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纸艺人》醉酒画师

38、第三十八章（清算）

　　文晗定定地看着大夫看了好一会儿，神色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罢了。”他边说着边走到了大夫的面前，递给他了一些钱，道：“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不必自责，你走吧。”

　　大夫连忙收下钱后拿上了药箱落荒而逃了。

　　上官熙看着榻上此刻已经毫无生气了的人，木然道：“姜家家主也实在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文晗道：“确实，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无论再怎么评价这件事情也改变不了这个悲剧了。”

　　半晌，上官熙默默道：“那吴过该怎么处理？”

　　文晗转身看向了地上躺着的吴过，道：“必须要让他给姜家一个交代，我是姜誉的朋友，他杀死了姜誉，我自是不会放过他的。”

　　上官熙道：“姜家在哪里？”

　　文晗道：“姜誉曾经与我说过，他的家在诸陵县的茂陵，离长安城不远。”

　　上官熙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文晗道：“现在。”

　　上官熙有些惊讶：“现在？”

　　文晗看了一眼吴过，道：“我先去把他给绑起来，然后去请个马车夫，带他们去姜家。”

　　......

　　翌日，一辆开往姜家的马车在诸陵县缓缓行驶着。车内坐着的是文晗和上官熙、被五花大绑起来，嘴中还被塞了块堵嘴的布的吴过，以及躺在车中的姜誉。

　　吴过极力挣扎着，眼神中尽是杀气，无奈文晗给他捆得实在是太严实了，他根本无法挣脱。

　　好不容易到了姜家的大门口，在听到马夫大喊“到了！”的时候，上官熙的心却悬了起来。

　　不知姜誉的父母在看到姜誉的尸体和吴过之后会作何想法。

　　文晗背着毫无生气的姜誉下了车，上官熙则推着被五花大绑了的吴过下了车。

　　姜家大院的大门前站着两个守门的人，他们在看到文晗背上的姜誉时，眼中登时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两个守门的人同时道：“姜少爷？！”

　　文晗道：“是，就是你们的姜少爷，我是你们姜少爷的朋友，我带着你们的姜少爷回来了。”

　　守门的其中一人道：“等着，我马上回去禀报！”

　　说完他便回了姜家大院中。

　　片刻后，只见一个珠光宝气，面色惨白的女人满脸焦急地走了出来，她的身边还跟着两个面色沉重的丫鬟。

　　想必这便是姜誉的生母姜夫人了。

　　在看到文晗背上的姜誉时，姜夫人顿时疯了一般嗷嗷大哭了起来。她冲到了文晗的身边对着姜誉哭道：“儿啊，你到底都遭了些什么罪啊？！你怎么了啊？儿啊，你说话啊......你说说话啊......”

　　此时，姜家家主也出了来。他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惊道：“誉儿！你把我的誉儿给带回来了？！”

　　文晗道：“是，我是姜誉的朋友，把姜誉给带回来了。”

　　姜家家主疾步来到了文晗的身旁，边小心翼翼地抚了抚文晗背上的姜誉边道：“太好了，你把我的誉儿给带回来了，快快快，快进屋！”

　　说着，姜家家主便做出让几人进屋的手势。

　　这会儿姜家家主终于注意到了一直被上官熙制着的吴过，他疑惑道：“那位被绑着的是？”

　　文晗边走边道：“姜老爷，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很久以前你答应过一个青楼女子，说是要娶她回家，但是你后来食言了。”

　　闻言，姜家家主浑身一怔：“青楼女子......”

　　此时，姜夫人也猛然看向了文晗，眼神中满是震惊。

　　所有人的脚步都停了下来。

　　姜夫人看着吴过，咬牙切齿道：“莫非......莫非他就是当年的......”她“唰”的一转头看向了姜家家主：“莫不是吴倩儿的儿子？”

　　“呜呜呜......呜呜呜......”

　　被布塞了嘴的吴过在听到自己母亲的名字后顿时支吾了起来。

　　文晗道：“熙姑娘，把他嘴上的布拿掉吧，好让他说个清楚。”

　　“好。”上官熙用力一把扯掉了吴过口中的布。

　　下一刻，吴过便对着姜夫人大骂了起来：“狐狸精，贱人，你德不配位！你不配姜家夫人这个位置，那本就该是我娘的位置！”

　　姜夫人愣了一瞬，随之而来的是极度的愤怒。她指着吴过大声道：“就是你折磨我的誉儿之后还写信让誉儿按手印寄回来给我们看？！你个不是人的东西！你还好意思提你娘？你娘就是个青楼的千人骑！要不是夫君当年看她可怜，根本就不会给她做生意的机会！”

　　吴过听了姜夫人的话后整个人就像是爆竹被点燃了一般：“死贱人！要不是你，我娘早就被姜家家主赎出来当姜夫人了！哪儿还有你的位置？”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夫人在听到吴过说的这番话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吴过十分不爽：“贱人，你笑什么！”

　　姜夫人道：“没想到吴倩儿那个千人骑居然是这么跟你说的，真是个不要脸的骚货。你也不动动脑子想一想，姜家家主怎么会看得上她？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一个青楼女子，不把孩子打了还把孩子给生了下来，现在她生下来的孩子还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母亲的夫人位置被我给枪了......”

　　她一步一步走到了吴过的面前，对着他恶狠狠道：“就和那个千人骑一样，真不要脸！”

　　“......”

