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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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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不管秦风表面再怎么保持镇定,那颤抖紧张的声线,已经身侧紧握的拳头,都暴露了他现在很紧张。
不!是非常紧张!
姜阮眯了眯眼睛,瞥向一旁的树林子,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然而不知怎么,她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在干什么?”
“你管我干什么?”秦风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很快又镇定下来,“别忘了我们现在没有关系,我警告你,别想对我纠缠。”
纠缠他?
姜阮真是被膈应得差点连隔夜饭都吐出来。
她眼神轻蔑,十分明显地将他从头扫到脚,唇角微微勾起,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就你?”
说着不等他反应,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秦风见状脑袋“嗡”地一下,他嘴巴不受控制张大,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反复了几下才控制住翻滚的情绪。
姜阮没再关注他,只是经过林子的时候,总忍不住扭头去看,她的心不知为何,没来由地提着放不下去。
她没看到的是,在她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时,林子里钻出两个抽着烟,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男人。
其中一人朝姜阮的方向吹了一声口哨,又瞥向秦风,脸上露出猥琐的表情,“是她?”
秦风顿了下,神色有些难看,咬牙轻声说道:“不是。”
那两人闻言顿时有些失望,吹口哨的人没什么兴致地“哦”了一声,“那就希望你说的人长得也不差,不然我们可是要加钱的?”
秦风面色立马黑了,眼底闪过一抹憋屈,他瞧瞧深呼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用尽量无所谓的语气说道:“当然,那可是城里姑娘,她不过是个乡下人。”
吹口哨的男人又是咧嘴猥琐一笑,说的话也不干不净,“这辈子都还没尝过城里姑娘呢,你这人还真是好心。”
另外一人闻言也摩擦了下手掌,“大哥,你到时候也让我摸一摸。”
“没问题!”
两人旁若无人地讨论起来,秦风下意识往四周环视,心里又是厌恶又是慌乱,压低了声音警告他们,“这事儿你们绝对不能说出去。”
“你当我们是傻子啊?”吹口哨的男人嚣张地叉腰抬头,居高临下地看着秦风,态度十分不屑。
秦风虽然不爽,却也只能忍下去,不敢多说什么,“那就行,我这不是担心吗?”
“那你就放心好了,我们这点义气还是有的。”
说是这么说,秦风对他们依然没有多少信任,而且他心底是不太赞成如此做的,奈何拗不过秦母。
天气正好,阳光明媚,微风轻轻拂过,路边的花草摇曳着身姿。
姜阮到芙蓉镇是为了筹钱,药材始终会成熟,到时就要卖出去。
卖去哪里?卖给谁?
这是新的难题。
她想的是先看看镇上的情况,看看镇上有没有可能帮忙消化一部分,要是能提前拿到一笔预付的订金,那就再好不过了。
芙蓉镇的占地面积并不大,也就两条街道连通起来,严格来算,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集市,中心位置是旧公社的办公小楼。
街道边上有各个村子来的村民在地上摆摊,有卖自家种的瓜果的,也有买自家养的鸡鸭鱼的,也有卖从山里采集到东西的,至于两边的商铺也很贫乏,姜阮转了一圈才看到一家跟药材相关的。
看样子私人收购她的药材这事儿,是完全没希望了。
她想了想,又往收购站和卫生站转悠,看了一圈才回家。
此时已经中午了,太阳高高地挂在头顶,温度不算很高,不过她一路走到家也微微出了点汗。
姜母留了午饭,姜阮没什么胃口,随意对付两口就躺下午休了。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再起来已经快下午四点了,她刚洗了把脸醒神,院门就被人敲响。
姜阮走过去打开,看见来人,没忍住轻轻挑了下眉毛,脸上露出一抹笑,“村长,这么快就考虑好了?”
