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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离开也是新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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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离开也是新的开始
电视台-少儿组的办公室
“林制片，你这不合规吗？好不容易召开干活的实习生，你这就给我拿走了。”李主任收到通知时候，半开玩笑在他面前抱怨。
林制片一笑，挥了挥手中被领导签字的申请报告：“我觉得她可能在我们组里更合适。况且只是一个小小的实习生，李主任不会和我计较吧。”
“领导都同意，我能说什么？”李主任在林方年面前摇了摇头，表现出一丝可惜的样子。
林方年从自己抽屉里掏出两条红参补品饮料，随手递给李主任：“李主任要喝吗？我觉得经常加班很需要这种东西。”
李主任接过：“要，当然是要的，谢谢林制片。”
两人的闲聊也到此为止，李主任回头准备出门就看见背着书包风风火火快步走进来准备上班的孟诗清。
两人的目光对视一瞬间，孟诗清喉咙一紧，干巴巴喊了声：“李主任。”
李主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上班就不要迟到。”
孟诗清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一分钟，她急忙拿工卡去打卡。李主任已经离开了。
孟诗清咽了咽口水，移动脚步缓缓靠在林方年的工位旁边：“李主任和你说什么了？我是真的被调到这个组里实习了？
林方年正在写最新的策划稿，听到她的话语抬起头望向她，顺手扶了一下细框眼镜。
戴上眼镜的他添上了几份斯文气。他饶有趣味看向她：“怎么？我的话没有说服力？还是你要看领导的签批文件。”
孟诗清忙不迭回答：“信、信、信，我会好好干活的。”她偷瞄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好奇的问：“你怎么早就回台里工作了？”
“对呀，还一大清早找领导签批。”
“真不怕累死？”孟诗清小声吐槽道。
“累死了，所以需要你们这些年轻可爱有活力的实习生帮一下忙。”林方年也笑着调侃，从抽屉里抽出两条红参补品饮料丢到孟诗清的怀里。
孟诗清顺手接住，就听到他继续道：“最近我迷上的‘加班神器’，分享给你。”
“嗯哼。”孟诗清接过还有些好奇这个东西的味道。
九个小时后的摄影片场——
孟诗清双眼无神的咬着红参补品，心里愤恨的想：早知道就不应该接这个补品饮料的，真的又要加班！
有个拍摄的小演员需要补拍镜头，又是一群幕后工作人员要加班的
“干嘛一脸怨气的样子？”林方年走过来笑着说。
孟诗清无神的摇摇头：“便宜又好用的实习生被生活折磨得都没有青春和活力。”
“工作本来就是熬人的。”林方年顺势坐在她的身边。
孟诗清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林制片，你入行也这么久，不觉得很累的吗？”
林方年歪了下头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肯定也会有累和抱怨的时候，不过可能因为自己的兴趣所在吧，事情一件一件处理好了，时间也就这样过了。”
这话说得还是挺真诚的，孟诗清抿了抿嘴，突然间叹了口气：“我现在这样实习，都不知道毕业以后怎么办。”
“你不打算在这里继续做下去吗？”
孟诗清撇了撇嘴，把喝剩下的垃圾捏在手里，闷闷的说：“就拿这个实习工资，还没有转正资格？怎么可能继续在这里工作呢？”
“工作有时候就是要多多活跃，或许因为一次不经意的交际就会遇到你的贵人，同时也要提高自己的工作能力。”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有呀~”
“那你是‘千里马’吗？”林方年侧过头问，脸上虽然带点疲倦的神色，但是眼睛里却闪着真诚的光。
孟诗清一瞬间不出声了。她哪里能和林方年相比较。
林方年故意道：“你想清楚你的就业方向了吗？你的作品累积了吗？你的毕业论文写完了吗？你的实习经历拿得出手吗？”
孟诗清故意双手捂住耳朵表示不想听。
