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者会梦到忍者吗》长歌小鹿

10、009

　　又过几天，早餐车前排队的人里多出几张匠人熟面孔，排到他们时一口气把剩下的全要了，队伍后面的人顿时对他们怒目而视，抱怨声不绝于耳，“我早半个时辰来排队的！”“这是我一天两顿饭啊。”“都是买鸡排的，这群外地人不讲武德！”

　　匠人急了，生怕粟光不卖，急声道：“老板！我们可以出双倍价钱！”

　　粟光拍拍手，小可扬声道：“大家安静，今天卖光了，为了所有人都能买到，明天每人限购四块，想吃的话明日请早。”

　　不满声一停，只听有人兴奋地问：“老板，明天真的会限购吗？”

　　还有人哀嚎：“限购四块，为什么不是限购一块？孩子三天没吃饭了！”

　　有人幸灾乐祸：“快谢谢自己，这是省了多少钱？”“建议早起排队。”“建议睡在大街上。”“建议不睡觉。”

　　那人狂怒：“你们还是人吗？”逗得大家哈哈一笑，你一言我一语间情绪回归平静，渐渐散去，纷纷期待明天的到来。

　　那六个匠人凑到早餐车前面，小可略感无奈：“让两个人来拿就行，来这么多人干嘛？”让祂回忆起身处包围圈中对抗赤砂之烈斗杀价的事来。

　　其中一个匠人忧伤道：“老板你不懂我们拿这么多鸡排很容易被抢的。”

　　小可道：“忍者也怕被抢？再说不是有奉行处吗？”

　　另一个匠人答道：“我们又不是战斗型的忍者。”紧接着有个大大咧咧的匠人补充道：“老板你还是太年轻了，奉行处这种东西，你找过一次就会知道他们一点用都没有。”

　　小可一呆：“这是能说的吗？”好歹是橘城的治安管理部门。

　　那匠人一挥手：“管他呢，我们又不是橘城人，干完活就回国了。要我说，找奉行处还不如找个靠谱的道场，每个月交点保护费。”

　　接着就给她分析橘城七八家道场的优缺点，粟光知晓他们待在橘城搞装修搞了大半年，对橘城比她熟悉，说出来的话参考价值高，倒也用心听。

　　说话间几块鸡排出锅，几人拿到手却不吃，说人多，得两人吃一块，又绘声绘色说起了他们头千寻第一次吃猪排时的情形：“我原以为咱们的龙面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这猪排比它还好吃，这是谁做的？”

　　有人喜欢，粟光自然开心，千寻也喜欢，粟光更开心，细想来这些天都没有见过千寻，确实忙了点。她回到临时租住的房子将早餐车停在院中，没歇一会就锁门离开。

　　她一走，院外那棵大柏树晃了晃，一道人影瞬间离开，还有一道往相反方向射去，正是赤砂之水丘，他回忆起烈斗大人临行前，他被单独叫出去，只见烈斗大人脸色严肃：“水丘，还是老样子，你留下。”

　　他很高兴，却瞧见烈斗大人眉头紧锁，于是小心地问：“这个任务有什么不对吗？”

　　烈斗大人答道：“你就没有发现说话的不是老板，而是通灵兽吗？”

　　他一惊：“通灵兽？她领子上那个布娃娃？”

　　烈斗大人冷哼：“还不算笨到家，记着水丘，不管她是家族忍者还是流浪忍者，这个任务都不是最初的那个美差，”停了停，说：“我在考虑是否终止任务。”

　　他连忙说：“别啊烈斗大人，就算人绑不回去，搞到制法也好啊。”尽管被烈斗大人斥责就知道吃，赤砂之水丘也不后悔，他不想回到以前那吃糠咽菜的生活。

　　盯梢四天，鸡排热卖，除了药师局里的鸡，旁的都被她买空了，昨天粟光出城到镇子上去寻人谈长期供应，瞧她今日又出门，不用想都知道没找到人，贵太去盯着她了，他得去盯另一个人。

　　赤砂之水丘趴在房顶上，下面正在动工，在一群人中他很快找到那白发金眸的青年，只见他手持小锤一下一下凿钉子，心中略感不屑，须知普通人家是男人在外挣钱，女人持家生子，忍者之家的男人做任务，女人做任务生子，现今他居然看到男人在家里待着，女人在外面跑来跑去的，也真是稀奇。

　　又想这小白脸如果知道粟光到镇上去遇到几个小混混，只能靠通灵兽咬着她的后衣领逃走，不知是何想法。

　　他一直蹲到天黑，饿就拿出鸡排啃两口，等到雪兔与匠人们告别，他擦擦嘴跟上去，寻思着这两人的手雪白干净不像忍者，只有那只通灵兽有些来头，但不多，现下粟光和通灵兽都不在，他且试上一试。

