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在五条家当鬼王的第四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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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丽堂皇的大厅中，人来人往，觥筹交错。
这是独属于咒术师们的年终盛会。
禅院直毘人轻抿一口杯中琥珀色的酒液，一双狐狸似的狭长眼睛不留痕迹地扫过不远处的人群。
人群中间，是一位与在场所有人格格不入的、身着艳丽大红色和服的女人。
是的，女人。
在咒术界上层权利中心，有一个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潜规则——
女人即人下人，会术式的女人即生育工具，乃是各方势力无法摆到牌桌上的隐形资源。
五条家主遇袭这件事，在当天夜里便像是长了翅膀般传遍了各个势力，包括禅院直毘人在内，所有人都等着看五条家陷入内乱的好戏。
更有人甚至想浑水摸鱼，准备在五条所有人像野狗一般争夺权利时，对守备大大降低的五条神子动手。
然而，事情的发展大大超出他们的预料。
更名为五条无惨的先代家主继妻，以雷霆之势火速上位，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那群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老顽固们乖乖交出了手中的权利，集权之甚，甚至已经超过了前几代家主。
直到现在，他们连对方有无咒力、术式是什么，这样的问题都没有搞清楚。
身在高位已久，禅院直毘人非常擅长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他微笑着冲着不远处的使者点了点头。
“喂喂，你们这些家伙也太热情了吧。”端着两只高脚杯，这位禅院家主的脸上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身体却不由分说地挤进人群。
周围人察觉这股强势的力道，正不满地回眸张望，下一秒却对上禅院直毘人古井无波的视线，不由得心头一紧，迅速作鸟兽散。
站定在名为无惨这样怪异名字的女人面前，禅院直毘人眼中划过一缕难以掩饰的惊艳。
该如何描述呢？
身着热烈大红色和服的女人唇边挂着一缕微笑，眉眼精致，脸色苍白，唇色浓烈而张扬，宛若刺骨的火焰，携带着冰冷的热情。
独属于强者的雷达叮叮作响，身经百战的禅院直毘人，在眼前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机感。
“禅院君。”
“别来无恙。”
女人眉眼弯弯，饱满的红唇微张，吐露暧昧的言辞。
她这么一说，禅院直毘人才猛地想起来。
在之前某次的御三家家主聚会时，那位死得不明不白的五条先代家主，带着她第一次来到人前。
那时的他，只是嗤笑五条先代的色令智昏，完全没有料想到这足以令人大跌眼镜的后续发展。
“月彦夫人，别来无恙。”他轻轻颔首，笑容滴水不漏。
一旁，仓矢的反应更快，他眉头一拧。“您应该称呼我家大人为无惨夫人。”
“仓矢，失礼的是你才对。”
“是妾身在与禅院君说话。”
女人轻轻合手，垂眸看向自己鲜红的长指甲。
仓矢一愣，然后恭恭敬敬地俯身行礼，声音带着几分干涩：“下仆失礼，暂且告退。”
说罢，仓矢利落转身，只是那双盛满失落的狗狗眼出卖了他。
神宫寺无月哪怕没有为他分去半个眼神，也明白他的心思。
只不过，现在要紧的可不是关心他的小管家。
这一幕勾起了躲在角落狂吃甜点的五条悟的注意。
白发的孩童伸出手指挠挠脸蛋，借着往来人的遮掩，悄悄靠近自己那位名义上的继母的所在地。
他本来对这场所谓咒术界高层的盛宴没有半点兴趣来着。
只不过是因为那个女人的请求，他才勉勉强强同意陪她来而已。
绝对不是他对那女人心软了！仅仅是因为在继任仪式上，他对她说的那些话有一点点兴趣罢了......
