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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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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免第十一次想要扔下餐盘离开。
左耳耳麦里传出同事们的声音:“PC70343,目标还未出现。”
她瞪了一眼那个一直用油腻眼神打量她的大叔,忍着怒火,在转身时压低声音问:“我顺道可以举报x骚扰吗?”
“那家伙今天晚上已经摸了三个人的屁股了,他要是再敢伸手碰女孩子一下,我可能会拧断他的手指。”
“……”
“你等等,阿Joe已经过去了。”
陶免一转头,就和匆匆走入酒吧内的林嘉助对视一眼,对方衣衫不整,不像个警官,这会像个花花公子——
说来他也的确是个太子,只是一心扎到了他们警署中。
他们用眼神就能交流。
陶免:你解决那个人。
林嘉助:OK,收到。
“喂喂喂你干嘛……”喝醉酒的油腻醉汉一把被抓起来的时候还唧唧歪歪个不停,林嘉助冲他露出个“核善”的笑。
然后。
拽着他的领子把人拖了出去。
酒吧寂静下来三秒钟。
像是默哀。
感谢替天行道。
“喂喂喂!救命啊,有没有天理了有没有王法了,打人啊,别打了别打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为什么打我啊?你是谁啊?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怎么敢打我的??”
“来人啊??”
陶免面无表情地继续“工作”。
酒吧外巷道内,哐啷哐啷揍人声响得像是死人时请来的送丧乐队。五分钟后,阿Joe打了一个救护车电话,完美收工回到监听车内。
是的。
他们今天已经改成了移动监听车,这辆外表很普通的黑色面包车,一拉开车门,就能看见一系列监听设备,以及戴着耳机正在工作的探员们。
“太子爷怎么还没来?”
陶免一晚上已经看了好几次大门。为了完成她的愿望,得到像Madam于一样的优秀探员奖章,她一定要努力!
这次行动绝对不能失败!
早晚有一天,她也会成为陀枪师姐!
会不会对方怀疑起陶免的身份了?
毕竟她看上去好像也没那么惨,不行,这样不够引起对方的同情心与怜惜。
Madam向来想事周密,不一会就笑了,看一眼林嘉助说:“阿Joe,这次可能又要你行动了。”
林嘉助:“……”
对不起。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一瞬间,他雷达敏锐一响,想要逃跑却被拉了下来——
你们不要过来啊!!
十分钟后。
一个头戴金项链,身穿花衬衫,身上充斥着劣质香水味与劣质烟草味的男人走进了酒吧内。
而这时,靳屿刚好已经出现。
他正微微偏过头,在和陶免说话,套着件一看就知道是五位数以上的高级衬衣,靓到闪眼睛的脸上带着很礼貌的如沐春风的笑意,好像看着人时眼底总是带着宠溺纵容的。
顶级天菜引来一众围观。
花枝招展,不讲男德,她在心里评价。
而靳屿其实是在陪陶免和老板请辞:“阿免以后就不在这里上班了,如果有违约金的话,我可以替她付。”
什么屁的违约金。
老板屁都不敢放。
再说了……这压根也不是他们酒吧的员工啊。
“等等——”有人拦住他们。
靳屿不明所以,看去,一个满身古惑仔气质的男人站在他面前,嗯,或者是说他的胸肌就露在众人眼前。
“呃…”靳屿礼貌性偏了一下头。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
林嘉助冷着个脸心底吐槽。
你个黑.道太子爷装这么礼貌给谁看。
林嘉助醉醺醺道:“阿免,这谁啊,凭什么替你辞职。你不能辞职,你辞职了谁养我啊?”
陶免:“啊……”
“请问你是?”
靳屿没了那礼貌的笑容,问他。
林嘉助一个白眼翻过去:“我是阿免亲哥哥,你是谁啊?”
“你——”靳屿看她一眼。
“还有哥哥?”
陶免不明所以,但飞快点头。
于是靳屿礼貌地伸手,手指修长分明,在亮到闪眼睛的酒吧灯光下如玉般冷白。
嗓音也风度翩翩。
“靳屿,是阿免的朋友。”
林嘉助看着他伸出的手。
犹犹豫豫。他要不要伸手去握?
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伸出手。
而黑.道太子爷已经收回了自己的手。
林嘉助:“……”
去你的。
果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心机男。
林嘉助也收回手。
林嘉助决定继续他的任务:“我不管你是不是阿免的朋友,阿免的事情不用你管,我是阿免亲哥哥,她心甘情愿在这里工作给我赚钱,关你什么事?”
“她不给我赚钱我哪来的钱喝酒,哪来的钱去召.妓?”
靳屿皱眉:“你还召.妓?”
林嘉助看她一眼,深吸一口气,梗着脖子继续来:“对啊,我招.妓关你什么事啊?”
黑.道太子爷反倒像个正面人物,他收起闲散神色,眼底似乎已经认真起来。
说话很有条理。
仿佛他才是那个正义使者。
“阿免她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你的赚钱工具。”
“你是她亲哥哥,难道不知道她一个女孩子在这里工作有多危险么?”
