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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竹篮打水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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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腾了起来,噼里啪啦燃烧着,有一种变幻莫测的美。
宛如神明在跳舞。
方圆几里,都能看到这儿的光景。
吸血藤在一边瑟瑟发抖,整个植物,无风起舞,如同海浪一般摆动,看起来也是很美。
蒋子文也不是很坏。
李雁缩在火堆边上,突然很想抽自己一巴掌——你是不是有病?他就这么对你好一下,你就这么
刚才蒋子文突然说,有点冷,想要生把火。
李雁看着他,脖领上一条白狐皮,红色的锦袍下,是一身水貂皮,袖口露出一小撮白色的毛毛,怎么看,都不像是“冷”的样子。
李雁当即反驳:“这生火,不是得把所有人都招来?”
蒋子文斜了他一眼,李雁立刻闭嘴。
生火就生火吧,你厉害,你说什么都对。
他撇撇嘴,手脚并用爬出去,捡起了一地柴火,刚回头,就看到蒋子文,漫不经心地用脚踢着两根木头,堆成一个圆锥,见他望过来,立刻对着柴堆踩了两下。
李雁在心里憋笑,憋得蒋子文恼羞成怒。
“你想看着你师叔祖冻死你大可在那继续磨蹭。”
李雁立刻一撩衣摆,弓着腰,小步窜过来,那动作,比宫里最勤快的太监还要谦卑。
他将柴一一捡起,几根横放,手心麻溜地闪过一簇火光,往那柴堆上一抛。
一小撮火苗就升了上来,格外艳丽。
李雁舒坦地盘腿坐在地上,伸了个懒腰,手上绑着的绷带,不知怎么又扯松了,那红色的布条上,洇出的痕迹更加明显。
一点都不老实。
随随便便就受伤了。
蒋子文看着他的脊背,很薄,隔着衣服,都能看到他漂亮的蝴蝶骨,随着他的动作,翩然欲飞。
明明很干瘦,在这个遍地美人的修真界,长得也没有多出众。
那是就是这么个狗东西。
特别的狗。
蒋子文想,之前李雁说他满屋子都是狗,现在想想,最缺的,还是李雁这条狗。
迟早有一天把他带回去,养在笼子里。
熙合宫那么大,不缺个放笼子的地方。
李雁的脖子上,得打一个金环,扣死了,人才不会跑。
牵狗的,得是金链子,衬着他白皙的胸口,好看。
衣服?狗要什么衣服?
最好脖子上挂上个铃铛,爬起来一摇一晃才好听。
李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脑袋后面的空气骤然一松,蒋子文此刻龙心大悦。
甚至都没计较,他把自己衣服脱下来,盖在邓通身上的事儿。
“暖和吗?”李雁抽了抽鼻子,小心翼翼地问。
这种小心翼翼,一看就是又憋着坏水儿。
蒋子文去读——居然什么都没读到?
他危险地眯起眼睛:“不怎么冷。”
李雁假装毫无察觉,大着胆子说:“您要是把您的大氅给我,我会更暖和。”
蒋子文勃然大怒——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抬起脚,李雁没滚开,反其道抱住了他的腿:“蒋教主您千秋万代,千万不值得为了一个在下气坏了身子!”
蒋子文晃了两下,硬是没甩开。
想要用力踢下去,终究没忍心。
看到这不要脸的东西,更是生气。
“滚!别让我看到你。”
“好嘞。”李雁麻溜地凑到火焰边上,抱着自己的腿。
——现在应该糊弄过去了。
蒋子文应该也是为了那洞里的东西而来。
只是看他的样子,应该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李雁搓搓手,突然感觉自己有了浑水摸鱼的机会。
说不定就能把那东西给带走。
蒋子文伸出手。
李雁看着面前修长的手指,心中咯噔一下。
每次蒋子文朝他比出这个手势,他都莫名害怕。
上辈子一定欠了蒋子文好多东西。要不然蒋子文每次见到他,怎么都伸手讨东西呢?
