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有你》嘉露香叶

22、启航啦（一）

　　黄隗是第一次当老师，但或许是因为初次，所以也用心了。他都想到联系周老师，这一点真的很勇敢。但周老师毕竟年纪大了，也不能让她再度担心。黄隗只是想求助方法，应该怎么和内向的乐薇薇沟通。
　　“黄老师，你费心了。”王挽筝端来了茶水，“外面挺冷的，过来不方便吧。”黄隗又一次来家访。
　　“还算行，外面也没下雪。”黄隗也不隐藏，先喝一口热茶，暖暖身体。
　　王挽筝也把高祈风叫了出来，房间里就让郁艾爱陪着。
　　“我也不隐瞒什么。”黄隗是想来让乐薇薇尽快回学校上课，不然出勤率真的不够。“第一学期，乐薇薇的出勤率，不到一半。如果第二学期再这样，那就会影响毕业考试，也会影响升入中学。”黄隗不愿这最坏的局面出现。
　　五年级的第二学期有小学毕业考试，接着就可以升入对应的中学。六年级在中学的第一年，算适应中学生活的学年。按照乐薇薇现在的状态，恐怕就算升入中学，也很难继续上学。
　　“黄老师，关于中学，我们想给薇薇和小爱换一所不是对应的中学。”高祈风跟黄隗明说。鉴于乐薇薇现在这个状况，他们觉得：要是去了没人认识的学校，或许对乐薇薇有好处。在新的环境下，她可以重新交到新朋友。
　　“那乐薇薇和郁艾爱不仅要参加学校的毕业考试，还要参加中学的入学考试。”黄隗听到后，先是比较意外。如果升入对应的中学，那么毕业考试和入学考试只需要考一次。但如果是不对应的，那就增加的负担。“二位想让她们去考哪所中学？”
　　“江缘中学。”王挽筝告诉他。
　　江缘中学是尚森市最有名的中学，初中部和高中部是一体的。也是全是唯一不与任何小学对应的中学，只有参加考试才可以入学。
　　黄隗是比较惊讶，按照乐薇薇和郁艾爱现在的成绩，是不可能考取的。江缘中学，如果能进，那么好的大学也稳了。
　　“我们不担心薇薇的成绩，”王挽筝说道。她和高祈风的儿子因不能言说的原因牺牲，乐薇薇作为亲属，走一条近道，也没有问题。就是郁艾爱，她没有后台，得凭借自己的实力，考入江缘中学。
　　所以，高祈风和王挽筝在意郁艾爱的成绩，如果确实有一定差距，那么他们也要开始想办法了。
　　黄隗没有表示这两个人一定考不进，但如果真的决定这条道路，那就要开始更加努力。首先，乐薇薇的出勤率一定要保证。一个连学都不上的学生，恐怕没有哪个学校肯接收。
　　郁艾爱也出来见了老师，她也知道了外公外婆的想法。“那我就试着考一次呗。反正我觉得我没有这么差，有一技之长也可以试一试。”郁艾爱还很有自信。对呀，差点忘记，她可是有一技之长的人。竹笛、箫、埙，都掌握了。
　　“你有信心，老师也很高兴。”黄隗见她乐观，也不好打击她，只好鼓励着更加努力学习才好。以她现在的成绩，是达不到江缘中学的录取线。
　　“只要薇薇高兴了，我就高兴了。”郁艾爱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只愿她的薇薇可以高兴起来。
　　黄隗也笑了笑，这老师戴着眼镜，笑起来还挺好看。既然定下了目标，那么第一步先让乐薇薇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还有第二学期的出勤率一定要保证。
　　高祈风和王挽筝也知道了，在乐薇薇情况恢复的前提下，他们一定劝她回学校上课。
　　这次的家访，黄隗还是有收获。他没有麻木，还是很关心他的学生。除了她们，还有费亦莹，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学习成绩也算不上好，但性格很好强，又不得班里同学喜欢。费亦莹如果再这样下去，交不到朋友，也影响她成长。

