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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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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眨眼,看清了人,我两股热泪就冲了出来,抱着聂云霞大哭特哭。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难以接受的妥协。
哭了好一会儿,我才抽泣着提着嗓子眼问:“红,红玉呢?”
“他已无大碍。”听到聂云霞这么说,万分委屈的我又忍不住抱着她嚎哭一场。
感觉两个时空的辛酸泪都要掉完了,我才有胆子直面她:“你,你不怕我再也回不来了?”
她温柔地替我擦掉泪珠:“你不会。”
听她说得这么坚定,我的心又开心又难受,再次抱住她撒娇:“霞霞。我怕。我每一次都怕再也回不来了。”
她摸着我的头顺着我的毛安抚着:“我相信你会回来。”
能得到她的信任,我颓丧很久的心田又撒进好多阳光。
出来真的看到红玉时,我忍住的抽泣又开始往鼻头上涌,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聂云霞知道我难受,向我解释:“他精魂受损,回复人形,还得一段时间。”
我憋着嘴,走到聂云舟跟前,将他怀里打瞌睡的红玉揽过来,低语着:“对不起。”和我在一起,他可没安生过。
聂云舟揉揉手臂,不客气着:“既然你醒了,就负责照顾他。他现在精魂不定,醒不了多久,得一直抱着。”
听他这么一说我对红玉的愧疚更深了,调整了姿势,抱得更加小心翼翼,然后想起了:“海棠精呢?”
“他们也一样,还得修养一段时日。”聂云舟走过来,弹了下红玉的大红鸡冠,“他日出而鸣,你可不要嫌他吵闹。清晨的阳光最适合蕴养他的精魂。你记得他一叫,就抱他出去晒太阳,吸收扶光之力。”
他说啥我都连连点头,顺着红玉五彩斑斓的羽毛在院子里溜达,发现这个宅子有点眼熟,刚回过头,就听到聂云霞对我说:“这是郭叔义的别院。”我啊还没有出口,她继续补充:“夏永泰驾崩前,留了遗诏,传位给夏怀宇。但有一个附加条件,必须继续任用郭叔义为宰相。”我的疑惑还没有浮上脸颊,她又给我道明原由:“毕竟,郭叔义是拜在帝师门下,对于治国之道谙熟于心,是个肱股之臣。不然,仅凭夏永泰一人,也不可能让京夏在这十年间就恢复元气。有他辅助夏怀宇,对京夏而言,不是坏事。”
“但他杀了这么多的山精。”一想到莲花池底,我就义愤填膺。
聂云舟从怀里掏出一节树枝:“可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是被人利用,成了抓捕山精的网。”
他手中的树枝好生奇怪,裂开了不少斑驳的痕迹,但又没有彻底断裂。见他用手在空中画符,推向枝干。一股黑烟被震了出来,又立马消散无踪迹。我看得一懵。而怀中的红玉突感不适,扭了扭。
聂云舟将树枝直接悬在空中,突然它像有生命一般,开始躁动。紧接着一阵咿咿呀呀的疼痛生传来,吓得我往后一跳,而它又一下子失了生命似的,掉在地上,再无声响。我错愕地看向聂云霞。
聂云舟将树枝拾起,往袖里装。
聂云霞走过来,脸色有些严肃:“晓梦,刚才你看到的,就是那夜跟踪我们的邪祟,残留在山精尸骸上的气。他以山精养邪气,诱骗郭叔义说山精既可以加强对夏永卓真龙之气的镇压,又可以缓解夏永泰的失心疯。郭叔义虽知他不安好心,但为了夏永泰,也不得不妥协,病急乱投医。邪祟提供地点,郭叔义负责抓捕。为了不让山精逃跑,邪祟还给郭叔义的宅子下了重重禁制。他吸食了不少山精的精魂,好撕开鬼蜮和人界被封印的入口裂缝。”
这超乎我认知的科普绕得我头都大了,只能乖乖地抱好红玉,一切听他们的:“那,我们接下来干嘛?继续捉邪祟?”
我朝聂云霞看去,她也看着我,似乎有什么想说,但还在犹豫。
这个时候,我们的聂云舟就勇敢地站了出来:“对,我们要去捉它。你敢一路吗?”
对于聂云舟的质疑,我立马澄清:“为什么不敢?不都是,你们去哪,我去哪。”说完,我特意看向聂云霞,嘻嘻笑。
“可是,这一次不同。”聂云霞也看向我,只是没有带着笑意。
为表忠心,我三两步就朝她站了过去,讨好卖乖着:“同于不同,我都要和你一起。”说完,又是一对大白牙朝她露去。
见聂云霞没有再开口,聂云舟补了上:“鬼蜮,去吗?”
