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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惊现诅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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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井显得有些激动,红红的眼圈一直盯着看迹部,看的迹部浑身不自在。因为她见过迹部的啊,她也知道,迹部那是她的小姐心心念念想了好多年的人。不过显然迹部不认识她,不过也是,迹部一个少爷,上哪里记得住每一个去过的人家的仆人呢?
仓井叹了口气,转身去厨房给大家泡咖啡,好在忍足家里什么都不缺,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和凉姬两个人为了躲人,几乎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而倔强的小姐又不肯接受不二的帮助,没办法,不二只好暗中偷偷的给仓井钱让她能给凉姬多买些好吃的补身体。
端给迹部的是一杯蓝山,这种产于中美洲牙买加和西印度群岛的咖啡香醇、苦中略带甘甜、柔润顺口,是迹部最喜欢的一种,但是迹部知道,忍足并不喝这个,忍足比较偏好曼特宁。再看看其他人,只闻那味道,迹部便分辨的出忍足喝的果然是曼特宁,而别人的,是一杯摩卡。
心中的疑问更大了,这个水无月凉姬,连她身边的人对他的饮食偏好都一清二楚么?
紧接着,仓井端出水果和蛋糕,果然,水果是剥好了的石榴。岳人兴奋的研究着石榴特有的光泽,和他的头发很像呢。而迹部,却看着坐在沙发上和不二谈话的仓井。水无月这家人,真的很奇怪,听说连学费不都是不二代交的么,那不应该是很穷才对,怎么会有人称呼她小姐,而且不要说她本人,连她这个仆人都是得体大方,明显是在大家族做事的佣人。
“迹部,是真的很喜欢石榴啊。”不二意味深长的看着迹部又一次拿起石榴。
“那当然了,小姐说,迹部少爷特别喜欢石榴,在英国的时候,几乎天天在吃呢,打球之前,还会特别准备一些冰一下等打完球吃。”仓井当然没有注意到不二表情的变化,顺着不二的话夸奖着自己的小姐。
不可否认,迹部修长的手指捏起一颗颗玲珑剔透的石榴送入他那诱人的嘴唇的那一刻,真的是很震撼很有诱惑力的画面,迹部就像是午夜的吸血鬼一般的雍容华贵,极致的高雅妩媚,绝对是勾勾手指就让女孩儿乖乖跟着走的人。
仓井入神的看着迹部,难怪自己的小姐这么的喜欢他,那么多年默默的关注着他,因为他的确是属于人中龙凤的那种,不同于那些纨绔子弟,他是天生的上位者,有着领导众人的气势和魄力。
“嘛,水无月和忍足一起住么?”岳人没心没肺的抬头问道,这一问,问的好几个人尴尬的呆立当场。
忍足恨不得此时立刻掐死这个搭档“呐,当然不是啦,忍足君有很多空闲的公寓,我只是拜托他借一间出来给凉姬暂时住而已。”不二跳了出来笑着解释道,也给忍足断了后路,昨天他不知道就算了,今天,绝对不让他在这里过夜。
“哦……”岳人状似明白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接着貌似无意的抛出了另一个问题“呐,不二和水无月是情侣么?”
一行人再次石化,只有不二万年不动的面瘫笑容“呵呵,不是啊”他倒是很希望是。
“哦……”岳人今天反常的不是特别的活跃“呐,我就可以追她的吧。”
一颗炸弹被岳人轻飘飘的丢了出来。
“不行!”居然是三个人的和声,大家很奇怪的看着他们,如果说忍足和不二也就算了,昨天在球场上已经看得出来他俩和这个新的转校生关系不浅,但是,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迹部也要跳出来反对呢?
果然,是因为水无月喜欢迹部么?昨天,在球场上,瞎子都看得出来,这个水无月凉姬对迹部,好的非常不一般,而且知道迹部的喜好,而且只会打迹部的网球。长得漂亮,性格也很好,彬彬有礼,网球打得又好,这样的女孩儿,任谁看了都会喜欢的吧,难道迹部动心了?但是,大家也都知道,迹部已经和千叶是定下婚约的了啊,是绝对不可以和别人在一起的。
所有人,诧异的看着迹部,而他,也为自己刚才的冲动而感到懊恼万分,自己在想什么呢,但是表面上依然若无其事的品着咖啡“都看着本大爷做什么?她是手冢交代让本大爷好好照顾的人,当然不能让她在冰帝出事,有什么问题么,啊嗯?”