两人说笑间，有个同事匆匆忙忙跑过来：“制片，之前约得那个演员说明天上午来不了。”
林方年脸上的笑意瞬间止住：“又是她？”
“对呀，她说身体不舒服。”
林方年眉头一沉，沉默了一会：“算了，叫她别来了。”
“啊？但是我们合作了这么久。”
“对呀，合作了这么久，还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之前说过无数次了，她怎么还这样？”
“那明天那个女大学生的角色怎么办。”
林方年突然目光一转，看向一旁看戏的孟诗清：“呐，青春活力的大学生不就在这吗？”
“啊？我？”孟诗清挺直腰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在学校有出镜过拍摄吗？”
“小组作业那些算吗？”
“这个剧本是不是你写的？”
“我是有参与。”
“拍摄流程，你熟悉吗？”
“还行。”
“最后一个问题。”林方年语气加重，眼神中倒映出孟诗清那张透出迷茫神色的脸：“那你到底想不想？”
他再一次询问关于她的意见，就想问她要不要转实习组一样，最后所有的问题的落脚点都在于她的意见。
他的目光清澈且认真，带有循循善诱的意味。似乎只要等她点头肯定，他就会排除其他阻碍因素。
想还是不想？
孟诗清心里逐渐浮现出答案，郑重的点了点头：“好、可以的。”
“哦，那明天就她上吧。”
等同事离开，孟诗清又不放心的问了句：“这样子真的可以吗？”
林方年无语道：“我作为制片这个权利还是有的。”他一顿：“要自信，你看你面试的时候，表现得多好呀。”
“面试当然要拿出最好的状态啦。”孟诗清一顿，突然意识到什么：“我面试的时候，你也在吗？”
林方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自己想一下。”说罢，他站起身：“明天早点过来，要做妆发的，你应该知道时间的。”
“那所以现在是可以下班了吗？”孟诗清眼神一亮，笑着望向他。
“走吧。”林方年摆了摆手，示意她快点离开，而他人则是在片场继续逗留。
孟诗清嘿嘿一笑，麻溜的离开。
回去的路上，孟诗清很认真的回忆了一下面试的场景，依稀中是记得好像有个面试官挺帅的。
她一走进去，在五个面试官里面，一眼就被一个年轻的面试官给吸引住眼球了。
林制片在他们他们当中的气质太突出了，因为年轻且打扮得十分的休闲。
一身简单的运动装。白T黑长裤，碎刘海。他低头看着简历，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中的笔。一抬头就对她投来清冽的目光。
棱角分明的脸，嘴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打量的目光让人不由一紧张。
孟诗清是对他有印象的，但是一面之缘让她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
这算是孟诗清第一次有正儿八经的小角色出现在荧屏上。她今天就是在剧本里充当一个和小朋友互动的大学生，在互动中传递真善美的故事。
孟诗清看着镜子的自己，添上彩妆后整个人比平时明亮了许多。
当她出现在银幕上，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片场无数的目光都投向了她，有审判、有赞叹。她在这种环境中，有点新奇、有点懵的完成了拍摄。
但是总体来说，她觉得很开心。能够在银幕上留下自己的形象，这对于她来说，都是不敢想象的事情。没想到现在有机会了。
小时候那个喜欢看电视，对着电视节目哈哈大笑的小女孩，现在也走进了屏幕了。
实习的生活过得飞快。G省也进入深冬了。
自从林方年发现了孟诗清作为大学实习生“便宜又好用”的功能，在有什么缺演员的镶边角色，就会叫她顶上。
孟诗清在这个组里，虽然依旧很累，但是整体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又编又导又打杂，偶尔还要上台演。
但，如果，实习工资再高一点就好了。
孟诗清下班的路上坐着地铁，手抓着手扶栏杆，另外一只手刷着手机，下巴隐匿在围巾之下。看着刚刚入账的钱，在不算房租和水电的情况下，扣除交通和伙食费，其实所剩无几了。
轻不可闻的叹息声溢出，她抬起头看见地铁窗户反光出自己那张忧愁的脸。
微信是孟妈给她发过来询问的消息：“下个月就过年了，你回家吗？”
“如果有工作的话，现完成工作吧，工作要紧。”
