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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神来一枪 ...

  •   此时夜已深沉,一行人走到平坦处,前路灌木里忽然走出两人,将众人吓地大骇,徐少爷更是往后连连只退,大叫道:“什么人!”

      家丁冲上前,将火把往前举,就着火光,看清是两个身披蓑衣的男人身影,徐少爷从高大家丁身后出来了,小厮连忙撑着伞跟着他。

      “把阮丫头留下,可以放你们走。”闻逐华目光逐一扫视众人,一字一句道。

      “闻小子!是你吧,好啊你小子,生生要坏我好事是吧!”徐少爷眯起眼睛,他仔细看了看,发现了迹象后更加愤怒。

      阮丫头被押到后面,剩下的近十个家丁则把两人半包围起来,闻逐华冷冷道:“你觉得他们是我对手?”他手往腰间探,为首的几个家仆下意识地往后退,人人都知道姓闻的小子嘴上功夫了得,更是能用竹管吹出伤人的银针来,没人想成为第一个倒霉鬼。

      “我告诉你,今天你当做没看见,老子改日送份喜糖到庙里也就算了,这是给大师的面子,”徐少爷捏紧拳头,他走到离闻逐华仅有数步的距离,眼中神情满是狠厉:“否则就别怪我了!”

      连潮升心中忽生预警,然而闻逐华的速度比他更快,那家丁趁着二人谈话间,走到了徐少爷身后,此时如同爆发的猎豹一般,手持短刃欺身而上,刃光闪了那么一瞬,他就已经冲到了闻逐华面前。

      闻逐华往后退了一步,他的左手将竹管放到嘴中,右手指尖夹出五根银针,在千钧一发地瞬间扎进竹管,家丁见之心道不妙,瞳孔紧缩时竟是不避不让,显然是想和闻逐华两败俱伤。

      但闻逐华哪能给他这个机会?他脚下发滑般连退数步,银针‘咻’地扎进家丁的手臂,他酸麻难忍发出惨叫,手中利刃掉在地上,再无可战之力。

      “闻小子,你敢?!”徐少爷从未遇过如此敢反抗之人,见之大怒,挥手道:“给我上,剁了这小子我重重有赏!”

      闻逐华这次把家底都掏出来了,行囊里的银针竟是源源不断,他双手齐动,连潮升手持长棍已经击倒了两个家丁,一时间场内竟是一边倒的局面。

      徐少爷哪里见过这番场景,其他人都忌惮他徐家家大业大,徐老爷更是镇上府上,对他的跋扈都是退避三舍,时间一长,连带着的家丁都是假把式十足,没有一个能打的,此时踢到闻逐华这块铁板,竟是一下慌了,脚下耍滑就要开溜。
      那拎着阮丫头的家丁也是有眼力见的,见了情况知道打不过了,连忙靠过来道:“少爷,我们先回去搬救兵吧!到时候把这两个小子扒了皮,这丫头我们也带回去!”

      近十个家丁风吹芦苇地被打倒,又向闻逐华二人扑上去,见阮丫头即将被带走,闻逐华打得怒发冲冠,不顾身上危险,衣服被划破数刀,他用身上刀片往地上的家丁一抹,刀片上沾着偏绿色的液体,一下就和流出来的血汇到一起。

      连潮升见状大惊,他快步击倒两个想偷袭的家丁,靠在闻逐华身后为他掩护,闻逐华此时掏出了枪,对空中放了声空枪,场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闻逐华用枪指着徐少爷,徐少爷骇的双眼睁大,一把把阮丫头抓过来抵在胸前,手中弯刀就压到她的脖颈上。

      “姓闻的,我告诉你,今天你敢伤我根头发,我爹就把你那破庙拆喽!”徐少爷讲得唾沫横飞,正激动之时,手上弯刀已经刺破阮丫头的皮肤,血液顺着刀刃流出来。

      “哥!不要冲动,要是出了人命就不好收场了!”连潮升已经从枪响带来的震惊中清醒过来,他不知道这哥哪里来的枪,眼下最要紧的是控制局势。

      “哥!”阮丫头大吼一声,眼中蓄满泪水,她用尽全身力气大喊:“我死也不便宜你!”她脚上用力,带着脖颈往刀刃上撞。

      时间在这一秒被无限拉长,阮丫头的泪水从眼中飞到空中,连潮升向着再度冲过来的家丁冲去,徐少爷的刀刃下意识地往后退,伴随着他微微收缩的瞳孔,闻逐华稳稳地举起了枪。

      他的嘴角往下抿,双眼汇集于一点,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按下了扳机!。

      扳机扣在枪管上引燃了火药,巨大的能量将子弹推送出去,旋转着击中了阮丫头的腿!

      巨大的枪响在场中响起,那一滴泪同时掉落在地上,溅成水花,阮丫头脚上忽然失力,她难以控制地向下软倒。

      徐少爷已经被枪声吓地腿软,尿飙了出来浸湿长裤,他颤抖如筛糠地跑了,那随从也不再管软倒在地上的阮丫头。

      闻逐华在发枪之后的瞬间就冲向阮丫头,他再不去管落跑的徐少爷,将阮丫头挽起来,回头大吼道:“走了!人救到了!”