“那么……我可以好好照顾她啊……”岳人弱弱的说,虽然不想惹冰帝之子,但是,适当的权利还是要争取,何况,他真的好喜欢她,昨天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很特别,穿着很普通的衣服,站在冰帝万千名门小姐中间却异常耀眼,网球打得还这么好,岳人觉得她简直就像仙女一样。但是看到自己家搭档和她关系那么好,如果真的是自家搭档或者是不二的女朋友也就算了,他就死心,可是,如今,又不是……为什么迹部说不行呢。
“切,逊毙了……”穴户看到岳人不正常的样子,不自觉的随口吐出口头禅。
“嗯……我好像还没有和向日君打过比赛呢,明天如何?”不二危险的笑着,点了点嘴唇问道。
“这样也不错。”忍足阴笑了一下“明天就安排不二和岳人打一场吧……”
岳人呆立当场,他做错了什么,和不二……和青学的天才不二……和打败过忍足的不二……
“水无月同学她生了很严重的病么?为什么睡了那么久都不醒呢?比我还能睡嗳。”尴尬并没有持续很久,慈郎睁大眼睛好奇的问道,她昨天在网球部展现的球技简直太厉害了,一想起来就会热血沸腾,让他好想和她打一场。
“小姐知道你们来探望她一定会很开心的,她前一段时间……额……受了点伤,昨天劳累过后,就发烧了。我去看看她有没有醒来好了。”仓井温和的微笑。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多做打扰了。”迹部已经率先起身,其他人也跟随冰帝帝王起身道了告辞。
“啊!!!”但是,他们还没走到玄关,就听到卧室那边传来了凉姬一声凄厉惊恐的惨叫。
“熏!!!!”不二反射性脱口而出的名字,然后立刻冲向了她的房间,用力撞开了房门。
“凉姬!”同时反应过来的还有忍足,但是喊出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名字。
“阿熏小姐!”仓井下意识的也喊出了那个名字,跟了过去。
房间门打开了,室内一片漆黑,巨大的落地窗边,纱帘之后,隐约可见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水无月凉姬裹着被子畏缩在那里瑟瑟发抖,一只手紧紧捂着嘴一只手颤抖着指着地上,目光中写满了惊惶恐惧,顺着她的目光,床边的地摊上,有一个白色的礼盒翻倒在那儿,地毯上还有点点暗红色的液体的印记留在那里。
“怎么回事?!!!”不二快速的跑到凉姬身边把她纤细颤抖的身子揽进怀中,顺势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轻声安慰着她,随后进入卧室的忍足则走到了那个翻倒的礼盒边上,轻轻的挑开,瞬间,大家都吃了一惊。
一只黑猫,一只死了的黑猫,礼盒上还沾着大量的血,恐怕就是这个东西,吓到了她的吧,但是,到底会是谁,送了这样的东西来呢?
地上,还有一张张散落的沾血的照片,是她穿着病号服,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被绑在床上的照片,很明显,那是精神病院的病号服。下面还有一行字,工整的字体一时间看不出来特殊的笔记,上面写着,不想回到那里就乖乖的消失吧。
“仓井,这个是谁送来的东西?!”忍足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起地上的照片,他严厉的低吼,显然真正刺激到她的是那些照片,而非这只死猫。
“是……是……今天下午……有人说……忍足少爷放学要回来很晚……托……托人先送来让小姐醒过来的时候……醒来的……我……我就放在小姐……床边了……”仓井看到那个显然也被吓得不清,话已经结结巴巴的。
“是什么样的人?”迹部扫了一眼环境,接着问道。目光最后定格在颤抖着抓着被子的凉姬,邹眉,显然,那女人被吓得不轻,她得罪了什么人么,居然有人给她寄了这种东西来。
“是……是……”仓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喘着粗气不知该如何回答。
“本大爷在问你话,是个什么样的人送来的?!”迹部不耐,扬起眉声音扬高了一个八度。
在场的所有人明显感觉到迹部的火气,那种君临天下的迫人气势压得整个室内的人都一滞。
“没……没看清楚……是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仓井颤抖着回答。
