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美学研究（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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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城是个海滨城市，河湖众多，宋行渊路过水边，总能看见里面倒映出的自己，明明戴着面具，他却似乎依然能看见面具下那张丑陋的脸，那张脸就和面具上的笑容一样，残忍地嘲笑着他。
某天他对着公园里的湖面发呆，旁边路过几个玩耍的小孩，见到宋行渊就好奇地凑过来。
“你在干什么？”
“你为什么戴面具啊？”
“你家住在哪里？你没有家吗？”
……
宋行渊一直没说话，小孩们问得烦了，就拿湖边的石头砸他，希望他能给出反应。
“你为什么不说话啊？你是哑巴吗？”
“你好奇怪啊。”
一个石头砸在了他的脑后，正巧砸断了系面具的线，宋行渊顾不上疼痛，连忙按住面具，以防它落下。
“滚。”他恶狠狠道，“不然我把你们都扔下去。”
小孩害怕了，像被行人惊扰的鸟群那样四散逃开。
原地只剩下宋行渊。
他就是那只在乌鸦群里格格不入的红渡鸦，等待被杀死，等待被埋葬。
过了不久，他听见又杂又乱的脚步声靠近了他，他看过去，见到了他熟悉的白色制服。
他第一次见到杨其斐时以为那是夏城警局的警服，后来他才知道，那是蚀之塔护卫队的制服，是给那些专门负责抓捕和看管怪物的人穿的。
“059号，你私自越狱，现在我们要捉拿你归案。奉劝你不要反抗，乖乖束手就擒，否则我们会将你就地击毙。”
护卫队众人拿枪指着他。
宋行渊却笑起来，是那种病态又疯癫的笑声。
“能让你们这些虫豸出来追我，说明他烧塔失败了。真是可惜，他应该成功的，你们这些人死不足惜。”宋行渊张开双臂，走向护卫队，面具落下，他血肉模糊的脸上绽开一个笑脸，“你们要击毙我？来啊，我不怕死。”
“我是怪物，”他说，“怪物一生下来，就是死，也是要杀人的。”
他抓住最近的一个护卫队员，根本不在乎对方的子弹是否击中了自己。宋行渊死死抓着他的头往地上的石头上撞，直到对方头破血流。护卫队高喊着命令他停下，对着宋行渊连续开了几枪。
宋行渊被打中后摔倒在地，但他拿起了被他杀死的人的手枪，对准其他人扫射。
在打倒几个人之后，宋行渊终于坚持不住了。他浑身是弹孔，上下都被鲜血染红，如同地狱来的恶鬼。
但他还在笑。
宋行渊举着枪，目光森冷地看着包围他的护卫队，那些人都用一种极为恐惧的眼神看着他。
这就对了。
怪物就该被人害怕。
最后一发子弹，宋行渊调转了枪口，对准自己。
自杀是很简单的事，比活着简单多了。
第一步找到心脏，第二步扣下扳机，第三步等待生命消逝。
宋行渊循序渐进地完成，心想，也不过如此。
他觉得意识缓缓飘远，朦胧一片间，好像有一个轻柔的声音在为他唱挽歌。
“一只红渡鸦，葬在铁塔下。”
“它的眼睛望着那，维纳斯的家。”
“众生众生啊，躲在面具下。”
“他的坟墓通向那，红渡鸦的塔。”
他不清楚这个声音是不是幻觉，但是很快，一个更为清晰的机械音打碎了挽歌，响彻他的脑海。
【Unbelievable!恭喜你创造了极其精彩的死亡!】
【死亡艺术形式:枪杀】
【死亡地点:黑羽湖】
【预计死亡人数:5】
【艺术学评分:83】
【哇哦!您的精彩表演已经超过了90%的艺术家!系统检测到您已符合死亡艺术学游戏标准，正在为您发放资格证明。】
【检测结果如下：】
【艺术家姓名:宋行渊】
【身份:蚀之塔059号囚犯】
【实力评定：】
【攻击：待开启】
【防御：待开启】
【魅力:E（看来大家都很讨厌你哦）】
【智力:B（智商超过大部分普通人啦）】
【幸运:F（好糟糕的运气）】
【通灵:F（你是感觉不到妖怪的正常人）】
【欢迎您进入，死亡艺术学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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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杀了我吗？”
萧玖问道，因为宋行渊突然发疯的毁容行为，他的生命值已经下降到了50%。
宋行渊停顿了一下，萧玖继续说。
“你恨我，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被抓进蚀之塔关押这么多年，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13区是归属于你的副本，从我进来的时候，你就发现了我的存在，于是你杀死了马赛，替代了他，接着又在电梯上动了手脚，让我来到第九层。”
“至于为什么是第九层，我猜是因为这里是你在蚀之塔里被关押的地方，所以你对这里的掌控能力最强。具体强到什么程度呢？”
萧玖唤出系统面板，里面有一个小窗口显示着剧场的观众席，上面的像素小人像卡住了一样静止不动。