      连潮升闻言将上衣一甩,威胁式地作势向前,后退着向闻逐华靠近,那些家丁见自家少爷已经落跑,更是无心恋战,目送着闻逐华三人离开。

      闻逐华背着阮丫头一路向上,他已经包扎好了阮丫头的脚,脚上已经不再出血,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子弹挑出来,然后再敷上药。

      阮丫头因为剧痛几乎昏过去了,闻逐华也没想到她居然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直直地往刀刃上撞去,当下电光石火间只能先让她丧失行动能力,保住她的命。

      连潮升从后面追上来道:“没有追兵,都回去了。”

      “好,你辛苦了,”闻逐华是发自内心感谢他,如果只有自己一人,必不可能救出阮丫头,而且连潮升现在脚上还有伤没完全好。

      “我听他们都叫你闻小子?你叫什么?”连潮升稍微放松下来,他好奇道,二人已经走到了离寺庙不远的位置,此时已经是夜最深沉的时刻,但是往日黑暗的寺庙,此时竟然亮着灯,像是一盏为家人点亮的夜灯。

      昏黄的灯光照在闻逐华狭长上挑的眉毛上,为他打下一层阴影,他淡淡道:“我没有名字,你就叫我闻哥吧。我们到了。”

      阮爷正坐在门口,见到两个人影激动地站起来,待得阮丫头的面容出现,他几乎要昏过去,强撑着跑过来,脸上的血污还没有洗干净,哭着道:“丫头……”却再说不出其他话。

      老和尚站在阴影里,闻逐华先跑到他面前,躬身道:“谢师傅。”他只不动,连潮升也不动,看着老和尚。

      “进去吧,救人要紧,”老和尚在阴影里道,转身向偏院去了,此时闻逐华才背着阮丫头去了后院。

      灯光下,阮丫头腿上包扎的布条被揭开,血污凝固起来,阮爷见了已经晕过去,闻逐华没有时间去管他,他此时手上动作快得很,从柜子里翻出药粉、药酒、还有根木棍,他对阮丫头道:“来,咬住木棍,接下来会有点痛。”

      阮丫头无力地笑了笑,她轻轻点头,随后闭上眼睛。

      “连潮升,帮我准备热水,干净的布,然后帮我按住丫头的脚,不要让她动!”闻逐华此刻已经调整好呼吸,待连潮升急急忙忙把东西准备好时,他用手一一拂过要用的器具,低声道:“我们开始。”
      阮丫头用力咬紧了木棍,下一刻,闻逐华已经找准了子弹入腿的途径,他一手按住伤腿,手中淬过的利刃已经准而又准地沿着伤口刺了进去。

      阮丫头从喉咙里发出极力抑制但却令人抓狂的痛苦喊声,她的汗一下从头皮、脸颊上飙了出来,额头上布满细细的密汗,那根木棍几乎要被她咬断了,脸上的肌肉随着用力而蠕动。

      连潮升差一点没按住阮丫头,他双手使劲,就在这一晃神的瞬间,子弹被挑了出来,掉落在地上发出叮当响声,闻逐华眼疾手快地打开药罐,把里面的药粉全部洒在出血处,再按上纱布,开始包扎,收紧的肩上肌肉随之松弛下来。

      阮丫头几乎已经发不出声音来,她夜里受惊被劫掠而走,又在中枪后被闻逐华挑出子弹,此时仍用亮亮的眼神盯着闻逐华,闻逐华看懂了她的眼神,轻轻点点头,她便头一歪,陷入了香甜的睡梦中。

      连潮升收拾残局,拿着用过的东西出去洗,他在院子里的提起一桶水,天边正是鱼肚白样颜色,闻逐华也从房间内出来,他安置好阮爷和丫头,此时伸了个懒腰,走到连潮升身边拍了拍他肩膀,二人就着清水洗了把脸。

      “多谢,”闻逐华说完话就盯着水桶里的水看,里面倒映出他的脸,是一张不做表情也让人觉得心情不好的厌世脸,他努力地想笑笑,看起来喜庆点,但显然他没有这个天赋,仍然是副讨厌样子。

      “不用,我的命也是你救的呢,你是个大好人闻哥,做你的朋友我很荣幸,”连潮升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二人经过一夜奔波,此时都是饿了,闻逐华便窜到后厨给大家烧了早饭,待到阮爷醒了之后,方换班去休息。

      中间闻逐华被唤醒过一次,是徐家的小厮上山来,在门口好声好气地求解毒的药粉,闻逐华便冷着脸给了,复又睡着。

      睡梦里闻逐华回到了他的故乡,梦里有成排的行道树,整洁的校园还有白色的高大建筑,路上都是学生,闻逐华就是其中非常不起眼的一个,但是他由衷地感到喜悦和平静,就像无数个在家乡的日夜一般。

      夕阳斜晖照进房间,闻逐华被贴心地盖上了毯子,睡得四仰八叉的,他下意识用手挡住眼睛,微微睁开时,感觉到一阵陌生感,他一下坐起来,这里仍然是他的小房间,梦里的一切全都化作了碎片,被风吹走。

      他烦躁地挠挠头,将毯子摔到一边,走出房间,连潮升正在帮他喂鸭子,一副笨拙的样子,离护崽的母鸡远远的。

      闻逐华静静地看着他,温暖的黄光打在连潮升身上,在他身上覆盖光圈,直到连潮升发现了他的注视,便放下手中的饲料跑过来,在衣服上随手擦擦边道:“阮爷他们在正殿,正和师傅说话。”

      “好,我们过去。”闻逐华点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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