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纸艺人》醉酒画师

78、第七十八章（寒霜1）

　　陆北歌满脸狐疑地看着文晗，神情怪异道：“此话当真？”

　　文晗道：“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说着，文晗挣扎着起了身走到了陆北歌的面前伸出了手：“摸摸吧陆院长，我现在可凉了，和死人差不了多少了。”

　　陆北歌伸手摸了摸文晗的手，慌忙缩了回去，惊恐道：“果真凉，五皇子难不成真的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可活了？”

　　文晗委屈道：“是啊，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可活了，行行好吧陆院长，别告诉宫里的人五皇子还活着，我可不想死在宫里啊。”

　　陆北歌犹豫了片刻，语气有些无奈：“行吧，看在你我二人以前的情分上，我就让五皇子逍遥快活一些过完剩下的三个月吧。”

　　文晗对着陆北歌笑了笑，表示感谢，随后他又疑惑道：“你抓到人贩子了吗？”

　　陆北歌道：“抓到了，关押犯人的马车就在这破庙的后门停着。”

　　文晗道：“我去看看行吗？”

　　陆北歌也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了一个面具，他将面具一手抛给了文晗，道：“戴上面具，别让大伙儿认出来你是五皇子。”

　　文晗连忙答应：“好好好。”

　　上官熙和乔毅也连忙起身跟上了文晗，三人跟着陆北歌一起来到了破庙的后面，看到有三辆停在破庙后面的马车，其中一辆关押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四个与陆北歌身着差不多服饰的男子正围着这个蓬头垢面的男子，看来这四人就是陆北歌的伙计们了。

　　这蓬头垢面的男子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陆北歌，又看了看陆北歌身后的三人，一言不发。

　　陆北歌道：“昨晚我们在这破庙里终于抓到了这个人贩子，好不容易把他给关起来后，大伙儿也已经累得不行了。为了抓这个人贩子，我和伙计们可是整整五天五夜没合过眼了！把这人贩子给关押上马车后，我们就决定在这破庙里将就着先睡一晚。结果我早上醒来时听到庙里有别的声音传来，我走过去一看就看到了你们。”

　　文晗道：“这么看来我们和陆院长还真是有缘啊，不过陆院长也确实是幸苦了。”

　　陆北歌道：“职责所在，我们马上就准备带这人贩子回长安城，让太后来看看该怎么处置他。”

　　文晗道：“不知陆院长能否捎上我们？”

　　陆北歌不解：“你又想回宫了？”

　　文晗道：“不，我是飞天门中的人。”说着，文晗拎出了脖子上戴着的白色翅膀玉佩给陆北歌看：“飞天门在长安城，我就快要死了，所以我想在之死前去和我的门主告个别。”

　　陆北歌看到了那块白色翅膀玉佩，他看着文晗的眼神变得有些敬佩又有些疑惑：“没想到你还是飞天门中的人啊？”

　　文晗声情并茂道：“没错！这一次恐怕就是我见飞天门门主的最后一面了，我现在身子羸弱，若是陆院长不帮我这一次，我怕是走不到长安城，也见不了我的门主最后一面了。”

　　上官熙也从怀里拿出了些许银子，恳求道：“陆院长，帮帮忙吧，捎上我们一程，这是他最后的心愿了。”

　　陆北歌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行吧，那你们就和我的人坐一辆马车吧。但钱我是不会收的，上官姑娘不必这般贿赂我。”

　　“哦。”闻言，上官熙只好把钱都收回了怀里。她疑惑道：“那露元公主的女儿呢？你们找到了吗？”

　　陆北歌指了指其中一辆马车，道：“就在那辆马车里，你们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她被人贩子饿得皮包骨头，现在已经很虚弱了。”

　　接着，陆北歌又指了指另一辆马车，道：“你们三个去坐那辆马车吧，那里面都是我的伙计们。”

　　文晗道：“那就多谢陆院长了。”

