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世缔造主》竺桑凝

9、涟漪

　　江游的疑惑在于：机器人为什么都变成这个样子了？

　　按浮漫的说法，无论是路上遇见过的，还是那五个警官，身形、体态、样相与人类毫无二致。

　　机器人为何长得这么像人类？

　　江游昏迷七年、脱离人世整整七年，感觉世界变了天。

　　可浮漫又是怎么辨别出来的？

　　机器人这个沉重的话题又不可避免地推上来，原本平静的水面悄然荡起涟漪、小小的波纹。

　　江游再次拿起被安保收走的无限通讯工具。温光在图纸上留了她的联系方式，江游手动添加上。

　　“暂时安全，出牢了。”

　　无限通讯网很快收到温光的回复，以及莱文的未读消息。

　　[我的祖宗你醒了？！帮忙交给我你就放心吧。七年啊，我都担心坏了宝贝！]

　　[多保重身体！听见没！]

　　[报告小江宝贝，人已经全部救治完毕！]

　　江游自觉欠人一人情，回复：“谢谢你。”

　　——

　　当时情况危急，受伤的人数过多来不及全部救完，在科研馆的人来抓他们之前，为保证病人拥有后续稳定的检查和帮助，浮漫和江游一致打算联系城外医生。

　　对于医生，江游和浮漫彼此都有合适的人选。

　　居容营里的江游正在翻通讯列表。

　　很好。都不记得了。

　　终于翻到。

　　那个人的昵称在一众规范简单化备注名里显得特别——白衣小天使“莱”。

　　这人是他七年前最后的通讯人，七年没音讯，一招变活人，真像诈尸一般。

　　“在？帮个忙。”江游用语音和莱文讲了下事情大致原委。

　　同一时间，浮漫联系上当地的医疗急救团，接电话的是一道澄澈干净的男声。

　　莱文：“？我不是在做梦吧，你联系我？活爹，说吧，什么大事。”

　　浮漫第一句是：“他醒了。”

　　！！！！

　　“居容营的人交给你了。还有，他现在暂时失忆了，没法知道太多事情。”

　　啊啊啊！！！

　　鳖头到的时候，浮漫收集好了针。医生还没来，他抢过鳖头的磁吸刑线的时候顺势把针塞进里面，自然就通过了监管阵地的安全检查。磁吸刑线里的针又在过机关的时候拿回浮漫手中，打架时还是派上很大的用场，没有一根是浪费的。

　　莱文并没有见到浮漫和江游。

　　现在这个点，莱文把剩余还未救治的人全部转移至医用机械区，机器比人工行医要更方便。所有病人正式脱离危险。

　　“我这边收到消息，居容营的人安全了。”江游对浮漫说。

　　“嗯，我也收到了。安全了就好。”浮漫语毕又问，“你联系的谁？”

　　“莱文，你又不会认识。”

　　“嗯。”意料之中。

　　再无后顾之忧，两个人一起走出了监管阵地。

　　然而天光大亮处迎接他们的是乌泱泱的人群。

　　仔细一看，所有科研馆的人，全都聚集在了此处！

　　个个整装待发，想要拦截的目的显而易见。

　　“你们俩，比我预估的还要早20.6秒。”

　　这是令江游熟悉的沙哑语调。

　　底下的人在窃窃私语，江游和浮漫须臾间成了全场的焦点。江游透过眼神，发现这群人并不认识他。刚刚和他斗的警官也不认识他，说明他们都是新招的。

　　随即江游的目光就转移到了咫尺外大部队的头目上。不知为何，他现在胃在翻涌，耳鸣了几秒。

　　“非副，人来了，抓不抓？”

　　“没必要一上来就这么残暴，毕竟都是我熟人。”

　　非副，倒是像这里的执掌人。

　　执掌人的瘦削的脸庞极具攻击性，眼皮也是单的，眼间距很近，小而凝注的眼睛发着幽光，像不被禁锢、凝立山巅的鹰。

　　还有…火烈鸟刺青？

　　视线受阻，其余部分被挡住，江游暂且看不见。

　　他当下决定查火烈鸟的信息面板。但根本搜不进去。页面竟然显示出错。

　　信息面板是科研人员为加强内部治理而设，普通人是无法随便看别人的个人信息的，只有科研馆有能力控制面板。江游到目前为止就只看过浮漫一个人，只不过浮漫不是科研馆的人，深层访问需要权限。权限的设置也是为保护公民更多个人隐私。

　　如果是科研馆内部人员互相查看，那根本不会有任何权限。江游作为科研馆的人，有权查看科研馆任何一位详细的面板和个人信息。

　　科研馆工作的人员的面板是与常人不同的，会有水滴的标识。自己看不了自己的面板。

　　江游搜不了火烈鸟面板的原因，这么想只能有二。

　　要么，信息面板这个设备这几年趁他不在又改进了。可这样的话，浮漫的面板又该怎么解释？

　　要么，江游早已经被科研馆除名了。一个越狱的囚犯确实该列入科研馆的黑名单了。

　　他合理猜测自己的水滴标识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学士，好久不见，这是教训没受够呢？就算失忆了也不能跑来造反吧，你们把科研馆当什么？”那个火烈鸟毫不留情地说道。

　　“科研馆把人困在暗无天日的飞船里又算什么本事。”浮漫几乎下意识反讽。

　　“我关的那是人吗？你还不清楚吗？科研馆向来例行公事、从不冤假错案。那飞船里—除了江学士，不都是机器人吗？包括你呀，浮漫。”

　　“之前飞船上其他的机器人我都放它们走了，你们二位，需要留下。等待我的处置。”火烈鸟这时走到江游身边。

　　“看的出来江学士是真心喜欢和机器人待一块啊。你犯的罪行我就不说了，反正全社会都知道，不知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干过的那个英勇事迹。”

　　等等，这些话信息量有点大。

　　火烈鸟知道他失忆了。

　　英勇事迹。…他以前肯定是造过机器人。也因为这个罪行被关押。

　　整个飞船就他是人类。

　　浮漫是机器人。

　　那他的机器人去哪了？

　　江游一把拉过火烈鸟的衣角，力道很大，把火烈鸟也吓得不轻，“那我的机器人呢？你有没有把它怎么样！”

　　“江学士真是睡七年睡糊涂了啊。放心。”

　　“他好得很。你会见到它的。”

　　江游认为，自己离找回记忆，又更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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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莱文是受滴闺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