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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不重要了 ...

  •   “羽遥。”

      凌墨安翻过身,坐起来唤他。

      白羽遥诧异道。

      “墨安没睡着?”

      白羽遥大半夜回来,不想扰人。谁料他才悄悄往床边走了没几步,凌墨安便睁开眼,清醒地叫人。

      “你不在,我睡不安稳。”

      凌墨安掀被穿鞋,走到白羽遥面前问。

      “羽遥怎这个时辰才回?还以为今日,要轮到我来独守空房了呢。”

      这俩月凌墨安忙着处理朝堂政务,经常夜不归宿。现下两方调转,他才体会到等人回家的滋味不好受。

      “不吹灯如何睡得安稳?”

      白羽遥明知这灯是给自己留的,却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以往我吹了灯,还要合眼好久才能睡着。没办法啊,谁叫我心里装着人。”

      凌墨安最抗不住他故作嗔怪的小样子了。

      “我也没办法。”

      他拿起白羽遥的手按在自己心脏处,说。

      “我这儿也装了人。不灭蜡烛是对的,你看,人回来了。”

      心脏强而有力地跳动着,“噗通、噗通...”通过手臂,震得白羽遥脑子里有根弦儿乱颤,当即就吻了上去。

      “!不可!”

      凌墨安擒住白羽遥自行脱衣服的手,坚决道。

      “不可以。”

      “什么不可以?”

      白羽遥执着去够凌墨安的唇,说。

      “我想脱衣睡觉,不可以吗?”

      凌墨安喉结滚动,看着已被白羽遥解开的两个衣扣。

      就方才那势头,白羽遥哪儿是想睡觉啊?分明是想睡他!

      “羽遥...”

      凌墨安空出只手,侧边轻抚着白羽遥头发。

      “乖。”

      这与给猫顺毛无异的动作倒真令白羽遥冷静了。一个“乖”字横听竖听,怎么听都是四个字——

      神凡有别。

      白羽遥垂头苦笑。

      归根结底...神凡有别。

      “再乖也是要睡觉的,不然困。”

      白羽遥顶着委屈的眼神说这话,还真像凌墨安亏待了他。

      “我又做了一回坏人。”

      凌墨安放开白羽遥,给他解扣子,听人调情地问。

      “墨安这‘坏人’是指让我睡不饱,还是怪我今晨当着众人的面,破坏了你谦谦君子的形象?”

      凌墨安取下腰带,道。

      “我不在乎他们怎么想。但今早走得急,临睡去找,又只有吴寒在房间里。见他昏迷不醒,我就更担心你。”

      白羽遥闻言扯了谎。

      “我跟舅舅走的,他护着我。”

      宽衣解带凌墨安做的快。他将衣服挂在屏风上,似是随口一问。

      “此说槐序上神也回来了?”

      白羽遥杵在原地不答话。半晌,他叹息道。

      “但愿他能回来吧。”

      三日后。

      槐序如约而至。

      “吴寒,这是舅舅让我拿给你的。”

      “!上神在呢?!”

      白羽遥见吴寒“腾”的坐直,心想这人可算是活了。

      三日里。吴寒醒来多久,就在床上坐了多久。谁叫也不应,中途只摸过茕茕一次,其余时间连行尸走肉都算不上。

      “在外面。”

      白羽遥将药瓶朝吴寒递了递,说。

      “他还不敢见你。”

      吴寒二话不讲,拿过瓶子,拔掉瓶塞,将药一饮而尽。然后急急下床去找槐序。

      槐序站在院子里的青桐树下。

      身边两只雪狮子经过风吹日晒,尽管没塌没化,也远不如刚堆好时威风了。

      “上神!”

      吴寒欣喜地跑,檐上红笼照亮了他鬓边白发,却模糊了槐序从未移开的视线。

      “吴寒...”

      槐序伸出手,颤抖去摸吴寒鬓角。吴寒顺势握住它贴在自己脸上,说。

      “上神别哭。你一落泪,我便又要疼了。”

      槐序听此狠狠闭眼。

      吴寒轻柔地抱住他,在他耳边道。

      “上神,我们走吧。”

      走吧,回临江。

      不过在回仙界之前,他们还需要去个地方——

      望月崖之所以叫望月崖,是因为站在崖顶上,能看见最大最美的月亮。

      “你想怎样处理它?”

      颂真指着解人颐的尸体问。

      “......烧了吧。”

      一把火烧成灰,风一吹,就干净了。

      “舅舅,其实以解人颐原本的心性,事态远远发展不到这种地步。”

      白羽遥和槐序站在靠后的位置。他望着他。

      “是因为悬音笛。”

      悬音笛与魔共生,能将人内心的欲念无限放大。解人颐曾经是多招风縠纹和吴寒喜欢的人啊。可能,他也挣扎了很久吧。

      火光渐起。槐序抱着茕茕,说。

      “不重要了。”

      或许解人颐得到悬音笛真是偶然,亦或许,是受了谁的设计。

      但这不重要了。

      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云消雨散。

      吴寒没退太远。他隔着火,静静盯着解人颐的脸。

      颂真那日没能看住茕茕,一直过意不去,在旁边欲言又止。

      “不怪你。”

      吴寒察觉出了他的意图,道。

      “你是条蛇,靠得近了茕茕会害怕。更何况,他是为刺激我。”

      就算颂真拦住了茕茕,解人颐还会用别的招数。就算槐序没有提议去城西,解人颐也总会把他们引到城西。

      都是这局棋盘上的人,怪不得谁。

      渐渐的,只剩月光。

      白羽遥和颂真同二人告别,先行回了卫宅。

      一碧万顷之上,槐序抬头望月,而吴寒望他。

      这一看可出事了。

      吴寒紧张凑过去扒开槐序衣领。槐序微惊,听他问。

      “上神,你脖子上的伤是何时受的?”

