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正文 ...


  •   2016.Son and Mother’s Story.

      无理由痛恨自己的死记性。

      出事故的年月日同四上开学错综复杂,明记得他来时,是已痊愈好了,可推导出的时间又出奇的一致。

      开始祈祷自己永远不要破解了。

      那时候也真只是把他当作个消遣无趣的“丑沙袋”,自然,对他比其他“沙袋”都要亲近些,可还是抵不住和邻座男生一同拿他“开涮”。

      暂且称他为W吧,这也是我和他唯一共同之处了。

      真的很蠢啊。

      儿子。

      关于2016年所有的回忆止步于靠在墙边蹲看他打乒乓,体育课追着他逼他叫“Mother”,吃中饭故意吐他课桌上,自习课拿语文“基础训练”甩他脸。

      说到这,那次无意的触碰也算是玻璃渣找糖吧。

      Lip and Hand.

      决裂前段时期,我还神经兮兮地把他叫到教室后边,问他:

      “你有喜欢的人吗?”

      W毫无意外地报出了他兄弟的名字,反问道:“你呢?”

      于是我心虚地出卖了自己的好友。

      “男生呢,有喜欢的男生吗?”这次轮到他“审问”我了。

      犹记得我脱口而出的是——

      “有。”

      W显然是惊愕了一秒,“你还会喜欢上别人啊,天天打人。”

      虽是玩笑话,但隐约觉得,我好像渐渐地连喜欢他的资格都丧失了。

      “我说是你,信吗?”我试图不让语气变得庄重,也是想无意中降低他的可信度吧。

      “怎么可能,你那么讨厌我,”W倒像是反套路我以试真假,“我说我喜欢你,你信吗?”

      这一句,倒来得坦诚。

      当时差点就相信,无条件相信。

      “你猜是不是真的,自己想吧,我这不提供答案。”

      “好啊,”W补了一句,“那你也猜。”

      可这一猜啊,就是六年。

      后来真正意识到我们的“结束”是在“竞选”校园欺凌人选时,我被几个“沙袋”拎出来投诉。

      “丑沙袋”也在里头。

      还是会气的,但他比其他人对于我的行为过失更有话语权。

      我竟在惋惜为首的并不是他。

      “老师,我不喜欢男生叫我小名,他们总是开玩笑,我气不过。”

      “是这样吗?”

      男生们连连否认,且不像是在作假,W并未吭声。

      我方才意识到称呼过我小名的,只有他。

      一时的难堪将我击溃,思索中,与他对上视线。

      我虽前言不假,可如果是他而不是他们,我想。

      我会喜欢。

      回到2016年冬。

      那会周旋了半天,才加上他手表好友,头像在好友列表显得弥足珍贵。

      过年串门,换频道也没了趣味,躲在房间拨他号码倒成了一件幸事,像是如获至宝。

      可惜那个冬季不会再重叠,愈行愈远的人只配停留在夏天。

      2016年完。

      .

      2017.Her W , not mine.

      意外分班了。

      所幸的是,想见的人还在。

      体育课解散加入游戏队伍中不是有那么强的愿望,是因为他在隔壁场打球。

      是不是隔近一些,我们就真能近一些?我不知道。

      好不习惯突然的陌生,但也并不仓促,它一直在提醒,我一直在无视。

      最近R好像察觉到什么了,冒犯了,C。

      每周都换座位,C成了我同桌,所幸是个女生。

      可我后面是W。

      教室后面那块女生最近列了一个“可能喜欢W”的名单,有我就怪了。

      W什么时候和C这么熟了啊,也好,“WC”CP,没见过磕自家Crush CP的…争做头一个。

      开始和友友聊天时会不经意提到“WC”了,希望“掩饰”能起作用吧,可突如其来的心酸又如何解释?

      军训总在我刚磕得起劲的时刻应声而至,填表有什么实际意义吗?真摸不透那些请假不去的脑回路。

      也许是我过于激动,直接转过去问他:

      “你去不去?”

      “去。”

      现在回想莫名的羞耻是怎么回事?

      军训并无我设想的那么丰富,要怪就怪——

      一个宿舍住八人,一半以上我情敌。

      再好不过了哦。

      听着她们聊着W,难以入眠。

      秋天不是最具困意的吗?还是上夏太过躁动?

