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火重生》瞾紫旸

8、 初见

　　第七章初见
　　第二天，白蔷薇来到了流年。
　　徐天霖约她出来坐坐，介绍一下新婚妻子沈娟给她认识。
　　前台领班张静正兴致勃勃的整理自己的仪容，在随身携带的化妆镜前对自己的脸不停的涂涂抹抹，搔首弄姿，连一起上班的另外两个同事好友都看不过去了。
　　只因为今天很意外的，还没有到晚上热闹的时候，三个大老板都来了，这对于她们这些抱有钓个金龟婿的幻想的小女生们，简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都恨不得把自己整的跟天仙似地，希望在老板面前留下个好印象，甚至说引起更多的注意，说不定自己有朝一日变成老板娘了。就算是被像展子文那种花花大少当成一时猎物也不错，至少对象可是个帅气多金的男人啊！在她们心里，可是比忠贞不二，却平平无奇的男人好得多。
　　趁着没人的空当，张静细致地给自己上妆，不经意间从镜子里瞥到一个美丽的身影。
　　在三个前台的惊讶中，白蔷薇身着一条藏青色短袖洋裙款款走进“流年”，清凉装扮的她，比第一次来时的低调与普通，吸引人的多，最重要的是，这次由于她的心境不同，连带着整个人都青春明媚了不少，站在那里就如同一颗白白嫩嫩的雨后春笋，焕发着一种勃勃的生机。门童的眼光一直追随着她的倩影，随着旋转的玻璃门偷偷地溜了进来。
　　白蔷薇看着张静快要瞪出来的双眼，觉得很有趣，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调皮的微笑，存心想逗逗她，就改变了走向电梯的脚步，绕回了前台。
　　张静愣愣地看着白蔷薇站在了自己面前，才想起来自己的失态，马上收起了呆滞的表情，换上礼貌却虚假的微笑，只是那圆圆的眼睛中那一丝敌视还是被蔷薇给捕捉到了。
　　“你好呀，这次，我找徐天霖。”白蔷薇眯了眯眼，歪头一笑，破例的有种和气的感觉，却让张静觉得有股莫名的凉气。
　　“请问你有没有预约？哎——”张静刚想再刁难一下她，却见她全然不理会自己，径自走向电梯，优雅的转身时还随便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地，颇有股不耐烦的意味，让张静暗自咬牙。
　　“喂，老板。上次那个玫瑰小姐又来了，她。。。。。。”张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天霖的话给打断了。
　　“以后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她来，直接带到办公室就行了，不用预约和报告。”说完他就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张静看着电梯在自己眼前渐渐合上，玫瑰窈窕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她握着话筒的手紧紧地扣在一起，指尖都因为用力过大而泛白，都丝毫不觉得。
　　她又想起来那天一向冷静自制的季陌急迫的样子，心里对她的怨恨更加深了。
　　“哎，怎么了？”其余几个前台看出她的异常，关心地问。
　　“没什么。”她甩甩头，强力克制自己的怨愤。
　　“那，她就这么进去了？”
　　“对呀，老板怎么说的？”
　　“老板说以后她可以随时约见！切，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连老板都。。。。。。”张静话还没说完，就被其中一个姐妹捂住了嘴。
　　“嘘，你不要说得那么大声！想挨处分啊！”她说着还指了指走向这边的经理。
　　“哼！我怕什么！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呢！”看见经理一个飞刀眼过来张静悻悻地闭上了嘴巴，可是她们几个心里却止不住的猜想。
　　不过也是，像玫瑰这么将青春和妩媚全都结合在一起的混血美人，加上三个风格各异，却又不凡的老板对她的热情态度，想不引人遐想才怪呢！
　　“她到底是什么人？”
　　“谁知道，不过从这两次看，她和咱么老板的关系匪浅。”
　　“是呀，说不定那个。。。。。。”
　　“你还别说，上次季哥知道她来了，那么大的反应，会不会，他们俩。。。。。。”
　　“嘻嘻，有可能！我还说这么好的一个青年，就这么有主了！”
　　“去去去！哪有什么！咱们陌哥一向不待见这些女人的，瞎说什么呢！”张静听着两人嘀咕，终于忍受不了了，生硬地打断。
