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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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动作，开场的团身720旋完成让人看得到希望，落地虽向后有个垫步，可整体比较轻松，展体也不算差。然而，刘乐萱这次比赛好像哪哪儿都差着一口气，技巧串完成得不错，却在蹲转720失去平衡之后伸手扶了地。再加上她的合乐真的不太敢恭维：新换的这个《wonderland》钢琴曲是快节奏也很有气势，她的每个边角却都有近乎“站桩”的慢动作，加上一些做出来显得手忙脚乱，不知道是什么设计的舞蹈，完成分显得不尽人意，最后和上一场平衡木一样名列最末。
“呃……我只能讲，一般刚升组队员的比赛成功率，都这个样。她们这零四的一批，和刚升组没区别。”冷眼旁观袁鹃的暴跳如雷，张卉想劝却又没法儿劝，只好自己发两句牢骚：“我觉得挺好咯其实，木头扒住不掉。720旋两场都可以。坦白说，我还想让星星出门先比一比呢，可是……”
五六月还有两场单项世界杯的机会，但现在这个大背景下，出门一趟回来势必要隔离，隔离势必要掉状态。任小棠和朱墨是主练单项的，简秋宁和沈缘初则是华国队里出名的肌肉猛女，包括任小棠当年也是体能怪物的存在，江满星这个小玻璃人，平时都要收着练的，哪儿敢和她们比？男队陆延折腾一圈回来，名额倒是拿下，全锦赛都变软脚虾了。队伍打团体也必需她的跳高平三项，甚至自由操都有可能要顶，比起赌她的体力和状态不受隔离影响，好像还不如赌她能在几位姐姐带动下拿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来。至少，除了高低杠上那0.2，她的成套里从来不放任何没有十全把握的动作，这两年国内比赛成稳定性也很不错。
“第一次就比得好的也不是没有啊，秋宁，听兰，辰儿，她们第一次上大赛都算是成功率高的啊，星星世青赛不是也比过了个人决赛吗。咱们教练得先信任她不是。”胡旭平就要冷静沉稳得多：“包括乐萱，我也觉得她挺好啊，比队测看得到进步，难能可贵。好了，不用担心了。先休息一会儿吧，咱晚上还得开会呢，曹主任会过来，大名单的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这大名单……唉！总是要出来的，长痛不如短痛。
站在已经贴出两大张白色告示的公示栏前，所有人都很安静。有的人在反复确认着自己的名字，有的人则在小心寻找着别人的名字。认真地看了一会儿之后，大部分人都慢慢地一个个散开了。没有三五成群走的，这个地方，这个气氛，根本不适合说笑。
“……你恨死我了吧。我觉得还挺对不住你的，我这跳马两场都没跳过你，你还有个牌子，结果你没有进，我进了。”最后偌大的公示栏前只剩下乔念和温楠，初升起来的太阳给身高相仿的两人在地上斜斜拉出两道长度很不同的影子。乔念把嘴唇咬了又咬，才艰难开口：“这个……确实是，我觉得确实是，呃，看起来，总之，不是很合理吧。你要想打我，就打我好了。”
真不容易啊，居然，乔念都会心平气和地跟自己说话了。尽管说的是这样的内容？温楠低下头，她也不知道这一次，第一次作为成年组选手面对着大名单宣布是个什么感受？和前年作为旁观者仰望时有什么不同？这可能需要细细品味吧，而现在，她又慢慢抬起头，转过脸，对上乔念是真诚地在躲闪的眼神。
“没有，我觉得没有不合理。”
“你真这么想？”乔念不断地摇着头。即使这半年来对方非常安分，看起来完全是改过自新的样子，队里很多人慢慢也和她能说上些日常的闲话，但她还是很讨厌温楠这个人，永远都无法原谅对方曾经的一些语言和行为。可这并不妨碍她认为温楠比自己更有资格进入最终是定格在了十五个人的大名单中——倘若只看全锦赛结果的话。
当然，这张通知上也写清楚了，“结合全国锦标赛成绩与2020-2021年度冬训训练情况和成果”，但是，只有全锦赛才是完全公开透明的比赛不是嘛。一码归一码，对区别对待深恶痛绝的人总不能为自己“黑掉”了讨厌的人而沾沾自喜吧。
“我说了，不要说客套话，你想打我就打吧，我站在这儿随便你打。可我丑话说在前头，你打我可以，要是有什么不平衡，再去背地里说闲话中伤别人，那就是我打你的份儿了。”
“我觉得没有不合理。”
又重复了一遍这个斩钉截铁的回答，温楠的手指绞紧在一起，又松开。乔念的话让她既觉得委屈，又觉得有些释然。就像刚才，从头到尾看完那十五个名字并确认了没有自己之后的直觉一样，一颗心又凉又热。她有心理准备的，在后知后觉的难过泛起之前，她先觉得不出所料——这个判断让她有莫名的安全感，后边失重的跌落就像是落在了消防救援中会铺上的气垫上一样，没有那么疼痛。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我。但说实话，假设我是教练，一个人跳马跳了第三，其它三项都跟没套一样；另一个人跳马跳了第四，平衡木自由操都有很高的难度，那我选哪个？而且第四那个还是有伤，发挥失常。第三那个却是铆足了劲儿了。”
“对不起，我知道你不会想接受我的祝福的。”残酷的事实被不留情面地揭示出来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了好久好久，最后还是温楠小心地清了下嗓子，说出话来：“但是一定要好好加油啊，带着我们五个人的份儿一起。”
“想不到……你还挺直爽一人嘛。如果没发生过那些破事儿，我们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现在嘛……”逆着光，乔念端详了很久温楠的神情，最终她飞速地说了这么一句，又飞速地跺跺脚，一溜烟跑了，依稀留下一句：“不说了，我先去看看卉姐去。”
大名单最后是有了十五个位置，比原定的十三到十四人有所扩容，其实已是前几届所绝不可能有的人性化了。可再怎么长的名单也容不下所有人的梦想。乔念看了无数遍才一点点拼凑出被淘汰的那几个人：陈嘉卉，钱笑笑，刘梦萱，温楠……她想到昨天晚上回到宿舍楼之后卉卉姐就把行李箱放在了门口，也不拖进去收拾，乔念还以为她是太累了忘了，还想着要提醒她，现在想来，卉卉姐早就已经预见了这个结局，她猜到自己一回来就需要打包回府了。
在前不久确定的新一批保送名单中，沪市队为陈嘉卉争取到了当地综合实力最强，也是全国排名前五的高校。本来，这是至少要世界冠军才能享受的殊荣。
“能保到这么好的学校，也值了。”乔念几乎能想象省市队伍的领队会怎么安抚队员，可是恕她不能苟同这样的狗屁安抚。值吗？荣誉，快乐，血汗，青春，这些都不是可以弥补，可以替代的。
作者有话说
第3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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