村长踌躇的表情还未来得及收回,此时听见她的话,顿时有些尴尬而不好意思,“对,我问过大家的意思了,只不过都有些疑问,想要了解得更清楚一些。”
姜阮身子偏了偏,让他走进来说,“行,我现在正好有时间,慢慢跟你聊一会儿。”
村长“哎”了一声,不太好意思地笑笑,“不过人有点多。”
姜阮一愣,紧接着就见到有三个人从村长后边走出来,他们刚才正好站在角落的位置,她完全没注意到。
这三个人都是村里比较能说上话的,其中一位是苏大壮的爹,一位是村长的兄长贺小叔,还有一位姓李。
姜阮只反应了一瞬,脸上的表情立马恢复正常,从善如流地说道:“叔叔伯伯也来了,那快进来,我们一起聊聊。”
苏老爹因为苏大壮的关系,跟姜阮算得上是在场的人最熟络的,当即就笑着走进来,“正好村长说了,我们心里好奇就跟过来,你不要介意啊。”
“那怎么会?”
没想到人这么多,姜阮干脆直接不关院门,又走进屋里搬了两条长凳出来。
“快坐,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村长闻言赶紧制止她,“不用忙活了,先说正事儿吧。”
姜阮停下脚步,视线落在他们身上,轻点头回过神来,“那行。”
她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与村长等人相对而坐,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开口打破寂静,气氛竟有些尴尬。
片刻,姜阮轻咳了一声,试探着开口, “不知各位过来,是有什么疑问呢?”
村长等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与其他人对视一眼,问道:“你说能帮我们卖药材是怎么个卖法呢?”
此话一出,其他人的眼神都落在姜阮脸上,仿佛不愿意放过她脸上表情的一丝变化。
姜阮嘴角的弧度不改,被注视的不是自己一般,淡定地眨了眨眼睛,说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只要我们村的人种了药材,到时候我可以帮忙一起卖。”
苏老爹闻言立马追问:“万一卖不出去呢?”
贺小叔和李大伯也没忍住附和。
“对啊,你怎么确定自己能卖出去?”
“万一卖不出去,你全自己收购了?”
不愧是村里能说得上话的人,一出口就底气十足,每个字都有压迫威逼感。
若他们对面是个小姑娘,可能还当真被唬住了,可惜他们对面是姜阮,不说创业那几年,光她在医院的那几年,就遇见过不知道多少比他们还难缠的人。
只见姜阮依然是那淡定的模样,笑着说道:“承蒙叔叔伯伯看得起,我很想给你们保证,只是我们种药材属于投资,但凡投资都会有风险,你们都算我的长辈,肯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短短几句话,她就将他们挂在高位上。
村长等人:……
他们能有脸说不明白?
村长到底是村长,能稳得住场面,率先反应过来了,他笑着说道:“姜阮啊,你伯伯他们说话直接了点,你别介意,不过他们问的都是关键性的问题。”
姜阮点头,也不跟他们拐弯抹角,如实说道:“我理解,只是我也说了这属于投资,怎么会不需要担任何风险?我能做到的就是为大家降低风险。”
此话一出,苏老爹等人都露出失望的神色,颇有不想再谈下去的意味。
“这么说,你保证不了药材的销路,那万一药材卖不出去,岂不是要烂在地里?”
“不止,还要亏了购买药材苗和肥料的钱。”
苏老爹皱着眉头对姜阮说道:“姜阮,你这就不厚道了吧,大家攒点钱可不容易,你怎么想着把它骗走呢?”
姜阮:……
她目光直视苏老爹,“苏大伯,你说这话真是寒了我的心,怎么是骗呢?我既没有引导你们种药材,也没有保证过一定会挣钱,我从始至终都是站在客观的角度去分析,具体怎么做的所有权也是在你们手中,我骗什么了呢?”
贺小叔顿时不高兴了,脸立马拉下来,“既然不能保证挣到钱,还说这个事儿做什么?寻我们开心呢?”
李大伯虽然没说话,不过看脸上的表情,是可以看出来很赞同的。
姜阮倒是乐了,“行,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那我道歉,不应该提这事儿,你们放心,以后我都不会再提了。”
她的语气诚恳又真挚,众人突然一阵语噎。
贺小叔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脸上红了又青,青了又白,嘴巴张了张,喉咙却失声了。
苏老爹和李大伯尴尬得扭头,不敢对上她的眼神。
最终还是村长,只见他轻咳一声,“姜阮,你误会了,他们不是这个意思。”
姜阮表情无所谓地“嗯”一声,轻轻点头表示了解,她能看不出来他们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觉得自己的利益无法保障,想威逼她给承诺,因为是她的提议,到时候药材若是没卖出去,最好她可以承认责任,就算不能全部吸收他们的损失,也得帮忙消化一部分。
姜阮在心底冷笑了一声,还真当她是不谙世事的大冤种呢?