孟诗清撇了撇嘴，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回复：“回的，放假就回来。”
——
少儿组—办公室。
孟诗清像是往常一样写完策划，打印好准备交给另外一个同事看一下，一起修改。
同事外出，她刚将文件夹放到他的桌子上，突然间就扫到了他的工资条。人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后，她根本就不受控制，目光一扫，就把工资单最后的数据给看到了。
几十年经验的编导工资这个月只有8千？她不敢细看，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诚然，孟诗清相信编导的薪资也所做项目挂钩的，这个薪酬大概率是没算奖金、绩效之类的，但是这个价格赤裸裸的展现在孟诗清的面前，她还是心头一颤。
不知为何，孟诗清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什么思绪在心口喷涌而出。
——
几天后，摄影棚片场
孟诗清抱着一堆道具悄无声息的溜到了林方年身边。
此刻林方年正双手抱胸看着前面的工作人员布景，心里在盘算着要怎么调整。
“你要离职了？”孟诗清轻声的开口，打破了他的思绪。
这几天，她听到了同事之间的讨论，无风不成浪，今日她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开口询问，
林方年这才回过神，挑了挑眉：“对呀，怎么了？”
“恩？”孟诗清没想到他回应得这么直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林方年觉得有些好笑：“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为什么呀？”
“和女朋友分手了呗，要远离这个伤心之地。”林方年说法有些不着调。
孟诗清撇了撇嘴：“干嘛什么东西都要怪你前女友。堂而皇之把你的前途和女朋友挂钩。好像做的一切决定都是为了她。”
林方年摇了摇头，这才认真道：“行啦，开玩笑的。我前女友来这里当大学老师，我不想和她分开。就来这里了。但我的工作性质使然，聚少离多，还有其他一些小摩擦吧，分手了。现在我朋友说有个机会可以去做一档节目，平台还挺好的，而且说实话G市的媒体资源也不算太多，我早就有想离开的打算了。情场失意，职场也要发力吧。”
“那你这个理由，让人听起来还算合理，不然会让我觉得你就是个拿前女友当做你的工作调动的挡箭牌。”
林方年笑了笑。
孟诗清的八卦之魂也被他燃起了：“那如果你和你前女友不分开，你还是会留下来吗？”
林方年歪了歪头，表示思考：“会的，我会继续认真的思考平衡感情与事业。我很珍惜我的每一段感情。”
孟诗清哈哈大笑，开始吐槽：“你这个是给自己立好男人的人设吗？小心崩塌。”
“管其他人怎么想呢，自己问心无魂就好了，况且感情这种东西，哪有这么多是非对错。”林方年耸了耸肩。
他侧身望着孟诗清那张言笑的脸突然话锋一转：“怎么？不相信男人吗？还是遇到过什么渣男？受过什么伤害？”
孟诗清瞪了他一眼：“才没有，我好得很。”
“那确实也是，听你都没提起过任何男人，还天天在台里加班，都不着急约会，肯定没谈。”
“是呀，便宜又好用，被黑心领导压榨。”孟诗清哼了一声，开着玩笑控诉。
“所以——”林方年唇角一勾，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以后黑心领导不在了，你可以过些好日子了。”他又用下巴朝前面制景区点了点催促道：“快点去布置啦。”
孟诗清抿了抿嘴，抱着道具走了，心里莫名有些郁闷。她一点一点归置物品，目光不自觉偏转到场外的林方年身上。
林方年一身过膝黑色羽绒服，里面穿着一条运动裤，踩着运动鞋。身材高挑且气质出众。年轻的面容却不缺少沉稳。
自然是不舍的，孟诗清在这个组里干活还是挺快乐的。林方年做事认真又愿意教导她，性格又不错，她是很愿意跟这样的小领导工作的。
但——
有更好的选择，离开这里也是无可厚非的。
孟诗清收回视线，落到自己的手上的道具，想到了自己。
匆匆而过的实习期，有收获有艰辛。这些日子会为未来自己的发展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珍贵的经验。
或许，也该下定决心做决定了。
离开也是新的开始。
【六】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