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番外34-平行时空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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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4-平行时空31
早上六点，孟宴臣踩着朝阳到了华衿家，他输密码进了门，客厅窗帘禁闭，屋中昏暗，只有玄关的壁灯亮着，借着柔光，他隐约看见沙发上窝着的人影。
走近一看，她面朝下，整个人几乎陷进沙发缝里，睡得正香。
孟宴臣轻手轻脚地把华衿抱起来，却还是把她吵醒了。
“…回来了？”
华衿闭着眼，脸上明晃晃一块压出来的红痕，瞧着还未清醒。
“怎么在客厅睡？”
孟宴臣抱着人往卧室走。
“我想在哪儿睡就在哪儿睡。”
“…怎么不回我那里，我给你叫了早餐的。”
“怎么，你的眼线还要追到家里来看着我？”
“衿衿，”孟宴臣低声哄道，“我不放心你，不是让人监视你。”
华衿冷哼一声，仍然闭着眼。
下午学校就一节课，上完时间还早，她从教学楼出来，接到安杭的电话，说在学校门口的咖啡厅等她。
兴许是华衿不清醒的样子吓到了她，安杭摘了帽子墨镜，两只眼红通通地肿着，态度也软化了很多。
只是她依然不同意华衿和孟宴臣在一起。
“宝贝，我知道你很辛苦，如果和他在一起，你之前那些努力就都白费了。”
“我不是为了他，妈妈，我没办法解释太多公司里的事，况且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完全查清事实，我只能告诉你，我是在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我是为了华昇，我一直在这么说，即使你们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不是不相信你，衿衿…”
“我知道，对我来说，和他在一起，就是原罪，我说什么都没用了。”华衿垂眸搅动咖啡，苦涩的香气扩散开来，“但我不后悔。”
“不是的，宝贝，我跟你爸他们不一样，我不管什么华家人孟家人，你喜欢谁都没有错，我也能看出来，那个孩子心里有你。”
“可是生活不是只有爱就可以，孟家跟我们家很不一样，付闻樱比你奶奶还要严厉，你知道的，就算你爷爷奶奶不喜欢我，毕竟也一直以为你是唯一的孩子，爸爸和我就更别说了，你小时候那个性子，他什么都纵着你。”
“孟家跟我们水火不容，孟宴臣的爸爸妈妈不会喜欢你的，你是我们最爱的宝贝，妈妈怎么会愿意你去他们家受委屈…”
安杭说着，眼又红了。
“我跟他在一起，不是跟孟董付董…”
“他们是一家人，能分开吗？！”
华衿沉默半晌，自知这是无解的难题，永远横在她与孟宴臣之间。
“他不会让我受委屈，他会处理好的，我也一样，会尽我所能不让他在我们家受委屈。”
“理想化，太理想化。”安杭苦笑道，“我和你爸爸已经证明，有些问题是爱不能解决的。”
“那就忍受，”华衿正视着她，“我可以忍受和他在一起要付出的代价，这就是我的选择。”
“我找到了你说的崭新人生，妈妈，我曾经以为我走不出过去了，虽然没关系，日子怎么都是过。”
“但是现在，我不愿意再退回从前。”
安杭一时失语。
“他…有那么大的力量吗？”
“对我来说，他将我拉出泥沼。”
“他却说是我救了他。”
“你怎么确定他不会变，或者你不会变，这世上当然有真心，但真心瞬息万变。”
“我不确定，我以前想，我不需要一个爱我的人，我需要一个很好的人，在我们没有感情的时候，依然尊重我，忠于我，如果没有，我就要一个听话的人，被迫尊重我，不敢背叛我，这样也可以。”
“但他就是很好的人，很珍贵的，我得到了，就不会甘心放弃的人。”
华衿送走了安杭，正打算回学校图书馆，她感觉到了微弱的被注视感，四下扫视，没找到什么，她想了想，收拾东西开车出了校门，半路果然发现有车跟着自己。
想来这司机是没怎么干过这种活，跟得不远不近，她快他就快，她慢他也慢。