“既然你们觉得风险太大,这事儿就当我没说吧。”她脸上依然是那得体的笑容,“真是浪费叔叔伯伯你们宝贵的时间了。”
话音落下,几人的表情立马僵住,你看我,我看看你,神色都有些微妙。
村长着急了,屁股离开椅子站起来,“这、这怎么就当没说过了?你不是说凡是都有风险吗?所以这事儿有风险不是应当的?”
姜阮脸上的笑容已经隐去,眼神透着一股无辜,“叔叔伯伯们都说了,风险太大,是我没考虑周全,这事儿就算了吧。”
她的神情不像是说笑的模样,苏老爹的眼睛倏地就睁大了,着急地反驳说道:“风险确实大,不过我觉得你说的对,不管做什么都有风险嘛。”
李大伯也跟着说道:“老苏说得对,而且你一个小姑娘都敢做,没理由我们年长你这么多,胆子还那么小。”
唯有贺小叔依然没有说话,神色也不是很好,只眼底深处带着别人看不到的算计。
姜阮不着痕迹地扫他一眼,又望向众人,开口说道:“这事儿不着急,你们再考虑考虑吧。”
村长还想再说什么,姜阮的态度却很坚决,不愿与他们再多说。
贺小叔见状拉了村长一把,瞥姜阮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大哥,人家都不想聊了,你还凑上去做什么?回家吧。”
姜阮明亮的眸子瞬间弯下来,笑意盈盈,从善如流地接话,“贺叔说得对,村长,辛苦你们跑一趟了。”
贺小叔:……
村长:……
李大伯&苏老爹:……
贺小叔的面色黑如锅底,气得立马松开拉村长的手,瞪姜阮一眼后大步出了姜家院子。
村长等人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更多的是懊恼。
一场谈话,就这么以不愉快的方式收场了。
姜阮关好门,又将长凳收回去,随后躺到摇椅上,眼神放空看着碧蓝的天。
别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样,实际上心里是很没有底的。
没有钱,寸步难行。没有人,也寸步难行。
村长等人从姜家宅子出来,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整个桥头村的村民都知道姜阮建议大家都种药材的事情。
众人感到不可思议又震惊。
姜母在山上清理石头,因此不少人跑去向她打听消息,然而她也什么都不知道。
“姜阮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我得回去问问才行。”
“行啊,雪珊,我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也认识这么久了,你们可千万不能忽悠我们。”
姜母闻言故意板起脸,装作不太高兴地说道:“那是什么话,你也知道我们是一个村子的,坑谁都不会坑自己人不是?”
村民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语气讨好地说道:“这不是担心吗?不过我还是相信你们的!”
有相信的村民,自然也有不相信的村民,毕竟姜阮的年纪就摆在那,而且村里的人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她以前是怎么不靠谱的性子大家都知道。
“算了吧,她自己折腾就行啦,何必将我们拉下水。”
“就是,钱哪是那么好挣的,我们都种了药材,到时候卖给谁啊?”
“我反正是不可能种药材的,你们谁想种就种,亏了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们。”
“……”
不过这些事儿姜阮都不知道,她整个下午都在家,又做了一会儿对于药材的计划。
现在两个山头都在开荒,她和姜母,以及四个孩子已经将好多块地的石头都清理好,沤的肥其实也可以用了,现在差不多可以准备买药材的苗。
在桥头村和周边的村子可以收购到一部分药材苗,大约能种植山头的三分之一,剩下就要去外边买了。
她打算抽时间去一趟怀阳市,将缺少的部分先定下来,提前一些,就算后期有问题,也有空间可以进行调整。
关于药材这部分计划做好,姜阮又放空了一会儿自己,不知为何,自从见到秦风之后,她的心就一直静不下来,时不时发慌。
晚上,姜母从山上下来,迫不及待问姜阮白天的事,“姜阮,你怎么回事?种药材的事,你跟大家说了什么?”
