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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归一宗来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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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人来报为沈家准备的墓地已经选好随时可以安葬后,沈言远待在玉佩中,看着谢随云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出去。
墓地选在一个山脉中,沈言远看去,山脉走势磅礴大气,山脉前段高高耸起,直入云霄,恰似飞龙抬首,又有腾云驾雾之象,云雾金光闪现,束束金光穿透云层降落在地上,仿若来自仙界的接引金光,四面八方的气运皆汇聚于此,造就源源不断的灵气。
这是一处绝佳的选址,在谢随云将众人屏退后,沈言远现身,走到刻有沈家主夫妇名字的墓碑前,按照他们的地位,墓碑处于墓群的上首。
沈言远抚摸着墓碑上的刻印,“阿云,我在那夜过后无数次想质问,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要遭遇这样的事情。”
谢随云在他身边默默听着。
“后来我想明白了,我错就错在太弱小了,因为弱小,所以被灭门后都不能光明正大出现在众人面前,来祭拜我的父母。”
沈言远如今讲到这已经很平静了,不过不是释怀,而是将仇恨深深藏在心底。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脑海里的另一个意识嗜血地狂吼。
两人静立了许久,最后郑重地告别后,沈言远率先转身:“走吧。”
修真历八百六十四年,沈家灭门,其交好家族谢家为其族人收敛尸骨,选一风水宝地下葬,将沈家财产收归手中,让觊觎其财产的其它家族暗恨不已。谢家少主疑因挚友沈家少主死亡缘故,闭门不出长达一年。
修真历八百六十五年,已少有再提及沈家之名,同年,谢随云进阶金丹,劫云笼罩百里,遮天蔽日,乌云滚滚,手腕粗细的劫雷威慑逼人,巨大的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整个天空,巨雷声轰隆隆响起,震得人心收紧,神色担忧。
劫雷整整响了八八六十四道,声势浩大地开始,结束时金光漫漫,灵气四溢。谢随云经过三天三夜劫雷轰炸后模样难免有些狼狈,却依然是身姿挺拔,清隽卓然。
谢家主是位而立面貌的成熟男子,如今已是元婴中期修为,在修真界也担当得上一句“真君”的称呼,以他的道号为名,人称颐尘真君。
众人纷纷围住他向他贺喜:“恭喜真君了!”“谢少主真是天纵奇才啊!”
“哈哈哈,过奖过奖!”谢家主谢过众人的追捧,看着精气神十足的儿子,满是骄傲。
“阿云,恭喜你!”因为谢随云要渡劫而单独待在房间内的沈言远见到他回来开心地祝贺,“没受伤吧?”
“没有。”谢随云眼神很亮。
沈言远绕着他转了几圈,确定没受伤后才放下心来。
像他这种恶鬼,雷电天然克制于他,更何况还是金丹渡劫的劫雷,因此沈言远只能待在房间内焦灼地等待,听着外面的雷声,每一秒都是煎熬,面色黑沉,好几次都想直接冲出去。尽管他对谢随云的实力有信心,但是谢随云不在他视线范围内他就会开始焦躁,不安。
沈言远克制不住又将他抱住,未出事之前他就喜欢对谢随云动手动脚,出事后仗着自己可怜,谢随云愧疚更是实现吃喝住行都黏在一块的美梦。
“言远,你是不是有点……”
沈言远动作一顿,抬起头笑道:“怎么了?”