“从来到第九层后，你就关掉了我的剧场。这段时间我没有半个艺术点入账，剧场排名也掉了几千名。最重要的是，读者已经五章没有剧场弹幕看了，这你得负责。”
“你想杀死我，但你没有立刻下手。你认为想要真正报复我，光是死亡达不到目的。”
“你伪装成我的样子，仿照我在蚀之塔放置炸弹的方式，又让我看段夏的记忆，目的是让我怀疑自己，对自己厌恶，就像你看待你自己那样。”
宋行渊听见后放下手，阴冷的眼神注视着镜子里的脸，嘶声道：“你凭什么说我厌恶自己？”
萧玖闭起一边眼睛。
“因为我看见了。”
“你那所谓的‘罪’？”宋行渊讽刺地说，“萧玖，你说说看，我的罪是什么？”
“我早就说过，”萧玖缓缓道，“你的话，就是个只会缩在屋子里，不折不扣的胆小鬼而已。”
宋行渊的脸色变了，他满是血痕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扭曲又怪异的神情：“你找死。”
“我找死？”
萧玖轻笑一声，重复他的话。
“我没记错的话，【鬼面】宋行渊，也和我一样是艺术家。既然是艺术家，那就会有生命值。”
萧玖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匕首，他握住柄，把匕首插进面前的镜子里。
“现在，你的生命值是多少？”
宋行渊忽然不说话了，与此同时，萧玖收到了系统提示。
【福音“折命”技能生效】
【你的生命值已上升】
【当前生命值：100%】
“从我附身在你身上开始算，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折命每隔一分钟就会扣除百分之一的血量，我猜你的生命值现在已经下降到百分之二十了吧？"
他脸上的伤痕随着生命值的回升逐渐愈合，皮肤看起来光洁如新。
萧玖继续说：“我从一开始就在思考，为什么我附身在别人身上受到攻击时生命值不会下降。起先我以为这是因为我并没有真正附身在他们身上，只是附身在那张面具上面，所以他们攻击不到我。也有可能因为这是幻境，所以我受到的伤害并不是真实的。”
“但是当我附身到你身上后，我掉血了。”
“这时我才开始想，或许从始至终我都没有附身在面具上，我真正附身的是你。我看见的也不是段夏或者沈佑的记忆，而是你的记忆，准确地说，是你从别人那里偷来的记忆。”
“现在想来，为什么我会觉得自己附身在面具上？那是因为我从水中的倒影里看见了段夏脸上的面具。”
“但实际上，无论是第一段记忆中的水面还是第二段记忆里的镜子，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能倒映出眼前的事物。”
“所以我猜测，你的福音效果就是窃取别人和镜面相关的记忆，而且这个能力只有在镜子前才能发动，因此你才把副本里的蚀之塔的所有墙面都替换成镜面，以此窃取进入这个副本的所有艺术家的记忆。”
“从我拿到那张面具起，我就和你融为一体了。我才会看见你所知的记忆，受到这具身体所受到的伤害。”
“我说得对吗？”
萧玖虽然在发问，语气却很笃定。
“你说得基本没错。”宋行渊沉默许久后才冷冷开口，“但是正因如此，我更不能留下你的命。你敢说出来这些，是觉得我只有20%的生命值，就杀不掉你了吗？”
“当然不是。”萧玖说，“我说这些，是为了表达我和你合作的诚意。”
“……合作？”
萧玖点头：”从刚才那些记忆里，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无脸怪的事其实和我没什么关系。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言灵者，和他背后的罪神。和我合作，我帮你向他们复仇。”
“我也可以先杀了你，再杀了他们。”
“没错，杀了我很容易，杀死言灵者对鬼面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萧玖肯定道，他拉长了语调继续说出后半句话，“但是你不了解罪神，你不知道怎么对付他。”
宋行渊问：“难道你知道？”
“你猜我的右眼为什么能看见罪？罪神又为什么想找我？”萧玖翘起嘴角，“当然是因为我掌握了他的秘密。”
“什么秘密？”
“我不会这么早就说出来，这是我的筹码。”萧玖耸肩，“等解决了言灵者之后，我就告诉你。”
他这么说完全是在虚张声势，萧玖根本不认识什么罪神，更加不可能知道他的秘密。但是宋行渊听完了他的话，还是半信半疑地眯起了眼。
“你最好说话算话。”
宋行渊威胁道，接着萧玖四周的蚀之塔幻象渐渐消散，又重新变回了一开始黑暗的第九层。
萧玖依旧一手拿着风灯，另一手拿着带有潦草笑脸的面具，面前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黑兔趴在他的肩上，使劲用爪子拍他的脸。
萧玖拿面具敲了一下黑兔的头：“别动。”
黑兔立刻耷拉下耳朵，缩成一团。
他打开剧场页面，气泡一下子刷刷刷地往上冒，目不暇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