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成真》养五只猫

2、第2章

　　第二场戏是海边吻。

　　徐滨躺在帐篷里装睡，他闭紧双眼，双臂直愣愣的放在身侧，身体僵硬的像个板砖。

　　导演忍不住提醒他：“滨子，放轻松，你现在是在睡觉。”

　　徐滨伸手比了个OK，他动了动身体，不断平复呼吸，才勉强让自己进入睡眠状态。

　　张炯敏就躺在他的旁边，单手撑头盯着他，两人离的太近，徐滨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他尽量让自己放松，但还是下意识抿紧了唇，心怦怦直跳。

　　当温柔的触感落在他的嘴角时，徐滨在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呼吸都暂停了。

　　苏御亲完后就要拉着吴比看日出，徐滨适时被喊醒，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眼底却一片清明，他几次想摸一下自己的嘴角，手抬起又克制的放下。

　　大海很美，日出也很美。

　　徐滨看着旁边兴奋大喊的人，嘴角不自觉的翘起。

　　他想他真的是入戏了，不然怎么会觉得身边的人也很美。

　　.

　　第三场戏是早安吻。

　　这场戏ng了好几次，因为徐滨总是对不准位置，不是亲到脸上就是亲到鼻子上，导演急了，亲自上场演示，“就像这样，面对面亲一下，有这么难吗？”

　　徐滨模仿他们的动作，一直在噘嘴，张炯敏在旁边笑，柴姐打趣道：“炯敏你是在回味吗？”

　　张炯敏别过头：“才不是。”

　　“好了，再来一遍——”

　　张炯敏立即躺好，徐滨缓缓低下头，这一次，他精准的亲在了对方的唇上，温热的触感从唇上酥酥麻麻的传遍全身，像过电一样，徐滨僵着一动也不敢动。

　　这既是他的荧幕初吻，也是他的现实初吻，徐滨不知道自己停顿了多久，也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只觉得张炯敏的嘴好软好香，像果冻一样，他忍不住往下压了压。

　　“卡！”

　　徐滨没动。

　　导演又大声重复了一遍：“卡！”

　　徐滨还是没动。

　　张炯敏忍不住将他推开：“好了。”

　　徐滨这才如梦初醒，慌慌张张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说话都结巴了，“对，对不起，我没听到。”

　　张炯敏直起身：“没关系。”

　　徐滨不敢看他的眼睛，红着脸跑出去，“我，我去上个厕所。”

　　张炯敏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一直抓着床单的手缓缓松开，他垂下眼睫，耳根很红。

　　.

　　最后一场戏是车祸。

　　这场戏是第一季的结局，也是整部剧的高潮，徐滨在将方向盘打向自己的时候，突然就明白了吴比说的那句话。

　　爱是主观意识。

　　——所以他为了苏御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自己的生命。

　　拍完后，张炯敏浑身是血的蹲在马路边，用杂草编了一个小兔子，朝他显摆：“看，我编的。”

　　徐滨蹲在他旁边，心情有些低落：“你怎么一点都不伤心？”

　　张炯敏将小兔子塞到他手上：“送你了。开心点嘛，吴比和苏御的故事结束了，我们还没有啊。”

　　徐滨抬起头直勾勾的的盯着他：“什么意思？”

　　张炯敏眨眨眼，笑着拍了下他的肩：“我们还要一起营业，一起拍第二季呢，在那之前你都要跟我待在一起了，徐滨弟弟。”

　　......原来是这样。

　　徐滨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好像有点失望又有点被安慰到。他转着张炯敏送给他的草兔子，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对方在哄他。

　　他弯唇笑了，低落的情绪渐渐消散。

　　是的，虽然吴比和苏御的故事暂时结束了，但他和张炯敏还有很多时间在一起。

　　.

　　耽改殉的突然，剧刚拍完要去送审的时候被下了通知，双男主剧将全面封禁。

　　这几个月的努力瞬间付之东流，剧组所有人都很难过，大家围在一起吃杀青饭，观看他们拍的最后一场车祸戏。

　　大家强打起精神说说笑笑，但心里都清楚，这不仅是杀青饭也是散伙饭。

　　徐滨坐在张炯敏旁边，两人的气压都很低，荧幕在放苏御抱着吴比崩溃大哭的片段，张炯敏的眼角有泪划过，哭的无声无息。

　　徐滨强忍着泪意，手慢慢的覆盖在他的手上，然后将手指缓慢的插进去，直至十指相扣。

　　剧播完了，张炯敏扭过头，脸上的泪还没有干，他笑了笑，张开手臂。

　　徐滨再也忍不住了，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死死的抱紧他，任由自己眼泪肆流，他觉得自己难受的快死了，只有紧紧抱着这个人才能有一丝缓解。