别看她跟村民们有说有笑,实际上她忍了又忍,才没让众人看出她的异样。
没有谁比她更了解姜阮,造自家山头就算了,再怎么她也能兜底,可现在姜阮要拉整个桥头村一起!
姜母简直不敢想,要是大家听了姜阮的鬼话,到时候药材卖不出去,全村人都跑来她们家讨说法,那将是何等难以控制的场面。
她真的会崩溃。
所以说,姜母怎么能不着急紧张。
姜阮也能猜测到姜母的想法,不过她的态度依然是不紧不慢,“自然是希望大家的日子都能过好。”
姜母脱口而出,“那你也不能让大家跟着你种药材啊。”
“我没有这样啊,这不是只提了个方案?”姜阮理直气壮地说道:“具体怎么做,不还是看他们的选择?”
姜母闻言张了张嘴,被噎得哑口无言。
她气急败坏地说道:“那你也不能提这件事!”
姜阮见她是真急了,没忍住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解释:“娘,你完全是想太多了,就算到时候药材卖不出去,也不会有人上门来找我们。”
姜母眉眼松动了下,不过仍觉得不太可信,“你怎么保证他们不会上门?”
“他们怎么有脸上门?我可不是空口胡乱承诺,其中所有的厉害关系我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管结果怎么样,都是自己的选择。大家都是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和行为负责。”
姜母再次被噎住。
说也说不过,管也管不了,姜母自己调节了一会儿情绪,终于冷静下来,“算了,你也长大了,娘不管你了。”
颇有一种气馁妥协的感觉,听起来不是那么开心。
一旁的安生终于没忍住了,歪着小脑袋好奇地问道:“奶奶,你这是不相信小姑吗?”
姜母闻言一愣,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不相信你小姑了?”
春至嘴唇动了动,难得敢表达自己的观点,“你现在不就是质疑小姨吗?”
“对,你说过家人就是要相互扶持,相互支持,小姑想种药材,你怎么不支持小姑呀?”安生问道。
小孩子的语气天真,却是直击灵魂的拷问,姜母当即被问住了,脸色臊得有些发红。
她没好气地说道:“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管。”
安生不服气地噘嘴,不敢再说话。
倒是姜母与姜阮之间冷凝的气氛,被他这么一打岔之后,顿时变好了许多。
姜阮瞅了她一眼,语气也软下来,安慰着说道:“放心吧,娘,我都知道的。”
姜母脸上没什么表情,瞥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到院子里收拾自己。在山上待了半天,手上脚上身上都沾满了泥土沙子。
姜阮见状将炒菜的任务交给春至,她走出厨房来到姜母身旁,蹲下来替对方舀水到盆里。
“娘,我今天看到秦风了。”姜阮想了想,还是把其中古怪之处跟姜母说了下。
姜母闻言眉心没忍住皱起,不过表情仍是不以为意,“可能就是跟你退婚了,再见到你有些不自在?”
姜阮回想了下,摇摇头,“我感觉不像。”
她总觉得肯定有些什么事。
两人讨论了一会儿,实在没能讨论出个所以然,没有办法,只能暂时搁置下来。
第二天。
姜阮要去怀阳市,她早早起床,几个孩子也要上学,正好可以跟她一起去镇上。
吃过早饭,安生带着秋末兴奋地在前面小跑,安平像个老妈子似的跟在后边,生怕弟弟不靠谱把秋末带摔倒,春至则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旁,眼睛偶尔落在自家弟弟身上。
春末的风微凉,又带着夏日来临的燥意,两旁的灌木丛花草被吹得沙沙作响,远处的田野和池塘泛起阵阵涟漪。
姜阮带着几个孩子正要走出桥头村,跑在前面的安生突然朝她身后招手。
“水生、水兰,我们去上学啦,晚上回来再教你们认字!”小孩抬高了声音喊道。
姜阮闻言挑眉,顺着他的方向回头望去,不禁有些意外。
没想到是阿兰和她的两个孩子。
只见阿兰神色有些尴尬地看着姜阮,略局促地解释说道:“多亏了安生几个孩子,不然水生水兰都没办法认字。”
叫做水生水兰的两个孩子闻言窘迫地低头,做错了事儿般,大气都不敢喘。
安生却没能理解眼前这一幕,兴奋而骄傲地挺起小胸膛望向姜阮,“现在水生水兰认识可多字儿了,都是我教的。”
阿兰的脸顿时更红了。
姜阮当作没看到,朝她温和地笑了笑,“是水生水兰聪明。”随即目光又落在安生的脸上,故意反问:“你确定不是哥哥姐姐教的?”