　　陆北歌语气有些不耐烦：“行了，既然都已经没有多少命在了，还是少些折腾自己吧。”

　　随后，陆北歌转头对着那四个围着关押着人贩子的车子的伙计道：“上车了，我们回宫去！”

　　四个伙计齐声道：“是！”

　　一路上，陆北歌的四个伙计倒是很热情，在知道了文晗是陆北歌的朋友后，这四人更是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欢快地和文晗聊起了天，时不时也跟上官熙和乔毅聊上两句。

　　这下可好，三人从陆北歌这四个伙计的口中得知了太后对于赵王给自己宠妃殉情一事的态度简直是嗤之以鼻，还大骂五皇子就是一个废物的事情，听得文晗拳头都硬了好几回。

　　律嫣儿跟太后哭诉赵王从来就没有与自己同房过一次，太后勃然大怒，直接把赵王那都已经木僵了的母亲，先帝的凌美人给杀了。

　　虽然文晗对自己的母亲没有什么感情，在听到这件事情后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但太后这样的做法未免也太过分了。一旁的乔毅气得直发抖，上官熙及时用眼神警示了乔毅，乔毅没处发泄自己的情绪，只好独自一人生闷气。

　　文晗和乔毅体内的‘寒霜’时不时就要发作，发作时两人浑身冰冷，说话都能冒出寒气来。

　　上官熙吃了一颗张回生给的药丸后身子慢慢地就好了回来，但这药丸对于文晗和乔毅却只能是起到缓解的作用，根本没有办法完全祛除。

　　药瓶里的药丸眼看着就要见底了，上官熙的心里也越发不安。

　　......

　　十几日过去了，马车终于来到了长安城。

　　在经过飞天门前时，文晗一行人与陆北歌和陆北歌的四个伙计告别后便下了马车。

　　那四个伙计十分热情，甚至还让文晗一行人有空去找他们吃饭，文晗苦笑着与那四人挥手告别：“好，若是以后有空，一定会来找你们吃饭的！”

　　陆北歌看着在与自己的伙计们道别的文晗，罕见地扬了扬嘴角，他郑重地对文晗道：“保重。”

　　文晗也回应道：“保重。”

　　看着往皇宫的方向驶去的马车，上官熙感叹道：“希望能将这人贩子五马分尸吧，毕竟他拐走的可是露元公主的女儿。”

　　文晗冷冷道：“将拐人的人贩子凌迟都不为过。”

　　乔毅道：“拐人的人贩子都该死。”

　　上官熙道：“照你们的说法，那看来我那养父的死法还算是好的了。”

　　乔毅道：“义母的养父居然把义母拐回家里给自己的儿子当童养媳，还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义母，把义母蒙在鼓里蒙了这么久，也是真够恶心的了。”

　　上官熙有些无奈：“但若是当时养父不拐我回去，我或许就会死在南方交州的瘴气山林中了。”

　　乔毅若有所思：“这么看来......你养父也算是救了你了？只是救你的动机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文晗拉住了上官熙的手，道：“以后熙儿就是熙儿自己，不再是谁的童养媳。”

　　上官熙转头看向了文晗，浅浅笑道：“嗯，文公子说得对。”

　　乔毅转身仰头看了看身后华丽的门派大门，那上面的牌匾上是三个大大的“飞天门”三字。他忍不住道：“好华丽的门派。”

　　文晗和上官熙也转过了身，看向了飞天门，道：“那我们就去找飞天门门主拿‘寒霜’的解药吧。”

　　乔毅点了点头：“好，走吧。”

　　守门弟子在看到文晗脖子上戴着的白翅膀玉佩后直接放行了文晗一行人。

　　三人走上百级台阶，来到了飞天门的正厅中，却不见飞天门门主欧阳青枫的身影。

　　一个身着飞天门白色校服的弟子来到了三人跟前，道：“三位不知想寻何人？”

