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知更鸟之死》有头的Aki酱

2、衔尾蛇02

　　安室透把人送到安全屋之后就很有眼色地溜了。
　　五十岚千鹤在车上交代他这些天他的任务由他亲自发放以及泥惨会的一些权力交接事宜之后就面带疲色的在他车上小憩了一会儿，
　　这很正常，知更鸟威士忌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在应酬之后睡着是很常见的事，但这还是安室透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家伙睡着的模样，他心下起疑，他们将近半年不见，等级从上下级变成平级，怎么知更鸟威士忌对他的戒心反而降低了？
　　但知更鸟威士忌的态度变化并不是目前最可疑的事，最要紧的反而是松田阵平那边——他不知道五十岚千鹤在他面前拨打那通电话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现在最担心的反而不是自己身份暴露，而是那个卷毛混蛋。
　　安室透暗骂一声，松田那家伙是怎么招惹上组织的人的？
　　现在反而不好去找松田问个清楚——鬼知道五十岚千鹤有没有在他身边安插眼线。
　　五十岚千鹤看着锲而不舍地响了半分钟的手机，抿了抿唇，还是接了起来。
　　他瞥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日期，叹了口气。
　　——十一月二日。
　　还有不到六天。
　　——离上辈子松田阵平的……还有不到六天。
　　电话对面的男人早就过了变声期，但是五十岚千鹤还是在恍惚间认为他们不是二十六岁，是十六岁，一起在萩原家的修车厂闯祸，然后三个人一起被萩原研二他爹揍的满头包。
　　把他扯回现实的是电话那头的人一声带着疑问的“Zuru（鹤）？”
　　他依然没说话，电话保持着接通的状态，安全屋里没开灯，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悄悄溜进来，他有点烦躁地吐了口气，张了张嘴，半晌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你调去搜查一课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么说道，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晦涩。
　　电话对面，松田阵平沉默了一下，问到，“发生了什么事吗？”他说，“你听起来状态不太好，Zuru。”
　　五十岚千鹤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呼吸声急促了几分，他约莫了一下，心率大概飙到一百三左右了。
　　“……松田君，”他这么喊道，带着几分无望的祈求，“能不能不做警察了？”
　　对面这次沉默的时间有点长，他大概能想到对方蹙起眉来的模样，“为什么？Zuru，到底发生了什么？”
　　降谷零食指按在耳机上，面色暗沉——正大光明地窃听知更鸟威士忌的通话被发现的风险太大了，他听到的这段音频是松田阵平实时共享到警察厅的。
　　但凡松田阵平不是个警察事情都不会这么顺利——只能说好在他是个警察，而且身家清白，降谷零也能打包票他不是组织派来的卧底。
　　从松田阵平这边入手，能获得不少知更鸟的情报。
　　松田阵平被警察厅的人找上的时候就知道了，这和他因为工作没接的那个电话脱不开关系。
　　虽然对公安“请”他的态度十分不满，但是他还是把自己对五十岚千鹤所知道的一切情报和盘托出了。
　　戴着耳机面色严肃的警官做笔记的手顿了一下，似乎是耳机对面的人说了什么，然后他问他，“松田警官，您……您做好您的友人可能并不是被卷入犯罪集团的无辜者，而是和这个组织牵扯颇深、并且自身也是犯罪集团的高层……的准备了吗？”
　　松田阵平墨镜底下深青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空气在他们之间变成凝胶状，在场的每个人都难以呼吸，风见裕也额角一滴冷汗滑落，心说降谷先生这位同期的压迫感还真是和降谷先生一个等级的。
　　“……我不是没有做过这种假设，”良久，松田阵平别过眼，“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说实在话，我其实不知道相比起来，这和他已经死了比起来哪个结果更糟。”
　　他话锋一转，“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摘下墨镜，深青色的眼睛熠熠生辉，“他要是死了，我会协助公安把那个害死他的组织绳之以法，他要是没死，我先协助公安把他绳之以法，再给他一拳让他把自己知道的都吐出来然后把那个组织绳之以法。“
　　他最后总结道，”说到底，我怎么做和他也没什么关系吧。“
　　风见裕也清楚地听到，耳机对面，降谷先生发出了一声轻笑。
　　松田阵平对自己那个越来越黑泥的同期想做什么并不是没有概念的。
　　他和五十岚千鹤认识的时间其实远远不如他们分别·的·时间长，但是一开口彼此的熟稔能让他们自己吓一跳——他甚至轻而易举隔着电话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这个话题进行下去感觉会很不妙，松田阵平状似无意的开口，”小凛最近还好吗？“
　　五十岚千鹤冷笑一声，”来我这儿揣着明白装糊涂了？那小王八蛋不是跑去东京警视厅当警察了吗，别跟我说你们没见过。“
　　降谷零神色一凛，想起了一个人——警视厅公安部出名的黑警，久世凛。
　　他暗骂一声，想起前几天hiro险些把她调到自己手下，却带着一脸疲惫回到安全屋，告诉他自己看好的后辈可能是组织派去警视厅的卧底，忽然一阵后怕——
　　——差一点、就差一点，hiro的身份就会暴露了。
　　五十岚千鹤其实是知道这通电话被公安监听的可能性是接近百分百的——那只日本公安派来的老鼠就算是知道这是个陷阱也会往进跳的，更别说五十岚千鹤压根没那个心思。
　　正义与他之间，松田阵平只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正义，然后试图把他拉倒正义的那一边去。
　　五十岚千鹤憎恶恶人，厌烦好人。
　　——毕竟，如果不是光太强烈，他们这些影子也·不至于无所遁形。
　　他实在是没有在一通被监听的电话里和自己十年不见的前男友互诉衷肠的意愿，但也耐不住离这个一无所知的笨蛋死期实在是没几天了。
　　他实在是烦得不行，社交能量早就告急了，他现在一句话不想说，“明天你家见——别给我扯那些有的没的，我知道你现在的住址，也知道你早就从警察宿舍搬出来一个人住了。”
　　他显然不打算解释“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松田阵平也没打算问——因为这涉及到了一些不适合久别重逢的故友谈论的话题。
　　松田阵平沉默了一会儿，问他，“这不太好吧，分都分了。”
　　电话对面沉默一阵，传来一阵忙音。
　　松田阵平揉了揉眉心，问身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公安，朝他伸出一只手，“这位……风见先生？”
　　风见裕也礼貌的与他握手，两位警官目光在空中交错一瞬，在一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但松田阵平还是不甘心的开口道，“Zuru、我是说，五十岚千鹤他……”
　　风见裕也打断他，“松田警官，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
　　他说，“抱歉，我能告诉你的，也就只有‘那是个极其危险的男人’这种警告似的话语——就算你不认同这一点也没办法。”他警告道，“那个男人比你能想象到的‘极恶’还要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