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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偷听 ...

  •   烈日当空,晒得人心烦意乱。

      刨冰小贩推着便利的小车,在街上热情洋溢地叫卖。只是简单擦肩而过,承祈便感觉到了清凉。

      “你热不热?”

      承祈歪头笑问。

      “......”

      白羽遥置若罔闻,抱着臂低头闷走,一副失了魂的模样。

      承祈笑脸扑了个空,转瞬就不爽起来。他咂咂嘴,挠着后脑勺,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我说你至于吗?你舅舅只是没在家,你这样搞得好像他没了。”

      白羽遥停住,怒斥。

      “不许你说我舅舅!”

      承祈嘴角向下撇了撇。

      “好好好我不说了。但你表情别这么沉重行吗?回去让王爷看见,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

      一想到凌墨安,白羽遥的眉头便有了舒展的迹象,摊牌道。

      “其实我只是走累了。”

      “走累了!?”

      承祈咋舌,手指指着地面。

      “就这么点儿路,你走累了?”

      “什么叫点儿?我们来的时候走了一个多时辰!一个多时辰!”

      白羽遥赌气扭头,独自嘀咕。

      “我以前转个圈就到了,谁知道走路要这么长时间。”

      承祈呆滞一息,乐了,凑近打趣道。

      “哟,想不到堂堂天界太子,也会有被凡间路累到脚的一天啊?”

      白羽遥冷淡睨着他,手一摊也懒得争辩。

      “对,我就是累了,我走不动了,我要休息。”

      说罢,转身就往离得最近的石阶走去。

      承祈盯着他的背影,边跟上边想——唉~看来要加紧练瞬移喽。

      “哎你别坐那!”

      承祈又愣了,屁股刚沾上石阶。

      白羽遥见他投来疑惑的目光,“噗嗤”笑了,指了指身后的字画阁。

      “你坐门口了,会挡人家生意的。”

      承祈望望阁楼牌匾,眉头一挑,屁股也不抬,直接就往白羽遥那边蹭。

      白羽遥一开始还没说什么,直到被迫挪了半丈才大喊。

      “你就不能走几步啊!?”

      承祈不理他,手臂往后一拄,两条腿舒展开来,晒太阳。

      白羽遥一个人斗不起嘴,便四处张望,想寻些热闹看。

      他双手托着下巴,视线到处搜索,忽就定在了对街茶楼二层的窗口上。

      “承祈。”

      白羽遥声音不自觉压低。

      承祈听出其中警惕,猛地睁眼看他。

      白羽遥紧盯着坐在窗边的人。承祈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眉头狠皱!

      “承祈,我们哎!”

      不等白羽遥说完,承祈就快速拉上他的胳膊,想将人拖走。

      白羽遥被迫踉跄两步,接着双手反拽承祈,稳住身形。

      “承祈你干嘛?竭溺他就在哪啊!”

      白羽遥整个身体向后坠。他的力量跟承祈差不多,承祈没拖动他,他也没能把承祈拉回来。

      承祈咬着牙说。

      “你现在打不过他,我不可能让你去找他,想都别想!”

      白羽遥哭笑不得,双手还不敢卸力。

      “谁说我要光明正大的去找他打架了?你忘了我们隐身呢?”

      承祈紧跟道。

      “隐身也不行!隐身也危险!王爷不在,你要出了什么差池我可担不起责任,你最好立刻跟我回去!”

      此时,身在茶馆二层的竭溺正气定神闲地品着茶,眼神还有意无意的,往邻桌两个看起来很般配的人身上瞟。

      楚川牵着害羞女子的手,开心道。

      “那清清你在这儿喝茶等着我,我去去就回。”

      女子腼腆一笑,点了点头。

      待楚川一步三回头地下了楼,那女子眼中的缠绵霎时变成了嫌恶,扭捏的动作放大,一脸晦气地给自己倒茶。

      竭溺声先一步。

      “啖髓,当良家少女的感觉怎么样啊?”

      啖髓目光婉转,魅惑又不屑地瞧了他一眼。

      “少废话。你知道我如今出来一趟,要跟那个小崽子费多少口舌吗?有话还不快说。”

      竭溺调整神色,道。

      “楚盈犹豫不决,迟迟不对白羽遥下手,尊主有些等不及了。”

      啖髓随手推了推一盘香点。

      “知道了,我再从楚川身上下些功夫。楚盈不信我,但楚川说的话她会上心,可真是位好姐姐。”

      “不过话说回来...”

      她身子朝竭溺那边倾斜。

      “你就不好奇,尊主为何急着要让楚盈对付白羽遥吗?”

      竭溺深紫色的眸子又暗几分。杯中茶水波动,被拿起又放下。

      “尊主的目标,不是白羽遥。”

      啖髓听他这么说,黛眉微簇,复而舒展。

      “你的意思是,尊主想借楚盈之手,挑拨凌家兄弟的关系?”

      竭溺调笑问。

      “得不到就毁掉,是不是很像帝王的作风?”

