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初至稻荷崎（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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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见熏懒得去管坐在原地脸色惨白、额冒虚汗的两个人。
就像喝水前要拧开瓶盖，吃饭前要记得洗手，只不过是再不起眼的一件小事。
并不是出于任何的友谊、或者其他什么感情，非要说的话，只是单纯的对这种人或事物看不过眼而已。
黑发少年背着包走进更衣室，绕过摊在地上、长椅上的物品，轻车熟路地挑选了一个角落里的储存柜打开。
或许是因为卡的时间刚刚好，更衣室里只剩下零星几个新人正在做准备工作，相比起来安静的更衣环境抚平了原本有些烦躁的心境。
而稍微回升的心情也影响了羽见熏接下来的行动。
并没有急着将东西放下，羽见熏先是从背包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消毒喷雾和湿纸巾将柜子各个角落认真仔细打扫干净，虽然他并不承认自己有某种程度上的强迫症，但起码，羽见熏将违规贴在柜子里面的挂画撕下来，能够避免这种情况。
在终于打扫好卫生之后，黑发少年终于将背包取下放进了储存柜。
但紧接着，黑发少年又神情自然地走进了旁边的淋浴室将双手彻底清洗了个干净。
听着耳边‘哗哗’的水声，依然徘徊在更衣室里面的几个新生下意识交换了一下眼神。
显然，比起因为一时冲动递交了报名表或者因为来迟了不敢走出更衣室的几个人，黑发少年的举动显然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再严格按照要求清洗双手三分钟后，羽见熏打开首饰盒，对着镜子将耳朵上、嘴唇上的钉子全部取下，同时微微低头将戴在脖子上的项链一并放进了首饰盒里。
比起已经拥有背号了的正选们，发给高一新生们的运动服依然是稻荷崎标配：纯黑打底T恤，枣红色外套和纯白运动长裤。
黑发少年也不怕冷，光裸着上半身不紧不慢将脱下来的衣服折叠整齐。
已经初具规模的背肌随着他动作起伏，冷白皮，胸腹间分布着零星几颗黑痣，又随着收窄的腰身没入西装裤。
“哇哦...”
也不知道是更衣室里哪一位发出了小小的一声感慨，原本被黑发少年刚进来时那副问题学生打扮威慑住的其他人纷纷对视一眼，都互相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叹。
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了吧！
不过好在日本人骨子里的礼节习惯没让他们在黑发少年更衣时就上前打扰，直到羽见熏换好上衣裤子，将枣红色外套随意系在腰间推开更衣室的大门，刚刚躲在更衣室里局促万分的新生们就像是找到保护伞的小动物们，一连串跟在黑发少年身后，活似多了好几条小尾巴。
羽见熏：...
所以从刚才开始一直觉得背上火烧火燎的果然是你们没错吧？
从今天早上开始就被这种湿漉漉的眼神三百六十五度立体环绕包围的黑发少年顿了顿，却在想到刚刚在门口听到的那一番冷嘲热讽后，最终还是停下了拉开距离的动作。
且显而易见，这样颇为奇特的出场方式甚至让场馆里短暂的安静了一瞬。
而借此机会，也方便了羽见熏将目前场馆里的景象尽收眼底。
像是有人无形之中划了一条分水岭，羽见熏的视线扫过正背着手站成好几排的人群，不出意外看见了今天上午初步建立起某种默契的同班同学宫治。
以及，羽见熏想，站在宫治旁边那个亮金色头发的人，应该就是‘宫侑’了吧。
天才…吗？
在宫侑察觉到自己视线之前，羽见熏悄然移开了眼神，看着队伍前正拿着资料翻阅的人。
他不说话，三三俩俩站在这群新生面前的正选同样无声注视着这群卡在报名截至时间点才姗姗来迟的新人。
一直到站在最前方、身穿一号球衣的男生将手中的报名表全部翻完，他才终于转过身上下扫视一番：“羽见熏？”
羽见熏可有可无地点点头，丝毫没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什么不妥。
“我看你报名表上就写了姓名、班级以及最基础的身体数据，”男生继续说道，“你初中有参加过排球比赛吗？我好像从来没有在比赛里见过你。”
他这问题问的巧妙，又蕴含着一些微妙的意味。
站在这儿的高年级生基本都知道刚才在报名处发生的事情。
也因此当听到黑发少年那句‘没参加过’后，只听见高年级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轻嗤，在空荡荡的体育馆里回荡。
但提问的那个人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依然坚持询问道：“县级别的比赛也没有吗？校级别的比赛呢？”
被追问的黑发少年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干脆利落地耸了耸肩。
“是吗？”
提问的男生颇为可惜地叹息一声：“我还以为是我记忆出现了问题...啊，抱歉，是我的错。”
“既然这样，看起来今年报名的新生应该全部都到齐了。”
“那么自我介绍一下，”他侧身展示了以下自己的背号，“我是井上秀树，目前是队伍里的主攻手同样也是你们的队长。”
井上秀树接着说道：“因为黑须教练目前人在爱知县，而大见教练正忙着沟通两周之后合宿训练的事情。”
“所以这段时间排球部的所有训练事宜全部都由我，以及高年级的学长们来负责。”
