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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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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魔王被永世封在了岑珩为他建造的空间里。
离钰这场戏演下来,白羽遥懵得不能再懵了。
“羽遥!绑疼了没有?让我看看!”
白羽遥躲开离钰伸来的手,走到一旁独自捉摸——
看殷卯被拖走的架势也不像如愿啊...而且拖走他的那股力量有点熟悉...熟悉...唉呀怎么就这么模糊呢!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
“你骗我!”
白羽遥猛地回身,质问说。
“这到底怎么回事?殷卯是不是被你关起来了?闹这么大动静,我父帝呢!?”
离钰扶额隐去悲痛,随即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
“小祖宗你还问!这是哪儿?魔界!你在魔界还想对殷卯隐藏行踪呐?人家是不爱理你。你倒好,上来直接把假钥匙抢走了,要不是我机智,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
假钥匙!?
......是了。父帝和师尊怎么会真的放走殷卯。啧!死脑子,关键的时候不转!
“我、我错了...”
白羽遥跑去拉离钰的手,说。
“我没有真信你是无情无义之人,我是急昏了头,我...”
离钰忙道。
“诶好了好了,也不能怪你,毕竟你不知计划。换个思路想,只有连你都相信了才能减少殷卯的疑心。一波三折好歹成功把他关起来了。以后世上再没有欲魔害人,开不开心?”
“开心!”
白羽遥抱住离钰胳膊,说。
“原来你和父帝在谋划这些。父帝不出现,一定是假装被你控制了对不对?嘿嘿,他在哪儿啊?我要去抱抱他。”
离钰连强颜欢笑都笑不出来,稍稍沉了声,道。
“陛下在闭关。”
白羽遥笑意消失。
“闭关?父帝不是才出来吗,怎又要闭关?”
离钰哄骗说。
“你别着急。陛下此番一是为安稳殷卯,二来魔王离开,便需要用新的法器抵消欲念。陛下尚在研究,但不会太久,到时候你再去找他。”
“嗯嗯嗯!...”
白羽遥没起疑心,一个劲儿的点头。
这时远处传来喧闹。
三人望去,发现众神官已经“突破”了纪远清的防线。纪远清自不可能真的动手,一切只为拖延时间。
“殿下!神君!”
老者顾不上礼数,还没靠近就问。
“这儿怎么会存在两扇时空门啊!?”
时空壁上方浮动着两种不同的封印。为不露破绽,岑珩将真、假两扇时空门挨的很近。
离钰主动迎上去,道。
“此事说来话长,如诸位仍然信得过我,待回天庭后,我细细道来。”
白羽遥和离钰是一条心,众神不敢再有异想。
“嗐!什么信不信的,神...”
老者话未说完,忽魔界剧震!——真时空门上的法咒竟然破了!并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自行开启,形成巨大黑洞!!
洞中引力一瞬将所有人吸近了几分。
众人稳住身形,施法防御。
离钰不知具体。但他猜测应是此世欲念本就快到达临界点,方才假时空门开启、时空壁扭曲,再加欲魔王肯定会全力攻击封印,产生波动,才能造成这种局面。
他拿出岑珩交给他的时空尺,挡在白羽遥身前操控真钥匙,想把门关上。
然而连试两次都失败了。
“师尊,怎么办?!”
白羽遥拉紧凌墨安。
离钰盯着黑洞,说。
“怕是要人进去才能关。”
众人闻言都明白是什么意思。进去,便再也回不来,且不说通往异世的迷途与未知,单单是隧道中的能量怕都难以抵御。
那意味着牺牲。
大家脸上皆有犹豫之色。
突然人群后方飞出一个人来,拿到时空尺,冲进黑洞。
“!!!”
离钰瞳孔骤缩!
在引力下他无法阻止。眼睁睁看着时空门关闭,世界风平浪静,恢复祥和。
众神官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那是谁。
唯有白羽遥的心比头脑率先反应,落了泪。
女子、黄衣、帷帽...
“羽遥!”