      “WC”CP倒是以军训以媒介散播开来,就知道“月老”出手狠准快。

      八卦还没听够呢,被载走考试去了。

      拜咯,最一次有你的军训,不会再有了。

      心里装着人是不会有力气提笔作答的,这我确信。

      回归后听着其他人讲故事,没亏,没亏。

      入冬啦,电话粥也冷却了。

      来年再见,W,要再见。

      换了个新文具袋啊,“沉迷学习”,真有你的,难得开学大换新。

      啧,“XX”啊,这么沉迷。

      六一到了,节目你化的京剧妆真丑,比“丑沙袋”还丑。

      突然就不想喜欢你了,怎么办啊,所以你一定,这个暑假不能变丑。

      2017注定是平庸的一年,不失不得。

      .

      2018.Our distance.

      “你的组员,致此。”

      编组是有点技术的,对这个组长,很是满意呢,若不是有情敌同组,还真以为老师知道些内幕。

      还好和之前的“邻座男生”前后桌,没有那么糟哦。

      前后桌偶然跟我说W问我家住哪,就很懵。

      他是知道的,一听就不可信。

      那次是他和一人叫我朋友回家,本要热情喊他上楼坐坐的,谁知要洗澡了。

      不过幸亏是没来得成。

      那都是久远的插叙了。

      逐渐和我那情敌熟起来,她似是未察觉到端倪,兴是我演技日益熟稔了些许。

      但也不代表就真无人问起过。

      “真不是喜欢,我用我命保证好吧。”

      哪真是仅仅喜欢啊。

      就知道他大扫除不会给我安排太麻烦的任务…本想大显身手的,和情敌H聊起他了。

      那也是我第一次亲耳听别人说出喜欢W这种话,气氛到位,满是84消毒液的漂洗味,我听见自己说:

      “你看,我们见面,都不眼红的,哪有俗话说的那个道理?”

      “啊?你也……”

      很“愉快”的是,消息没有我预料的蔓延之快。

      可也足够快了。

      当天放学,余热正好,一行人没等统一放学便先行溜走。

      “真看不出来啊,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L语气里夹着不可察的气傲,“应该没我早吧,我己经喜欢半年了。”

      身边一群人发出低低的喟叹。

      什么时候开始的?这恐怕要问2016年的她了。

      “就前几周吧,不久的,肯定没你早啊,”我尽量示出自己的随性,“反正没几个月就不喜欢了,你们要保密哦。”

      我不是心里能藏住事的人。

      Q是最晓这事的人,我也只放心同她讲了,现在亦如此。

      她们都以为我对他的喜欢过于廉价,不会主动搭汕,不会献宝似的示好,更不会再追着打他。

      早己经变了,唯心不变。

      班上是流行过一段时间魔方的。

      男生人手一个,女生也莫名跟起风来,我也不是列外。

      可总是打乱还不了原。

      上左下右…上左下右,是独属的美好,多希望我们依照这个口诀可以回到原点。

      他们见我不太会,总是试团把它借走。

      打乱着借出,打乱着还回,开始怀疑他们的能力了。

      某节课打铃归座,G走来把魔方递给我。

      是整齐干冽的。

      “你lg帮你拼好的。”G撂下这么一句。

      于是那天的课业全废了个干净,真好。

      期末考试前去了趟农业嘉年华,全年级的那种,人很嘈杂,可我很开心,真的。

      那会我才当上班长不久,班上要派人挂绶带,可另一个抬国旗去,班主任让我上去。

      那叫一个社恐啊,可那会乖得很,不敢不从。

      绶带要用别针固定,手笨,又心慌。

      只一眼,指尖就挂了彩。

      他这个时候在台下和我对视什么啊。

      丢死人了。

      期末考试出了个大糗。

      “Cici。”数学老师笑着看向我。

      W是第一个转过身来的。

      又临近心梗了。

      “你们家自行车经直径6m啊,下次带过来看看,单位注意下,错过好多次了。”