　　文晗道：“我想见你们的门主。”

　　弟子道：“来寻我们的门主作甚？”

　　文晗道：“我叫文晗，想必你们门主应该跟你们说过我的名字吧？”

　　弟子顿时大惊：“你就是文晗？！”

　　文晗道：“正是。”

　　弟子连忙道：“原来是二门主，有失远迎，弟子这就带二门主去见门主！”

　　“二门主？”文晗不解：“我怎么就成二门主了？”

　　弟子兴奋道：“二门主有所不知，自从门主与你在邯郸那会儿比试一次过之后，门主就非要说你是他的师弟，所以就提前把二门主的名头冠到了一个叫文晗的人身上。说是这个人日后一定会有来的一天的，没想到今日弟子竟然真的见到了二门主！”

　　文晗满脸疑惑：“我是门主的师弟？可我没有师兄......”

　　看着突然不说话了文晗，上官熙问道：“怎么了？文公子？”

　　文晗道：“......没事，带我去见门主吧。”

　　弟子道：“好。”

　　三人跟着这个弟子一起来到了大厅旁的一间屋子里。

　　欧阳青枫这会儿正坐在一张桌案前用笔在一个册子上画着些什么东西。

　　听到门口有人进来，欧阳青枫抬头看了看，见到自己的弟子领着两男一女进了门来，走在中间的男子还戴了个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来。

　　弟子道：“门主，二门主来了。”

　　欧阳青枫缓缓站起身来，眼神中带着些许欣喜：“文晗！”

　　文晗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看着欧阳青枫道：“欧阳门主，又见面了。”

　　欧阳青枫道：“文公子可喜欢飞天门二门主这个身份？”

　　文晗道：“自是欣喜，只是文某不知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胜任飞天门的二门主？”

　　欧阳青枫道：“不知文公子可还记得我们在邯郸夜市上的那一场对打？”

　　文晗道：“不打不相识，欧阳门主的武功远远在文某之上，文某自愧不如。”

　　欧阳青枫道：“文公子自谦了，江湖中会‘腾鹰降月’的武人又能有多少？”

　　“腾鹰降月？”文晗心中一惊，道：“欧阳门主知道腾鹰降月？”

　　欧阳青枫道：“邯郸夜市上文公子与我对打时用的功法不就是腾鹰降月嘛，只是不知文公子的腾鹰降月师承何人？”

　　文晗道：“文某的师父乃桃源山文木疏，多年前已经仙逝。”

　　顿时，欧阳青枫看着文晗的眼神不知为何多了三分亲切，他惊喜道：“师弟，果然是你！整个江湖就只有文木疏会腾鹰降月这一功法，若是还有人会腾鹰降月，那就必然是文木疏的徒弟了。文木疏收的第一个弟子是我，在我离开桃源山许久之后便听说文木疏又收了一个徒弟，但我当时已经来到长安城创立了飞天门，门派中的事物繁忙，我便一直都没能回桃源山去。”

　　文晗也有些难以置信，他试探性地道了句：“师兄？”

　　听到文晗唤自己师兄，欧阳青枫大喜：“没想到传闻中文木疏新收的徒弟就是文公子，缘分啊！缘分啊！文公子果真是一表人才！”

　　文晗看着眼前的欧阳青枫，眼神十分复杂。

　　上官熙瞧见了文晗的眼神，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文晗曾经与上官熙说过，他的师兄是因为练了巫术后梦游误杀了师娘，所以才会师父被赶出去的，师父更是不让文晗知道他师兄的名字，害怕文晗因为他的师兄杀了他的师娘一事去找师兄报仇。至于飞天门中事物繁忙的说辞，更准确来说应该是欧阳青枫没有脸回去见师父才是。

　　文晗似乎是在强忍着不说这件往事，他开门见山道：“师兄，师弟前来飞天门其实是来求解药的。”

　　欧阳青枫有些疑惑：“来飞天门求解药？求什么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