　　乐薇薇也知道了外公外婆的安排。并且准备找一个机会要去江缘中学看看。再过两个月，有一个校园开放日，正是一个好机会。
　　“薇薇，虽然你暂时感受不到我们对你的担心，但外婆和外公还是想让你尽快好起来。”王挽筝给乐薇薇梳着头发。她的病情还是有希望治好的。而她的那个妹妹就不大容易好了，比乐薇薇还要严重。乐浩顾不过来，也许久没有来看过她了。
　　“外婆，我挺好的。”乐薇薇就是不想多讲话，也不想出门。觉得身体很懒，但精神不差，在家里都可以自学。成绩也比以前好了很多。
　　王挽筝有些心疼，还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有情感障碍这样无端的疾病。医生说了，多半是有家族遗传，这种还是早发现早治疗的好。但乐薇薇的治疗效果不明显。她看上去是正常的，其实接触后还是会觉得哪里不对。
　　又想到高晓淑对自己女儿不管不问，王挽筝还是很生气。不管这次有多难，这两个孩子都得想办法送进江缘中心。找人，托关系，怎么都可以，只要可以进。赖擎的女儿也是同一年要上中学，他们不来走动也好。高祈风和王挽筝也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

　　有一说一，如今乐薇薇的成绩仿佛是有了巨大提升。在4班是数一数二，放在全年级也是称得上名次。
　　“乐薇薇，你在家是不是请辅导老师了？”周俊很开心，见到她来上学了，就在课间过来。“怎么考的这么好，比我都好了，真好！”
　　黄隗也默许周俊可以随意进出，被诸芳知道的话，肯定会不高兴，但她现在自顾不暇。
　　乐薇薇看着周俊，没有说话，好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乐薇薇，是不是脑子不好了，跟她说什么都是一副没有反应的样子。”费亦莹在不适当的时候开口说不合适的话。
　　周俊皱了皱眉头，嫌弃费亦莹很不会说话，他也有嫌弃别人的时候了。要不是郁艾爱被黄隗喊到办公室去，是不会让乐薇薇一个人留在教室内。
　　“她脑子很好。”施臻也来了，看来继越微以后，费亦莹也位列他讨厌的人。“乐薇薇，下一次再考好一点。”也很大方地把自己的练习册悉数给了她，哪一科的都有。
　　周俊还有些打趣施臻，不愧是对同桌很好，换其他人问他要，恐怕都不会答应。
　　乐薇薇低头看着这些练习册，慢慢用手打开，施臻的字还是熟悉的。就是她依然没有开口说话，连一句谢谢都没说。
　　“还说没有早恋……”费亦莹的这句话，声音也不是很大，可不巧，偏偏被乐薇薇听到了。
　　乐薇薇听到的词，早恋，她有反应的。瞬间手就发抖起来，也不拿施臻给的练习册。
　　“费亦莹，你在讲什么？”黄隗进教室，又是一个很有问题的学生。学习成绩可以不好，但心地不可以黑的吧。
　　“薇薇！”郁艾爱见乐薇薇紧张，还是赶紧照顾她，等一下再揍费亦莹！“我们不紧张哟……”郁艾爱抱住已经在浑身发抖的人。
　　“郁艾爱，你先带乐薇薇去外面。”黄隗发话了，“周俊、施臻，麻烦你们陪她们一下，照顾几分钟。”又对着这两人说道。这个时候，有男生在场照顾会好一点。
　　施臻点点头，见郁艾爱扶着乐薇薇往教室外面走去，他就跟了过去。周俊向老师保证，这原本就是应该做的，一定照顾好。顺便把韩懿和粱佳思叫过来，想着有粱佳思在，就跟以前一样啦。
　　在教室里的黄隗，首次发了很大的火，他原本以为像他们这样大的孩子，辨别是非的能力总该有的，但已经不是一两次了，不断挑起不应该存在的事情。这一次，他绝对不能容忍。当众提醒了全班同学，早恋的事情不存在，不要再无端挑事，再有犯者，就不要怪他当众不给脸面。
　　大部分同学也懂老师的意思。好不容易，乐薇薇又来上学了，其实大家虽不能表现出什么，但还是心里很开心的。就是对费亦莹，却是怎么都不想接触，冷落她，并非毫无道理。有些时候，一个人被孤立，也有她自己的问题，费亦莹就是。
　　比起成绩好的越微，她受到欢迎，是有实力在的。老师们对她也不能怎么样。对于异性有点意思，只要正确引导，并不是会出大问题。越微被2班不待见，是她自己干出来的事。成绩好有什么作用，人不讨人喜欢。
　　费亦莹心里面是不服气，但也没有反驳。或许在这个时候她自己也清楚，只不过有些奇怪的东西在她的心里作祟。大家都不喜欢她，她又太爱表现，导致人缘越来越差。