　　“呸！”

　　这响亮的一声把所有人都惊到了。

　　吴过一口唾沫吐到了姜夫人的脸上。

　　顿时，姜夫人尖叫了起来。

　　一旁的丫鬟赶紧拿出了手帕为姜夫人擦脸。

　　姜夫人在擦完脸后将手帕直接往地上一扔，脸都气僵了。

　　吴过继续道：“你们的姜誉，已经被我给活活折磨死了。”

　　“什么？！”姜家家主和姜夫人皆是一声惊讶。

　　吴过看着姜家家主，轻描淡写道：“姜家家主，我不知道你现在的这个姜夫人到底哪点比得上我娘，难不成是她是更好睡吗？”

　　“你......”姜家家主指着吴过，脸色涨得通红。

　　吴过又道：“都说儿子随母亲，但你们的誉儿也不过如此嘛。”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看着吴过的眼睛都瞪大了。

　　“禽兽！禽兽啊！咳咳咳咳咳咳......”

　　姜家家主被气得咳嗽了起来，姜夫人也是满脸惊恐地看着吴过。文晗与上官熙看着吴过的眼神更是害怕。

　　姜夫人一把扯过文晗背上的吴誉，但她没能将吴誉给抱起来，吴誉就这样被她给一把扯到了地上，发出了“咚！”的一声响。

　　“誉儿啊我的誉儿啊......”

　　这时候的姜誉早已面无血色，身体冰凉，脸上也已经长出了些许尸斑了。

　　文晗无奈道：“节哀。”

　　可这一句节哀又如何能平复姜夫人和姜家家主的心情呢？

　　姜家家主死死地看着吴过，艰难道：“那可是你弟弟啊！”

　　吴过满脸不屑地看着姜家家主：“我弟弟？什么弟弟，你认我是你的儿子了吗？”

　　姜家家主一时语塞，姜夫人在终于见到自己那惨遭虐待的儿子后却是发现自己的儿子已经死了，情绪早已崩溃。

　　吴过又道：“不过姜家家主，你不认我也没有关系，我娘是不会骗我的，我就是你的血脉。”

　　他越说面色越狰狞：“但我好厌恶我是你的血脉啊，姜家家主，真是没有想到，我一直梦寐以求能够踏入姜家，现在终于来到了，却也是来到了我的终点了。”

　　听到这里时，上官熙莫名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吴过释然道：“姜家家主，我想让你断子绝孙。”

　　姜家家主愤怒又疑惑：“你说什么？！”

　　吴过看了看文晗和上官熙，道：“既然他们都带我来了，那我就再多加一条吧，我要把姜家大院变成凶宅！”

　　说完，他的嘴巴嚼了嚼。

　　顿时，文晗恍然大悟：“不好！他嘴里藏了毒药，他要自尽！”

　　但此时要阻止他已经来不及了。

　　吴过的嘴角流出了黑色的血。

　　他浑身抽搐了几下后面带笑容倒了下去，一脸满足地地闭上了双眼。

　　“啊啊啊啊啊啊！！！”

　　姜夫人惊恐大叫了起来。

　　这下可好，姜家家主的两个儿子都死了。

　　姜家家主不知所措地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儿子，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文晗语气中带着自责：“怎么会变成这样......”

　　上官熙走到了文晗的身边，道：“这不关你的事，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此时，姜家大院一片混乱。

　　上官熙凑到了文晗的耳边：“我们现在就和姜家家主告辞吧，我们现在再待在这里已经不合适了。”

　　“嗯。”文晗听了上官熙说的话后，对着姜家家主拱手道：“姜老爷节哀，我们本意只是想将姜誉和折磨杀害了姜誉的凶手送回来而已，如今这般变数并非我们所想，我们......我们就先告辞了。”

　　姜家家主看着文晗与上官熙，缓缓地站了起身，强压着悲痛拱手道：“多谢二位将我儿给送回来，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二位，既然二位即刻就要走，那我也没有拦着的理由，告辞。”

　　文晗与上官熙也回道：“告辞。”

　　说罢，两人转身离开了姜家大院，走向了停在门口的马车。

　　两人在上马车的时候，听到姜家大院中爆发出了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嚎哭声。

　　许是姜家中的其他人也从院里赶到来了，在见到死去的姜誉后顿生悲痛吧？

　　马车渐渐离开了姜家大院，车内的两人也暂且松了一口气。

　　良久，文晗才道：“我日后定不会让熙姑娘争宠。”

　　上官熙不解：“什么意思？”

　　文晗道：“我就娶熙姑娘一人，独宠熙姑娘，这样，熙姑娘就没有争宠的机会了。”

　　上官熙了然，微微一笑：“好，我记住你说的这句话了。”

　　马车行了许久，一路摇摇晃晃的。上官熙感到有些困倦。就在她昏昏沉沉要睡着过去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这一下子让上官熙差点就被摔了下来，她也在这一瞬间猛然清醒。

　　“怎么了？”

　　文晗也差点被摔了，语气间有些火气。

　　车外马车夫惊恐道：“有劫匪！”

　　车内两人对视一眼后，文晗道：“我出去看看。”

　　说完，文晗便掀起了车前的帘子。

　　上官熙心中一阵忐忑不安。文晗此时已经下车了，刚刚她也只是从帘子里看到了外面确实是站了好几个男子拦在马车前的。

　　车外传来的劫匪的声音：“你们是从姜家开出来的吧？快点的吧，交出钱财，要不然，要的就是你们的命了！”

　　“快点，交出钱财，什么都好说！”

　　“马车里面还有人的吧？”

　　“刚刚我似乎看见了，好像还是个女子吧？”

　　“女子？”

　　“快！把你车里的人也交出来！”

　　听到这里，上官熙心中一惊。

　　但顷刻间，车外响起了一阵刀光剑影的声音。

　　剑的声音对上官熙来说再熟悉不过，之前文晗与吴过对决的时候她就听过这声音。

　　是文晗的那把佩剑。

　　紧接着响起的是刚刚那几个劫匪的惨叫声。

　　穿插在一声声惨叫声中的是文晗冷冰冰的一句话：“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打我爱人的主意？！都给我下地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