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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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平直，声调并没有什么起伏，却莫名的携了一种沉沉的威严之意。
只见那弟子浑身一僵，随即整个人便宛如一只斗败的公鸡般，拉耸着肩膀，转身，朝着来人有气无力的唤了一声：“萧师兄。”
苏洛挑眉，循声望去。
只见珠帘后走出一身着青袍的青年，剑眉星目，面容俊朗，身上带着一种端正肃穆之感。
容缙张了张口，还欲说什么，却被青年冷眼扫过来的眸光吓住，最终只能咬牙，不情不愿的应了声是，临走时还愤愤的瞪了顾清予一眼。
处置好容缙以后，那青年便抬步向着他们走来。
“大师兄。”他朝顾清予唤了一声。
语气虽然仍是清淡的，却听得出其中的恭敬，目光也和缓了不少。
“萧师弟。”顾清予朝着来人微笑颔首，“原来今日你也在紫光堂。”
“正是。”说话间，男子已来到他们身前站定，“方才在后堂巡视，听见大师兄的声音，便出来看看，大师兄来此，是今年的开山大会已经结束了吗？”
“不错。”顾清予点头，侧身看向苏洛，微笑着向她介绍道：
“小师妹，这位是绛羽峰纯阳真人的亲传大弟子，萧纪衍，平日总管紫光、天照、戒律三堂事务，你称他一句萧师兄便可。”
而后，他又转回身来对萧纪衍道：“萧师弟，这位是徽月真人新收的徒弟，苏洛，苏师妹。真人有事外出，我领她来办些手续。”
互相见礼之后，萧纪衍又拱手欠身，朝苏洛端端正正的致了个歉。
“抱歉，苏师妹，方才之事，是我紫光堂行事不周，有冒犯师妹之处，还请师妹见谅，接下来师妹的一应入门事务，便由我亲自负责。”
苏洛自是点头同意，同时心中暗道，方才那容缙虽然无礼，这萧纪衍看起来却是个端肃严谨之人，也不偏私，这样的人，执掌戒律堂倒是再合适不过。
萧纪衍掌管紫光堂多年，对堂务十分熟悉，登记，核对，一应事务他做的井井有条，不出片刻便帮苏造好了名册。
由于制弟子牌还需要约一盏茶的时间，萧纪衍便与顾清予闲聊了起来。
苏洛闲来无事，便在一旁听了一耳朵。
都是一些很日常的内容，大多是围绕这一届开山大会与新收弟子之事，没什么特殊的。
苏洛听了一会，直觉顾清予与萧纪衍应该只是普通师兄弟的关系，言谈之间只是礼貌，却并不是太亲近。
萧纪衍说是需要一盏茶的时间，实际上，一盏茶的时间还不到，苏洛便拿到了她的弟子牌。
除了弟子牌外，还有一只纳戒。
萧纪衍检查了一下确认无误后，便将这些东西亲自交给了苏洛。
“劳师妹久等。”萧纪衍仍是那副四平八稳的样子，“这是你的弟子牌和纳戒。”
“纳戒里有两套门服，门规手册，学宫上课的书籍，以及一些基本的生活用物，师妹回到住处以后可打开检查一下，若还有什么遗漏或是需要，可随时到绛羽峰来找我。”
萧纪衍做事从来一丝不苟，既然说了苏洛的一切入门事务由他负责，便会负责到底。但他并不会每日都在紫光堂，于是便让苏洛若有事可以直接到峰上来找他。
闻言，苏洛有些哭笑不得，并再一次领教了萧纪衍做事的认真程度。
见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顾清予便向萧纪衍告辞：“今日有劳萧师弟，时候不早了，我便先带苏师妹回去了，晚些还要送师妹回峰。”
萧纪衍点了点头，亲自将两人送到门口后目送两人离去。
......