　　她们心里暗暗好笑，还咱们陌哥，也没见人家待见过你这个“女人”啊！却不敢说出口，只在内心用眼神交流，达成了共识：咱们以后得对这位玫瑰小姐好点！

　　待蔷薇到了徐天霖的办公室，大家都已在座，七嘴八舌地，气氛很热烈。
　　“咚咚——”蔷薇轻轻敲了敲门，谈天论地的各位都转向门口，像刚才在楼下一样，仿佛都被定住了一般，一时间办公室里静的呼吸声都可见。
　　蔷薇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说：“我的出现可是打扰到这么热烈的场面了？”神色中却不见丝毫不好意思，反而全是戏谑。
　　“呵呵，玫瑰终于来了。就等你了！快进来！”徐天霖最先反应过来，热情的招呼。
　　蔷薇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场面。徐天霖办公室的精致的皮沙发，主位坐着徐天霖，身旁有个女人，一个小女孩乖巧的倚在她的身上。季陌和展子文分别坐在两边的小沙发上，见到蔷薇过来，季陌习惯性的站起来，将座位让给蔷薇，然后自己侧坐在她身旁的扶手上。一切动作像串通好了似地，很自然，也很和谐。
　　沈娟坐在徐天霖的身旁，从看见蔷薇的那一刻起，身体就绷得直直的，僵硬的连身上的菁菁都感觉到了，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表示抗议。不过她现在无暇顾及她，只是对着蔷薇一个劲地瞧，也不管是否礼貌。
　　其实沈娟只是被震撼了。这些天总听他们几个说玫瑰怎样怎样，徐天霖还一副很骄傲的样子不停地赞美她。她的印象中，将蔷薇想成了一个与一般20岁女生没什么太大差异的女孩，顶多是比较漂亮而已，不晓得为什么三人都将蔷薇讲的天上有地上无。可是真的见到了，她却觉得不真实。一个年仅20岁的女孩，惊为天人的漂亮也就算了，那是人家基因好，可怎么能有这么优雅的气质和不时流露出的妩媚神态，这一点也不像她身边那些普通的大学生们简单，好像一看到她，就读到了很多用看不懂的文字书写的故事，神秘又诱惑。
　　她隐隐觉得周围的气氛变了，不仅仅是惊艳，还有她带来的不确定因素在空气中淡淡的流动。沈娟觉得不安，不知道是来自哪里的，只是她的自信一时间被击地粉碎，觉得惶恐，不由得紧紧攥住徐菁菁的胳膊，惹得她痛呼出声。
　　这一叫，大家的眼光都被吸引过来了，沈娟有些紧张，忙低下头安抚菁菁。小孩子什么都忘得快，一会儿就不闹了，大家也只是以为小孩子脾气，没有在意，可是敏感的蔷薇看到了，而且还略微不满的皱了皱眉。
　　“你就是菁菁吧，长得真快！都这么高了啊！”蔷薇对还撇嘴的菁菁招手。
　　菁菁很乖巧的下来，走到她面前，看了她一会儿，眨着大眼睛歪着头问她：“漂亮姐姐，你是哪个舅舅的女朋友啊？”
　　大家都被她的问题给问愣了，然后齐齐大笑。
　　“闺女，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又是姐姐，又是舅舅的！”徐天霖充满爱意的摸摸她的头。
　　“这可算是你姑姑了！”
　　蔷薇刚才的赧然消除了一点，仍然保持着甜美的微笑哄面前可爱的菁菁：“菁菁记得姑姑吗？姑姑在你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真的吗？”徐菁菁很是惊讶，也很高兴。这个姑姑比以前见过的任何一个阿姨都漂亮。
　　“是呀，那是你还那么小，现在都不记得我了呢！”白蔷薇做出一脸伤心状。
　　“那你以后都来陪菁菁好不好？这样我就能永远记得漂亮姐姐了！”小孩子的誓言用童稚的声音说出来，却是十分感人的。
　　“好呀！”蔷薇爱怜的摸了摸她嫩嫩的笑脸。
　　“那么喜欢姐姐啊，那舅舅怎么办呢？”展子文一脸被抛弃的痛心疾首的表情，哀怨地看着菁菁。
　　“大舅舅，不要怕！你以后也找个漂亮姐姐这样的漂亮女朋友就行了，我也会因为喜欢你的漂亮女朋友而喜欢你的。”徐菁菁正经保证的说绕口令似地样子把他们都逗笑了。
　　徐菁菁用自己肉呼呼的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般的对着默默笑的季陌说：“小舅舅，你也不要怕，我也不会因为你没有像漂亮姐姐一样漂亮的女朋友而嫌弃你的！”
　　“哈哈——”
　　“噗嗤——”
　　几声无法忍住的笑声弄得一向冷静的季陌也有些不自在，谁知菁菁又来了句惊世骇俗之语。
　　“要不，漂亮姐姐就当小舅舅的女朋友吧！”