兜了两圈确定了这车是跟着自己没错，华衿拐到条人少的路上一把别停了他。
她下车，走到那车旁边叩了叩驾驶室的车窗。
本以为是家里派来的，哪知车窗降下来，却是国坤的司机，华衿恍惚记得见过这人一面。
“解释。”
“这个…华小姐，是这样的，我们孟总怕您累了，让我来送您回家。”
“你就是这么送的？送了一下午？”
“这…”
“他让你来看着我？或者说，监视我。”
“不不不不是的华小姐…”
“刚才咖啡厅里也有人？”
“没有！绝对没有的华小姐！”
“连我见了谁都不知道，你怎么给他交差。”
“…华小姐。”那人有些尴尬，讨饶似的笑了笑。
“告诉你的老板，我今天下午老老实实在学校上课，下课去见了我妈，安女士让我跟他分手。”
司机汗流浃背。
“回去复命吧。”华衿莞尔一笑，然后干脆利落地上车，一脚油门回了自己家。
……
“衿衿，别生我的气。”
孟宴臣把华衿放进被子里，半蹲在床边拉住她的手。
华衿掀起眼皮，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袖口随意挽在小臂，眉眼间隐约露出疲态，虽然人还是一样的顺眼。
“还是昨天那身衣服，一晚上都在公司？”她嘿嘿笑了声。
“不生气了吗？衿衿。”他执着于要个答案。
华衿叹了口气。
“生气还是生气的，”她撇撇嘴，“但也不是原则性的问题，谁叫我现在很爱你啦，原谅你简直像呼吸一样简单。”
孟宴臣怔了一下，眉头舒展，低头亲了亲手中温热的指尖。
“我也很爱你，衿衿。”
“特别特别爱你。”
“那也不是你叫人跟踪我的理由，我不喜欢这样。”
“我怕你遇到事情的时候我不在旁边，宝贝，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拐弯抹角，你可以直接说怕我家又来逼我跟你分手，你觉得我爸妈可能什么也不做吗，但是我会自己解决的，你要相信我啊，有的事情就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
“不是你自己的事，”孟宴臣突然开口，“所有妨碍我们在一起的，都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你…”
华衿从床上坐起来，仍试图想商量。
“但是有些事情我就是希望自己解决啊，就算在一起了我们也应该有自己的空间。”
“不可以。”孟宴臣伸手抚上她的侧脸，语气温柔含笑，“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横插一脚的话我怕我爹给你脸色看…唔。”
华衿头一次觉得推不动他，氧气稀薄，后腰上的手臂无论如何也挣不开。
“我不在乎。”
幽暗的房间，危险的距离。
他低沉的声音吻上耳垂。
“我不在乎。”
“你这个人…”
华衿扑腾不出来，气急败坏地仰躺着深呼吸，孟宴臣埋首在她的颈窝，仍抱着她不松手。
“这就装不下去了？快憋疯了吧。”她凉凉道。
早就看出来这人的本性，一定是全靠硬忍才没暴露出强势的一面，他要真是那么温柔可亲的男人，才是白瞎了孟家这个姓。
“衿衿，我没办法忍一辈子。”
华衿哼笑一声。
“你要爱我的全部。”
“太霸道了你！”
坏东西坏东西坏东西！
蛮不讲理的坏东西！
“你不霸道吗，衿衿，你从什么时候就知道国坤里出了问题，这段时间一直都在为这件事奔走吧，也是为了阻止跟他的交易被停职了吗。”
“而我一无所知，废物一样享受你的胜利果实。”
“你自己就决定了抗下这些，不给我半点机会帮你，就不霸道吗？衿衿。”
吩咐了秘书按照华衿给的资料去查，却顺着一路查到了自家头上，孟宴臣现在想想还觉得眼前一黑。
那可是国坤当下优先级最高的项目，有人从中敛财便罢了，刮些油水也无可厚非，他万不该在基建材料上动手脚，这是给国坤埋下的巨大隐患，却又防不胜防。
因为做了这一切的是孟怀瑾的亲信，公司的老股东。
孟宴臣当下十分冷静，第一时间扣了那个股东手下几家分公司的财务资料，他其实已经盯了这人有一段时间，不查不知道，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