      希望有一份笑声是他的,起码可以注意到我的存在。

      一个在班上缺失话语权的人,又能怎么样呢?反感自己的无能。

      没有C成绩优异,也没有C善于交际,没有C会画画,也没有C大方不怯场。

      他忽略我不过正常。

      玩真心话大冒险,抽到大冒险——

      对一位指定异性说士味情话。

      又是一阵起哄,旁人不指定他都对不起这次抽签。

      他倒是面无惧色,是啊,惧什么呢,“露水”搭档罢了,又不是喜欢很久的人。

      可我己经很久很久了。

      恒久的卑微。

      期末数学扳回一城。

      我们中间仅隔一人,那是我第一次整顿衣裳,也是唯一一张离他如此之近的合影。

      Red and Pink.

      我们都笑着着,看着同样的方向。

      2018,圆了个梦,仅此。

      .

      2019.By Bye

      好近,终于可以和你名正言顺地站一起了。

      多亏广播操。

      一解散就喜欢吮根冰棒,在你视线盲区内躲藏起来,在注意到你上楼之前溜回教室。

      你又坐我前面了,组长。

      应该称呼为科学课代表才对哦,可惜咱班长官比你大,也爱记你名字。

      谁叫你是W呢,不看你看谁?

      就知道你会“报复”回来,科学课抽背让老师点我不说,还“反噬”到自己身上。

      “课代表背不出来罚抄翻4倍。”

      说来真是蠢。

      我也不是没怀疑过你对我有过好感,一点点的那种。

      你说你想知我同桌换座位,奈何我耳力好。

      又被我知道了哦,丑沙袋。

      开始新一期黑版报,无一例外,我是打杂,C是主画。

      可我甘愿当配角,只要能被你注意到,就愿意。

      上次你围在C桌边看她用自动铅笔画画,你知晓我的无力吗?

      我怪我自己,无能到你大概找不出任何理由喜欢上我。

      座位没能调成,可又换了。

      让你“如愿”了,同桌。

      后排J跟我说你最近有些反常,反复扭头看向我,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

      改走路上下学了,总是怕遇见你,可又总遇见你,抓住最后一段同行的机遇。

      挺好的。

      班长自习课为什么要坐讲台上啊,都不敢偷看你了。

      又怎么算是偷看呢?将近人尽皆知的地步了。

      要毕业了,收敛点吧,别让我再记你名字,上课玩什么计算器啊,要罚扫地。

      你要是早起,我们就遇不到了。

      你早换手表了,好想把你加回来,好想好想。

      上课G要我把手表递过去,没太多犹豫,直接给他了。

      于是我也“以偿”。

      J不知哪弄来一折叠镜,被掰成两半,一半给了我,一半偷放进W书包里。

      这破镜怕是永不得重圆了。

      该是互递同学录的月份,我给了很多人,唯独他。

      那是毕业前最后一次换座,所幸,他在我身后。

      W递来一张填好的同学录,放我桌上,是他写的。

      心虚与欣喜之余,更多是一种庆幸,一种而复得的庆幸。

      直至回家才敢翻开。

      入眼最长的一栏是“对我的第一印象”。

      可爱、呆萌、成绩好、正直。

      心跳骤停,逻辑丢的一干二净。

      这什么描述啊,该不会以为是C的吧,可他给的是我啊。

      于无望中予希望。

      才得知他的生日,12.20.

      最后一节数学课录下了一段漫长的视频,录像镜头扫过每人的脸,老师相继予以毕业赠言。

      我和W镜头相邻,可惜一直没看录好的视频,他是会看向我一秒的吧。

      只求一秒。

      “一定要上一中。”这是老师对我们俩说的共同的话。

      本来没想哭的,可泪意汹涌。

      溃不成军。

      拍完毕业照,算是临近尾声了吗?

      “你的牌,掉了。”

      我只敢盯着他手的方向,那牌上印着——

      天然萌。

      不自觉联想。

      刚接过就被叫去办公室换学士服,一群女生聚在教室门口,先行下楼拍摄。

      再就是卷成纸筒拍集体照,我们隔得好远,是排头至排尾的距离。

      可C在你前面。

      和女生们去办公室换汉服,他在同学录里写过。

      他喜欢蓝色,我记下了。

      Q在日后同我讲,W和一群男生在我们后面走着,不知道是不是他开口:

      “那个蓝色汉服的好看,是谁啊?”

