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聊斋]白云成鲛》梦里眠

22、第 22 章

　　[传书]的方位显示很模糊，而且时灵时不灵，像是受到了某种干扰。叶孤城没耐心等慢吞吞的船只靠岸了，只给船长留了一句到岸上来找他之后，就跳了下船，瞬息消失了踪影。

　　距离海岸数十里外的一处寺庙外，黑风漫卷、根系蟠虬错乱，将两男三女层层包裹在其中。两位文士打扮的男子其中一位持剑，一位抱着书箱将一位艳丽女子护在了身后，另外两位穿劲装的女子站的稍远一些，都持剑一边逼退袭击她们的树根，一边靠近其他三人。

　　持剑女子中穿着更精致的那位看向那位持剑的文士，高声问道：“这位公子，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持剑的文士没精力去回答女子的问题，他一手剑指，脱手而出的长剑剑芒伸缩，重新破开了一团袭来的黑雾，扫开了一阵清净；另一手持符，脚踏禹步，无形的利刃在几人身外形成了一道护罩，让那些不断从地底冒出来的树根不至于将在场几人的胸口上穿个洞。

　　见持剑文士忙不过来，抱着书箱的文士接过了持剑女子的话茬：“在下宁采臣，这位是燕赤霞，她是聂小倩。此地有妖怪作祟，以骨骸胁迫如小倩一般的女子鬼魂为恶，伤人性命。”

　　就在宁采臣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燕赤霞额头渗汗，咬牙说道：“宁兄，念圣贤书，凝神去念，快！”

　　“啊？好！”宁采臣也顾不上给旁边的人解释问题了，下意识便开始背起了《春秋》，这是他治的一门，对他来说最为熟悉。

　　最开始的时候宁采臣还因为周围的环境有些紧张，但投入之后，他便自然而然的陷入了物我两忘的境地。因此他并没有看到，随着他抑扬顿挫的背诵声，有清气自他身散开，本来被他护着的女子也忍不住后退避开清气，躲到了燕赤霞旁边。

　　从周围袭来的黑雾似乎极为忌惮清气，触之既融，一时之间竟不敢袭击。

　　而压力顿减的燕赤霞抓紧机会，重新握住长剑往地下一插，而后剑芒暴涨，那些巨大根须上暴烈出一团光华，尽皆断开。远远处顿时传来一声痛呼，估计是树根的主妖伤的不轻。

　　场面顿时一清，看起来事情似乎就要结束了，但燕赤霞很清楚这只是暂时的而已。他看向趁这个机会终于凑近过来的主仆女子二人问道：“这周围应当有结界的才对，你们怎么会闯进来的？”

　　刚才开口问话的持剑女子还有些喘息不定，但比起她的侍女还是要好些，所以便还是由她开口回答道：“小女子左明珠，这位是我的侍女阿英。我们途经此地，并未曾见到什么结界，只有一处僧舍。天色太晚，打算过来借宿一夜，没想到踏过僧舍门就眼前景色一变，黑雾弥天遮月，有树根朝我们攻击，然后就看到了你们。”

　　燕赤霞眉头紧皱，神色有些难看：“它们这是布了个许进不许出的结界，我之前两次带着他们两人突袭都功亏一篑，现在更难以出去了。”

　　左明珠有些紧张的看向了重新袭来的黑雾，有些紧张的看向脸色发白的宁采臣，对燕赤霞问道：“他这样能坚持多久？我爹要是发现我迟迟没有回去，应该会派人来找我。”

　　燕赤霞一剑扫开黑瘴，皱眉说道：“他坚持不了太久的，而且普通人来再多也只是送死，还会给对面的两个大妖补充资粮，还是不来的为好。”

　　燕赤霞是真的很头疼，他护个一人一鬼已经是很困难了，现在又来两个。他们剑修长于进攻，不善防守啊。但他要是放开手进攻，这边几个人非得死上一两个不成。

　　就在场面有些僵持的时候，有长长的枝条进入战场，毫不留情的朝着在场的人鞭打了过去。左明珠持剑接了一招，枝条同长剑碰撞时发出了金属相撞时的铿锵之声，足可见枝条的坚固。但就是这样坚固的枝条，燕赤霞也是一削三四根，枝条断起来就跟掉头发一样轻易。

　　一道悠悠的女身自黑雾中响起：“小倩啊，姥姥我自认待你不薄，为何要违背姥姥的意思，同这不解风情的书生私奔呢？听话，杀了他，姥姥这次就饶你一次，不计较你的小小叛逆。否则，你的这些恩人们，都要被你害死啦。”

　　“桀桀桀，”一道粗犷的声音从黑雾中环绕响起，“姥姥未免太过心软了一些。不论是这身带禄气的书生，还是这灵气十足的道士，可都是上好的食物啊，就算搭上一个区区小鬼，那又如何。”

