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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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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后确实如常,容以薇好像彻底忘记这件事,还和平日一般。
她在州府这边转了转,给母亲和兄长分别写了封信,又去这边的茶坊坐上片刻听人弹曲。
偶尔才会在屋内拿出叶太傅给的书看几页,让顾衣顺便练练他的字,在这里过完了春季。
先皇忌日时,容以薇去寺院里上香祈福,初夏她该回宫避暑了。
临行前容以薇又被太傅叫过去说了两句,让她不要荒废学识,容以薇都一一点头应下。
回去的路上并不着急,四月的天气还不算太过酷热,路上容以薇嫌闷于是和其他人一起骑马,出门在外她穿着偏向素净,很难想出她是养尊处优的长公主。
一路顺利回到京城,容以薇去见了母亲兄长,皇帝见她回来便准备移驾避暑山庄。
换个新地方住,容以薇自然是赞成的,她还将自己的小枣也带了过去。
盛夏的天气越加闷热,容以薇屋里放了冰盆,她正在屋里看京城这几个月出的话本,也就没有出门闲逛。
“公主,五王爷来了。”外面有宫人进屋通报。
“进。”容以薇头也没抬继续看手里的《长公主奇案》,作者似乎去了文州取材,还将寺庙里杀人的案子都打听的清清楚楚。
容以薇当时对这些兴致缺缺,并没有过多询问,现在书里开始写到她和文州知县联手断案,不知道叶铸看见这些话本,会不会想骂人。
五王爷进屋感觉到屋内的凉意,转眼瞧见容以薇穿着轻便襦裙坐在榻上看书,便坐到桌案另一边的位置。
“皇妹,你这长公主府的图纸,画完了没?”五王爷接过宫人递来的茶盏,喝了一口茶水。
容以薇被他提醒才想起来还有这件事,她合上书看他:“这就开始催了?”
“你别说,一会你三皇兄估摸该来催婚期了。”五王爷来的时候在宫外遇到三王爷的车驾,只不过对方似乎有点事没立即过来。
容以薇还想说不可能,就听见宫人传三王爷过来了。
容以薇:“……”
三王爷过来确实是来问婚期的,他刚才准备过来,但是临时被皇帝的人叫过去。
“三皇兄,你不会是真的来催定婚期吧?”容以薇想她才刚回来没多久,就要应付这些。
“你皇兄说再缓缓。”三王爷找了个位置坐下,“看样子他是有意给你重新挑一个驸马。”
容以薇微愣,随即反应过来:“可是京城里的画像我都看完了,还能挑出花来不成?”
“这不是春闱已经过了,留下不少学子。”三王爷在容以薇这里蹭了一盏茶,歇一会才和二人告辞。
容以薇见人走了后,不禁看向一旁淡然的五王爷,“皇兄也回去吧,我画完会让人送过去。”
“行,就等皇妹这句话。”五王爷也没有久留。
等人离开后容以薇觉得这样不行,于是起身准备去她兄长那儿,见到皇帝后容以薇开门见山将三王爷说的事重复一遍,才问:“真要重新选啊?”
皇帝在桌前批改折子,闻言只是道:“朕思来想去,你这驸马也不必非要拘泥以前的规矩,你放开手选,有什么事情朕给你兜底。”
容以薇大抵明白他的意思,之前容以薇挑人的时候总避开一些良才,皇帝这回是打算给驸马实职。
容以薇倒是没有拒绝,她也没有立即答应,容以薇回去后坐在屋内想了一会,看向站在一旁的顾衣。
“顾衣。”容以薇开口唤了声,又让周围的人都出去,“其他人都出去。”
“公主?”顾衣有点疑惑,不知道容以薇有什么事情。
容以薇见他站的有些远,让他走近一些,“皇兄说要给本宫再选驸马,明日你回暗处守着吧。”
顾衣微微愣了一下,他看着容以薇平静的面容,垂眸应声:“是。”
容以薇见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心中有点儿不高兴,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你没有别的要说的?”
顾衣张了张口还是回:“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容以薇也没有再问,让他也出去后就拿起一边的话本继续看。
翌日投玉没见到顾衣,不由问了一句:“顾首领呢?”
“回暗处了。”容以薇回了一句,她将手中的话本翻开一页。
闻言投玉有些诧异,不过她没有多问,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
没几日皇后请宴,邀诸位勋贵世家的子女进宫一聚,这种宴会打着相亲的名头,是想让容以薇多见见人,她自然也要出席。
太阳落山之时,陆陆续续有人前来,这个时候的温度没有正午时分的酷热,周围又摆着一些冰块,暑热瞬时消去不少。
容以薇摸着一把宫扇在手上转着,坐在皇后身边没怎么说话,皇后的一双儿女没有带过来,她一个人在这儿坐着无聊。
皇后见她一直陪着自己,不由道:“你总在我这里坐着算什么,出去见见人。”
容以薇这才懒散起身离开,多数人她都算见过面,相熟的聚在一起说话,有几个贵女过来打招呼,容以薇都客气应着。
“听闻皇后娘娘将几个未曾婚配的进士也请来了。”旁边一个贵女小声说话。
容以薇听见看了她一眼,手指捏着扇柄转了一下,“是吗?本宫还没见过。”
“探花似乎也过来了,公主要不要去瞧瞧?”旁边一个贵女笑着提议,她身边的姑娘推搡了她一下,嗔道:“我看是你想去看吧!”
