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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吹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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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自动地分了组,几场下来谢屿和盛柠配合默契,走位相当顺滑,两人数不清的时刻对视而笑,击掌连连。
给庄东浩打得蔫头耷脑的,不管单打还是双打,他谁都没赢过!
所以他是为了什么在一众的娱乐活动中选择了来打羽毛球。
为了求轮虐吗?
谢望舒手上安慰地拍拍他,嘴上毫不留情地损道:“菜就多练。”
“?”庄东浩垮起个批脸,“我是你队友啊姐。”
谢望舒:“哦,猪队友。”
谢望舒:“你就是我亲弟,也改变不了你菜的事实。”
庄东浩:“……”
盛柠坐在一排靠墙长椅上,一双白皙细长的腿伸直,线形瘦匀,没一丝多余赘肉。
她看庄东浩郁闷的样子不知为什么会想起每次砍树失败的光头强,忍不住笑,没歇多久,又拿起球拍,说:“那我跟你打。”
庄东浩默了默,回想刚才那一场,有点想承认自己菜的事实了,“柠妹儿,我的水平和你打,大概率还是被碾压。”
“不会啊,我其实也很菜的。”盛柠笑了一下说,“刚才是谢老师带我躺赢。”
她起身朝庄东浩走过去,经过一旁的谢屿面前。
他刚喝完水,拧上瓶盖,撩起眼就看到她长度到膝盖以上的运动裙,裙边一角被线头勾着微微翻折起,那瞬间他也没思考就抬了手,就不到两秒,她洁白裙角掀起阵带清香的风,从他指尖轻轻漾过。
裙上百褶展平。
这动作自然,且亲昵得过分。
盛柠和庄东浩说笑着上场了,谢屿手还顿在空中,见她似乎没察觉,爱开他玩笑的谢望舒也拿着手机在回消息,没注意这边。
他暗出了口气,假装无事发生,蜷着指节将手放回膝上。
过了没几秒,拎过刚放下的矿泉水,又喝了一口。
羽毛球馆里人越来越多,场地里的位置几乎不剩空余。
谢望舒回完消息,蹭了过来,“盛柠那部剧正常走着程序,没什么意外的话估计八月就能上,公司那群老狐狸你也知道,反正是看不上这片子。”
自然,这片子在他们眼里连低成本也算不上,顶多是连茅庐都没出的大学生过家家的玩意儿,由是也没人分出精力在意,随谢望舒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大小姐闹着玩。
谢屿看着场上轻盈身影:“嗯。”
没过多评价。
谢望舒问:“你有没有决定好要不要让盛柠进悦艺啊?”
谢氏旗下产业众多,关系也复杂,分立控权又互相制衡的,“悦艺具体是三叔那边的人在管,我也只是挂个监事的名头,话语权不高,但签个人倒是没什么问题。”
“不过吧,”她神色纠结道,“连我这种不上心的都能看出来公司里这几年幺蛾子不少,高管层……算了,懒得说,盛柠进去也不一定是好事。”
谢屿这才转向姐姐,他瞳色漆黑,像注入一捧清水般熠亮,清澈含光,“决定她进不进悦艺的不是我,而是她自己。”
他想了想,又说:“如果到时候悦艺正常做艺人评估有签下她的打算,这是双向选择,也麻烦那边跟盛柠说清楚公司情况。”
“啊,行。”
这是不要她过度插手了,也说明谢屿对盛柠有足够的自信。
谢望舒眯眼瞅他,“那你是以什么身份从中引荐呢?谢氏小公子?盛柠死忠粉?不愿看明珠蒙尘的伯乐?还是……”
“盛柠未来的,男、朋、友?”
谢屿:“……”
自从谢望舒知道了他的心事,就像揪住了他藏起的小尾巴,动不动就扯两下逗他。
谢屿敛回眼睑,不说话了。
“小呆子。”谢望舒戳他脑袋,忽然转动眼珠一拍大腿,“哎!说起来,还有一个月就到你生日了啊。”
“是要到了。”谢屿随口应,表情没什么波澜,不怎么把生日放心上的样子。
场上已结束,三局两胜,庄东浩呲着牙跑过来,胜利的喜悦还没分享出口,就听谢屿对盛柠说:“怎么放水?”
庄东浩:“?”
盛柠微微皱鼻,有点俏皮,笑着耸肩。
“是我球技有限啦。”
庄东浩得意地昂昂脖子,赢了一场就差把狂妄两字写在脸上,“山芋,承认哥厉害很难吗?”
谢屿礼貌地微笑,没说话。
“……”
说说闹闹一会儿,按之前的四人分组继续混打,盛柠稳定发挥,谢望舒渐入佳境。
庄东浩找回自信活像打了鸡血,跟个被点了火的炮仗一样满场乱窜,每打回一个高难度的球就发出上不得台面的怪叫,引得隔壁场的人笑呵呵惊奇地看过来。
谢望舒感觉自己在跟一大猩猩打配合。
抽空甩他一眼,“我说,你能做个安静打球的美男子吗?”