凌墨安赶紧去擦。白羽遥难受地捂住心脏。他确信自己失去了什么。
他确信自己、失去的很多。
“小安,羽遥不舒服,你带他回柏岱山。”
“好。”
白羽遥被凌墨安半拥着回去。
离钰带领诸神重新布设、加固封印。而后他们退出魔界。
离钰回头望了一眼。那里不会再有横飞的欲念魔团,土地会冒出新芽,一切仿佛都在变好。
却也在变差。
回到天庭。离钰向众神解释了来龙去脉,又留下几位值得信赖的人,告知岑珩身死的消息。
“先别声张,羽遥虽要继位,但我担心他受不了,你们暗做准备便可。”
“是...”
几人面色凝重地退下。
离钰感觉自己浑身乏力。他席地而坐,脑中满是白藏去关时空门的身影。
太残忍了。
他一想到白羽遥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就心疼得难以呼吸。
可是没办法,有些事情他还是要做。正如岑珩会偶尔利用体内的魔蛊之力蒙蔽天道一样。离钰也需要契机,需要一个遮掩来完成他想做的事。
殷卯被封,岑珩已死。
他没有后悔的退路和余地。
鉴于在魔界发生的意外。离钰先是去了趟望云殿,让花灼到蓬莱请冬神玄英。
望云殿毕竟是初任天帝为玄英造的,若出万一,她或许有办法。
又来到时空之轮前,将白羽遥寄在他指尖的古神血滴在了琉璃净环上。
这是献祭。
随后离钰撤下压制琉璃净环的装置,令时空轮正常运作。因为情况特殊,他没有像白藏牺牲前的一日时间来慢条斯理。
离钰抖了抖衣袖。
必须速战速决。
白羽遥的情绪一连低落了好几天,不爱走动,凌墨安就日日抱着他。爱人的胸膛温暖可靠,足够慰藉。
直至小壁虎出现,打破了这份宁静。
它告诉白羽遥,自己那日根本没有见过承祈,撒谎是受到了妖王和王后胁迫,还惨遭绑架,今天才设法逃出。
白羽遥和凌墨安听此立刻赶往妖界。
“殿下,祈儿确实还没出关,强行打断是很危险的。”
王后依旧坚持。
白羽遥不买账,说。
“王后,实不相瞒,我曾雇佣过一只小壁虎来打探过承祈现状,可它说受到了你与妖王的威胁。拿钱办事,何况交易已了,我认为它实在没有说谎的必要。”
“当然,如果它是故意污蔑,我定严惩不贷。但前提,我今日一定要见到承祈。若王后再推三阻四不配合,这妖王殿,我也不介意是打进去的。”
他把话说死了。王后忙道。
“殿下别动怒,请二位先进来品茶,我马上叫祈儿出来。诶你!带两位殿下去正殿。”
王后唤来侍卫引路。
待他们走远,王后对贴身婢女说。
“去找找离钰神君在哪儿。”
“是。”
正殿之中茶香扑鼻。白羽遥和凌墨安没喝,端坐静等。
“羽遥,你说他们盼儿子盼了十八年,总不会真对承祈不好吧,我心里慌慌的。”
白羽遥道。
“莫怕,究竟如何一见承祈便知,承祈尚好便罢,若不好,此事绝难善了。”
他们可不是送承祈回来挨欺负的。
“小少主,莫要跑啦!”
门外婢女高喊。
俩人闻之,只觉奇怪。承祈虽年龄不大,但也不会让一位姑娘用“小”字形容。
“爹爹!娘亲!”
下一息门被推开,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跑了进来。她看见白羽遥和凌墨安,眨了眨眼,甜甜道。
“两位哥哥好!”
二人惊讶地走去,凌墨安问。
“小...小少主,你认识我们?”
“不认识。但爹爹说过,看见年轻的男子要叫‘哥哥’,年轻的女子要叫‘姐姐’。你们很年轻,所以要叫‘哥哥’。”
凌墨安不禁笑出了声,说。
“倒是没叫错辈分。从前不知妖王王后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承祈应该很喜欢妹妹吧。”
小女孩歪着头问。
“哥哥是在说我哥哥吗?”
“呵~对啊。你的亲哥哥,小少主知不知道他在哪儿?”
小女孩一拍肚子,道。
“哥哥在这儿!”
此言一出,旁边的婢女赶忙把孩子抱起,说。
“两位贵客莫怪,小少主童言无忌,奴婢这就带她去别处玩。”
说罢快步出门。
白羽遥视线紧紧盯着小女孩。忽心头一震,道。
“站住!”