　　做下决定，一支苦无掷出，直取咽喉，赤砂之水丘深知没有人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弄虚作假。

　　下一刻苦无被打歪，人没来得及惊讶，就见一点寒芒迎面飞来，他立刻跃起，心中顿感不妙，猛地偏头，眼珠挤到眼眶边缘，瞧见死角之处一支苦无斩断鬓边发丝，大觉惊骇，只要想到没躲过就会正中太阳穴，后背衣服瞬间湿透。

　　苦无接二连三飞来，逼得他只顾躲闪，等反应过来，人已入死巷，他抓住时机叫道：“你是谁？不知道城池之中禁止私斗吗？”

　　此话立竿见影，苦无停了，同时不远处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他立刻将手伸进忍具包里握住纸包，只待人一出现就叫他尝尝赤砂之一族毒|药的厉害。

　　不料却是他先看到对方血红色的眼睛，眼前一黑，正面倒地。

　　雪兔拿着捡来的苦无找来时，小巷里空无一人，他原地站定，片刻后改了模样，一道银灰华光闪过，连人影都不见了。

　　下一刻粟光感知到身外化身的回归，望向地上的水镜，此为玄光术所化，可以倒映一切，宇智波雪莱如何发射苦无步步逼退男人，亮出神异的眼睛放倒他，再到扛着人瞬间出现在某处山崖，搜刮拔刀放火丢下悬崖一气呵成。

　　画面并未停止，粟光叹道：“不曾想她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果断。”

　　小可吐槽：“没见过吧？我见到五六岁小孩杀人不眨眼时都惊呆了。”

　　粟光点点头，说道：“我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她怕吃不上猪排，到山里打野猪，拖到野田老板那里卖掉。”

　　小可：“她那是怕吃不上猪排上的番茄酱吧？”

　　沉默片刻，粟光问：“你说她会梦到这个人吗？”

　　小可想了想，回答：“也许第一次第二次会，现在肯定不会，不管她会不会，反正你肯定不会，‘梦’牌会守护你，除了预知梦，你什么梦都不会做。”

　　粟光被这一堆会不会逗笑，笑过之后敛容正经道：“做又如何？现实中不怕的人，我还能让他在我的梦里把我欺负了？”

　　这是说昨日粟光以支离之术给几个小混混去势，小可知晓她在和平社会长大，头一次对人下这等狠手，怕她做噩梦，故而出言安慰。

　　这事谁都没对雪兔提，雪兔却有所察觉，以往早起半小时晨练，今日却提前半个小时，粟光颇有些看不过去，她明有‘盾’牌直接罩他，暗有玄光术二十四小时全天监控，谁能越过她伤害到雪兔，她当场把跟月的契约吃掉。

　　雪望着她，无奈地说：“其实我很苦恼，每日锻炼强身健体绰绰有余，然而这种野路子在实战中却派不上用场。”

　　粟光自认识他以来，只见过他的温和从容，哪见过他垂眸蹙眉的模样，她有些见不得，问：“你想学法术？”

　　雪兔笑着问：“你会教我吗？”

　　粟光眨眨眼，开始胡说八道：“我这都是家传的，祖训说异性不传，除非……”

　　雪兔笑意更浓，接着问：“除非什么？”

　　粟光理直气壮道：“叫声姐姐来听听。”

　　小可以为她铺垫之后必有高论，闻言一头撞在窗框上，对粟光是恨铁不成钢：‘你这也太好哄了吧？拿出初见时的那股屑劲来啊。’

　　冷静下来一寻思倒也正常，十七岁穿越，别人在大学小社会里增长阅历，她宅在山里增长知识，别人走进社会摸爬滚打，她还是宅在山里增长知识，七年了，情商停在那就没有动过。

　　小可打算劝粟光长点心，正坐在她肩膀上措辞，忽听粟光问：“小可，月会知道我与雪兔之间相处的种种吗？”问完没几秒，她自言自语道：“理论上来说第一人格和第二人格的记忆并不互通。”

　　小可不明所以，问道：“这很重要吗？”

　　粟光：“当然重要。”她对大猫猫小可和亲和力拉满的雪兔实有一种说不出的喜爱，人嘛，喜欢小可和雪兔哪有不疯的，做出幼稚之举亦是正常，她不介意亲近的人看到，但是她在意月会看到。

　　听完她的话，小可默默良久，慢吞吞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月喜欢睡觉，以前跟库洛在一起的时候，做得最多的事就是靠在树上睡觉。睡觉了就看不到，醒着或许能看到。”

　　粟光听了便心存侥幸，暗道月定然是在补觉。没有再想，高高兴兴出门摆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