他语气是礼貌的。
气势是唬人的,压迫感极重。
反派人物林嘉助继续发癫:“这里工作怎么了?我妹妹生是我家的人,死是我家的鬼。我又没逼她去做.鸡,就算我逼她去做,也和你没关系。”
“我就是打我妹妹出气,也和你没关系。”
陶免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同事。
如果这个说话的人不是林嘉助。
她可能已经一拳把人打上天了。
看来阿Joe还有做渣男的潜质。
他的人设是酗酒家暴男吧。
靳屿也听的眉头微皱,他站在那一股矜贵贵公子风,说话语气虽然温和贵气,但总给人一种压迫感。
他意味深长地深深看他一眼。
慢条斯理道。
“不管怎么说,阿免是我朋友。”
“我是不会让我朋友受苦的。”
说完,靳屿又转头,去问看戏看入迷的陶免:“阿免,你自己想要离开这里吗?”
语气温柔纵容得能溺死人。
斩人于无形。
吗的。这个靓仔好温柔。
周遭有人窃窃私语。
陶免本来在看戏,被他突然的问题吓得口水呛到了自己:“咳咳咳…哥,我…我……”
靳屿脸上没露出来什么神情,贴心地给她又递去一方折叠整齐甚至还带着高级男士香水味儿的高定手帕。
眼底勾着温和的笑。
他慢条斯理道:“不要急,别紧张,阿免,你好好想。”
身后,阿邦面无表情,继续维持他的凶恶脸。但心底弹幕已经刷疯了。
完了。
他少爷居然真的沦陷了。
不过这个妹妹仔也确实可怜。妈妈早亡。爸爸瘫痪。哥哥吸血。弟弟未成年。还有四个等待她养老的老人。
说真的,确实太惨了。
林嘉助知道这出戏必须靠自己继续唱下去了:“我妹妹当然不会辞职。”
“她是我亲妹妹,就算知道我用她的钱在外面养女人,她也不会说什么的。还是会乖乖给我赚钱。”
靳屿把陶免护在身后,她在他背后眨眨眼,看着太子爷继续语气温和,但是又压迫感极重地说:“你一个大男人,自己不赚钱——在家啃老也就罢了,还吸你妹妹的血?”
他一拉她的手,听见她痛呼。
靳屿掀开她的袖子,在酒吧刺眼镭射灯下看见白皙皮肤上的一块青紫。
他的脸这会儿是真的沉了下来。
又问:“他还打你?”
不是啊。陶免刚想解释。
那是她前两天训练留下的痕迹。她皮肤就是这样不好消淤青。
就见她同事已经一仰头,拽得要死:“是我打的,怎么了?”
嘭——拳头砸入肉的声音。
林嘉助被打得偏过了头。
靳屿已经给完林嘉助一拳,还想再打,被陶免死命拉住了。
“别打了别打了。”
要命啊。
她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很温柔矜贵的太子爷会突然给出一拳,他穿的还是衬衣。
不过那一拳还挺帅的。
西装暴徒么。
靳屿不是情绪波动太大的人,从善如流收回拳头,镭射灯光下,他神色似乎也已经再度恢复冷静矜贵。
手中抓着黑色长款钱夹,他指着林嘉助的脸,就差抽上去了:“阿免是我朋友,我是不会让朋友被这样家暴的,你再敢动她一下,我会告你告到你倾家荡产吃牢饭。”
这是什么□□/阔少独宠娇妻文学。
警队众人沉默。
他们俩还挺会给对方接戏的。
陶免沉默,沉默。
正以一种扭曲的表情看着林嘉助。
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真是辛苦他了。
她,未来警署之光,代表警方向他致以崇高的敬意!
“好!说的好!!!”
早已安静下来在看大戏的酒吧内,一个陌生路人带头大声叫好了一句。说完,她还走到他们边上。哗啦一杯酒水迎面泼到了林嘉助脸上。
买一赠一,附赠一句。
“人渣!食屎啦你!”
这还没完。
就在林嘉助抹了一把脸,以为结束了的时候,从天而降十来杯玻璃杯朝他的方向砸去,同时爆发出人民群众的抗议。
“人渣!滚出去!”
“人渣!滚出去!”
“人渣!滚出去!”
在玻璃杯砸过来的第一时间,靳屿就一转身,用自己的背替陶免挡住了,生怕她被波及。
他反应快的要命。
第一时间护住她。
陶免没意识到这一点,表情有些难以言喻,还在看林嘉助。
她想伸手,又忍住了。
阿Joe……你……没事吧?
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是太子爷。
陶免抬头,他压下声音,低声问她:“我们走吧?”
“啊?”陶免飞快点头,“好。”
她也顾不上被握住的手,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解救林嘉助。
他们走了出去。
酒吧众人也平息了下去,还纷纷祝他们在一起,夸张得要命。
只有阿邦没走。
林嘉助抬头,正对上那张凶恶脸。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被拽着领子拖了出去。
酒吧众人目送着他远去。纷纷鼓掌。好!这个世上果然还是有见义勇为的好人的。
监听耳机内,一时间只剩下林嘉助被迫挨揍的声音。
一众同事沉默,默哀。
就连Madam于也没说话了。
这也算是工伤吧。
“啊!别打脸!肚子也别打啊!痛痛痛痛!”
“痛痛痛痛!别打脸别打脸。”
最后传来踢脚的一声闷哼。
还有一道hei//社///会/般凶猛的男低音:“食屎啦你!连亲妹妹也打?!我最看不起打女人的男人!孬种!”
说完,阿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