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天下第一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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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楼，一层一境，传言若能连登四层，便可入神游玄境。
可今日萧瑟来的目的，不是为了神游玄境，而是为了楼上的一把剑——天下名剑谱第一的天斩剑。
天下第一楼边，一左一右正在运起大龙象力开门的正是飞轩与紫瞳，阁门突然打开，一柄长剑飞射而出，直奔众人而来。
一袭白衣纵身跃出，谢宣笑道：“剑仙已逝，剑意尚留，当称绝世。”手中万卷书猛地一转，谢宣横劈而下，将那柄长剑立刻打了回去。
与此同时，整座天下第一楼都颤动起来，摇摇欲坠似乎要倾倒。
谢宣纵身跃出门内，将手中长剑一把插在了地上，随后盘地而坐，双手用力向下一压：“定。”
整座楼瞬时安静了下来。
雷无桀看了这一出咽了口口水，拍了拍身边的人：“萧瑟，要不还是算了，这天斩咱还是不要了？”
萧瑟抬腿就是一脚，骂道：“若不是你对洛青阳瞎说……”
“哎哎哎，咱先说好，昨日若不是机智如我，咱能从洛青阳手里逃出来吗？”雷无桀指了指自己，昨日墨寻战败，可那洛青阳老贼却以大欺小要杀墨寻，若不是他灵机一动，说是三日后再来问剑，萧瑟当即就能挥起无极棍和洛青阳打起来。
萧瑟不再管他，看着眼前的楼，“既然是问剑，那终归是要有柄剑的。”他沉思了片刻，又悠悠道，“我萧瑟的剑，自然是世间最好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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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楼外，驻守在楼外的国师齐天尘听着暗处那些骚动，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三张符箓，如今谢宣全身的功力都用在压制这天下第一楼上了，而他已是灯枯油尽，难以一战，恐怕只能靠这三张符箓拖上片刻了。
“师父，我来助你！”远处飘来一个绿色身影，她腰间别着一柄桃木剑，落于齐天尘身侧。
齐天尘点燃一张符箓，靠近他们的人果然退了回去，“都说了别叫我师父，我不过授过你些学问，未曾行过拜师礼的。”
“师父还有几张符箓？”叶若依没有对这句话做出回答，而是掏出了桃木剑，看着又涌上来的七名西楚药人。
“两张。”
“那么这些人只能靠我一人拖住了。”叶若依提起桃木剑，逼退一名药人。
“怎么会！”一道枪气迅速逼来，银月枪，哭断肠！直直将药人震了开来。
楼内的谢宣看着外面的两个女子，一个是天启四守护，东方位朱雀使，一个是人屠叶啸鹰的女儿，他轻笑道：“好特别的搭配。”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西楚药人畏光，只能在夜间行动，可离那日出还有至少两个时辰。
此时的司空千落与叶若依也已经战了两个时辰了，她们一人执桃木剑，一人执银月枪，竟是没让药人接近楼阁半步。可是药人不知疲倦，而她们二人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司空千落一枪挑开一人的黑斗篷，露出的是一张布满刀痕的脸，以及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这个人司空千落是认识的——被兰月侯的狂刀吓跑的谢旧城。彼时的暗河谢家家主谢旧城，却成了一个没有思考能力的药人，司空千落一惊，暗河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那边叶若依避闪不及，被其中一个药人划破手臂，桃木剑撑在手中，口中喘着粗气，“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很快就会力竭的。”
“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不仅不知疲倦，甚至连功力都上涨了不少。”司空千落咬着牙挥出一枪。
叶若依回头想再去要符箓，可齐天尘只是对她摇了摇头，三张符箓尽焚。
司空千落面对三名药人的夹击一个旋身避开，握着枪的手有些微微发抖，“今日只要我司空千落在这里，就休想有一个人过去！”
“落！”
“落！”
“落！”
她叫司空千落，所以每一声“落”落下，司空千落的长枪便落下一分，七名西楚药人被她的枪势压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片刻过后便不再动弹。
“落……”最后一声“落”落下，司空千落也落在了地上。可就在她枪劲消失的瞬间，那些药人有摆弄着破碎的四肢起来了，朝着她们冲过来。司空千落面色苍白地看了一眼天下第一楼，“萧瑟、雷无桀，你们再不出来，我们可就要死了……”
“谁说你们要死了的！”一声怒喝自天边而来，不见其人，先见其剑！
一柄剑破空而来，似要划破这星空，猛地扎到了司空千落面前，激起的剑气让叶若依和司空千落都眯起了眼睛。剑气浩然，七名药人三名直直跪了下去，膝盖在石板上砸出了一个巨坑，三名被震飞砸在了围墙上，还有一名看了看扎在自己胸口的剑歪着脑袋，倒了下去。
叶若依扶起司空千落，舒出一口气：“她来了。”
司空千落摇了摇头，“可她还有伤。”昨日她与洛青阳一战元气大伤，于回府的半路上便晕了过去。
墨寻一把抽出自己的剑，嫌弃地将药人的尸体踢到一边，回头对着她们说：“放心，有我在。”
叶若依看着墨寻有些苍白的脸庞，将司空千落扶至一边，然后拾起自己的桃木剑，轻声道：“好，我帮你。”
