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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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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今日所见的那事情,龚丞愤愤地啃了一会儿柳玉堂的嘴。终究还是去吃饭去了。毕竟腹中空空,又不能真的将柳玉堂吃了饱腹,也只能赶紧吃了柳玉堂带来的东西。
这样一想,又看柳玉堂一眼。那眼神不消说什么话语,就知晓是在控诉柳玉堂这个时候才回来,是要将他饿死不可。柳玉堂坐在龚丞对面,见龚丞这眼神,也只是笑盈盈,别的什么都不说,先笑着瞧着龚丞。
见他只笑不言语,龚丞又低下头去,继续狼吞虎咽地吃饭。
还真像是养在自己屋里的一只狼,虽然平日看起来凶恶,撒起娇来,倒是可爱得很。可能龚丞尚且不觉得这是撒娇,却在柳玉堂的眼里与撒娇无异了。做一些不痛不痒的啃咬亲吻,又亲热一会儿,自顾吃饭去了。越想越觉得可爱。
见龚丞吃了一会儿,没见刚才那似乎饿得狠似的狼吞虎咽,知晓龚丞的肚子总算是填了一填。于是此时柳玉堂就说道:“今日回到报社里,将最近的文章看了看,也看了最近的局势。因着你生死不明,你又迟迟不出现,大多人都当你死了。就算你实在没死,也要在此时分你的羹。多少商人瞧着你的商行眼红,刚巧群龙无首之时,争抢着上去要分食你去了。”
听着这些,龚丞的动作一顿。却也依旧在认真听着柳玉堂的话语。随后柳玉堂继续说道:“我想着,他们这般闹着也好。你那东西即便是群龙无首,瘦死的骆驼始终比马大,他们是吃不下的。在他们当中搅弄一番,让他们闹得更畅快更好。这般港城热闹起来,你的踪迹举动,也掩盖在这闹腾当中不轻易被知晓了。孟晁日日都在寻你踪迹,要探知你死没有。刚好这般闹腾着,也让他分神一些。”
说了这么一堆,就是将今日出门做的事情做了一个简单的汇报了。龚丞听着,却也不言语,一边继续吃着,时不时去看柳玉堂的面色。柳玉堂面色依旧如此,甚至还面如春风般的,轻柔又轻快。龚丞嚼着嘴里的肉,一开始确实认真听着,后来又细想:“柳玉堂还真将今日去干些什么都悉数告诉我了。到底还是真心喜欢我的。”
心里刚美了一会儿,又听柳玉堂说道:“你如今陷入这般腹背受敌、四面楚歌的境地,到底是这么多年你在港城的权力太大了些。终究会人心惶惶,也有一些瞧不过你。你时常打压着行价,分成更是一口咬定不变动。时不时地还去打压那些小帮派,将他们逼迫得也是有些心焦。到底还是需要有人一同与你分权,形成制衡局面。才能让大家安心一些,不至于总是在你权力之下恐慌得厉害。”
一听柳玉堂说这事,龚丞吃着这些东西,刚才觉得吃得挺香的。现在又不觉得香了。他知晓柳玉堂在说些什么。果然之后的,柳玉堂说的,都在他意料之内。
柳玉堂接下来说的就是:“之前我与你在茶庄里见面,与你说,想分你一半权,为的就是这打算。刚巧我们明面上势不两立,这般一来,你我相互制衡,别的人也没这等顾虑了。”龚丞默然吃着东西,不再说话。
瞧着龚丞吃东西的速度也慢下来了,也不再说话,柳玉堂自然知晓龚丞顾虑些什么。他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这事是大事,龚丞警惕也是应当的。他也知晓自己这话说出来,定然又会让龚丞心中起疑,认为他不过是诓骗他的罢了。龚丞迟疑停顿,是他意料之中。只是想把这事讲清楚,省得以后再讲,就更是让龚丞疑心不已了。还是越早将这事说出来越好。
不知此时龚丞听闻他这些言语,心里五味杂陈,想的是些什么。只怕又不信他柳玉堂了。结果还没思忖半日,忽然又听闻那边沉默了许久的龚丞说道:“好。”
这话说出来,还真是惊愣得不知该怎么办,也不知这个好到底所应答的是什么东西了。大约是龚丞没听清,会错了意,才应答这样一声出来。这边柳玉堂要再问,龚丞却又再重复了一遍说道:“分权这事,我觉得你说得有些道理。”