　　这一边，粱佳思也坐在乐薇薇的身边，看着她被郁艾爱抱着。现在诸芳自身难保，没空管他们。
　　“郁艾爱，你能不能说一下，乐薇薇到底怎么了？”粱佳思看乐薇薇的神情不对，说紧张也不对，说奇怪也很奇怪。
　　“没怎么，我的薇薇一直很好。好了，你们可以离开。我陪着薇薇就行。”郁艾爱边说还在边轻轻拍着她的背。
　　“这可不太行。”周俊不放心，再说了，黄老师可是让他们陪着。“我们也不放心。好不容易来学校，可以见面了。”周俊说着说着还觉得委屈。他去家里想见她们，却连门都没让进。他生气吧，不是，觉得没面子，下次就不来了，可不放心。“乐薇薇，你听我说，看看我呗。”蹲下身，很认真的样子。“不要听不重要的人胡说八道。不要忘记，我们可是一个幼儿园出来的！”
　　“你还真的挺有进步的。”粱佳思夸他，比起站着一言不发的韩懿和施臻，周俊的存在要好很多。可看着依旧一言不发的乐薇薇，她也不禁皱眉头，难道早恋对乐薇薇伤害很大？
　　“薇薇就是想太多。你想吧，今天你给了练习册，明天诸老师就要为难了。”郁艾爱是对着施臻讲。他也挺令人忧伤，这对别人的态度，和对乐薇薇的态度，完全不一样，根本就是两个施臻。
　　“她没空。”施臻都可以考全年级第一了，诸芳不敢说狠话。“乐薇薇，你该不会真的很讨厌我吧？”因为没有回应，所以施臻也有点慌。
　　乐薇薇抬头看了看他，过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郁艾爱稍微松口气，幸好她对外界还是有些回应。
　　“那就可以了。给你的练习册，你好好看，有不懂的就要来问我。你不过来，我就来找你。还有你，也一样。”施臻不仅给乐薇薇看，而且也是给郁艾爱看的。“成绩也该提高吧。来上学的，还不如在家的成绩好。”
　　“我的薇薇很聪明，我不如她，我也不慌。”郁艾爱松开了乐薇薇，她也恢复了正常。
　　“乐薇薇，你不想问施臻，也可以来问我。”韩懿也发话了，“也可以打电话到我家，有问题就要问。你别放在心里，容易出问题。”韩懿觉得现在的乐薇薇就有点不太一样，话少很明显，但反应也很平淡，把自己封印了起来？
　　郁艾爱听到两遍这话了，一遍是施臻说的，这一遍是韩懿说的。还是不要往那方面想了，她的薇薇已经在经历她感受不到的痛苦，她不想再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爱爱，我还是再休息一段时间吧，”乐薇薇鼓起勇气，对身边的郁艾爱说了出来。
　　郁艾爱点了点头，她也怕的，这样子来上学，总会被发现问题。得到了郁艾爱的同意后，乐薇薇似乎又变得轻松起来，脸上的表情舒缓不少。粱佳思注意到，怎么把他们几个人都当成了不存在？就也不要多追问了，相信施臻、韩懿、周俊也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