井上秀树笑眯眯地环视一周，这才合上手中的资料：“好了，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我们就从最基础的活动拉练开始好了。”
“三公里慢跑加三组拉伸，再这之后我们需要统一测量各位的身体数据以及摸高。”
“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背着手站成好几排的新生们纷纷松了口气，心里正男子排社好像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恐怖，就听见他们的社长继续说道：“不过呢，羽见同学，因为你们严格来说算是集合迟到。”
“所以，以你为首的几个新生，”井上秀树说道，“今天就辛苦点再多跑两公里吧，希望大家以此为戒，避免以后出现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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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家伙到底怎么惹到我们的王牌大人了？”
跑在宫侑旁边的宫治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毫不知情。
“不过，”宫侑喘了口气，“我确实没在初中的比赛中见过他。”
宫侑盯着前方黑发少年的背影。
光光是跑步的姿势，要说他是今天一时兴起来参加运动社团的新生，宫侑绝对会毫不客气地附赠一个白眼。
而哪怕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在第一天就惹上了麻烦，但，宫侑和宫治难得同步地想，也许就算是他闭着嘴站在那里，都会引起高年级正选的警惕。
压迫感。
尤其是在井上秀树以迟到为理由要求他多跑两公里时，宫侑甚至都挑着眉毛以为开学第一天就能看到‘王牌桑’被暴揍一顿的场景了。
结果这人只是沉默了两秒，随即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脸上的表情、宫侑忍不住笑出声，随即因为轻微岔气而倒吸一声。
“蠢猪。”
宫治毫不留情地骂道，宫侑一巴掌呼过去，又被宫治干脆利落躲过去。
“傻子才会相信他说的，”宫侑咧着嘴，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喂阿治，你真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
宫治呛道：“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井上既然现在是队长，谁知道他会不会来找你麻烦？”
“啊、啊，我好怕啊——！”
宫侑拉长音调，惹来旁边好几个高年级生的注视，宫治咂了咂嘴，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
“不过我总觉得…”
宫侑眯着眼睛，嘴边依然是被宫治称为欠打的笑容。
“可能我们的王牌桑，现在头痛的可不是我们吧。”
毕竟…
“大家都辛苦了。”
井上秀树看着一众或坐或站的人，大部分站着的都是高年级参加过两三年训练的，而新生中最显眼除开野狐中学毕业的宫家兄弟，井上秀树眯了眯眼睛。
明明比其他人多跑了两公里，名叫羽见熏的一年级除开额头前被吹开的细碎刘海和额头上的一层薄汗，那张冷白色调的脸上似乎都吝啬于多出点红晕。
心思转了转，井上秀树拍了拍手，和几位三年级生组织所有人做完几组拉伸活动，接着从器械室里将专用的滑石粉容器搬了出来。
比起使用摸高器，稻荷崎则选择采用黑板摸高的方式，社员们首先在手掌上沾上滑石粉，接着在五米助跑线起跑，最后将掌印拍在挂在墙壁上的黑板上。
每半年更新一次数据，且直到最新的一次摸高，黑板上的数十个手印只要抬抬头就能看见。
据说是为了激励社员之间的良性竞争意识。
而截止到今天，羽见熏站在助跑线上，看着那个被井上秀树以‘给大家做个示范‘按在最上方的手印，轻轻吐了口气。
站在旁边的井上秀树还在敬职敬业的给新生讲解着摸高的要领。
“…总的来说，就和跳远的姿势差不多，但我们不是向前而是向上起跳。”
“当然，说了这么多大家也不用紧张，新入社的队员都拥有两次摸高的机会，我们会选取最高的数据记录成册。”
羽见熏摸了摸耳垂，将左手伸进滑石粉里，确保整个手掌都沾上了粉末。
“接下来我们就让羽见桑来先给大家做个示范吧。”
左右跳了跳，确保肌腱已经最大程度上的活动开，羽见熏弯腰、屈膝，微微抬头注视着黑板。
“羽见桑不用紧张，如果动作有什么错误还可以…”
五米的助跑距离对于羽见熏来说也不过是三步的距离。
从助跑到起跳，然后将手掌拍在黑板上，左右也不过七八秒的时间。
但，直到黑发少年落在地上，皱着眉轻轻甩了甩手腕，井上秀树原本想要说的话也依然僵在了口中。
人群里的宫侑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刚刚井上那家伙的摸高是338cm吧？”
宫治点点头。
“所以，”宫侑摸了摸下巴，“那家伙的摸高有多少？344cm？345cm？”
“总不会有347cm吧？”
宫治想了想井上秀树几乎被完全覆盖的掌印，再一次，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初至稻荷崎（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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