在正经事上,龚丞就是这种面色,一种无法看透、参透,也无法摸清的神态。他所说的这句话,到底有几分真实性也亦未可知。或许他不过是随意应答,只当成是一个笑话随便开口应答逗弄他罢了。又或者口是心非,嘴上虽然如此说着,心里却别有一番谋划。又或者还真是被迷了心窍,真被一个不过是亲热几日的姘头吹了枕边风,耳根子如此柔软,这般就又完全听信了。也不只是该喜该怒,柳玉堂也暂且真不能探知到龚丞的内心,无法辨别龚丞说此话的根源是什么。便又暂时默然,不再言语了。
正是两人都不再言语,这默然的氛围当中,因为心思各异,皆有一些不同寻常,就显得有些凝滞僵硬。龚丞匆匆将几口饭吃了,擦了擦嘴巴,心中其实也极为忐忑不安。
他想着他怎么说出这句话来,意味不明不说,还让气氛僵住了。他只是不想再听柳玉堂将他的野心说得如此直白、如此堂皇,即便有可能柳玉堂是有几分真心为他考虑的,涉及权力,却又是大事。
忙碌奔波、明争暗斗了大半辈子,到底还是真想趁这个时机放纵休憩一下。他手底下那些人也不是草包,自然会帮他料理,按照龚丞对他们能力的了解,若这点事都处理不好,那还真是有人起了异心,刚巧给他们做一个考验罢了。龚丞就不想在此时提起那些烦人的事了,方才便开口这般搪塞了柳玉堂一句,不想直接让这氛围顿时尴尬起来。
龚丞实在受不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擦了嘴之后,就自顾和柳玉堂挤在一块坐。还直接靠在了柳玉堂的身上,状似自然地说了一句:“吃饱之后,就困得厉害。借你靠会儿。”一边说一边闭着眼睛假寐,说完又睁开眼去瞧柳玉堂的神色。
柳玉堂也看过来,两人视线相对。即便自己偷看的目光被攫住,龚丞也不觉尴尬,对着柳玉堂粲然一笑。这般,柳玉堂的脸上才露出笑意来。他的手轻轻抚摸了龚丞这漆黑柔软的发丝,轻柔地整理着龚丞的发根。
柳玉堂与他说道:“那就睡会儿吧。”
龚丞突然又从柳玉堂的怀里出来,站起来。在柳玉堂困惑的目光中,龚丞又骤然抱住柳玉堂的膝弯,直接将坐着的柳玉堂打横抱起来了。凝望着柳玉堂惊诧的眼,龚丞笑着与他说:“反正时间还早,你总不能才来,又急匆匆地不知干什么去。你我都一起睡一会儿。其他的事情,什么时候再说也不迟。”说着,就抱着柳玉堂直往那床上过去了。
龚丞感受着怀里的重量与温热,只感叹虽然自己当病号躺了好些日子,好在自己肌肉也没萎缩,力气也还足够,还能够抱起柳玉堂这人来。这柳玉堂看起来一副文弱书生相,没想到抱起来还挺有分量的。
龚丞暗自掂量了一下柳玉堂的重量,随后两人一同滚到床铺上去。柳玉堂笑着钻进他怀里,龚丞也搂住他。两人在这静谧的午后也一同闭上眼,外面如何喧嚣吵闹,也暂时惊扰不到他们了。
虽然龚丞始终想着柳玉堂骗他的事,但又想:“管他什么骗不骗的。现在抱着的、亲着的倒是柳玉堂这大美人。还能有假不成。这总能是真的。等爷享受一会儿温柔乡,蛰伏几日,无论什么人都杀他个措手不及。一网打尽才是最好的。”这般越想,抱着怀里美人,嗅闻着属于柳玉堂的味道。越想心里越美。
这个午觉又在甜蜜中度过了。
于是龚丞还真安心在这里待了几日,不管外头打斗得、争抢得有多火热,现在都不关他的事。更有柳玉堂每日带来各大报社的报纸,能够及时得知现在局势,又有柳玉堂每日报备行程,龚丞还是大抵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的。心里有着谋划的同时,也每日乖顺地等待柳玉堂过来。
还真宛若小别胜新婚似的,没见着柳玉堂时心里痒得厉害,只能等柳玉堂回来又是抱着、亲着一段时间,两人腻腻歪歪一会儿,才有互相拥抱着睡去。
都说人的喜欢随着时间流逝都是日日减淡的,龚丞却觉得,这柳玉堂他当真是越看越喜欢了。在这柳玉堂的屋子里四处又翻找了一会儿,龚丞得知柳玉堂的一些小举动——比如心情烦闷时会在无用的手稿上画上两只猫儿排解情绪;有时候贪睡不愿从床上起来,要在龚丞怀里赖好一会儿才愿意走;甚至龚丞还发现了那在柜子里的,之前落下的属于龚丞的领带,被柳玉堂好好地收藏着。
他又继续去看那本子,觉得柳玉堂这般的关注,好像确实不太尖锐。在旁的批注也不过是他的生活起居和行动轨迹,字迹也如同他一样实在秀美好看。龚丞看着他的字迹,又开始发愣了。他想着:为何柳玉堂从那么久之前就关注他呢?就算孟晁回来,也三年前的事,那时候,柳玉堂还未投身孟晁那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