那婢女脚下一顿,旋即竟跑了起来。
白羽遥飞身追去,挡在她面前把孩子抢来,手掌往其腹部一探,顿感眩晕。
“承祈的妖丹怎么会在你身体里!!?”
凌墨安在后面愣住了。
妖丹被封尚且活不长久,若是直接没了......
“呜呜呜啊啊啊啊!!...”
小女孩被吓得哇哇大哭。
王后闻声飞速赶到,一把抱回女儿,急说。
“殿下你吓着我女儿了,她才刚痊愈不久!”
痊愈...
白羽遥身体发抖,咬着牙道。
“你不要告诉我,承祈是自愿献出妖丹,给你女儿治病的。”
“不是又如何?”
妖王出现了,将妻女护在身后说。
“太子殿下,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小女的妖丹生来残缺,我作为父亲,自然要给她换个最合适的。”
白羽遥大喊。
“所以你就把承祈杀了!!?他难道就不是你儿子吗!!?”
妖王理直气壮道。
“他是我儿子。但他在外生活了十八年,怎比得上我和我女儿的感情?”
白羽遥怒不可遏!召剑砍去,说。
“承祈是墨安捡回去的,他封的妖丹是我解的,我们救他两次,你凭什么要他的命!!!”
保护罩“砰”地碎裂!!
白羽遥再度挥剑,却被赶来的离钰喝住。
“住手!!”
离钰大步走去,按下弦乐剑道。
“羽遥,神族插手他族事务本就易引纷争,你杀了妖王,岂非将整个妖界又推向夺位战乱!?”
白羽遥眼里迸火,说。
“虎毒尚不食子。他当妖王,德不配位!”
妖王道。
“殿下此言未免片面了。政事和家事,我还是分得清的。事已至此,二位殿下既然来了,承祈的尸首,你们可以带走。”
话音刚落,侍卫就把尸首丢了过来。
昔日风光骄傲的黄狸此刻正被蛆虫啃食,面目全非。
他们连给他安葬都不肯!
这下白羽遥铁了心要人偿命。正当他挣开离钰时,身侧骤然刮过一阵风。
妖王抵挡不及,被凌墨安徒手掏穿了腹部。
空气凝结。
白羽遥头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杀意。妖王震惊盯着凌墨安,听他从喉咙间挤出一句——
“你要救女,怎么不用自己的妖丹?”
紧接他掏出妖王的内丹,手指发力,瞬间捏碎了。
白羽遥忘记言语。
只见凌墨安在衣服上抹净手中的血,把僵硬的猫儿抱进怀里,说。
“哥带你回家......”
轮回丹承受不住他的爆发。
致使凌墨安还没走几步就吐了一大口血,直直倒下。
“墨安!!!”
白羽遥冲上去抱住他。轮回丹在凌墨安体内一分为二,后脱离了他的身体。
离钰立即施法将可延长寿命的阳丹送了回去,并拿走可增进修为的阴丹。
幻境破了。
白羽遥看见活生生的承祈冲过来,焦急地喊着王爷。还有万影和千光,一脸担忧。
“夫人啊太吓猫了!如果不是假的,我就死翘翘了!”
真实的妖王抱着王后。王后道。
“殿下你放心,我们只有祈儿一个孩子。祈儿是心尖肉,我们万万不会委屈了他。这一切...都是离钰神君的意思。”
是幻觉...
不是真的...
是殿中致幻的茶香...
......都是离钰的主意。
白羽遥眼神慢慢死寂。他没有去看离钰,也没有管那颗被拿走的轮回阴丹。
他扶起凌墨安,只说了一句——
“你又骗我......”
离钰就快连看白羽遥的勇气都没有了,更别提解释。然白羽遥也不等解释,带着凌墨安离开,回柏岱山疗伤。
凌墨安的伤势很快稳定下来。
他没了轮回阴丹的加持,失去了修炼捷径,现在只是个徒有寿命的普通人。但好在寿命足够长,自行筑基、稳扎稳打的去修习还是没问题的。
“墨安...你已经睡了好几天了。”
白羽遥守在床边,轻声道。
“你快点醒过来。你醒过来,我就把承祈叫来。虽然他陪离钰演戏,是个‘小骗子’,但大骗子还是离钰。”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还用这种残忍的方式。”
“墨安你肯定非常非常生气,你再也不要理他了。即便他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你也不要原谅他。就算他有一万种迫不得已的理由,你统统不听。”
“你讨厌他,狠狠讨厌他!”