迹部再转头看向不二怀中凉姬,她浑身瑟瑟发抖,眼神惊恐的已经有些呆滞,任凭不二怎么摇晃她、唤着她她都没有一点的回应,像只受惊吓的小兔子,只知道紧紧的拽着被子拽在自己的胸口拼命往后缩着,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她还在生病中吧。
拧紧了秀眉,这个女人,是真的吓得不轻,想来,哪个女生收到这样的东西都会如此吧。岳人从他身后拼命挤出来,伸头一看里面的情景,失声惊叫了一声,挤过去快步跑到她身边,想要伸手安慰她谁知她却惊恐的挥开岳人向角落的更后方畏缩。
“啊,你怎么会?!”岳人失声叫了出来,借着微弱的月光,冲到前面的岳人看到了她露出来的胳膊,伸出的手迟疑了一下。
她失声尖叫着,试图拽着被子遮掩自己的身体,受伤的眼神与岳人的错愕相应。显然,岳人有什么地方刺激到了她。
“岳人!”迹部见状更加拧紧了眉毛,看到不二拥着她,再看看试图要靠近凉姬的岳人,迹部没有由来的烦躁,走前两步,更加看清楚了她环抱着胳膊颤抖,人已经退到了窗边的角落中,抵着落地窗,露出纤细的手臂,月光透过窗子洒下来洒在她身上,更显的她的小脸苍白无色。这女人怎么这么瘦,这是迹部的第一感觉,病态的瘦弱。昨天的她穿着长袖衫,只是惊讶于她体态偏瘦居然还能打出这么强力度的球,今天看到了她赤裸的手臂却觉得触目惊心,这就是仓井说的,受了点伤么?!!!
终于明白了她为何要穿着长衫,胳膊上的青紫淤痕,绳子的勒痕,明显的擦伤,利器的划伤,还有大大小小的红点明显是注射针孔的痕迹,难怪穿着长衫,是想刻意掩饰这些伤的吧,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这些伤,于是岳人靠近的时候才会那样凄厉的尖叫么?
一个女孩子身上居然会有这么多的伤,是谁,是什么人,下这种重手对一个女孩子,把她弄成了这个样子。
“都给我出去!”迹部愤怒的低吼,下达了命令。
“可是……”岳人刚想辩解,迹部一个眼色,身后的桦地已经拎起岳人丢出了房门。
“凉姬,坐在那里很危险,来,过来。”忍足收拾掉那些东西,小心的哄着她向她伸出手,而她却像只惊弓之鸟,双目混沌无光,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她拒绝,只是拼命的摇着头,胡乱把被子往上提着,拒绝忍足靠近一步。
“坐在窗边很危险啊,凉姬。”忍足由担心变得急躁,他试图伸手拉她过来,但是她却惊吓的躲开了。
不二不认同的邹眉,“忍足,你别再吓她。”忍足觉得好委屈啊,他居然说他是在惊吓她,但是,她的确受惊不轻,这也是事实,现在还不能和不二理论,于是忍足只好把所有埋怨吞了下去,不敢再妄动只能半跪在地上看着她。
转身,走到她的面前,这女人……这个样子,让他的心底居然划过一丝的怜惜“喂,水无月,你没事吧。”对她说话,语气不由自主的放轻,变得小心翼翼。
迹部蹲下来,大少爷拧着眉,看着她,她受惊的模样居然心痛到了他的心里“喂,水无月。”他叫她,听到他的声音,凉姬恍惚的抬起头,映入眼中的是那一袭尊贵的紫色。迹部伸出手,指尖不小心划过她的胳膊,引得她身体一阵战栗。
“别坐在这里,太危险了。”迹部见她有了一点反应,试图伸手把她弄过来。
凉姬恍惚的抬头,映入眼中的是迹部焦虑的脸,眼中慢慢有了一丝光泽,她仿若喃喃自语一般的嘴唇动了动。
“……景吾……”
“……景吾……”
室内一下子寂静了下来,凉姬,在叫着迹部的名字么?而且,是直呼其名,非常亲昵的叫法。此刻,大家脑海中闪过的问题是:似乎,凉姬,是真的很喜欢迹部呢。
迹部没有更多理会此刻她称呼是否不妥,只是想要尽快让她离开窗边,坐在那里的确很危险,而且坐在地上很容易着凉。
“恩……是本大爷,来,别坐在那边。”
“景吾……景吾!”下一秒,就像要证明之前大家的想法似的,她,就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一般,一把扑进了迹部的怀中,彻底让所有人愣在了那里,不可抑制的大哭了起来。
被吓坏了吧,但是……
迹部也愣住了,没想到,她会扑进自己怀里哭泣。亲眼所见,她和不二的密切的好友关系,和忍足,甚至可以让他晚上来给自己看病,也是关系匪浅吧。但是,刚才,就算是不二把她揽进怀中,也未见她有一丝的轻松或者依靠,忍足,甚至她都抵触他的靠近。但是迹部,却轻而易举的……