等孟怀瑾和付闻樱听到风声来保人的时候，孟宴臣已经规划好了一切。
“宴臣，你爸爸在公司很需要他的支持，你就网开一面…”
“以后不需要了，”孟宴臣抬手揉了揉眉心，“不用担心，我没有想逼死他，只是打算吞并他的那一份。”
“这怎么可能…”
“不愿意的话，就不该给我留这么多把柄。”
国坤的大楼整夜灯火通明，借着这个由头，孟宴臣亲自带人把怀疑的项目组都查了个底朝天，天亮了才想起叫司机跟着华衿却没收到什么消息。
一问，司机说看公司出了大事没敢打扰，左右华衿也没出事，就想着等孟宴臣空下来再汇报。
孟宴臣黑着脸，让父母秘书在公司盯着，自己趁空暇去华衿家看看。
他一夜未睡，精神却清醒至极，一点点回忆着这段时间里华衿异常的表现，她忙得没有时间见他，总是在为什么事而忧虑。
她是如何发现这笔交易，如何对抗整个华昇，如何拖延时间，以至于到最后无法阻止，用公开和他的恋情，把一切泄露给孟家威胁。
华家当然不怕孟家，可总有人怕，总有人承受不住国坤的报复，总有人被迫收手，放弃了这次绝佳的机会。
没错，孟宴臣也无法否认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他其实不认为华昇做错了。
找上门的生意为什么不做呢，送到嘴边的金子，他们不吞，有的是人愿意铤而走险帮国坤里的内鬼敛财。
既赚了钱，又给对手埋下隐患，只要装作不知，华昇不会有任何责任，也正因为华家是最安全的选择，那人才找了上来，寻求共赢。
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华衿这个不好糊弄还固执己见的大麻烦。
孟宴臣想，她不告诉自己，有充分的理由，保全华昇是她的核心目的，在没有终止项目打扫痕迹，彻底把华昇摘出来之前，她绝无可能把商业机密透露给国坤的人。
同时，华衿大概也并不能完全确定这其中没有孟家人的指使授意，或者说，她的爱人是否也是帮凶。
让他感到无力的正是，不能释怀她独自承受压力，可当他站到她的立场，又找不到更好的选择。
所谓成为你可以依靠的伴侣，所谓成为你余生不倒的靠山，因着两人的身份姓氏，比寻常人更难实现。
他如何努力，不能改变现实，被无力感逼得快要发疯。
她一定也意识到了，才会无数次露出那种眼神，留恋不舍的，像告别一样的眼神。
“你以为是我家做的。”
甚至直到现在她还在观察，如果看到不符合她预期的表现，譬如包庇，譬如放纵，她会作何反应呢？
“存在这种可能，但后来我至少相信不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家。这个项目已经被总部接手，交接过后，我会逐个倒查他之前经手的项目，至于他本人和所有参与其中的蛀虫，国坤都会，一一拔除。”
华衿看起来松了口气，眉目舒展。
“好了，这些就不用给我细讲了，那是你们的事。说起来，查得真快呢，这才一天而已。”
“华衿。”
“嗯？”
“你不会走对吧？你爱我吗？爱我的全部吗？”
你是否也困扰于我们比常人更难亲密无间，是否会因为无法改变的姓氏离开我。
会吗？你会吗？
“你在钻什么牛角尖？”
华衿把人从怀里扯出来。
“就算没有你我也会阻止他们的，我能有机会再次睁开眼睛，不会放任自己做任何错事，你相信吗，如果没有你，我甚至还会多管闲事想办法搅黄你们的项目。”
“对我来说，这不算容易，但我也会竭尽全力去做的。所以，不是你让我辛苦，相反，你帮我省去了很多麻烦。”
“孟宴臣，再问多少次我也是一样的答案，出身无法选择，我爱你不会因为这个姓氏改变。”
“况且，遇到你本身就已经很幸运了。”
她的目光如此坚定，爱意汹涌快要把他淹没。
孟宴臣大脑一片空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能拥有这些。
他突然起身去翻外套的口袋，华衿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什么东西，下一秒，手指上一凉，两枚戒指沉甸甸地套在无名指上。
“结婚，我们一会儿就去结婚，我给你一半的股权，让你进董事会…”
华衿睁大眼睛，一把捂住孟宴臣的嘴，手指上宝石晃得她眼花。