　　姥姥语带叹息：“大王既然这样觉得，妾身也不好反对。只是小倩毕竟是我诸女中最能为我解愁，得来食粮最多的一个，难免有些舍不得罢了。”

　　大王桀桀笑道：“这有什么，姥姥损失了一个好孙女，这边不还有两个可以补充吗？大不了到时候我剩一点儿，将这两个女人的魂魄尸骨留给姥姥好了。”

　　两个妖物旁若无人的将在场的几人当做食物一样给分了，好像完全没把他们的反抗放在眼里，但行动上却一点都不轻忽。

　　随着宁采臣虚脱的睁开眼，从包围他们的黑雾中冒出来的不再是散乱的黑瘴，而是一只只鳞甲俱全的爪子，就连燕赤霞的剑光打上去也只是发出了铿锵之音，甲片上出现了微微白痕罢了。

　　情势一时之间急转直下，燕赤霞为了对付那黑爪，已经顾不上维持周围的护罩和处理旁边的枝条，但就算是这样，也受了好几处伤。宁采臣周身的清气已经稀薄了很多，聂小倩终于敢靠近了，她护在了宁采臣身边，帮他躲避枝条，而旁边两位则是四人中的主力，几剑下去总能逼退几根枝条，堪堪保证了他们几人不会立马出事。

　　在地上摸爬滚打的宁采臣忽然感觉眼前闪过一道亮光，抬头一看：“月、月亮出来了？！”

　　自从他们进入这个地方之后，天上就是一片昏黑，听燕赤霞的说法是周围有结界，所以看不到外面的月亮，他们也出不去。但是现在月亮就这么出现在他眼前，那是不是就能出去了！

　　在场的人闻言都是一惊，下意识的抬头往上一看。果然有一轮上弦月悬于高天之上，而月亮之下，有人手握一线盈盈月光朝着黑雾之内直刺而下。

　　匆忙赶来的叶孤城气沉丹田，全力催动天赋：“定！”

　　一时之间仿佛天地俱静，无风无声，只有叶孤城手握一线月光，准确的从鳞甲的缝隙中刺入。半柄剑身没入其中，却无法再得寸进。

　　“嗷！”黑山大王被胸口的剧痛刺激清醒，痛吼一声，一爪朝胸前的小不点抓了过去，想要将对方掐死。

　　叶孤城为手下坚硬的身体咋舌，看到对方醒了过来，遗憾的拔出剑一脚踹到对方的伤口上，脱离了眼前这个大妖的身边。

　　黑山大王被伤口的位置和疼痛刺激的发狂，毫不犹豫的抛下燕赤霞转而朝着叶孤城攻去。他爪带罡风，身形同黑雾融为一体，神出鬼没，钢鞭似的尾巴冷不丁的就从叶孤城的背后抽了过去。

　　叶孤城身若游龙，在黑雾的包围下辗转腾挪，手中剑光破雾削甲，剑意如同浩荡的大海，威势层层叠叠，每一剑都精准的刺向鳞甲中的缝隙，让黑山大王极为忌讳。

　　头上黑雾中时常迸发出铿锵之声，时不时有血和鳞片碎屑掉落下来，一人（看起来）一妖打的热火朝天，看起来势均力敌。

　　底下从鲛人天赋的硬控中清醒过来的姥姥见到天上的明月，爆发出一阵尖叫：“阵法！”

　　而后她一边鼓起树根朝还没有恢复过来的几人刺去，一边指挥枝叶修补阵法。

　　就在树根差点给他来个穿心而过的时候，燕赤霞终于挣脱了叶孤城的控制，极限中削断了刺向自己及其余几人的树根。

　　他看了天上火热的战况一样，然后毫不犹豫的一剑甩过，将其他几人以剑意刺激清醒之后，就挥剑朝着姥姥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杀了过去。他得阻止对方修补阵法，最好还能尽快干掉这个姥姥，然后上去给那个一来就把人全定住的臭小子帮忙。

　　燕赤霞在树根枝叶的阻挡下，砍瓜切菜般的靠近了姥姥所在的位置，逼得她不得不收回修补阵法的妖力，转过头来全力应对燕赤霞。

　　而在天上的叶孤城此时也不太好过，他的攻击虽然精准，但始终没法突破对方的防御，效果有限。而这样消耗庞大的剑意，他是支撑不了太久的，只是稍微妖力不足，他就被对方一爪子带起了一捧血雾，如果不是临阵又有突破，他差点就变成了两截。但剑意有突破也改变不了他积累不足的事实，再拖下去全得死在这里。

　　因此他在高压之中朝着底下剑光闪烁的地方掷下一枚符咒：“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