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陪审团》琼川

35、35、安全驾驶

　　“喂，罗摩小镇的居民们，我送你们回家——”杜连冲金见诚他们说道。

　　“好喂！”艾利克斯不管那个，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他和耐德布鲁图斯心照不宣的一起挤进了后座，把副驾驶的位置留给了金见诚。

　　“班迪！你别坐了，没地方了！”

　　当最后班迪要坐进来的时候，耐德试图把车门关上，布鲁图斯狠狠剜了耐德一眼：“怎么没有位置了！”拽过班迪的手腕，班迪一下子跌进他怀里，坐在了双膝上，

　　班迪吓了一跳，趴在布鲁图斯的怀里一动不敢动。

　　杜连开车，一路上几人都没人吱声，他余光扫向金见诚，这个男人脑袋靠在车窗上，双手绕肩环保着自己，他的脸上总有一种抹不去的萧索，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揉开金见诚眉间的皱纹。

　　杜连抿嘴一笑：“这张漂亮脸蛋可不适合皱眉哦。”

　　金见诚冷冰冰的扔了一句：“安全驾驶，看前面。”

　　起床太早，昨晚又睡得太晚，班迪已经窝在布鲁图斯的怀里熟睡了。

　　布鲁图斯就像抱着自家的猫儿一样，一手护着他的腰，一手托住了他的后颈。

　　耐德看着他们两两一对，不禁发出拷问：“怎么，你们已经自行组好队了吗？”

　　艾利克斯扳住杜连的椅背，兴奋道：“喂喂，不如我们五个组队吧！杜探长，阿兰哥，我，加上布鲁图斯和耐德一定无敌了。”

　　耐德并不想跟金见诚组队，但是他们少了马修之后，很多事他不得不权衡一下，于是就勉强妥协了。

　　杜连：“你的第一阶段任务是什么？”

　　艾利克斯如实回答：“找出第一个受害者。”

　　耐德：“除了凶手，任务都一样。”

　　杜连：“组队有什么好处？”

　　艾利克斯：“信息共享，一起完成任务，分得胜利结果。”

　　杜连嘴角往上移动：“听着还挺有意思呢。”扭脸询问金见诚，“阿兰治安官，怎么样？感兴趣吗？”

　　金见诚加了一句：“还有一起掠夺别人的财富值和幸运值——”

　　杜连笑得更欢畅。

　　耐德闭上了嘴巴。

　　金见诚没有回头，警告道：“别打班迪的主意。”

　　+++

　　金见诚和班迪回到家的时候正好赶上母亲安娜在准备晚餐。

　　班迪走进客厅，瞄了一眼餐桌，上面的果篮和甜点盘都没有撤掉，苹果和糕点也没有换。

　　舅舅帕克坐在摇椅里听着广播，翘着二郎腿，微眯着眼睛小憩，录音机正播到最近的新闻：“国王陛下颁布了新的法令，蒂安纳吉人必须在12月份之前迁移到黑多哥沙漠之中，而滞留的人将被驱逐出宁录公国，有严重攻击性的人将被投入狐狸岛监狱——”

　　两人的开门声也没有惊动他，直到安娜在厨房喊出了声：“帕克！快去把你姐夫找回来吃饭！”

　　帕克这才慢悠悠地坐直身体，看到两个外甥，没什么精神头的打了个招呼：“回来了。”他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蔫头蔫脑的，眼周黑了一圈，泪沟很深，嘴唇颜色也有点发紫。

　　之前看起来还挺好的，怎么突然这样了？

　　班迪比划着：舅舅，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帕克不耐烦道：“走开！比比划划的我根本看不懂！”

　　安娜又开腔：“快去！别磨蹭！”

　　“知道了！”帕克不情不愿的离开了自己的摇椅，嘴里咕哝道，“切，就知道使唤我！”

　　金见诚问道：“拉尔夫去哪儿了？”

　　“他在小树林那头看热闹呢。”还没等他开门，门自己开了，父亲拉尔夫走了进来。

　　拉尔夫脚步很重，走路的时候不抬腿，而是拖着脚走路，神色也不对，目光呆滞，晃动着脑袋，一看到金见诚眼神就变成了讨好：“回来了？”

　　金见诚未予理睬，直接坐在了餐桌旁，端起了饭碗。

　　安娜端着菜走了出来，班迪见状立即进到厨房帮忙，看到丈夫，她问道：“看到什么了？脸色不对呀。”

　　拉尔夫脱下外套挂在了衣架上：“小树林里挖出了五具尸体。”

　　“天哪！怎么会这样！”安娜立即放下菜，坐在了丈夫旁边，“怎么回事，快说说。”

　　瞥了眼金见诚：“这事儿问阿兰，他知道得比我多。”

　　“阿兰？”

　　金见诚埋头干饭，谁的话茬都不想搭理。

　　班迪端着菜来到客厅，拉尔夫指着班迪道：“有一个还是班迪的好朋友呢。”

　　安娜：“谁啊？”

　　“马修。”

　　“什么！不可能啊！那孩子昨晚还来咱们家作客了！”

　　拉尔夫：“你没听说过吗，罗摩小镇的传说——”

　　“班迪，怎么回事啊？”安娜转头询问班迪。

　　班迪低头把菜放在桌子上，垂手坐在一边，没什么胃口的样子。

　　两个儿子都沉默不语，安娜也看出他们俩的不对劲，没再继续追问。

　　“你小子！”拉尔夫拍了帕克一把，“怎么不和我一起去瞧瞧！你还有点玩家的样子吗！”

　　“我不舒服——”帕克挠了挠后脖颈。

　　安娜关心起了弟弟：“怎么了？”伸出手就要去察看帕克的脖子，被帕克粗鲁的躲开了，“别碰我！”