回去时是由顾清予御剑带着她。
九霄宗宗门面积极大，峰与峰之间的距离也极远，从绛羽峰到玉琉峰，若是要步行，起码得小半个时辰。
两人站在剑上，望着前方清风霁月的青年，苏洛不自觉的便想到了方才紫光堂的那一幕。
她眸光暗了些，咬了咬唇，想问，却又怕顾清予不高兴，于是神色有些纠结。
察觉到身后少女的犹疑，顾清予笑了一下，主动出言道：“小师妹若是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想问的问题有很多，比如那容缙为什么那样对他，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宗里的其他师兄弟对他的态度似乎都有些怪怪的。
最后，苏洛挑了一个她最关心的问题：“大师兄，方才那容缙那么对你，你不生气吗？”
方才容缙的态度实在是莫名其妙，苏洛如今想来仍有些忿忿，然而顾清予却由始至终都是一副平静淡然的模样，仿佛早已习惯。
却见顾清予笑了笑，他不答反问，“小师妹，你相信因果报应一说吗？”
苏洛愣了愣，不知他为何忽然将话题扯到了这里，却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答道：“信的。”
她是相信这世间的因果报应的。
天理昭昭，因果有常。这是大人在天上时常会对她说的话。别的不说，她身为天雷，不正是这世间天理报应中的一环吗。
前方御剑的青年没有回头，似是本来也十分笃定她的答案一般：“恰巧我也信。”
苏洛本以为他下一步就要说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顾清予却说：“既如此，师妹只见容师弟今日如此待我，却可曾想过个中缘由是什么。”
此言一出，苏洛愣了一下。
气氛倏的沉默了下来。
立于剑尾的少女一张姝丽的面庞渐渐沉了下来。
清澈的杏眼爬上了些端肃之色，她望着青年，没有说话，似在审视，又像在反思。
余光瞥她莹白指尖上那抹若隐若现的亮色，顾清予愣一下，而后才意识到她是误会了。
向来沉静的人此刻也难得的出现了些哭笑不得的情绪。
他啼笑皆非的解释道：“师妹误会了，我所谓的因并非是我行了对不起他人之事。这其中的缘由有些复杂，一时也解释不清，日子久了，你便会知道了。”
言罢，苏洛立时松了一口气。
却听青年似是笑叹了一声，自前方转过头来，目光灼灼，语含深意：“小师妹，这世间，各人皆有各人的道。你生性嫉恶如仇，你的道，或是照尽天下之恶而除之，而我亦有我的道。”
“与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是非论断或许会因时因事而变，但因果一道却是万古长存。”
“就譬如你见容师弟受罚，虽非我开口，起因却是我，这便是一桩因果。而我之所以不恼，也是因我知前事之因，既已种因，自要承其果。”
“我行事只求无愧于心，至于他人如何，皆不会有损于我的道，于我而言，也只如梦幻泡影，过眼云烟。”
他说的这些话有些玄妙，苏洛似懂非懂，便只捡着自己最想知道的事去问：“那么大师兄，你的道是什么？”
“我的道啊...”闻言，顾清予的眸光闪动了一下。
他的瞳色转深了些许，嘴唇动了动，似是说了句什么，然而那声音太轻，苏洛没听清。
他并未回答苏洛的问题，只是朝她笑了一下，琉璃般的瞳孔中蕴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以后小师妹便会知道了。”
像是在应付小孩子的回答。
苏洛只觉得心口滞了一下，莫名有些闷。
好在没过多久，玉琉峰就就到了。
苏洛打起精神，不再多想。
她从顾清予的剑上跳下来，打量着眼前这座山峰。
如果说方才绛羽峰的绿中萦绕着淡淡的威严和肃穆之意，那么她眼前的这座山峰则是秀美的，此地钟灵毓秀，风景明媚。
一落地，苏洛就被不远处天空中那不时闪烁着宛如玉带一般的华光吸引了。
“大师兄。”苏洛指着远处那片流光溢彩问道：“那是什么？”
顾清予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而后笑着回答道：“那是玉琉峰的师弟师妹们在练习术法所发出来的光。”
顾清予解释道：“术法沟通天地之力，有些对术法掌控力强的弟子在掐念法诀之时会带起灵气的共振，便会发出那样的光芒。”
“也这正是这片峰头的天空上常年闪烁着的玉带流光，所故而此峰才会被称为玉琉峰。”
苏洛点了点头，目中止不住燃起了些憧憬之色，仿佛看到了日后自己在玉琉峰的日子也会如同那些弟子一般。
顾清予先是带着她在玉琉峰各处转了一圈，而后又来到后山一处清幽院落前，“师妹，这就是徽月师叔给你准备的住处。”
门上结着一层透明的光罩，那是禁制。
顾清予翻手结了一个印，那透明的光罩便应声而破，苏洛伸手推开了院门。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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