　　瞬间，办公室又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看季陌，又瞧瞧蔷薇，连徐天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蔷薇逃避般的到处乱看，双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菁菁肉球般的小手，没有开口。
　　季陌见她这个样子，脸色不禁又僵硬了几分，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嘴唇紧紧的抿着，刀锋一般深刻，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白蔷薇。
　　看见这个样子，展子文在心里哀叹一声，只好自己出来救场。
　　“菁菁好偏心啊！为什么漂亮姐姐要做小舅舅的女朋友啊？那大舅舅呢？”
　　“大舅舅不需要我帮你吧！好多人在外面等着排队做你的女朋友呢！你像以前一样随便找个就可以了。不过，肯定不会有漂亮姐姐好看！”说完，菁菁还骄傲地依偎在蔷薇身边。
　　沉闷的气氛又因为无心的童言渐渐消散了。
　　“呵呵，你做人真失败！连菁菁都知道你的风流事迹了！”蔷薇也乐了，忍不住打趣他。
　　沈娟静静地站起身，抱起腻着蔷薇的菁菁，宠溺的假装责怪她：“这个孩子，瞎说什么呢！“
　　然后不好意思地对蔷薇说：“别介意啊！”
　　“怎么会介意呢！童言无忌嘛！”蔷薇客气地笑笑。
　　“就是，嫂子。小孩子说什么都无所谓！”展子文吊儿郎当地表示不满。
　　“还说呢，都是因为跟着你玩，看把我闺女都教成什么了！”徐天林装作不满地调侃他，还在展子文毫无形象的歪在沙发上的腿上踢了一脚。
　　“哎哟！谋杀啦!”展子文故意大叫，躲避着攻击。
　　徐天霖清了清嗓子，拉过回到他身边的沈娟，淡淡的介绍道：“这是你嫂子，沈娟。”
　　“你好，玫瑰。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今天一见，真是人如其名啊！”沈娟温柔地说着，眼睛却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蔷薇，虽然她已经看过很多遍了。
　　蔷薇挑一挑眉，扬了扬嘴角，看着徐天霖正式的脸色，乖巧地说：“哪里，是大哥过奖了。嫂子才是真的温柔贤惠呢。”
　　听见温柔贤惠的词语从蔷薇嘴里蹦出来，展子文和季陌很不给面子的笑了。
　　“你嘴今天怎么这么甜啊！”展子文戏谑道。
　　“那还不是想先给嫂子个好印象吗，让她以后多照顾照顾。”蔷薇又恢复了调皮活泼的样子，只是话里有话，具体是照顾谁，就不一定了。
　　沈娟一直都保持着不咸不淡，但却很有大家风范的微笑，只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手悄悄地抚上了自己不再年轻的脸。
　　蔷薇看着这一切，赞许的点了点头。却在一转头，对上了季陌深沉的注视她的双眼。她不自在的又望向了别处，没有看见季陌眼中受伤的神色。

　　饭桌间隙，徐天霖有点小心和慎重的问：“玫瑰，今天的报纸你看了吗？”
　　“还没有，怎么了？”蔷薇有点诧异，他们从来不讨论什么时事政治的。而这几年，她被迫的习惯上了每日看一些剪报，一般都是各地的大事要闻，但也不怎么上心。所以猛的一听徐天霖提起这个，直觉里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一旁的季陌和展子文见大哥谈到这个问题，也都郑重起来。
　　“你昨天在哪儿啊？”季陌有点担忧的问。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蔷薇一头雾水，却也有些紧张。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貌似是你和一男的的亲密照登报了！”展子文满不在乎的口气遭来了季陌的一记白眼。
　　“什么？！”蔷薇有些不安，好像知道是什么了，转身对候在门口的小弟说：“拿份今天的报纸过来。“
　　不一会儿，一份崭新的娱乐周刊叫《最娱乐》送到了她的手上。她不用打开，就看到第一版巨大的整整一个展面，都是一幅巨大的彩色照片，还有红色的醒目标题“二女各尽手段争一男，天堂总裁风流惹麻烦”。
　　蔷薇没忍住笑了出来，不仅为夸张的题目，还为编的曲折离奇的故事。上面的几张照片正是几张昨天她和司徒君然在“卿悦”碰见柳依依时的照片。
　　“你还笑！那是你没错吧！一整张版面，你可真是红到家了！”展子文对她的态度感到气闷，徐天霖和季陌也是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季陌一脸担忧，低头不语，似是在认真的吃饭。