“不过...不过你可不可以,不要恨他?”
白羽遥不清不楚地劝着。
他不想让凌墨安受伤害,奈何让凌墨安受伤害的人,是他最亲的人。
“......羽遥。”
“!”
白羽遥望向窗边。
离钰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白羽遥毫不犹豫地跑去锁上窗户,把人关在外头。
转眼夜深。
离钰见白羽遥从屋出来,无视自己,进了另一间屋子。
“......”
离钰跟着“台阶”走。
他推开门,发现白羽遥背对他躺在床上,露个发顶。离钰轻轻过去,轻轻枕上外侧的枕头,说。
“要睡觉了吗?师尊给你讲个故事听吧。”
白羽遥不吭声。
离钰就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漂亮的小鸟,它觉得自己很厉害,什么都不怕,就到处乱跑。结果没过多久,小鸟便被十几个猎人拿弹弓追着打。它受了伤,被捉住关进了笼子里。”
“猎人们非常喜欢它的羽毛,谁都想要拔掉一根。小鸟为自保奋力狠啄,可猎人首领皮糙肉厚,小鸟啄不痛她。她就用链子锁住小鸟,经常拿在手里玩。小鸟是个硬脾气,宁死不屈的那种。它不肯乖顺,久而久之猎人首领也没办法,但她不肯放过小鸟。小鸟备受折磨,好多次想一死了之。”
“突然有一天,拴着它的链子被打开了。小鸟看见一只凤凰。凤凰是伪装成小鸟来解救大家的,它们努力飞出猎人的地盘。只是小鸟不再记得回家的路,便跟凤凰回了家。”
“凤凰对小鸟特别特别的好。好到、让不亲人的小鸟爱上了它,可是凤凰似乎有许多不得已,久久都不回应小鸟的爱意。”
“尽管如此小鸟也没有气馁,陪伴在凤凰身边度过了很多年。直到猎人倾巢而出,凤凰为了保护小鸟,把它托付给了别人。”
“小鸟就在别人的家里等啊、等啊...等了一年又一年,都没等到凤凰来接它。后来,小鸟也应人托付、养了一个小娃娃。眼瞧着小娃娃一天天长大,小鸟就总在想——我连娃娃都养大了,凤凰,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白羽遥不再是小孩子了。
他听得懂,闭着眼也控制不住流泪。
离钰倒像是眼泪流干了一般,抚平颤抖的灵魂,问。
“睡着了吗?”
白羽遥哭出声来。
“!”
离钰有些惊慌,忙起身想安慰人,就听白羽遥喊。
“大半夜讲这么伤感的故事,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又猛地坐起抱住离钰,哭道。
“你以后不许再骗我!”
“......”
离钰回抱住了他,摸摸头,哄说。
“好啦好啦不哭了,你看这是什么?”
白羽遥含泪抬头,见是他送给凌墨安的玉兰花,问。
“什么意思?哄我?还是用完了来还?”
离钰道。
“是来还的。也需要你回一趟望云殿,帮我摘一朵新的玉兰。”
“现在!?”
“对,有点急。羽遥帮帮为师吧,我们快去快回好不好?”
“......”
白羽遥没能拒绝,说。
“那我去给墨安留张字条。”
“嗯!”
言毕二人去到凌墨安的房间。
白羽遥留好字条。离钰把玉兰花放在了凌墨安枕边。
虽知凌墨安一时半刻醒不了,可白羽遥还是担心他醒来找不到自己,不敢耽搁时间。
“你不进来吗?”
白羽遥打开望云殿的门,离钰却站在门口不动,说。
“不了,一朵花而已,用不着两个人摘。我等你。”
白羽遥感到奇怪。
但转念一思,自己在殿中“藏人”的事离钰还不知道呢,他不进倒省得解释。
“好吧。”
白羽遥快速去玉兰树上摘花。又觉得回都回来了,顺便看看花灼和他夫人恢复的如何。
“咦?人呢?”