“美男子可以,安静不行。”庄东浩蹦得三尺高,球拍以刁钻的角度向下扣。
压力给到对面,结果这下,技术无可挑剔的谢屿却意外出了错,还被他打过去的羽毛球精准砸到了眼睛。
“哎不是我靠靠靠,我的哥!你咋突然愣那儿不动了?”
庄东浩将他方才的走神看得分明,正准备过去查看情况,被谢望舒一把拉住。
庄东浩扭脸瞧见一脸淡定的他亲姐,缓缓表达出一个问号。
谢望舒:“没事,瞎不了。”
“……”一个羽毛球的威力……那确实是瞎不了。
谢望舒朝对面一扬下巴,“咱俩现在过去能起到一个什么作用?”
庄东浩又转头,就见有人已经先一步上前关心。
两人身高差鲜明。
盛柠脚跟提起,小腿绷直,一只手按在他手背,拦下他下意识想揉眼睛的手,仰脸凑近。
而谢屿在她一句话后便乖乖躬低身,左眼闭得有些紧。
庄东浩恍然,回答:“起到一个发光发热的电灯泡作用。”
“不愧是我。”庄东浩抚摸着手里的宝拍,吓一跳的心不仅松下来了,还感觉“神助攻”的荣誉绶带自动挂在了肩头。
球网那边。
“先别揉。”盛柠轻声说,双眉皱得比他都紧。
轻而柔缓地,属于女生的丝丝气息吹到眼皮上,盛柠此刻手虚捧着他半边脸,指肚小心地触压在眼角,绵软温腻,谢屿睫毛浓直朝下,却是控制不住颤得更厉害。
“好些了吗?”
那一下听得声闷响,想必砸得不轻。
谢屿慢慢睁开左眼,眼周有点红,睫毛被生理性泪水沾湿,“没事。”
他人有点掉线,关注重心甚至不在泛些疼的眼睛上,条件反射就想抬手。
被盛柠再次按住,她掌心覆在他手背。
“谢老师,我要提醒你一句,揉的话会变成兔子眼睛哦。”
她表情蛮严肃,语气像恐吓小孩,谢屿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喉间抵出声轻笑,“好的,不敢了。”
盛柠微绷的神情终于松懈,也笑了。不是她担心过度,羽毛球初始速度快,砸人特别疼。
她有回和苏岁岁路南他们一起打,就被不小心砸到手臂,当时那一瞬间疼到知觉失灵,她嘴里还说着没事,结果几秒后那块皮肤火烧似的蔓延开一片红,后续肿了,胳膊抬都抬不起来。
更别说打到的是眼睛。
“我躲了一下,还好,没打太重。”
盛柠问:“刚刚是怎么了?”
她就只来得及看到他当时朝自己这边看过来,人就定住不动了。
“没,就是……”谢屿笑了下,指指她背后那面嵌在墙顶的长形玻璃窗,“被光晃了一下眼睛。”
馆外灼亮日光高升,一把光束越过她肩头映在他身上,“那我们换下位置?”
“不用,小问题,继续吧。”
他后退着走,到合适站位,看着她的目光未曾中断,始终有层浅笑悬在眼梢。
盛柠捡起球,“加油啊谢老师。”
说完她转过去准备发球,并不知道谢屿望着她的视线有几秒的延迟转离。
其实也不只是被光晃了眼睛。
那一刻,光勾勒出的她更耀眼。
于是想把她框进视野里定格,多一秒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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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悬念,赢得很稳。
庄东浩在一通甩锅并遭谢望舒毒打后不干了,跑到对面撬人,拉着谢屿和他一队。
谢望舒捋捋长发,笑得意味深长:“想赢啊,那你选错队友了。”
庄东浩没参悟这话的意思,攥拳朝谢屿胸口一捶,“山芋,让我也体验一下被带飞的感觉好吗?”
谢屿对他露出一个深沉莫测的笑。
十分钟后。
事实证明实践出真知。
庄东浩一脸麻木地对着谢屿:“兄弟你认真的吗?教材编写委员会看了这场比赛都要连夜修改地理书,四大洋形成原因都是你放的水。”
“……”
“那没办法。”
谢屿说:“我见不得她输。”
庄东浩:“那我呢?”
谢屿想了想,“你输了这么多局,也不差多这一局吧。”
庄东浩:“?”
庄东浩:“你知道的。”
谢屿:“什么?”
庄东浩:“我向来不倡导棍棒之下出孝子的道理。但偶尔也可以破一下例。”
他挥舞起拳头,谢屿不动如山,淡淡挑眉,再次露出熟悉的笑。
“……”
庄东浩眼珠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扒着他的背跳到他身上。
“?”谢屿无奈又好笑:“干什么?”
庄东浩义正严辞:“打不过,我恶心恶心你。”
谢屿:“……”
那边的盛柠和谢望舒交换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都没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