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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蒋妲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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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临水阁立刻鸦雀无声,走动的停下来,夹菜的举着筷子,所有人都齐齐扭头盯着李雁。
目光灼灼,差点把李雁盯烧起来。
整个宴席安静如鸡,听到蒋子文耳中却是人声鼎沸,蒋子文凝神,只听其中一个人——
没错,蒋子文也有独门绝技,他能读心。
李雁心里的小九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你倒是很会想啊。
蒋妲己?
今晚不去挖了你这狗东西的心,是不是对不起你给我的名号?!
蒋子文微微一笑,眼里却是寒冰:三日前你怎么跟李庆说的,今天当着众人的面,不妨再说一遍。
李雁看着李庆,小侯爷的眼中满是期待。
难不成小侯爷不知蒋子文的身份?。
也对,要是他知道,这会儿不得把蒋子文藏起来?满城都在搜刮他的脑袋呢。
胜券在握,优势在我。
李雁施施然找了块手巾,擦擦手,清清嗓子,大言不惭从头开始——
“只见那密林中,人影憧憧,鸟兽奔走,无数魔头倾巢而出!”
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
他听着众人的反应,非常满意,直视蒋子文,嘴角露出同款微笑,越发胡言乱语起来——
“我正和一个手持令牌的魔将你来我往,突然一阵妖风,我就这么一踢,生生在空中翻了个神,定睛一看,那蒋魔头凶神恶煞,提着大刀,劈了个空!”
蒋子文微笑,捏起酒杯,仿佛那是李雁的脑袋:好,好得很。
好你个李雁,说你是狗都抬举了你,这么能胡说八道,下次把你给阉了,拉到宫里,正好给我说书逗乐。
李雁看他隐忍不发的脸,越发猖狂起来:“说时迟,那时快,我这铁扇,当头一劈,那魔王一格,挡了下来!那常年挂在脸上的乌木面具,却登时裂了,一掌凶神恶煞的脸,便露了出来!”
蒋子文啊蒋子文,我就不信,你能当众暴露自己的身份!
李庆悄悄擦了擦冷汗。
李雁啊李雁,你可真是个祖宗!
还没见过哪个大活人敢这么说蒋子文呢。
蒋子文依旧一脸微笑,手指在桌子上轻拍,似乎是在附和。
若不是他早见过蒋子文的反应,这会儿恐怕也被骗了去。
李庆挪了挪,生怕被波及到。
“那魔头大喝一声,四周瞬间陷入狂暴,碗大的树被连根拔起,如同捣药的锄头,朝着众人砸过来!”
李雁讲到精彩处,一股歪风袭来,正好撞上他胸口!
那歪风角度极其刁钻,四周竟无人察觉!
纵然李雁早有准备,此刻居然毫无还手之力,呛了一下,猛地咳了两声,手朝着桌子上摸。
李庆往他手里塞了一杯酒,硬就着他的手,喂他喝了下去——
李雁只觉得脖子一紧,似有一根无形的绳索,勒住了他的脖子——
他腿一软,直接滑了下去!
下面的众人,还在伸着脖子等着他继续讲戏,登时一片哗然。
“呀。”李庆拍了拍自己脑门,“我不该给他喝酒,这李雁,没想到真是一杯倒。真不尽兴。”
他说着,朝左右使了眼色,两个人过来,把李雁架了下去。
蒋子文也跟着消失不见。
——侯府地牢,四周黑洞洞的,墙上挂着的火把发出噼啪声,照不亮泛着黑褐色的地面。
地上一个缺了把的破木桶,里面半桶污水。李雁被按在水里,怎么都喘不上气……
他奋力挣扎,猛地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
被子滑落一半,堆在他的腰腹之间,露出莹白的胸口,中间一道缝,直深入下面的阴影里。
整个房间一片昏暗,床头一盏青铜雁形宫灯,暖暖照着。李雁看了身上的被子,松了口气,好险不是地牢里。
“醒了?”一个凉凉的声音传来。
李雁一扭头:蒋子文!
烛火照亮蒋子文半边脸,没能让他柔和一星半点,更像是地底下爬上来的鬼魅。
李雁倒抽一口气,一张嘴就要叫人,瞧见蒋子文戏谑的神情,立刻如掐着脖子的公鸡,闭了嘴——
看不出来啊,你个浓眉大眼的小侯爷,真就拜倒在蒋妲己的裤腿之下,就这么任由蒋子文三进三出!
蒋子文凑近了些,李雁不断往后退无可退。
“你说那些混账话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现在这么一刻。”蒋子文微微一笑,眼角向上勾着,媚眼如冰。
“我有什么怕的。怕被人识破身份的,是蒋教主吧。”李雁嘟哝了一声,眼珠子一转,“只要我大叫一声非礼,这半个府的人都得来看热闹。”
蒋子文微微抬手:“你看是你叫的大,还是我手快!”
