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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犯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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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老友,是仙族青鸾峰的长老。”
“此次例行巡视,得知他的大弟子——吴寒受奸佞陷害,失踪良久,至今下落不明。”
“听他所言,吴寒最后展露行踪的地方,就是京都。”
槐序凝视着白羽遥。
“我本想先回住处拿些东西再去寻他的,谁知你给我留了那么急的字条。”
白羽遥讪笑。
他在留字条时,确实没想到局面会变成这样。
他以为槐序会白天来......
槐序的视线透过窗子望着远方,说。
“此去鹿岛路途遥远,再加上商讨的时间,没有半月怕是回不来。我既然答应了,吴寒就不能不找。可这耽搁的太久,我怕...”
他本想让凌墨安帮忙的。但仙门争斗,藏身处恐非凡人可寻,只能作罢。
白羽遥越听越瘆得慌,一种不好的预感犹然而生。
他靠上凌墨安,底气不足地问。
“舅舅,你...见过那位吴寒吗?”
槐序摇头。
“没有,不过我有他的画像。”
他说着,右手摊掌,一幅画轴便稳躺其中。
白羽遥拿过来打开,与凌墨安一看,瞳孔霎时收缩!
宣纸墨画,画中人剑眉入鬓、挺鼻薄唇。那仪表堂堂的样貌,不是昨夜的白衣人又是谁?
白羽遥双腿一软,被凌墨安实实地环住了腰。
“呵呵~这京都还是太小...”
他咬牙自语,随后满脸——我完蛋了的表情看着凌墨安。
还没等凌墨安说话,槐序便问。
“你们俩怎么了?莫非、你们见过?”
白羽遥迅速合上画轴,站稳脚跟挺身。
他豁出去了!
“舅舅,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那个?”
槐序耐心即将耗尽,吼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玩!......好的。”
“吴寒你不用找了,他现在就在府里。”
“什么?!!”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槐序脸上浮出笑意,只是转瞬又凝固了,问。
“那坏消息是什么?”
白羽遥握紧了扶着自己腰的那只手,声音发虚。
“就是他可能...不太好。”
把吴寒交给田管家之后,两位主人谁都忘了管。
槐序冲进客房直奔床前。
当他看见吴寒不省人事,胸前衣服上有大片褐色血迹时,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
“舅舅我错了!”
白羽遥见槐序的刀眼飞过来,忙往凌墨安身后躲。
凌墨安替他解释说。
“此事纯属误会,羽遥乃无心之举。”
槐序到底不好对凌墨安发作,瞪了一眼探头的白羽遥后,查看起吴寒的伤势。
他面色凝重地封了吴寒几处穴位,然后单手覆上他的心口。
一线金光如涓涓细流般,游走过伤者全身经络,终汇集丹田。
吴寒眼皮颤动,扩散的意识渐渐回笼,感觉浑身都暖暖的,疼痛亦有缓解。
槐序见人有了反应,不由弯下腰靠得更近,轻唤着他的名字。
吴寒缓缓睁开双眼,奈何伤势过重实在没有力气,只一息,就又晕了过去。
白羽遥两只手扒住凌墨安的肩膀,眼巴巴地盼着吴寒能说句话。
可惜没有。
他当时在气头上,那一脚是十成十的力气。
凌墨安也后悔啊。
若他早知道从宫中出来的一路上,白羽遥都在等他自行坦白,他早就将瞒着的交代清楚了。
让人这么生气,造成如此后果。
嗯...他觉得自己有很大责任。
槐序微叹,收手时顺带把被子给吴寒搭上了。
白羽遥怯生生地问。
“舅舅,他还好吗?”
“好啊。”
“真的吗?!”
槐序嘴角上扬,定定看着白羽遥,含沙射影道。
“自是极好。你那一脚若再加上三分神力,他就可以直接归西了。哪里还用得着养伤?他该谢谢你。”
白羽遥听了,笑容慢慢褪去,咬住下唇不言语。
槐序真是拿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都不知该如何跟老友交代。
思虑片刻后,他走到凌墨安身前,说。
“恒王殿下,吴寒而今还需静养,得要在贵府住上一阵儿。”
又拿出一个小玉盒。
“他三日之内定会醒过来。这药丸有助恢复,请恒王殿下代为交予他。”
凌墨安双手接过,道。
“好,劳上神费心了。”
槐序再次瞪了白羽遥一眼。
心说费心又能怎么办?亲外甥啊!
吴寒一事,槐序只能帮到这步了。至于人醒了后该作何解释,他可不管。
白羽遥和凌墨安送槐序从大门离去。
俩人正坐在连廊里想说词呢,田管家就过来禀报道。
“王爷,那个死士醒了,该如何处置?”
凌墨安不想杀他。可就算把人放了,他回到楚盈那儿也定是活不成。
不若...
