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一道鸿沟，他不能和邀月在一起。他说：“她杀了我义弟，我要替他报仇。”

　　温衍说道：“我是她的弟子，你要报仇，可以找我。我们去外面打一场，不论谁生谁死，所有恩怨就此终结。”

　　燕南天说道：“好。”

　　移花宫外的一片平地上，温衍和燕南天两人对峙着。燕南天年近六十，须发黑白交杂，脸上倒是不见皱纹，隐约可以看出年轻时也是个俊俏公子。

　　温衍的明玉神功已经修炼到极致，可以和燕南天的嫁衣神功抗衡，不落下风。可是，燕南天毕竟是他的生父。他只是一味的避让，不曾还手。

　　燕南天见他如此托大，心有不满，攻势越发凌厉。不过一百回合，温衍便重伤倒地，吐血不止，暂时站不起来。

　　他取出假死药，想要偷偷地服下，从此以后归隐江湖。花无缺和江小鱼知道他有假死药，肯定会告诉邀月和怜星，所以都不会认为他是真的死了而伤心难过。燕南天不知他身份，也不会伤心。

　　他以后就用自己的本名生活，可以去当教书先生，对四书五经的经义不熟，教导幼童三字经、千字文还是绰绰有余的。再不济，他还可以去当账房先生。替人管理账务，也是挺有乐趣的一件事。

　　燕南天见温衍一直不还手，起初认为他是托大，后来认定他是心存死志，多留了个心眼，细心地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以为他是要服毒自尽，连忙出手摧毁了他的药。

　　他说：“当年我在恶人谷成为活死人的时候，是邀月为我运功疗伤。我不杀你，就当是还了她这个人情。现在恩怨已了，我去跟她和好，只要她肯原谅我。”

　　温衍笑了，身上的伤痛都不算什么了。尽管他认为燕南天不是邀月的良配，可谁让邀月就是喜欢燕南天呢。

　　明玉功有疗伤篇，哪怕是经脉尽断、武功尽废都能够完美地治好，不留任何后遗症，更何况温衍受的只是内伤。

　　温衍就地疗伤，等身体好些了后才回移花宫。他从下午等到晚上，也不见燕南天。燕南天因为见到江小鱼，得知邀月并没有放下仇恨，不想跟她和好了。

　　八月十七，温衍还是得杀江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