从前在天启城，若依的身子不好，他们三人打打闹闹的时候总是会避开她，免得伤到她，但现在不同了。
墨寻勾唇一笑，回首迅速斩断了地上那具”尸体“伸出的手，断裂之处却不见血流出。她皱紧了眉头，有些恶心，可看见那”尸体“的脸却笑了。
“原来是暗河的人啊？谢家谢旧城，昔日你家兄长率暗河杀我师兄，那今日斩你头颅便也名正言顺了！”
话毕，她一剑劈下，如判官定罪，朝着谢旧城的脖子去，她就不信没了脑袋，这些药人还能继续活动？可她的剑却被拦住了，剑落谢旧城的脑袋还在，但是方才那只断掌的手臂却飞了出去。
坐在一边的司空千落差点没吐出来，这些不死不活的东西居然用自己的躯干去挡？
“就攻他们的头颅！那是他们的弱点！”叶若依见状大呼。
“得令。”墨寻纵身一跃，一脚踩在谢旧城的脑袋上，凌空而起，倒立而下，剑指百会穴。同时叶若依桃木剑挥起，向着谢旧城的脖颈袭去。
“哇”得一声，司空千落还是吐了出来，她擦了擦嘴，看着远处像举着糖葫芦一样举着谢旧城头颅的墨寻，和面不改色的叶若依，“阿爹还说我不够女孩家。”
而齐天尘和谢宣见此场景交换了一个眼神，达成了一个共识——惹谁都不要惹女人。
此时天边已有微光，可离天亮却还有些时日。
站在院中的一黑一绿两个身影却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叶若依已经连战了快四个时辰，而墨寻胸口的疼痛越来越明显。昨日她以一剑半步神游，又被洛青阳的剑气所伤，本该是静养巩固之时，却得知萧瑟这家伙与雷无桀来闯了天下第一楼，而叶若依和司空千落去为他们护法，便飞奔了过来。
墨寻冷艳瞥了一眼剩下三个药人，他们个个都少胳膊断腿的，可就是不知疲倦，一次又一次地攻了上来。暗河最顶尖的杀手，加上西楚药人之术，这里哪一个不在天境之上？
更何况对付药人，她们不能以寻常剑法攻之，只能用那最粗鲁最直接的剑法，断其头颅。这哪是剑客？是战场上的武夫！
这时她身边的叶若依轻轻地摇晃了一下，墨寻赶紧伸出手扶住她，却见她面色如纸，“若依！”
“不碍事的。”叶若依按在墨寻的手上。
却不想墨寻眼眸一怔，一掌推在叶若依的肩上，“小心！”是那三名药人围攻了上来，墨寻只来得及挥出一剑，这一剑将三名药人连同地上的残肢断臂都横扫了出去。
司空千落撑着枪站了起来，想起了这一剑的名字，含笑九泉，墨寻半步神游的那一剑。可是不对劲，她是见过那一剑的，那一剑斩破了洛青阳的国殇，不应该只是这样的威力。她快步朝着墨寻走过去，却见黑衣少女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跪了下去。
“墨寻！”叶若依也飞奔了过去。
两人扶住墨寻的瞬间都愣了愣，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掌，是血。
司空千落吓的摇起墨寻：“墨寻！你怎么样啊！墨寻……”
“咳咳咳，别……别摇了。”墨寻眼冒金星地说，她抬手擦掉了嘴边的血迹。
“怎么会这样。”叶若依还看着手里的血，怎么会这样，那些药人分明没有伤到她。
“咳咳咳。”墨寻看着远处不再动弹的药人尸体，放心下来，“刚刚心急了，而且这剑招我也是昨天才会，还不熟练。”
“……”墨寻有些丢脸道，“岔气了。”
？
司空千落一时竟是不知说什么。
反倒是叶若依将手递到了墨寻面前，“那这个怎么解释？”
墨寻低头一看，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许是昨日的伤口裂开了。”
“真的？”叶若依不信。
“真的，不信你看看。”墨寻作势真的要扯开衣领。
或许是墨寻太过厚脸皮就连国师都看不下去了，齐天尘悠悠传来一句：“小友还是将衣服穿穿好，有人来了。”
墨寻撑着地站了起来，看着天空中升起的半个太阳，冷冷地看着院墙，“确实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又是十数个黑衣人跃进了小院。这次不是药人，而是真正的暗河杀手。
三个少女背对背站着，握着手中的兵器，警惕地看着四周的杀手。
墨寻率先打破了沉默，“待他们俩出来，定要他们做牛做马回报。”
叶若依轻笑一声，而司空千落长枪点地，大吼道：“没错！”
楼阁内，万卷书前，谢宣看着院中三人飞舞的身影，悠悠叹了口气，“巾帼英雄可畏，只为心中情义。我书中那些女子，不及她们啊。”
那头墨寻出了一剑又一剑，仿佛回到了那个雨夜，她一人追上暗河十三人，只不过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
她又挥出一剑，却忽然听到一阵风声，那风声很远，却又很近，不，不是风声。她猛地回头，天下第一楼楼阁边缘的八扇大窗同时打开！
“你可以上第四楼，但她会死！”一道凌然浩气从楼内飞出，直冲她的脑门，可奇怪的是不是杀气，只是一股气。却也让她连退数步，是什么样的人甚至只是空手就能让如今的她连退数步？
墨寻再抬头却对上了萧瑟的眼睛，他分明已经踏上了窗栏要飞身而下。她又看向萧瑟身后的身影，不知为何，那人藏在黑袍之下，可墨寻就是看出了一股……得意。
墨寻突然上前一步，抬手将奈何抡圆了，然后旋身将剑掷了出去，那剑……分明是冲着萧瑟去的。
“老子最烦别人威胁我会死了！”墨寻的怒吼伴随着一道蕴含着无边怒意的剑气硬生生地将萧瑟从窗边逼了回去，同时八扇大窗应声关上。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的萧瑟还未回过神来，就感觉身下的天下第一楼有些摇晃，他拍了拍手站起来，懒洋洋道：“看来这个选择有人替我选了。”
而楼阁之下，谢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将万卷书再往下插了一点，终于天下第一楼又安静了下来，“我已经很难了啊……”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天下第一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