“停停停！”
“我知道你现在很激动但是你先别激动。”
华衿脸颊发红，看起来有些尴尬。
“胡说什么呢你，我要国坤的股权干什么，你别想一出是一出的。”
孟宴臣拿开她的手。
“我已经考虑很久了，并不是不能实现，只需要回购比例达到…”
华衿又捂上了。
“好好好我们先不说这个，你现在当务之急是休息一下，公司还有一堆烂摊子呢，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你都有的忙了。”
看他仍不死心，华衿一阵头痛，马上转移话题。
“有你这么求婚的吗，掰着别人的指头就往上套…你买两个戒指干什么？”
“送你，你喜欢。”
“…嗯，确实有点喜欢。”华衿打开大灯仔细端详，“那我可就收下了啊。”
说罢，她眼疾手快捂住孟宴臣的嘴。
“…再议再议。你知道我从十八岁就进公司轮岗了，又上学又上班真的很累，现在我妈的工作也没了，我也不想干了。”
“我都大三了，还没真正过过学生日子呢，这两天回学校觉得特别轻松，真的想歇歇，别忙着让我上班了，求求你了孟总。”
孟宴臣沉默半晌。
“抱歉，是我疏忽了，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你睡一会儿吗？你在公司是不是一晚上没合眼？”华衿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
“不睡了，一会儿要开会，趁着人还没到齐出来的，现在就得回去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你别疲劳驾驶了。”
“你还没吃早饭。”
“哎呀管家婆，我有手有脚还能饿死不成，把你送到了我就去吃，倒是你，开会之前找点吃的垫垫，别饿着啊。”
“最近忙的话就别来回跑了，晚上可以夜不归宿啊，批准了。”
到国坤楼下，华衿只顾嘱咐，没注意前面停了辆车，孟怀瑾从车上下来，正对上他们的车。
付闻樱从公司大楼里出来，向着孟怀瑾走去，离进了，也瞧清了车窗里的人。
华衿一下噤声，以前没好脸色惯了，头一次不知道该对他们做什么表情。
“去吃早餐，到学校跟我说一声。”
孟宴臣探过身去轻吻她的额头，安抚地拍了拍华衿的脑袋。
“知道了知道了，你也是啊，记得吃东西，快走吧。”
她声音低了下来，有些耳热，也没再往那边看，拐上主路一溜烟跑了。
“你一大早就是去找她了。”付闻樱皱了皱眉。
“嗯。”孟宴臣替孟怀瑾关上车门，跟着他们一起往公司走。
“等项目平稳下来，看我怎么跟姓华的算账。”
“妈，你觉得华家可能站着等你去算账吗，别白费时间了，查不到华昇头上，她给华昇留够了处理的时间。”
“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孟怀瑾问。
“您以为我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她？！是她告诉你的？！”付闻樱讶然。
“你怎么确定不是她做的？”孟怀瑾沉思道。
“您以为她为什么被停职。”
“……”
付闻樱看起来相当难以接受华衿没有抓住机会对国坤落井下石。
“你是说她一个人在公司里周旋，算好时间砍了这个项目，给华昇留够时间打扫干净，然后赶在咱们二段施工前告诉了你。”
“她多大来着？成年了吗？”
“她有什么目的？”
“愚蠢的选择，我以为她真的像传言那样精明，没想到也是个满脑子情情爱爱的小丫头片子。”
“荒谬，简直是太荒谬了。”
付闻樱眉头紧锁，不知想到什么，话锋一转。
“老孟，你说我们那会儿怎么没再生一个，如果能再有一个…”
“妈！”孟宴臣额角的青筋蹦了蹦，终于忍不住打断，“我不需要妹妹了，您和爸也生不出来别人家的女儿。”
“胡说什么？！华天渺歪藤结不出好瓜，谁想要他的女儿…”
“我。”孟宴臣皮笑肉不笑。
“我想要。”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番外34-平行时空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