      在卫宅都还没有。

      槐序将茕茕塞给吴寒。他拿出镜子,发现颈侧确实有条倾斜的血线,被领口半掩着,一抬头就全暴露了。

      “约是跟颂真去崖底取尸时,不小心被树叶划了一下。”

      吴寒蹙眉看他。

      槐序弯起嘴角说。

      “不碍事。我们抓紧时间回去吧。”

      临江派刚刚经历过争斗,血流成河,腥味令人作呕。但此等场面对魔来讲,简直小菜一碟。

      “天亮是最后时限了。”

      啖髓催促说。

      “收快点,否则魂魄消散,你我都没法交差。”

      竭溺手拿四方传炉,哼哼两声道。

      “看你气定神闲地往那儿一坐,我还以为你不急呢。”

      “什么意思啊?”

      啖髓架起胳膊。

      “早定好了你收各个派里,我收派外。我这四处跑的都回来了,你手脚慢怪我?”

      说话间,竭溺走到了另一具尸首前,驱炉聚魂。

      “那你怎么不说死在门派里的人多呢?怕没法交差,就不能帮...嗯?”

      竭溺疑惑,再次对脚下尸体驱动传炉。

      啖髓将情况看在眼里,靠近竭溺问。

      “怎么回事,东西坏了?”

      竭溺不确定,便对准其他尸首默念咒语。白色魂团应咒而出,乖乖钻进了炉口。

      “没坏。”

      竭溺回身,纳闷打量着那具收不出魂的尸体,说。

      “三魂七魄,人活着我们都能夺,更何况是死的。除非...”

      “别除非了。”

      能造成此种现象的原因有很多。魂魄早散、被人取走、定于体中...

      啖髓亦拿出来她的四方传炉,道。

      “死了这么多人,少一个魂团不足为意。我们动作快些。”

      “好。”

      俩人不再斗嘴,完成任务后迅速离开。

      天还没亮。

      卫宅书房里,凌墨安一张一张细翻着陈悯的受贿罪证。竹巳站在旁侧,大气都不敢喘。

      陈悯担任礼部侍郎不到六年,就通过各种途径,于科举作弊中大肆敛财。金银玉宝、古玩地契折合下来,竟比他六年的俸禄高出百倍!

      凌墨安看完,捏着眼角问。

      “为他办事的人都吐干净了?”

      竹巳道。

      “回王爷,都吐干净了。只有一人,不知是受了陈悯多大的恩惠,竟宁死不说。”

      凌墨安瞧向他。

      “谁?”

      “只是个寻常小差,现关在...”

      “杀了。”

      白羽遥一推门就听见这俩字。不由快走几步,出现在凌墨安视野。

      “怎么了?”

      凌墨安给竹巳使眼色。后者低眸,对二人行礼告退,关好房门。

      阴郁的氛围随着竹巳的离开消失大半。

      凌墨安没起,坐在椅子上朝白羽遥伸出双臂。白羽遥就立刻过去让他抱,听闷闷的声音从腹部传出,说。

      “生气。”

      白羽遥扫视桌案,见其上文书厚实地堆着,便道。

      “墨安是因陈悯生气?”

      “嗯。”

      凌墨安控诉。

      “他好过分。我要马上将这些拿给元老,让他随礼部自查的材料一同呈递。”

      白羽遥听后皱起眉头,问。

      “墨安为何会觉得他不知道呢?”

      ?谁不知...!

      凌墨安乍然仰头,默默松开手,见白羽遥嘴唇张合,说。

      “元长禾是礼部尚书,职位与陈悯直上直下,近乎是日日都要打交道的。陈悯多年罪状罄竹难书,但他却分毫不知...”

      “不太可能吧。”

      凌墨安色变,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顶,冰得他难以思考。

      元长禾弱冠入仕,今已整整为官四十载,乃三朝元老。就资历和阅历来谈,他不清楚陈悯的所为所为确实奇怪。

      但...

      “羽遥,哥哥曾查过元长禾于礼部就任的政绩,没有问题。他真心相待培养了陈悯十余年,若陈悯从一开始就目的不纯,以表面光洁遮掩内里粗劣。”

      “...元老毕竟年岁渐高,被他蒙骗,也有可能。”

      白羽遥静默须臾,道。

      “我还是不信他会看不清人。”

      好吧,其实凌墨安也不太能说服自己。即这样...不如试试他。

      “竹亥。”

      听到凌墨安传唤的竹亥停止和颂真闲聊,一骨碌翻下地面,开门问。

      “王爷有何吩咐?”

      “去将李盛在花柳阁行贿的案子细编,再秘密交给周望夷。他若是想逆风翻盘,就明白该怎么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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