另一边。
神宫寺无月向来是一个谨慎的人，面对地位相同的禅院家主的示好，他表现得滴水不漏：“禅院君风采依旧，倒是......令妾身想起一些悲伤的往事。”
女人抬起胳膊，用宽大的袖子遮掩面部表情。
美人垂泪，令禅院直毘人一愣，道：“夫人真是重情重义啊。”
赶过来旁听的五条悟蹲在半人高的桌子下，听到他这么说，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
重情重义？他这继母从头到脚，哪里符合这个词了？
只是恰好没有看到她在继任仪式上放狠话要干掉所有不服者的心狠手辣模样罢了。
推杯换盏间，御三家之二的两位家主又寒暄了几句不痛不痒的题外话。
不留痕迹地看了看不远处墙上挂着的钟表，禅院直毘人语重心长道：“我此次受邀出席宴会，为的就是之前与先代商讨的提议。”
“不知他有没有向您提起过——咒术革新计划。”
“妾身愿闻其详。“终于说到正题上了。神宫寺无月轻抿一口杯中红酒，面上从容不迫。
所谓咒术革新计划，他早就在他那英年早逝的亡夫的书桌上看过了。
如今的咒术界，全靠御三家三大家族，与其他零散家族的领头人控制，听说他们在私下还成立了一个名为咒术协会的组织，其组织成员名单不详，但都是一群半截身体埋进棺材的老掉牙家伙们。
作为新上任的家主，所有人都默认神宫寺无月毫无根基，关于咒术协会的成员筛选名单，竟然齐齐忽略了这位御三家之首家族之主的想法，他们甚至都没有派个人来知会神宫寺无月这件事。
而所谓咒术幼苗革新计划，便是咒术协会成立后的第一项提议。
据说是为了从根源上斩断一些不良因子。
明面上说的好听，其实际意义便是——针对咒力低下的平民咒术师展开的围剿，即铲除异己的工具。
而咒力低下这一特征，又是如何判定的呢？
答案是，全凭主观判定。
重点其实在于——平民咒术师。
只要不是背靠咒术界有头有脸的家族，其余咒术师都可以被简单粗暴地判定为平民咒术师。
神宫寺无月知道，如果这项提议被通过，那么在此后的无数年里，这将成为笼罩在那些出身普通家庭的咒术师头上的一片厚重乌云。
只要是平民，那无论咒力多少，都可以被加进绞杀计划。
【阿月，这将是影响任务对象五条悟此生的关键节点。】
艳丽的衣裙下，她的轮廓纤瘦而高挑，黑色的山茶花妆点裙摆，像是突兀滴进血池的浓郁墨团，她的背后是一片金碧辉煌，行走间，裙摆逶迤，衬得她像是一抹虚无的幻影。
“禅院君，借一步说话。”
禅院直毘人一愣，狐狸般的双眸深深地注视着女人的背影，仿佛要从那抹昳丽的山茶花上看破她的心思，随即，他唇边勾起一抹笑意。
“拒绝一位女士的请求，可不是绅士所为。”
微微向前方的背影俯身。
“如您所愿。”
五条悟来晚一步，露台的门被两旁的使者牢牢把守，他气急败坏，躲在窗帘后面狠狠跺脚。
“......可恶。”
他嘟起嘴抱怨。
”也不知道是在防备谁......“
..........................................
“把六眼单独留在外面，真的好么？”
神宫寺无月闻言，头也没回，一双鸽血般的红色双眸望向楼下的蔷薇园。
“有仓矢在，我很放心。”
仓矢吸收过他的血液，他可以随时查看他的记忆，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他甚至可以直接上仓矢的身。
这句话所蕴藏的含义是禅院直毘人不解的。
他不由得感叹对方的雷霆手段。
五条家六眼的脑袋，在地下黑市可是炒到了一个空前绝后的价格。
这可真是......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在这方面，我可是远远不及您呐！”
闻言，女人展眉一笑。
“那您为何要将背后的手，对准窗帘下的我家孩子呢？”
禅院直毘人心头一惊，而后将两手摊开。
“......哈哈哈哈，夫人可真会说笑。”
“我还没有那种底气，能在众目睽睽下对贵公子动手。”
神宫寺无月顿了顿，红唇勾起。
“这样便好。”
“妾身还以为，您是担忧合约谈不成，于是拿那孩子作为谈判的人质呢。”
被戳中心思，禅院直毘人嘿嘿一笑，心中却暗暗开始疑惑。眼前人的感知能力，怕是在他认识的绝大部分人之上，能有这样的实力，为何他此前从未听说过这号人？或者说——只是单纯的运气好蒙对了？
名为无惨的女人缓缓抬起手指，殷红的指甲轻而缓慢地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妾身不便多言自己的能力，想必——阁下也没有让妾身交代能力具体的意思吧？”
虽是疑问，她却说得斩钉截铁，话中隐含的深意，不由得让禅院直毘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身怀咒力的人们在战斗中独特的诀窍。
如果在战斗中，将自己的能力解构得越详细，就越能换取更多的咒力。
“好了，寒暄就到这里吧。”禅院直毘人眸色一暗。
“妾身也正有此意。”
“来说说您和诸位的计划吧——咒术幼苗革新计划。”
“妾身先说说妾身的意见吧——”
热烈的红唇微张，吐出的话语却令人心头发凉。
“妾身反对。”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在五条家当鬼王的第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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