李雁负隅顽抗,假装自己只是一只小狗,轻轻把手搭了上去。
蒋子文看着自己手心里的手,四根手指蜷缩在一起,轻轻搭着,不时勾两下,挠在人心里。
果然像狗。
他看着李雁亮晶晶的眼睛,冷笑道:“再装?”
“本座手中宝物,叫你这狗东西摸了去?”
“是有个好东西。”李雁收回爪子,摸摸自己的鼻子,探到邓通怀里,又是搓又是摸,看的蒋子文眉头一跳。
在蒋子文的耐心被挑断之前,李雁终于摸出来一个小东西,一个小珠子,在月光下,中间好像有魂魄,不断涌动着。
“随侯珠?”蒋子文皱眉。
一个川字阴影,刻在了他的眉间。
李雁很少见到他这幅深沉的样子,蒋教主多了不起啊,喜怒不形于色,那木质的面具不是被切碎了,是完全焊在了他的脸上!
“你们都知道!”李雁想。
他本打算,蒋子文若是不知道,他就随便糊弄两句,说不定就把这东西昧了下来。
现在看来,蒋子文知道这是稀世珍宝,定然不能放过了!
“这可是前朝皇室的御宝,前朝覆灭之后,随侯珠便消失了。”蒋子文拿过那珠子,上下打量,“原来是出现在这。”
这还真是个懂行的,前因后果居然能说的清清楚楚。
若不是提前得知了图的秘密,李雁也不知道这东西和前朝有关。
“得珠玉者得天下。”蒋子文抬眼冷笑,“李菩萨不会不知道吧。”
李雁:遇到你们之前,我还真不知道。我就当那是话本里说着玩的呢。
既然注定同这珠子无缘了。李雁搓搓小手,那我要点好处费总可以吧。
辛辛苦苦跑了那么一大圈,又是受伤又是中毒的,回去敲大夫都还要花钱呢,这会儿找蒋教主拿点儿不过分吧。
蒋子文自然是听到他内心的独白,点点头:“李菩萨果然是菩萨,视这世俗之物为粪土。”
李雁内心泪流满面:这让我怎么接,这夸的我都不好直接找你要钱了。
他不自觉拽拽自己手心的布条。
伤口就和好不了似的,一直一直在出血。
蒋子文的手在膝盖上点着,想着,这李雁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他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一个光景——身无分文的李雁,被药铺赶了出来,倒在漫天的风雪中,一点点被掩埋,无人问津。
好容易找到条合心意的狗,这么死了也是可惜。
“看你这不情不愿的样子。”蒋子文随意把玩着这个小珠子,“这东西确实贵重,说吧,你想要什么?”
“一千万两银子!”李雁毫不犹豫。
蒋子文冷笑一声:“你倒是敢开口。”
就不该同情他,这狗东西,怎么可能冻饿而死!
李雁又看到了自己指尖变成了黑色,瞬间有些瑟瑟发抖,脱口而出:“我要你欠我条命,不能随便杀人!”
蒋子文对他刮目相看,这人倒是有那么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迟早有天把他打死:“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李雁狡黠地眨眨眼睛:“你答应了?总得给我点信物吧。”
蒋子文冷哼一声,便将随身的玉佩摘给他。
李雁双手捧着,小心摩挲,这光洁度,这红莲花,怎么看都值了。
哪天出去,说不定能狐假虎威一番。
他都想到,自己拿着玉佩,在红莲教分舵狐假虎威的样子。
“红莲教已经尽数伏诛。”蒋子文听着他内心的小九九,嘲笑道,“现在只有我一人认这东西。”
李雁:你不说我还能多高兴会儿……
他的眼珠转了转:“这不是,蒋教主本领高强,过不了三两天,又是一个红莲教。”
这马屁拍的,蒋子文虽然没有通体舒泰,也算在心里把他这不敬之罪给一笔勾销了。
李雁看他心情又稍微好了一点儿了,立刻说:“我这师叔祖,还要劳烦蒋教主一起给我捎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