“没事。”谢随云对上他带有笑意的眼睛,将嘴里的话咽回去,他感觉到沈言远很焦躁。
沈言远将头埋回去,黑黝黝的眼睛里笑意瞬间消失不见,深沉得可怕,嘴里依旧笑着说:“我还以为你嫌弃我了呢。”
“没有。”谢随云摇摇头。
沈言远知道,他的挚友表面冷冷清清,高岭之花的模样,实际再温柔不过,对他的示弱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步。
视线落在白皙纤瘦的脖颈上,沈言远无端觉得口渴,鬼使神差地咬了一口。两人都是身体一僵,谢随云推开他:“莫要胡闹。”
浅浅的牙印印在脖颈上,泛着红痕,沈言远觉得口更渴了,紧紧盯着咬痕。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危险,谢随云整理了一下衣襟,将齿痕遮住,沈言远遗憾地收回目光。
“言远,近些日子恐怕归一宗便会派人来接我入宗。”谢随云将这事告诉他。
归一宗,修真界四大宗门之首,宗内八大化神长老坐镇,元婴真君四十九位,门下金丹真人,筑基弟子人数众多,更有渡劫期老祖镇宗。
归一宗人才济济,是天才的汇聚之地,在外界受人追捧的天灵根在宗门内也显得较为平常,每年的四大宗门大比,归一宗已经连续四百年夺得第一,威望众高。
每五年,归一宗都会召开选拔大会招收弟子,天赋出众者会派出使者亲自上门拜访,赐予令牌,可直接略过选拔拜入门内长老,真君门下。
谢随云年方十九,就已经成为金丹修士,这天赋放在归一宗内也是顶尖的一批,自然而然被归一宗注意到。
如果没有一年前那桩惨案,沈言远本该和他一起也能得到这令牌的。
“我和你一起去!”沈言远毫不犹豫地说。
这一年里,他们根据沈言远描述的特征认真分析了一下凶手,化神修为,掌法惊人,且用剑,并且还是走的正统仙门的路子,这使得他们将目光放在四大宗门身上。
进入归一宗是个极好的能够探查凶手身份的机会,先从归一宗内部排查起。
谢随云并没有反对,只是有点担心沈言远的存在被宗门内长老发现。
“我会尽量待在玉佩里,非必要不会轻举妄动。”沈言远说,如果不想被发现,这是最保险的方法。
谢随云点点头:“归一宗内典籍想必更多,我们还可以多找找有关于鬼修的资料。”
这一年来,由于缺乏关于鬼修的知识,沈言远恢复实力进程远不及以往,在谢随云闭关的时候,他就尝试吸收灵气入体,但由于鬼魂阴寒的缘故,灵力进体后只有十之五六能留在幻化出来的经脉中,其余则消散,因此沈言远辛苦一年,只是恢复到练气中期。
“我试过在夜晚我的修炼速度会比白天稍微快一些,在有月华的夜晚则会加快。”
“这也符合鬼的特征,日光会对鬼魂有一定的削弱作用。”
沈言远现在和普通修士不同的是他没有一个实体,他现在的躯体只是幻化出来的,如果不刻意去维持,就会像空气一样,无法触碰到现实。
好在经过一年的修炼,这个维持的时间已经足够沈言远可以抱着谢随云睡一整夜,而不是半夜就无法维持身形。
这个速度远远不够,沈言远必须找到鬼修修炼的方法,譬如之前出任务遇到的疑似鬼修的人,假如他说的是真的,那么鬼修是通过什么方式能够驾驭众鬼的,这个能力也需要沈言远去验证。
青州界认识沈言远的人还是太多了,以至于谢随云不能随便将他带出去,等到了归一宗时,沈言远或许才能拥有更多的自由。
在谢随云晋升金丹一周后,谢家主派人来禀报:“少主,归一宗来人了。”
两人面面相觑,这未免也太快了,距离归一宗选拔弟子明明还有三个半月的时间。
虽感到奇怪,沈言远回到玉佩中,谢随云将玉佩仔细挂在脖子上,就前往议事堂。
归一宗来人算是件大事,身为家主的谢家主也需要出来接待一下,吩咐下人备上上好的灵茶,请客入座。