      啖髓嗤之以鼻。

      “我看像是你的作风。”

      “呵,够了解我的啊。”

      啖髓轻哼一声,又道。

      “楚盈不是傻子,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对白羽遥痛下杀手。虽说死士身上查不出什么来,可万一引火上身,那就得不偿失了。”

      她的指尖轻点碗口,绕了一圈,说。

      “我总觉得楚盈找死士,应当有别的打算。”

      竭溺抬眼看她。

      “你发现什么了?”

      啖髓毫不客气地回看,笑意泛起,轻启朱唇。

      “女人的直觉。”

      “切~”

      竭溺起身,掸掸身上的点心碎屑,道。

      “她要死士去干什么并不重要。在这场游戏里,她只需出死士这个人就够了。”

      “还有,尊主交代我去办另一件事,楚盈后面的事,你和无餍配合。”

      “好。”

      啖髓应声,目送竭溺走了。

      “哎哎哎他过来了!快走快走!下去。”

      “埋伏”在楼梯口的承祈推着身后的白羽遥。

      “哦哦!”

      俩人一路小跑,直到保证自己的隐身不会被察觉才停下脚步。

      不等承祈喘口气,白羽遥便急着问。

      “他们说什么了?”

      承祈摇头。

      “距离太远,人声嘈杂,没听清。”

      “啊!?”

      白羽遥瞪大双眼。

      “那你还表现的聚精会神的!没听清你怎么不早说啊?我们再往前多靠靠说不定就听见了。”

      承祈不耐烦地叉腰。

      “你有完没完?咱俩身上的隐形咒是几重你不清楚吗,还往前多靠靠,被堕欲魔和色|欲魔发现了怎么办?然后他们再喊来贪欲魔,咱俩二对三?”

      “那咱今天还能回得去吗?”

      白羽遥的脾气也上来了。

      “那你也应该早点儿告诉我啊,害我白白信任你的猫耳朵!”

      承祈理直气壮道。

      “我要你信任了吗?”

      “你!”

      “你什么你?你现在最该做的事,就是转身、回府!”

      承祈这会儿格外强势,似是真的对白羽遥耐心耗尽。

      白羽遥本着不跟小孩子计较的原则,拼命压下心中怒火,狠狠瞪了他一眼后走了。

      俩人一路没再说半句话。

      直至回到承祈房中,白羽遥看见凌墨安,才无比委屈地将人拉回房间控诉。

      凌墨安坐在他身侧,全程笑盈盈地看着他,时不时还给人递口茶。

      “承祈真是,气死我了!”

      白羽遥喝了口茶水,说。

      “我再也不要跟他一起出去了。”

      凌墨安将茶盏放下,给人顺着背。

      “羽遥别生气了,都怪我临时有事,没能践诺。”

      白羽遥猛说一通,气消了大半,见凌墨安自责转而安慰起他来。

      “那是突发事件,才不怪你呢。”

      他抱住人道。

      “墨安最好了。”

      凌墨安亲亲他的额头,问。

      “此次没能见到夏神,羽遥打算何时再去?”

      “不用去找他了,我留了字条,他看到会来找我的。就是圣上心魔的问题...”

      白羽遥仰头对上凌墨安的眼睛,解释道。

      “我舅舅这个时节不在睡觉,就一定是去巡视六界了,但你放心,不会很久的。”

      凌墨安淡然一笑。

      “嗯,我相信有夏神的帮助,兄长心魔的问题很快便会解决。对了羽遥...”

      他严谨地说。

      “关于父皇的遗诏,我有了个猜测。”

      白羽遥坐直身子。

      “是什么?”

      凌墨安道。

      “父皇既然留有遗诏,就定不会放在太难寻的地方。”

      “宫中人多口杂,且兄长登基已有半年多了,若遗诏真的被发现,不可能半点风声都不走漏,朝中一部分人也会拿此大做文章。”

      “所以我猜测,遗诏极有可能在兄长登基之前,就已经被人藏起来了。”

      白羽遥惊愕不止,急着问。

      “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私藏遗诏啊,他要遗诏有什么用?”

      凌墨安眼神发沉,有些心烦,道。

      “遗诏不是他最终目的,他真正想要的,是皇位。”

      白羽遥瞳孔巨震!思索片刻后开口。

      “墨安,其实这些,你早在我坦白时便想到了,对不对?”

      凌墨安点头,不做声。

      白羽遥接着道。

      “你会说出来,证明这段时间你一定查到了什么。不过遗诏存在已是事实,你既有了方向,为何只说是猜测?”

      凌墨安抿了抿唇,还抱有一丝希望,说。

      “虽然微弱,但我想,遗诏或许有早就被毁了的可能?”

      “没有这种可能!”

      白羽遥笃定驳回。

      “假如遗诏被毁,司皇簿必会发出警告,不会不声不响的由着人谋朝篡位。”

      凌墨安的心被重重一压,淡淡说。

      “如此,便只能是有人将它藏起来了...”

      排除万疑,他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只是不愿面对罢了。

      有些真相啊,就是这样,要人自己先将心剥个几层,最后再亲手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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