安生一听她在质疑自己的能力,立马不高兴地噘嘴,跑去水家兄妹二人跟前,望着姜阮不服气地说道:“你问水生水兰,是不是我教的?”
姜阮“哼”了一声,微微抬起下巴,“问就问,谁怕谁呀。”她扭头望向水家兄妹,还未开口问,那边阿兰就没抢先回答了,“确实是安生教得多,多亏了安生。”
水生水兰这才微微抬起头,不过仍有些局促与不安,很轻很轻地点点头。
“还真是安生教的啊。”姜阮故作遗憾地叹气,又坏心眼地打趣,“我还以为安生的脑袋瓜子只装着吃,没想到还会学习。”
此话一出,直将安生气得脸颊鼓鼓的,圆溜溜的眼睛瞪着她,一双小短腿羞恼地跺了跺。
时间不早,姜阮并没有在村口耽搁多久,跟阿兰说几句后,她就带着四个孩子继续往镇上走了。
而他们的身后,是水家兄妹充满了羡慕和渴求的眼神。
姜阮扫了一眼,很快收回眼神,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过三人走的方向也引起了她的注意,姜阮隐隐有个猜测,望向安平询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教他们认字的?”
安平闻言一愣,拧着小眉毛想了想,“很久了。”
春至小声地补充说道:“刚去学校没多久就开始了。”
安生后知后觉,终于反应过来了,以为她要责怪他们,顿时有些着急地说道:“小姑,水生水兰真的很努力,他们手受伤了都坚持写字,你不会不让我教他们吧。”
就连春至眼底都闪过一抹不忍,小声地争取,“小姨,我们会监督安生的,不会让他影响学习。”
安平忙不迭点头,“对。”
一时间,除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秋末,另外三个孩子都紧张地看着姜阮。
姜阮:……
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在你们心中,我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
三个孩子对视一眼,很是默契地没有出声。
姜阮:???
姜阮:……
此时的沉默,震耳欲聋。
她难得露出孩子气的一面,一把搂住秋末,带着他往前走,“我们走,不理他们了!”
安生等三个孩子见状,又是对视一眼,随即像三只干了坏事的小猫咪,悄悄捂嘴偷笑。
姜阮先将安生和秋末送去幼儿园,又往旁边的小学去,准备把春至和安送过去。
“好了,你们进去吧,记得在学校要用心学习哦。”姜阮为春至整理了下头上的发绳,又仔细叮嘱两个孩子。
安平拎着他和春至的书包,认真地点头,“好,小姑,你放心吧。”
春至虽然有些不舍,不过也很懂事地挥挥手,“小姨再见,你去怀阳市注意安全。”
姜阮笑了笑,站在原地看他们往学校里走。
安平和春至上的学校是芙蓉镇上的中心小学,教学条件是镇上最好的,纪律也严明,每周早上都会有老师在门口抓迟到和着装。
今天早上也不例外,门口是个梳着整齐头发的女老师,姜阮和两个孩子在门口说话的时候,她朝这边扫了好几眼了,神色是说不上的严肃和冰冷。
此时安平和春至正要走进学校,女老师猛地扭头出声:“站住!”
安平和春至停住脚步,脸上闪过一摸局促与不安,下意识扭头看向姜阮。
姜阮也愣了下,小跑着往前走,语气疑惑,“怎么了?”
女老师充耳不闻,朝春至的方向走过去,先是扫了一眼安平手上的书包,又落在她的头上,目光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