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上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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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师问罪来了？
还未等宋临风回话，那声音又继续道：“无妨，打便打了，你不要有负担。”
殿内众仙神：“……”
宋临风：“……”
他心道有负担我就不打了，但思索着这话说出口总归不太合适，便解释道：“夸张了，我从野鬼村打过去的。”
也不知是不是宋临风的错觉，他总觉得殿上坐着的那个人轻笑了一声。但那人总坐在帘后，宋临风看不清他的神态，即便是笑了自己也不好发作，便佯装问道：“是阴司派人来告状了？”
“嗯……”回他的声音有些慵懒，像是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不算告状，顶多汇报一声。”
“但你得先跟我说说为何要去阴司闹这一趟，届时我好有个交代。”
宋临风一五一十说了。
长司魂沉吟片刻，又道：“此事确实错不在你。但我还听陆宏说你将野鬼村的残魂尽数斩尽，这是为何？”
宋临风神情疑惑：“谁是陆宏？”
帘子后面的人下巴微抬，宋临风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阴司派来告状的人一边用大袖遮着脸，一边悄悄的往人群里挪步。
看着有些滑稽。
宋临风心知上来述职是那人职责所在，也懒与他为难，于是只向殿上的人行了个长礼：“长司魂。”
长司魂颔首。
他没有直接回答长司魂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你觉得野鬼村的那些东西如何？”
长司魂却道：“存在即是合理。”
放屁。
宋临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嘴上仍是恭恭敬敬：“野鬼村的残魂都是些穷凶极恶之辈，它们滞留原地，以幻境迷惑新亡灵，夺其身躯自己入轮回。”
宋临风顿住。
长司魂示意他继续说。
宋临风思量一阵，换了个他自己觉得比较委婉的说法：“这种缺德事你要说合理，恕我无法苟同。”
长司魂听到“苟同”两个字眉心一跳。
大殿内其他神官听后一阵唏嘘，阴司的人混在人群中更是胆战心惊。
司魂和长司魂不和早有传言，众人却不知其原因，不曾想这司魂神君竟狂妄到这个地步。
宋临风又道：“杀便杀了，我认罚就是。”
“嗯，那便……”长司魂思考一瞬，“凡间历练的时间再加一年。”
宋临风：“……”
就这样？？？
看他似有疑惑，长司魂补充一句：“还是按神界的纪时。”
得，又多了三百多年。
但这个刑罚确实比宋临风预想的轻了不少
他恭敬道：“是。”
殿内众仙神比宋临风还疑惑。
说好的不和呢？不应该趁这个机会找他麻烦再继续贬他职吗？
宋临风又说：“此事发展到如今，说到底也是阴司的人监管手下不力，罪魁祸首已然伏诛，但这位陆……”
他朝陆宏的方向瞥去：“是不是也该受罚？”
宋临风本来不想多事，但奈何旁人偏要给他找不痛快。
长司魂点点头：“你说得在理。”
大殿内鸦雀无声。
“但阴司由酆都大帝管辖，此事我会同他说明。”长司魂道，“诸位仙僚可有异议？”
陆宏在心里叫苦，却也不敢多说，只能连声应是。
众神官：“并无异议。”
长司魂：“那便散了吧。”
众仙官称是，旋即风流云散，不见踪迹。
“司魂，你留下。”
宋临风刚转身，长司魂便叫住了他。
他回头作洗耳恭听状。
只见那人右手中凝出一个活灵活现的木偶人，在手心里蹭了蹭，飞身落到了宋临风跟前。
“这个灵傀，你且带在身边。”
宋临风不咸不淡地看了小灵傀一眼，问道：“监视我？”
“不是，”殿上的声音有些无奈，“是他喜欢你。”
“那不必。”宋临风果断拒绝，“我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
宋临风说完便走，余光瞥见小灵傀眨巴眨巴木头眼睛，颇为委屈地看着自己，似乎在为他的严词拒绝感到难过。
但一个傀儡木偶怎么会难过呢？宋临风暗自摇了摇头，否定了刚刚那个荒诞的想法。出了大殿宋临风才自言道：“带个尾巴跟着束手束脚，除非我傻。”
再说了，他跟这殿上端坐的长司魂可算不上相熟，即便这个长司魂对他总是一派和蔼可亲的模样，但宋临风就是对这个上司莫名喜欢不起来。
虽说他们两个都是同根同源由天地诞出的司魂神君，但先后有序，尊卑有别。宋临风比长司魂晚现世个千八百年，就要一直屈居其下，长司魂在三界的地位就是要比宋临风这个司魂高出一截。
如同宋临风以司魂簿操纵众生一般，他的神生亦被长司魂所宰制。
司魂主管凡人生死伦常，而长司魂则掌握仙妖命数和神界刑罚。