对于这个陌生的地名,我不假思索着:“去。”
而怀中的红玉似乎又有点不安,翻动着身子,惊得我没有抱得稳,摔了下来。好在聂云舟手够快,接住了然。
当然,我必须得承受他鄙夷的唠叨:“一只鸡都抱不好,你还能干什么?算了,你别抱了。”愤愤地说完,他直接抱着受惊的红玉转身离开了。
我不好意思地目送他俩,然后凑到聂云霞的身边:“霞霞,鬼蜮,是个什么地方?”我只知道,那是邪祟待的地方。关押这么邪门的东西,肯定也不是个好地方。虽然我不怕死,但我还是怕疼。
聂云霞与我四目相对,眼里的深情我可太喜欢了,加上她居然主动牵着我的手,我感觉心里的小鹿都要跳出来了。
我激动地看着她,开始语无伦次:“霞霞,你说,嗯,我们,要不要,什么时候。”
“晓梦。”她一个呼唤,将我躁动的心又安抚平静,“鬼蜮是个不祥之地。你,可想好了吗?”
我连连点头:“想好了,你去哪,我去哪。”不然我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空间可以栖身哪里?她就好似我的家,牵起了手,就是归了家,才能安心。
我尽情感受着她温热的掌心传来的触感,轻轻用指腹慢慢摩擦着。这样的美好,可是我盼星星盼月亮求来的。
她将目光移从我的脸颊移向肩头,再落在她牵起的右手上,带了些歉意道:“晓梦,你会不会怪我来迟了。”
看着她温柔地望着我的手腕,我知道她在为自己没能救下我而自责,心里软成了棉花糖:“怎么会。而且,我不是有自愈术,不会真的死。”
“那你,疼吗?”她边问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手腕。
那里看不出一丝受伤的痕迹,但只有我还清楚地急得,断手之疼,锥心蚀骨。可我不想她替我担忧,毕竟,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我反握住她的手,调皮着:“霞霞,你帮我吹吹,就不疼了。”说着,就真的举起手让她吹。
她没有嫌我幼稚,认真地呼出又暖又柔的气,滚在我敏感的肌肤上,好似春风吹进了我的心池,荡起了一阵涟漪。荡开的波纹,越扩越大,在我的每一个细胞里沸腾。看她这般怜惜我的模样,我实在忍不住了,一个用力,将她拉了过来。在这郎朗晴空之下,给了她一个热烈的吻,作为答谢。而她,并没有拒绝,全盘收下。幸福在空气里弥漫。
能和聂云霞心意相通,应该就是我来这个时空的意义。
红玉在聂云舟的细心照料下,总算能化成人形。只是维持时间不长。海棠精们也能短暂的化出来,但不能长途跋涉。
在静养的这段时日,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夏怀宇大婚,娶的是帝师的长孙女。我因为聂云霞的原因,有幸被邀请入宫,参观婚礼。
我们四人作为他修道界的朋友,被安排在后座。但无碍观赏。只是好不容易化成形的红玉一副闷闷不乐,佳肴在前,也无动于衷。
我凑过去问他:“他大婚,你不高兴?”
他也贴耳过来:“我以为他会和云秀师妹在一起。”
原来是在替自家师妹打抱不平,怪不得他一脸不悦。
好巧不巧,我们才说完,聂云秀就真的来了。不过,她不是来抢新郎的,而是来替无量山送贺礼。知道聂云霞们也在,便寻了过来。
“大师姐。”聂云秀一看到聂云霞就成了小哭包,眼泪止不住的流。
贴心的红玉赶紧从聂云舟身上找出帕子递上。
同我们一起入座后,她看上去并没有因为夏怀宇另娶而伤心,反倒是一直在关注我:“这位姐姐是?梦姐姐是哪里的人?梦姐姐也是修士吗?梦姐姐怎么和大师姐们一起。梦姐姐。。。”
她那张小嘴,吧啦吧啦,问个不停,简直要把我的家底掀起来了。而且她的很多问题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好在有聂云霞在,帮我圆了不少慌。
见聂云秀又去缠聂云霞,我才向红玉八卦着:“你确定她喜欢夏怀宇?”
红玉昂首,拍着他的鸡胸脯:“那是当然。他俩的书信,我可是送了不少。你瞧,她的剑穗,就是夏怀宇送的。”
我偷瞄过去,的确,聂云秀的剑上挂着一串如稻谷般金灿灿的剑穗,而她这会儿的脸上也笑得如阳光般金灿灿的开心。
亲眼见证自己喜欢的人迎娶别人,还能笑得出来,这得多大的胸怀。我不禁对她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