“好呀!”容以薇正好瞧瞧这个探花长得什么模样。
她询问人都在哪个方向,这群进士都聚在一起很好分辨,很快就有人指了一个方向,容以薇没多想就朝那边走去。
几个贵女推推搡搡着跟过来,瞧见几个年轻人聚在一起谈诗论赋,其中一位仪表堂堂,一股书生意气。
容以薇过去后见到人,打眼一扫都是生面孔,她笑着问候了几句便没有多留,而是拿着扇子转到另一边的石桥边上,坐在栏杆上面看着水面。
她没什么一眼相中的人,坐在旁边想叫个人过来陪自己说话,转头看去不免叹声气,她四处转了一下,转过院门瞧见一排细竹,进入长廊绕过细竹,容以薇在长廊边的栏杆上坐下。
“顾衣。”容以薇四处看了眼,瞧见人影出现后松了口气,“你怎么又穿这身。”
顾衣看了眼身上的衣裳,没觉得哪里有问题,他之前穿的都是这些适合潜行的衣服。
容以薇用扇子敲了敲旁边的栏杆,若有所思问:“刚才的人你都见过了?”
“是。”顾衣答应了一声。
“总觉得差点意思。”容以薇本就不太愿意思考这些,刚刚在外面转了一圈,觉得大多数男人都差不多。
她转过头去看一旁的青年:“你觉得呢?”
顾衣不知她是什么意思,抬眼正好对上容以薇的视线,若是以往他或许不敢和容以薇对视,现在却不知哪里来的底气。
容以薇见他一直不说话,不由歪了歪头,“又哑巴了?”
顾衣回过神垂下眼眸,“属下不敢置喙。”
容以薇见状有些无奈,她也不知道自己将人叫出来,到底想说什么,好像是想他胆子大一些,又想听听别人的意见,可这个人却一点没有反应。
“你回去吧。”容以薇自己想不通的东西,就不折磨别人了。
她又回到园中,和贵女们聚在一起说话,摆宴的时候皇后让一些青年才俊做几首诗,容以薇对这些东西向来拿不出手,坐在一边不说话。
她抿了两口果酒,一直到宴会散去要回去的时候,皇后将人叫过来问:“今日如何?”
容以薇摇了摇头,“也就那样吧。皇嫂回去让皇兄不必费心了,既然婚期都往后延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避暑山庄回去的路不长,容以薇从宫人手中接过一盏灯,让他们先回去,碎珠见状不由道:“公主,要不将投玉留下?”
“不用了,本宫想和顾衣说会话。”容以薇心想明明都将人赶去暗处了,却总是将人叫出来,真麻烦。
不过她本来就是这么麻烦。
碎珠闻言也就没有多劝,答应下来后就带着其他宫人离开。
容以薇见他们走了,也没有立即将人叫出来,而是提着灯一个人在行宫里慢走,夏夜里的月亮十分明亮,走到水潭边上还会遇到一些萤火虫。
容以薇提着灯站在水边,等了片刻才瞧见人出来,不免好奇:“你怎么出来了?”
顾衣走到她身边,低声回着:“他们推我出来的。”
“你下属比你会识人眼色。”容以薇将手中的灯笼递过去,才笑着道:“让他们都退下吧。”
顾衣接过灯笼没说话,他吹了两声哨,周围的暗卫不用提醒也四散而去。
容以薇转身朝别处走去,她走在月亮底下,让顾衣走在自己身边,才和他说:“你明日还是出来守着吧,我有点不太习惯。”
顾衣只应了声:“是。”
容以薇见他只回一个字,不免问:“没有别的可说了?”
顾衣不知道容以薇想让他说什么,见容以薇看过来,他轻轻摇了摇头。
容以薇见状显得有些无奈,一时生不起气来,她也不知道是自己懒得计较,还是因为天热没什么精神,所以不想计较。
二人慢悠悠走到一处湖边,容以薇站在栏杆旁边看着湖面上随风摇曳的荷叶,夜色黯淡,周围的颜色像是蒙了一层黑雾,没有白日那般鲜艳。
“公主。”顾衣跟着她走了一路,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猜到她的心思,“公主是想让属下做什么?”
容以薇转头看他,随后又看向湖面的荷叶,没有回答。
顾衣捏着手中的灯杆,垂下头看向手里的灯,柔和的光映着二人的身影,他抬眼瞥向身边的少女,心思起起伏伏却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容以薇忽然道:“放心好了,没什么事让你做。”
她转身准备回去,站在外面吹了一会风,容以薇觉得好多了,她道:“回去了。”
容以薇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唯一烦心的不过是,她不想选驸马,却偏要选一个出来。
反正还有这么多以后,还是以后再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