　　或许不只是因为剧殉了，而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如果吴比和苏御的故事结束了，那他跟张炯敏也会随着这部剧的结束而渐行渐远。

　　他收紧手臂，胳膊上青筋暴起，像是要把这个人揉进自己骨血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带着哭腔问：“我还能给你发消息吗？”

　　张炯敏摸了摸他的头，声音很温柔：“当然可以，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

　　两年后。

　　【滨子，你跟炯敏拍的剧七月要播了。】

　　徐滨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躺在床上刷ins，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猛地坐起身，激动的手都在颤抖：【不是殉了吗？】

　　【重新剪辑审核了一下，环大陆播出，最近你跟炯敏商量一下，看看怎么营业能让热度最高。】

　　张炯敏......

　　徐滨打开微信，往下滑了好久才在列表中找到他，他们最后一次联系还在两个月前，他给对方发了自己新剧的剧照，张炯敏回了他一个自己的剧照，然后两人互相关心了一下最近过得怎么样，就结束了话题。

　　这两年他跟张炯敏其实一直都有联系，但是两人各自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所以联系的不是很频繁，偶尔遇见了会一起吃个饭，维持着普通朋友的关系。

　　但徐滨总觉得自己还没有从那部剧中走出来，他朋友很多，但是张炯敏对他而言始终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疫情两年他的生活仿佛被按了暂停键，时间越久他越能想清楚当初自己的心悸和难过是因为什么，也越来越想他。

　　徐滨觉得自己对自己的判断失误了，在遇见张炯敏之前他认定自己是个直男，也完全没想过自己会弯，但现在，他不仅弯了，还丝毫没有要把自己掰回去的想法。

　　他有时候会暗戳戳的回应对方在社交平台上的话，为了不让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他一般会隔几天换个社交平台回应。

　　比如对方在抖音发：【你那里天气好吗？】

　　他会过两天在小红书上回：【阳光很好，走出家门】

　　对方情人节的时候在微博问：【今天在干嘛？】

　　他就回了一句：【我在北京很想你，情人节也要喝咖啡】

　　有时候张炯敏也会回应他的话，他发：【你在想什么？】

　　对方回一张表情包：【我想闯入你的生活。】

　　他拍过的路，拍过的墙，对方几个月后也拍了一遍，他明知道这是巧合，却还是会为了这种巧合而高兴。

　　有时候忍不住了，他也会暗戳戳的在平台上表露心意，路上遇见一个2.9m的牌子，明明跟他的文案无关，他还是会将这张图拍下来发出去。

　　2.9m=爱炯敏。

　　或者在陪对方录音的时候在各个平台发动态炫耀，应该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乐在其中。

　　这两年他们其实见得不多，但见面了总有聊不完的话题，他们会一起压马路，一起喝咖啡，一起吐槽剧组中遇到的事。

　　徐滨点开两人的对话框，犹豫着要给对方发什么，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那对方肯定也知道了，如果他先问的话是不是显得有点太急躁了？

　　他在这儿删删减减的时候，对话框出现了一条新消息：【我们的剧要上映了。】

　　徐滨将刚刚输入的话全部删掉，回：【我收到消息了，真好啊，还能等到上映】

　　炯敏：【柴姐有跟你说什么吗？】

　　徐滨停顿了一会儿，道：【她让我跟你商量一下怎么营业】

　　炯敏：【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徐滨想了又想，试探的问：【我们一起去看音乐节？】

　　发出去的时候他还有些忐忑，怕被拒绝，但好在对方回的很快：【好啊】

　　两人商定去看天津音乐节，出发前一晚，徐滨兴奋的睡不着觉，营不营业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只想快点见到张炯敏。

　　他们约好在车站见面，徐滨提前到了，然后焦躁不安的在车站门口转来转去。

　　“徐滨！”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徐滨扭头，张炯敏站在闸口笑着对他挥了挥手：“我在这儿。”

　　徐滨突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他的眼睛好像只能看到那一个人，毫不夸张的讲，他甚至觉得对方在发光。

　　徐滨冲上去抱住了他，头埋在他脖子里撒娇：“炯炯~”

　　张炯敏拍拍他的头，笑道：“好久不见。”

　　徐滨又长高了些，现在已经有186了，不用再像两年前那样踮脚抱他，现在的他一低头就能看到他。

　　他抱着张炯敏不撒手，可能是许久没见了，徐滨发现自己是真的、真的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