　　白蔷薇无所谓的笑笑，随手把报纸叠放在一边，疑惑地问：“司徒君然这么有名啊？这报纸真是大手笔呀！”
　　“那可不，人家可是丹碧市有名的钻石王老五啊！好多女人趋之若鹜啊，绯闻不多才怪！“展子文对她的无知送了个白眼，然后哀叹了一声：”年轻就是好啊！“
　　其实司徒君然正值二十五岁，对于有这种身份的人来说，确实是很惹眼，不过展子文也不比他老几岁，纯属无病呻吟。
　　“你和他什么关系？”展子文利索地问。
　　“朋友。”蔷薇也简短地回答。
　　“怎么可能，看你们这样子！”展子文夸张地拿起报纸，手指点呀点的，快要在照片上戳出一个窟窿了。
　　蔷薇也很无语，报纸上恰好是她为了救场，“英勇的”将胳膊挽上他的臂弯，然后两人一脸甜蜜的照片。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个记者可真会找机会啊！前途很远大。
　　“那是假的，故意做的。”蔷薇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季陌那边暗自松了一口气，一天下来的心情也似乎好了点。
　　“这种事上了报纸可不是什么好事，你以后小心些。”徐天霖关心的叮嘱她。
　　“没关系，只有侧面，又有头发遮住一部分，谁看得出来呀！到时他们两相望的样子，可真是深情啊！”
　　蔷薇暗自庆幸，不仅有自己的长发，而且自己挽着他，使司徒半边身子正好为她挡住了镜头，可是柳依依楚楚可怜的小脸，完全暴露在镜头下了。
　　“还说风凉话！”季陌无奈地笑，不自觉地用手敲了她头一下。
　　这个已经5年没有做过的动作，现在做起来，仍然是流利顺畅的，自然的看不出一丝破绽，只是相互间的两个人，都因为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动作愣了一下，然后不留痕迹的转开目光。
　　“我出去接个电话，等我会儿。”白蔷薇拿起手机出去。
　　季陌在她身后苦笑，展子文和徐天霖看着纠结的两个人，满心的无奈。
　　走到楼梯拐角，蔷薇拨通了司徒君然的电话，好久以后，那头终于传来了他沙哑的声音：“喂，大小姐，什么事啊？这么早！”
　　“你怎么还在睡呢！”蔷薇咬牙切齿，“这都中午了！”
　　“我可没你那么闲！昨晚上通宵开会呢！”他忿忿的抱怨。
　　“先不说这个，因为你今早不积极，连累到我了！”
　　“怎么了，火气这么大！”这下轮到司徒君然诧异了。其实白蔷薇也没有多生气，只是对于他的失误有点烦闷罢了，但这对于一向冷静的她来说，情绪起伏已经算大了。
　　“你看今天的报纸！”
　　“没空！你转性了？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国家大事！”
　　“去看看，一会再联系！”蔷薇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还没5分钟，他就打过来了。
　　“不好意思啊，把你扯进来了。以前我没怎么在意过这个事，导致这个工作做的不到位。不过这个记者也太能编了，胡写什么呀！”刚刚还满腔歉意，马上又开始义愤填膺地声讨这个记者了。
　　“咱们那个样子摆明了让人这样猜嘛！你不是不在意，使根本就想借这种事出出风头吧，所以以前都没有吩咐过秘书去事先截掉种新闻！”
　　“嘿嘿，你怎么知道。”那头传来他心虚的声音。“不过他也写得太不堪了！什么叫你是个狐狸精插足，迷惑我，让我抛弃纯洁善良的女人，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柳依依什么时候纯洁善良了。我告他污蔑！“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处理掉这件事，别让那边看见，我就麻烦了。”
　　“恩，知道了。我马上去做。“他说着挂掉了电话。
　　蔷薇整理了一下，一转身，却被身后吓了一跳。
　　季陌正倚在拐角的墙边，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眼中灼热的目光仿佛要烧掉她。
　　“没事吧？”季陌垂下眼，遮住了内心的复杂，淡淡地问。
　　“当然，我们回去吧。”蔷薇拉了拉他的胳膊，轻快地推着他往回走。
　　身后的蔷薇，望着季陌深沉忧郁的却又坚强厚实的背影，内心涌上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