      可这种不确定性也足以让我回味,只是背影,换谁都行。

      谁都有可能成为他口中的“好看”,也可以不是我。

      毕业照且告一段落。

      我将我们每天的碎片记进绿萝里了,每一展叶都是我们。

      最近也并非没有和他有过交集,也聊过天,但只限于线上。

      到了最后那一天,早早的五点放了学,而我,也是破例走回自己家。

      和他的线路重合了一小段。

      可惜他不是一个人,但我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奈何不敢回看,见面成了倒数。

      毕业晚会前一天晚在和J游泳,出池后听我妈说:

      “你们班主任要我当你们毕业晚会的摄影师。”

      刚想极力反对的,但好像又没有理由制止。

      若她不来,我和他同样也不会有任何联系。

      他可能会和C表白吧,应该是的,毕竟认真的感情也应该在这正式的一天得到回应。

      生出个念头。

      我想比C先知道他对她的感情,比突然的八卦——

      来得让人更容易接受。

      忐忑中,我开启了毕业前最后一场对话。

      ——在吗?

      ——在。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你喜欢的人是谁?是C吗?

      那边迟迟没有回应。

      ——不是,我明天告诉你,保密。

      ——好的,是谁。

      ——我说先保密。

      才反应过来,交流障碍。

      罢了罢了,明天就明天。

      不还是一样的发消息?

      晚会地点定在YX酒店。

      大雨,天闷,不宜入眠。

      因负责布置场内事务,我提前到了场,仅仅几人坐在椅子上打气球,将好几个扭在一起。

      我同Y打了个招呼,开始着手工作。

      斑斓的气球垒得很高,陆续不绝的人进了场。

      待到C都来了,他还没来。

      怎么,是在给C预备一个无可比拟的圣典吗?那估计今天过后我也不会问他,成个谜吧。

      猜了六年的谜。

      袋中有手表在振动,催促地我心慌。

      一旁Y见来电,随意问了句:“谁的电话啊,这个时候打过来。”

      “W。”

      “那我帮你接通咯?”Y似是懂了什么,又不好明说。

      我没否认。

      “喂?X,是你吗?”

      我拾起手表,不舍得作声。

      当时一昏,只想着听他的声音,怕连自己的回应都成噪音。

      “我在这块地方迷路了,找不到,你能出来接我一下吗?”

      电话那头是淋漓的雨声。

      破碎地令人心颤。

      骗谁呢,就住这附近。

      合上眼,挂断电话。

      我应该奋不顾身入雨帘去圆他这个荒谬的借口,可是我没有。

      否定自身面前,X不得不当一个不称职的胆小鬼。

      W,别怪X。

      他到来,没有质问,也没有神情。

      像是前不久被放鸽子的不是他。

      我入坐晚,只能坐靠后的位置,可有人替他占位。

      我又在奢求什么呢?不对等的关注吗?

      班长上台献花,我的目光从未从那束花上移开,怕注意到他的视线。

      在一年前的活动上,在一年后的今天重蹈覆辙。

      我不敢赌。

      不敢赌会不会忍住不在今天找他,我不能。

      或许毕业晚会,才是真正意义上故事的开始,我们的前三年,是有起点无交集的。

      像是共点不同向射线,只是短促地遇见了一下。

      可惜X不管是等待还是追逐都无法赶上W的轨迹了。

      “才过三年,都没走多远,搭个桥,我们在中点相见吧。”

      平分线,不适于我和他。

      “我不敢,你不该对我说这话的,”那条名为X的射线怯懦道,“W,去找别人吧,她们比我勇敢。”

      也定不会像我一样欺负你。

      你若是叫她们小名,她们会乐意接受的,毕竟不是每个女生都像我一样死板固执。

      对不起啊。

      没能赶在毕业前,让你看到你喜欢的样子。

      这一别,你怕是不会知道有人一直一直念着你了。

      也不会知道,在你文具盒里偷放过蚕的女生,连四个字都说不出口。

      我喜欢你。

      你听见了吗?

      (正文完)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