三界六合，除了阴司隶属酆都大帝以外，没有什么是不被长司魂所掌控的，哪怕威严如执掌一方的酆都大帝，见了长司魂亦要给他几分薄面。
看着宋临风走远后，小灵傀才委屈巴巴地飞回长司魂的肩头，还赌气般在长司魂肩头蹦跶了两下以表不满。
长司魂则轻叹一声，而后道：“让他去凡间历练，记仇呢。”
小灵傀又在肩头扭了两下，长司魂侧头看他，说道：“怎么办呢，你阿宋哥哥不喜欢我，连带着不接受你。”
小灵傀这下不动了，长司魂觉察到这小东西是真的不高兴了，便对他道：“想去便自己跟去吧，被赶回来可别找我哭鼻子。”
小灵傀得了话，也不郁闷了，一下变得活泼起来，从长司魂肩头跳下，一溜烟便没影了。
＊
陆宏这边刚跟其他仙君寒暄完准备打道回阴司，就听见宋临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叫陆宏？”
陆宏身型一僵，僵硬回头：“神君……”
他是算准了长司魂将宋临风留在六合殿，一时无法出来找自己算账，才敢在神界停留。
哪曾想到宋临风这么快就出来了，还好死不死正被逮了个正着。
正当陆宏不知所措时，宋临风已经越过他往前走去。
他正要长舒一口气，宋临风幽幽的语气又飘进了他耳中：“我记住你了。”
陆宏：“……”
您别记住我！
上神界述职是职责所在，真不是要刻意在背后说小话啊！！！
宋临风虽然没有回头，但陆宏已经能想象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了。
陆宏是有苦难言。
宋临风则心情愉悦，身形一闪回了凡间。
他前脚刚离了神界，就感觉身后有东西一直蹑手蹑脚跟着自己。他停步，小灵傀就跟着止步，他回首，小灵傀就找地方躲起来。
很莫名地，他居然觉得小灵傀有几分可爱。但他没太在意，依旧走自己的路。
算下来宋临风也不过才到凡间半载，又整天窝在司魂署里鲜少出门。
与千年前不同，凡间的变化可谓是天翻地覆。他一路走马观花，观察着这个尘世间的变化。
直到快临近司魂署的时候，宋临风加快步伐拐进了另一条小巷。
他走了几步，放缓脚步慢慢驻足。
“别跟了，出来吧。”
藏在拐角处的小灵傀这才探了个头出来，朝着宋临风怯生生地喊了句：“阿宋哥哥神君。”
宋临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哥哥”喊得一愣，低头看了看这个还不及他腿高的灵傀，干巴巴说一句：“没说你。”
想了想，他又说：“以后唤神君便神君，难不成在大殿你也成日唤长司魂作哥哥吗？”
小灵傀“唰”地一下垂下头，模样瞧起来委屈极了。
但它还没委屈上几秒，宋临风又看着后面出声：“尾随可不是个好习惯，你说对吗褚仙僚？”
无人出现。
宋临风又道：“既跟我一路，怎么现下却藏头露尾了？”
后面的人这才现了身。
小灵傀扭头往后望去，才发现自己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那人一现身就对着宋临风扯了个笑，拱手道：“神君，许久不见。”
宋临风眉头一皱。
许久不见？
褚乘清见宋临风似有疑惑，开口解释道：“神君此番去神界一遭，凡间已然过了半月。”
那确实是许久不见。
宋临风问道：“你有何事？”
褚乘清道：“无事。”
宋临风扭头便走。
“其实也算有点事。”褚乘清在身后说。
宋临风本能地不想搭理他，转念一想又担心是阴司有处理不过来的事情，于是耐着性子停了步伐。
“小仙将上回神君的话回禀给了无常大人，”褚乘清往前两步，行至将要和宋临风并肩的位置后停下来，停在宋临风后肩大概三拳位置，与他错立而站。
宋临风余光瞥他一眼。
“我们无常大人深觉不该，但又实在没有办法，再次命小仙来向神君道个不是，以表歉意。”
宋临风觉得自己简直是有病才会浪费时间在这里听这人说一遍这种废得不能再废的废话。
见宋临风没应声，褚乘清试探地喊一句：“神君？您听见了吗？”
几人身处的小巷僻静无人，连宋临风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要一遇到褚乘清，他脾气就会格外差，可按道理来讲，这小地仙确实没有任何过错。
现下更是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懒得说，他咬牙切齿地闭了闭眼：“听见了，你可以走了。”
说完身形一闪，直接消失，留一人一灵傀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下一瞬宋临风身影出现在司魂署大殿，跨进门槛，殿内蓦地冲出一团黑影扑进他怀里。黑猫亮出爪子在宋临风衣袍上狠狠一挠，尖锐的利爪勾了几缕丝。
“淦！”虎极骂骂咧咧，“上贼船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上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