花灼没在并蒂莲里。
白羽遥正困惑,突然!包裹着望云殿的浮云一下散了!银晶外壳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怎么回事!?”
白羽遥直觉不妙,迅速往离钰所在的东门跑。没了浮云遮挡,他能清楚看见离钰站在门外,同时也能看见一道色如赤日的能量自离钰背后袭来。
像东方旭日,却是时空轮夺神性命的“荣光”。
“师尊后面是什么!?是不是冲你来的?你快躲开啊!!”
白羽遥没经历过自然不懂。
他跑到浮门前的刹那,那束光便从离钰头顶划过落于银晶之上,因银晶的防护,它一缕也未曾照到白羽遥身躯。
白羽遥盯着上空,迷茫极了。
他想开门,可离钰一掌拍上银晶外壳,力度不重,却令四方浮门停止旋转。
“你干什么!?这我还怎么出去?!”
白羽遥心浮气躁,拍打浮门妄图让它转起。然而当他的手无意与离钰手掌重合时,竟像被粘住了般,怎么都拔不下来。
他终于开始恐惧。
因为离钰的眼睛,在作告别。
“月海迎潮,日路返落,修极赠尔,暗凝圣躯,灾疾痕伤,概不映身,渡!”
“不!!!”
白羽遥这才清晰离钰的目的。渡夺神髓乃是禁术,离钰却把咒语改了,将自己的力量尽数送给白羽遥。
“我不要!!我不要!!!”
白羽遥一边拼命想把手拔下来断开媒介,一边流泪乞求。
“师尊,你是不是在气我一直都不听话?我错了我认错!我以后全听你的,我再也不去人间了!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求你停下!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能失去你啊!!你停下!停下啊!!!”
二人的神力相互传输,淡蓝色浅尝辄止,赤红色倾尽全部。
离钰笑了,说。
“羽遥,别难过。小鸟要去找凤凰了,留着这尊圣之境的修为也无用。你且记住,上面有人监视,我用代替你献祭时空轮的障眼法帮你以古神之躯藏尊圣之力,可别被发现。”
他收回手。
那道夺命的光便将有一丝淡蓝神力的离钰错认成了白羽遥,转瞬照在了离钰身上。
赤光映红宝,倾世盖日月。
白羽遥急到失声,三开浮门却三次被门上的神守之力震飞出去,他自第一次感应浮门起,近千年来从不曾出过错。但这种开门方式就“巧妙”在眼看着自己最爱的人离去,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分辨四扇浮门的细微。
在白羽遥第四次冲向浮门时,离钰已神形俱灭,直到最后一刻他也没合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离钰!!!!!!!!!!!!”
白羽遥跪在地上疯狂捶门。
望云殿仿佛一同承受着痛苦,银晶碎裂、殿宇倒塌。白羽遥失去了想逃的心,身体也没给机会,哭晕了去。
“羽遥!!”
望云殿轰然坍塌。
玄英来迟一步,目睹整座望云殿扭曲破碎,须臾间竟化成了一扇时空门。
“!!!这!...”
玄英震撼难语。
花灼快步捡起云上的红缎金边发带,回身道。
“我们来晚了!”
风波偃旗息鼓。玄英盯着那扇由望云殿变成的时空门,全然明白了初任天帝,亦是她的亡夫为何会留给她一把时空尺。
“不。”
玄英说。
“如果我们没有阻止离钰启动望云殿,就算在旁侧相候也无力回天。可谁又能想到!...”
谁也料不到此景。
而今琉璃净环中显示欲念水准的能量团已被离钰净化,世间魔气肃清。离钰用他的生命换来此世短暂的和平,决心就义,无人能够阻止。
“那现在怎么办?”
花灼焦急问。
“恩公和我夫人都被卷进了门里,我!...”
玄英道。
“你先别急。方才虽然架势骇人,但产生的能量波动较小,他们不会受伤。而且这殿宇是我爱人为我打造的。他这般设计,定是异世中还有秘密,故这扇时空门所连接的隧道绝对安全。”
花灼听了也不敢大口松气。
黑夜如此漫长。他说。
“我要去找他们!”
玄英正有此意,可她去不了,这个世界离不开冬神。随即挥手引来云雾将时空门暂时遮蔽,道。
“先去找小安吧,他定也会去寻羽遥。”
“好!”
《雾层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