“让人传出消息,就说本王昨夜遭遇刺杀,死士任务失败,自尽身亡了。死士...用药让他失忆,再给他足够的银两将人送出京都,越远越好。”
“是,王爷。”
田管家走后,白羽遥把脑袋靠在凌墨安肩头。
“你是想让楚盈自露马脚吗?”
凌墨安用脸颊蹭了蹭他的发,说。
“我总得了解她为何要这么做。”
“再者,也能让那些欲除掉我的人知道,不止有他们想杀我。”
俩人眼前是蓝天白云,身侧是良缘挚爱。
白羽遥缄默半晌,问。
“墨安,你怕不怕?”
“嗯?”
白羽遥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抬眸看他,平淡的声音里隐藏着莫大的哀伤。
“那么多人想杀你,你怕不怕?”
怕吗?
死亡永远令人恐惧。因为无论身份是何,它都避无可避。
可就算一生渺小如粟粒,也总会碰上某件事,遇到某个人。不论他们的出现使你感到悲痛还是欢喜,都会让你平生第一次觉得。
死亡,或许也不过如此。
凌墨安睫毛颤了颤。他想抱抱白羽遥,却反被一双手臂环住。
“我不会让你死的。”
白羽遥贴着他的胸膛,合眼更加坚定地说了一遍。
“我不会让你死的......”
凌墨安被刺杀的消息一经传开,很快在京都城中引起轩然大波。
最开心痛快的,莫过于被打压已久的李盛了。
“此事是你做的?”
屏风后的长者问。
李盛慌忙否定。
“不不不,下官没得到您的令,怎么敢私自动作呢?”
“哼,你不敢吗?那日宴席之上,我见你挺有胆子的。”
李盛站在那儿踟躇不安,鞠躬辩解道。
“实在是凌墨安欺人太甚,下官才...”
“够了。”
长者顺了口气。
“我再说一遍。我只谋利,不害命。如果你觉得跟着我让你忍气吞声,心中不平衡了,大可另寻他处。”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长者摆摆手。
“出去吧。”
李盛应声后欠身,合上了房门。
待到安全之地,他身后的随从便迫不及待地上前,气愤道。
“老爷,此事就这么算了?我们动不了恒王,难道连他身边的那个白客卿我们也动不得?”
李盛冷哼一声,说。
“恒王是出了名的护短。”
“在他刚被封为王爷的时候,一个富家子弟就因为在街上摸了几下他府中的丫鬟,他就直接把人家手筋给挑了。”
侍从一阵胆寒,不自觉摸上自己的手腕。
“就凭白客卿跟恒王的关系,动他?”
李盛回头问。
“你有几条命?”
侍从连连道错,缩着身体跟在李盛身后,再不敢说话了。
他们在街上走着走着,忽见前方百姓聚集。
侍从领命挤进人群前端。发现是个身宽体肥的胖子,正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呼呼大睡。
他听身边的人说,那人已经在此地睡了快二十四个时辰了,一直没醒过。
人群中不乏有好奇心强,想近距离看看的。
侍从也想,可突然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眯得所有人眼睛生疼。
再一睁眼,那个嗜睡的胖子却不见了。
众人震惊议论,不知谁大喊了一声。
“地仙现身了!”
而后“噗通”跪下去,开始磕头祈祷。
有一个开了头,其他人纷纷效仿,很快就跪倒一片,口中皆念念有词。
侍从本来不想跪的,但不知道是谁踢了他膝窝一脚。
妖族眠汁的效果当真非凡。
欲魔王连浇三壶热茶,才帮无餍把眼睛睁开。
“醒了,睡得好吗?”
他的声音带了丝关怀。
无餍清醒过来惊恐万分,连脸上的茶水都来不及抹,就想起身谢罪。可欲魔王搭在他肚子上的脚一用力,他便惨叫着起不来了。
肚子是贪欲魔的软肋,碰不得。
欲魔王坐在椅子上,玩味地将茶水倒进无餍嘴里,把人呛的咳嗽不止。
“咳、咳尊主饶、饶命。”
“本尊有说过要你的命吗?”
他拿起另外一壶茶,命令道。
“张嘴。”
“请、尊主...饶、饶了属下...啊啊啊啊啊!”
欲魔王笑着,脚下力道一点点加重。无餍疼的面目全非,感觉胃要被踩爆了。
“上好的小叶苦丁,要趁热喝,才不会苦。”
欲魔王气定神闲地说。
无餍再不敢忤逆,乖乖张了嘴。下一秒滚烫的茶水灌进喉咙,烫,他也得尽力吞咽。
欲魔王脚下的力道却是不减。
无餍双手扣着地面,浑身的肉都在抖,好不容易挨完这一壶,又来了下一壶。
就这样,五壶混着茶叶的茶水接连下肚。
欲魔王看着疼到失神的无餍,用脚尖点了点他圆滚滚的肚子,说。
“告诉啖髓,让她找机会以凌墨安的名义,去行刺凌墨渊。事后,她就可以回来了。”
无魇艰难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