李雁登时被掐的直翻白眼,伸手在脖子上挠着那根不存在的绳子。
眼看着李雁脖子细了一圈,他手一松。
李雁喘了好几口,揣着明白装糊涂:“蒋教主找在下何事?”
“本座左思右想,见过本座相貌的人都得死,你这条漏网之鱼,怎么都不让人放心。”蒋子文云淡风轻。
“蒋教主那日放了在下一马,今日自然不会专程来杀我。”
李雁瞧了瞧自己修长的手指,指尖圆润,白白净净,好得很,今天不是我死期。
倒是蒋子文,距离这么近,眉心盘旋的黑气似乎更清晰了。
烛影晃动,李雁眸光一闪——
半月之后,一座空旷的房子,门窗的黑漆上勾着金线的藤蔓。
屋子正中有高台,台上是半尺高的床,床顶覆着朱帐拢扣在黑色的盘龙柱子上。
蒋子文披着金线玄衣,坐在床上,伏于桌前,盯着手中的堪舆,取过手边的酒盅,一饮而尽。
啪地一声,酒盅摔在长毛地毯上,滚了好几圈,停在凤凰图样边。
他瞪大双眼,紧捂胸口,向后一倒,死不瞑目!
——啧啧啧,蒋子文,你仇人不少嘛。
这才躲过两拨追杀,就来了第三波?
“自然是有话要问你。”蒋子文捏住他的下巴,自然也看到了他脑海中,自己的惨死,“怎么,又在心里咒我死?”
金砖朱帐,正是九重天的熙合宫的场景,按照规制,除了此处,只有皇陵会用金砖。
危险果然来自宫里。
“不是咒你死,是你真会死。”李雁反握住他的扇子,“蒋教主还是多想想,自己平日里得罪了什么人吧!”
“我仇家太多。”蒋子文冷哼一声,手下的力道不减,“不如你给我提示提示?”
今日得逼你,亲口说出你的秘密!
李雁的眼珠子转了转,流光溢彩,顾盼生姿,“我日观天象,蒋教主这样的美人,自然是要死在床上!”
!
若是旁人,蒋子文已经在想今天山北的野狗是不是该加点餐了。
可他刚读了李雁的心,眼见自己倒在床上,也不算是胡说。
他的眸色发暗,手下也更用力。
李雁的嘴都捏嘟了起来,牙都快捏碎了!
他伸出两只手,去掰蒋子文的手指。
“是吗?”蒋子文手松了松,顺势蹭了蹭他的脸,皮肤细腻,不由得多摸了两下,“大战三百回合后死你肚皮上?”
李雁:!
跟小侯爷吹的牛皮现在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别拿调戏小娘子的招式调戏我!”李雁挣开他的手,用手背搓搓自己的下巴,恼怒得脸颊飞红。
“你又何尝不是在心中调戏我?”蒋子文摇着扇子,“唇红齿白的小美人,怎么,你能摸得,我摸不得?”
李雁:我只是想想,想想也有错?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小侯爷又在他那边,真闹起来,必定是自己吃亏!
李雁相当识时务,决定今晚先顺着他,明天再说。
李雁的骨头,也不怎么硬嘛。
这就好办了。
蒋子文哗地收起扇子,只留一线,锋利的纸边抵着他的脖子,逼问道:“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我会死?你和那群人有什么勾结?”
李雁心中皱眉:“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
“掐指一算我会死?”蒋子文手下用力,扇叶在他脖子上留下一线红痕,如同挂上了月老的红线,“你哄鬼呢!”
黑气!
李雁的眼中微光一闪——
他看到了自己脚尖上传来的黑气!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身上的黑气!
蒋子文来真的!
时间慢了起来,他倒抽一口气,仿佛听到丧钟在自己耳边回响!
灭族之仇未报,有和颜面去底下拜见父母?
能屈能伸,方为丈夫。不论如何,我都得活下去!
蒋子文满意地笑了,果然,李雁这狗东西,不动真格,他是不会怕的。
之前的好整以暇,不过是他觉得,自己不会死罢了。
真到命悬一线,还不是什么都招了?
“蒋教主,”李雁深吸一口气,“您之前,遇到过招牌吗?”
“怎么,是你小子想用那块招牌砸死我?”蒋子文眯起眼睛,透露出危险的光。
“不是不是。”李雁急忙摆手。
刚才不过是怀疑,蒋子文就动了杀意,要是真让他以为他要杀他,那哪能有活路?
可自己死过一回,无端有了勘测生死的本事,这事儿也不能就这么说出来!
“我师傅夜观星象,参透一门绝技,能占卜人的生死——现在交给了我,我去七星峰前,便给你算了一卦。”
好你个李雁,到了这个地步,还在胡说八道!
蒋子文冷笑:“我怎么不知道,天正教有这么个绝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