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今天也在物理骇入》大君归

146、支线任务进行中

　　“今年是德塔星人入侵的第三年，战线已经推进到木星系之外，属于人类的胜利指日可待！曙光近在眼前，相信我们的力量，相信万众一心的力量！这里是RF电台，为您播放《在我美丽的故乡》。”

　　德塔星人入侵的第三年，也是广域静默号殉爆的第三年。没有星舰调节大气系统，星球气候环境终于回归自然状态，城市灰白色的雨夹雪浇得人很是难受，又冷，又潮。
　　王星洄从摩托上下来，哈了口雾气，拍拍身上的雨珠和雪花，信步走进资源站，选择购买奶粉，在一箱和半箱的选项上纠结许久，还是选了半箱。
　　将半箱奶粉牢牢捆在后备箱里，王星洄跨上摩托，吭哧吭哧往家赶，RF电台放的音乐让人心烦。他启动头盔的隔音模式，望着通讯录里的置顶“关心”犹豫了会，选择军用通讯渠道，拨过去。

　　“他妈的你都半个月没回消息了，不会死了吧？”王星洄嘟嘟囔囔，“我也是真能够忍的，居然能忍你半个月，不管你是缺胳膊少腿还是吃了大败仗，总得给我发个消息吧？”

　　信号仍在拨通中，拨通成功的“滴”的一声，吓了王星洄一跳，车轮差点在雪地上滑翻了。

　　“星洄。”耳机那端传来熟悉沉稳的声音，“我在。”

　　王星洄松了口气，抬头看眼红绿灯，红灯还有六十多秒：“半个多月没给我发消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刺啦的信号杂音响了几秒钟：“还在僵持阶段。”

　　“你觉得还要打多少年？”
　　“也许又一个三年吧，德塔星人是游牧文明，喜欢以战养战，长线战争它们吃不消，耗不过，等它们彻底撤退，估计我们还要追击一段时间，省得遗留后患。”
　　“哼，你能不能快点？再过几年，娃就要上幼儿园了，你也不想娃大了还把你当陌生人吧？”
　　周沨鸢失笑：“我尽力吧。”

　　红灯只剩十几秒，周沨鸢说：“还有件事，星球上最近有个光明之塔的邪教闹得很厉害，疑似有叛徒间谍混在里面，你帮我查一下，最好一锅端。”

　　红灯结束，绿灯亮起，王星洄一拧油门：“净会给我添麻烦，安全部的人是死光了吗？”
　　“我信不过他们，我只信得过你。”
　　“呵呵，承蒙将军夸奖啊，真会给我找事做，生怕我闲了。”

　　一路风驰电掣赶回家属院，身份验证通过回到家。王星洄轻手轻脚换上软底拖鞋，蹑手蹑脚地看了眼正在熟睡的孩子，还好自己回来的速度够快。
　　小心地脱下外套，扑在沙发上，王星洄打开笔记本，开始在网上寻觅有关光明之塔的信息。

　　广域静默号殉爆，一同遭受重创的还有拉普拉斯妖的机体。连带着RF电台变笨、再也不会用音乐恰到好处的提示；阿瓦隆系统对网络信息的甄别封禁能力大大减弱，一些污秽的东西激扬而起，各种崇拜德塔星人的邪教层出不穷，大肆宣讲，几次大规模铲除，又会换个名头皮套如同野草般春风吹又生。
　　这些邪教追根溯源，还能追溯到万恶之源光明会和宇交会上。光明会被拉普拉斯妖按死了蜥蜴人族群，会中为蜥作伥的成员被其他稍稍像点人的势力打压，一直怀恨在心。自从德塔星人入侵后，光明会余孽便与宇交会里大的要来了派、外星人光明伟大能拯救世界派莫名地臭味相投起来，组织起一波又一波的邪教。相信德塔星人是高等文明意志的代行者，听从德塔星人的指示就可以得救，让社会迈入更新更完美的阶段。

　　这个新兴的光明之塔自述的教义、宣扬的理念还是那老掉牙一套，王星洄都能背下来了，他不想再抓会相信这些荒唐教义的阿猫阿狗们，想知道这些邪教一次次被打压覆灭又一次次兴起的幕后投资者。

　　没钱光靠爱与信仰是成不了大事的。最鲜明的例子就是宇交会，起初他们只是依托免费的平台形成一个独立讨论的小圈子，后来有松鼠大神出于兴趣加入，出手做了个小论坛网页，才有了更独立隐秘的讨论地，有钱的少爷为了追求松鼠大神，出资组织成员在线下开大会，这才真正改变了宇交会，让其更有组织性和凝聚力，可以说真的因为爱而后患无穷。

　　锁定光明之塔的成员并不困难，他们已经组织起好几次线下活动，无孔不入的监控系统清晰地拍到了每个人的脸，将这些人的面孔丢进“社会关系分析器”中跑数据，很快就能跑出错综复杂的网络，很多是亲戚、朋友、同事的关系。
　　王星洄想要的不是这些，把这些数据都丢给安全部的去办，将几个主要的头头挑出来，调查他们的消费和转账记录、过往三十日的通行路线和光锥终端的通讯列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整理好，孩子嗷呜一声，开始醒了。