　　“帕克？”

　　拉尔夫：“算了，不用搭理他，快点吃饭吧。”

　　金见诚突然放下碗，问道：“罗摩小镇的传说是什么？”

　　拉尔夫：“生人犹死，死人犹生。”

　　安娜：“看到镇口的石碑了吗？”

　　“嗯。”

　　安娜诚惶诚恐道：“要听从石碑的警告啊！”

　　拉尔夫说着，喝了一杯酒，喝完一抹嘴：“建立规矩不就是为了破坏的么！”

　　“不是。”难得金见诚进行了反驳，“人无法主动维护秩序，只能靠设定规矩来维护秩序的尊严。”

　　“是谁12点扔垃圾！你小子倒是敢教训起我了！”拉尔夫搂住了金见诚的肩膀，把酒杯往他手里一塞，“来！喝一个！”

　　“合理的规矩我肯定是要遵守的。”金见诚推开酒杯：“我不喝酒。”

　　金见诚：“如果严格遵守石碑的规矩会怎么样？”

　　帕克突然跳起来：“不会死！”

　　吓得所有人一激灵。

　　班迪在纸上写道：不过这个规矩在诺山不会有效。
　　他把纸偷偷递给金见诚看。

　　金见诚：“诺山是哪里？”

　　安娜：“诺山啊！就在临镇，四季下雪，常年雪崩，很危险，那年班迪和同班同学去露营就碰上一次——”

　　拉尔夫：“班迪还救下一个男孩呢！”

　　安娜也回忆道：“是啊，不过那小子可真没礼貌啊，我们班迪救了他，后来连探望都没探望过他。”

　　班迪连连摆手：我不是为了听别人一句谢谢才救人的。

　　拉尔夫：“别傻了，你之所以又聋又哑还不是因为救了小胖子后发高烧的后遗症么！”

　　金见诚抓住了重点：“男孩长什么样？”

　　拉尔夫抱起膀子努力回想：“挺胖的，跟班迪差不多年纪，但体重可是他的十倍，长得也惨不忍睹的。

　　安娜笑着锤了丈夫一下肩膀：“哪有这样形容人家的！”

　　“真的很丑么，耐德艾利克斯和马修他们也在，问问他们就知道了。”提到马修，意识到这件事有点不太吉利，拉尔夫闭上了嘴巴。

　　“人都死了，总提做什么！”安娜不满道。

　　这时，帕克挠后脖颈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发出咔咔的瘆人响声。

　　“帕克，你这样会把皮肤挠破的——”安娜一把拉住了弟弟的手，她猛然发现，帕克的指甲里全是血。

　　帕克挣脱开她的手，继续不受控制的疯狂挠脖子，金见诚站起身，拽开了他的衣领，只见帕克的脖子上有一块硬币那么大的癣，已经被他挠得鲜血淋淋。

　　安娜大惊失色：“你这是怎么了？”

　　拉尔夫：“快去拿医药箱，给他上点药！”

　　安娜急急忙忙往卧室跑。

　　金见诚闻到帕克身上有一种臭味，像是鸡蛋坏掉之后混入了酸醋的味道。

　　帕克被他们这样弄得很心烦，他愤怒的挥开金见诚，坐在了椅子里，拿起一碗米饭就往嘴巴里填，米饭散发出馊臭的味道。

　　金见诚不管三七二十一，扯开了帕克的衣服，只见他全身没有一处完好，都是类似于云雾状的紫红色斑块，拉尔夫凑过来瞅：“你这是跟谁打架了？青一块紫一块的呢？”

　　金见诚：“这不是淤青，而是尸斑。”

　　拉尔夫目瞪口呆：“尸什么斑什么？”

　　金见诚冷静说道：“帕克，你已经死了。”

　　【第二轮投票：帕克】

　　家庭主妇：“这家伙死有余辜，长得就獐头鼠目不讨喜！”

　　糙汉：“早就应该选他了，第一个就应该选他！”

　　照相小哥弱弱的说道：“他好像还没做过什么坏事儿吧？”

　　白领男：“罪恶就应该掐死在萌芽里，这张脸一看就会作恶多端啊——”

　　狄丝说道：“按你们说的，丑人就不配活着呗？”

　　奶奶织着毛衣，头都没抬，像是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以貌取人是最快了解一个人的途径，人们不会轻易放弃这么偷懒的方法。”

　　“我死了？”

　　帕克不敢相信的往后退了两步，嘴里嘀咕着：“我死了？”许久未从震惊中缓过来。

　　同样，拉尔夫也很吃惊：“你怎么死的？”

　　帕克抬起茫然的脸，想了想：“我只是跟一个老人问了下路——”他突然再次去挠后脖颈，“啊！好痒啊！”越挠越大力，嘎吱嘎吱声音比指甲挠玻璃还让人抓狂，突然黑色的血从他的脖子后方迸发出来，溅了站在他身后的班迪一身。

　　血发出难闻的恶臭。
　　仿佛腐烂掉的烂菜叶子。

　　“好痒！好痒！”帕克依旧喊着痒，这次他不止挠脖子，而是在全身上下都开始疯狂的抓挠，他的身体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些尸斑的地方渐渐溃烂，一个个烂成洞，像是在他身上钻了一个又一个的洞孔。

　　拉尔夫连连作呕，忙捂住了口鼻。

　　从帕克腐烂的洞眼中冒出带血的白脓，如同从鼻尖上挤出的白色螨虫——

　　随即，帕克倒地地上没了动静。

　　拉尔夫壮着胆子走上前，踢了踢他，没什么反应，他扭脸冲拿着药箱回来的妻子说道：“要不要给他办个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