谢随云两人赶到时,谢家主正和他们相谈甚欢,见两人已到,谢家主起身将空间留给他们。
“我儿已到,那就请来使和我儿慢慢详谈。”
一个元婴真君如此和颜悦色,归一宗来使也不敢放肆,纷纷站起来恭送他远去。
待人走后,沈言远在玉佩内仔细观察,归一宗此次共来了两个人,年长那个气质温和,气息较为内敛,修为应该在谢随云之上,而年纪较轻那个,唇红齿白,比较活泼,竟也是金丹修为。
对面两人也在观察谢随云,一袭白衣素不染尘,眉眼如画,仙姿秀逸,气质高洁,双眸冷冷清清,带着股距离感,只消望上一眼,便不由得窒息。
两人都短暂地被惊艳到失神。
沈言远眼神不善地看着两人,暗中传话:“阿云,我不喜欢他们这样看着你。”
谢随云觉得并无所谓,这些年来他一直被这样的目光包围着,但沈言远既然表示不喜,他也出声打断两人的出神:“两位请坐。”
声音清冽和缓,与他高山寒雪的形象不太相符。
苏子卿回过神来,不由得赞叹:“谢师弟真是生得不凡于世俗。”这种样貌可想而知到时候会在宗门内引起多大的轰动。
“特使谬赞。”
“直接唤我师兄便好,我姓苏,名为苏子卿,乃门内玉霜真君门下大弟子。”他指向旁边的人,“这是我师弟陌上徐,在门内行三。”
“两位师兄好。”谢随云拱手行了一礼。
待三人落座后,苏子卿直接拿出一块令牌递给他:“这是你的令牌,想必你也知道归一宗每次招弟子都会提前选中一些潜力巨大的给予免选拔的资格。”
谢随云看着手中的令牌,古朴的黑色,正面龙飞凤舞地写着谢随云三个字,精美的云纹镶嵌在边上,令牌背面则写着归一宗,似乎蕴含某种特殊的韵律,谢随云只是粗粗看了眼,便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是?”谢随云抬头看向苏子卿。
“你没什么感觉?”不等苏子卿说话,旁边的陌上徐抢先问,神色愕然。
“初初看去失神了片刻。”
“这是由门内祖师爷研制的特殊符箓,刻在令牌上以用来检测天赋,以防失误。天赋越高的人,越不容易被迷惑,”苏子卿惊叹,“看来谢师弟你的天赋很高啊。”
“我当初也被迷惑了足足有一刻钟。”陌上徐羡慕地看着谢随云。
原来是这样,谢随云传音沈言远:“言远,你试试。”
“和你差不多。”沈言远不感兴趣地扫了一眼,又将注意力放回到谢随云身上,
“原本该一个月后这令牌才能到你手上,可偏偏我们二人接到任务时,正巧在这附近,也远远见识了谢师弟晋升金丹时那漫天的雷云盛景,于是就赶来将这令牌交到谢师弟手中。”苏子卿笑吟吟地解释。
沈言远警惕起来:“这人笑得一脸阴险模样,阿云你可千万别和他走太近。”
“你又来了。”谢随云无奈,“不可胡乱猜测。”
“那就谢过师兄了。”谢随云道谢,“倘若师兄们不急着走,可在我谢家住下,我可安排人带师兄们在附近游玩一下。”
“好啊好啊!”一听有玩的,陌上徐迫不及待的答应。
“别胡闹。”苏子卿敲了敲他脑袋,转头对谢随云说,“谢过师弟好意,不过我二人还赶着去给下一位师弟送令牌,怕是要错过师弟好意了。”
“我们哪里要急着送令牌啊。”陌上徐摸了摸脑袋,小声抱怨。
修真者耳目灵敏,但两人权当没听见他的话,谢随云起身送客:“那就不打扰师兄了,我送师兄出去。”
“不用麻烦师弟了,我们自行离开便可。”
直到出了谢家,陌上徐还不解地问:“师兄,我们为什么不留下来?”
“傻子。”苏子卿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没听出来谢师弟话里话外都在赶客吗?”
“有吗?”陌上徐努力回想,摸不着头脑。
“诶,师兄,你等等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