　　王星洄不得不起身去抱，抱着哄了会给她喂奶，等孩子吃饱了，继续哄，拉了个发条玩具让她追着玩，一边忙里抽空干活。
　　光明之塔的头头有过好几笔大额支出，都花在采购一些药品、棒球棍、防风雨伞的装备上，一眼就能认出这些装备都是为游行抗议准备的，问题是，钱从哪儿来呢？

　　这些头头有正式的工作，在公司的职位收入还不低，上班吭哧吭哧干活，下班了还要自掏腰包组织阿猫阿狗宣讲教义，这么崇高的热情与行动力真是让王星洄自叹弗如。
　　他选择了一位在塞纳图斯公司工作的头头，职级p37，算是没有家世背景的人在大公司里能爬到的最高等级了，数一数二的人中龙凤，收入自然不会少。

　　“噫——呀！”女儿扒拉着王星洄的胳膊，努力攀爬上身，软绵绵的小手啪嗒一声打在王星洄下巴上，王星洄放下鼠标把她抱在怀里，哼着歌儿慢悠悠颠她，继续忙活。

　　翻阅这位高层与下属、同事的往来消息与邮件，正巧是他熟悉的代码领域。德塔星人的战争手段当然不止星舰舰炮，也会搞网络渗透与破坏，除了物理意义上的炸毁，木马与病毒也是有力的武器。塞纳图斯作为数一数二的大公司，每天服务器遭受的攻击次数超过以往十年DED黑客骇入次数的总和。

　　代码……王星洄打算下下来看看，突然闻到一股尿骚味：该换尿不湿了。

　　换完尿不湿，陪女儿玩了会，王星洄很想养只宠物，听说猫对人类幼崽很友好，而且体温高，宝宝会喜欢。但这个年代，活的宠物是很稀罕的东西，就算王星洄贵为将军的伴侣，也难以从配给的物资中挤出一点来分给宠物，只能说该死的分配算法实在卡得太准。

　　陪女儿玩了早教绘本，咿呀学语，讲故事，摆弄蜡笔乱涂乱画，一通折腾下来，又吃了一顿奶，继续睡去了。
　　王星洄疲惫不堪，心里还惦记着高管负责的代码，文件包已经下好了，肚子也饿了。王星洄心不在焉的吃饭，喝汤。得亏周沨鸢在战场上拼命，得以让他能有个家政机器人帮忙干活，不然一个人带娃迟早累死。

　　吃完饭，王星洄立刻坐回桌前一行行地检查代码，思考代码是不是藏了什么后门和隐藏病毒，从海量的狗屎堆中翻找隐藏在其中的蜘蛛网是件相当恶心的活。王星洄尝试过分包再外包给有水平的闲散黑客，但很快发现分包看不到整体情况和注释，容易疏漏，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
　　晚上的娃好带很多，王星洄专注地检查了很长一段时间，没发现什么端倪，打着呵欠洗漱，第二天早起继续检查，照顾女儿，日子意外的充实。

　　一轮筛查过后，王星洄终于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一行隐藏起来的代码，将交通信息传给塞纳图斯的一个“X部门”，公司内部门众多，能用单字母代号的部门等级很高，因此修代码的人就算看到了这行隐藏起来的代码，也只当是上级搞的，懒得去动。

　　交通物流数据严格来讲也属于机密信息，会分析情报的人能分析出来太多讯息。王星洄回头翻代码的编译日志，查到底是谁写了这些代码，一查发现是外包，再继续查，接外包的人居然是DED的黑客。

　　德塔星人入侵后，黑客的日子变得不太好过起来，卷钉松鼠这类家底厚的顶级黑客自然是无所谓，而技术欠佳的黑客要么金盆洗手，要么当起了大公司的牛马外包，真正还活跃于过去老本行的黑客已经很少了。二八定律在哪个行业都适用。

　　将自己的本职工作外包给DED在大公司里不算件稀奇事，内部互相交叉的审核的机制也能保证这些外包作品不会出错，理论上有问题的代码是不会通过审核并应用的。

　　偏偏人不比机器，总会有出错疏忽的时刻，理论上只是最理想的情况。

　　王星洄打了个呵欠，打算给自己冲杯咖啡提提神，在柜子上的瓶瓶罐罐里翻找半天，咖啡罐子是空的，茶叶也空了。

　　“没喝的了？”
　　家政机器人一板一眼地回答：“您昨天消耗得太多，已经超过了每日合理摄入量，出于对您身体健康的考量，我将剩下的咖啡收藏起来，预计五天后可以完全消除过量摄入咖啡的影响。”

　　王星洄这下是真精神了，气精神的：“草。”
　　女儿恰到好处地哇哇叫起来，王星洄无可奈何地回头去哄女儿，早教启蒙陪玩，捏女儿脸蛋。虽然女儿精力旺盛吃饭吃得残渣满地都是，但是小脸儿长得实在可爱。

　　欢快的早教音乐里，来自卷钉的消息不断闪烁震动：“小星星出大事了！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