迹部景吾,是她溺水中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是她无边无际痛苦的黑暗世界最后能看到的一丝光线。于是,在受到了那样的惊吓后,看到他,居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耀眼的就像璀璨阳光,而她,即使是飞蛾扑火,此时也义无反顾,只为了寻得人世间她能感受到的最后一丝温度,她依赖他。
她扑进他的怀中,那哭声,是委屈,是无奈,是痛苦,是心酸,仿佛积压了许久一般,终于在今日爆发出来,她哭得心无旁骛,迹部景吾,让她心安的把心中一切的痛苦随着泪水倒出,迹部景吾,那个让她安心的男人。
她要等的那个唯一的男人,从十岁开始等等了七年的那个男人。这场相遇她等了太久太久,却没有想到以这样的方式再度扑进他的怀中。
七年前,他的曾祖父过世,他要回日本奔丧,这个男人和自己说,我很快就会回来,在这里等我。于是,她信了,一直等一直等。小小的她,还不知道那个很快很快是什么概念。她等到大雪停了,等到月牙升了,等到黎明再一次来临,时间往复着,往返于日本的飞机升了又落,落了又升,小小的女孩子就在飞机场整整等了他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的等,直到昏迷被家人抱了回去,依然没有等到那个自己一直要等的人。于是,她知道了,他不会很快回来了,他们发着邮件,他说,他要在本家一直待下去了,问她什么时候回日本,这样他们又可以在一起了。但是,接下来,却连邮件都开始少有,即使有,也是只言片语,简单的问候。她,又开始觉得绝望,她的他是不是忘了她了。
可是很快,她又有了精神,因为,有人告诉他,他已经被确认要继承家主之位,从此会很忙很忙,变得比现在还要优秀百倍千倍。于是,她也拼了命的开始学习,学习一切继承人应该学习的东西。那一年,她似乎突然长大了很多,不再打扰他,而是开始学会了静静的注视,以一双充满爱恋的双眼,静默的注视着自己深爱的少年。
世事变迁,七年之后,一场突变,她却突然变得一无所有,更悲哀的是,当她找到那个最爱的他的时候,他的身边,竟然已经有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彻头彻尾伤害了她的人……
凉姬的委屈,凉姬的痛苦,迹部怎么可能体会……七年的时间,每当想要依靠的时候,都发现,那个人,不再自己的身边,一切不喜欢的东西,也要咬牙硬挺过去,因为,他不在,她不想让任何人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每个午夜梦回,她默默的坐在桌边喝着蓝山、吃着石榴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她的那个少年,而少年,不知道是否思念过远在大洋彼岸的青梅竹马,是否还过得安好。这些,迹部,永远不会知道……因为,他的身边,有一个叫做千叶熏的人,他的未婚妻,她说,这几年,她过得是极好的……
迹部半跪在地上,她伏在他怀中痛哭流涕,裹在身上的被子,滑落在地上,她穿着单薄的吊带睡裙,露出的皮肤一如她的手臂,满是伤痕累累,这让人难以想象,她之前到底遭受了怎么样的待遇。看着那些伤,迹部的瞳孔慢慢的收缩着,一股无名的怒火正在慢慢的攻心。一向不喜欢女人黏着自己的迹部,短暂的诧异之后,居然一手默默的揽住她的腰一手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着,他说,没事了,本大爷在这里呢,没有人能伤害你。
那一刻,迹部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只想着安慰眼前这个哭得凄楚悲凉的小女人,他只知道,她的哭声,让他心碎。但是,心碎的又何止迹部一人,不二,苦笑,他的心,怀中的人儿扑进迹部怀里的那一刻,空荡荡的怀抱,只有风灌满,心发疯似的抽痛着,失落着,不二抚着心脏的位置笑的苦涩,怎么会心痛呢,他的心,不是早已经遗落在国三那一年的美国了么……
再看看忍足,他只是推了推眼镜,默默的走到了房门外,看她睡衣上又有了血丝的浸染,还是去准备绷带和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