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被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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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市于7月5日晚在洛江河底打捞上来一名男子，根据警方消息，该名男子在打捞上来之时已无生命体征，具体死因已交由相关部门进行鉴定。】
林绣生将电视关掉，对秦越说：“该走了。”
说罢也不等秦越，自顾自地穿衣准备出门。
秦越摸了摸脑袋，总觉得自己好像又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过事情正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发展，也就没有再多想。
秦泠泠的死亡到底还是让林绣生跟他产生了隔阂，秦越不明白，明明林绣生和秦泠泠的关系也没好到那个份上。
“还不走？”林绣生在门口喊道。
秦越转头望去，顿了顿，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扔给他，“你先去停车场等我，门口估计又围了好多记者。”
林绣生没说什么，刚转身想走，又看向秦越，神色复杂地开口：“你真的是秦越吗？”
秦越没听清：“你说什么？”
林绣生扭过头，“没什么。”
说罢便转身离开。
家里只剩下了秦越一个人，他按了按仍旧隐隐作痛的眉心，疑惑地问道：“昨晚有发生什么吗？”
这两天系统也安静了很多，大多数时候都没出来说过话，忙起来的时候秦越甚至都忘了它的存在。
只见一颗黑红色的心脏缓缓在半空中浮现，正对着秦越，声音冷漠而又无情：“什么都没发生。”
秦越“哦”了一声，也没深究，只是他心里老觉得空空的，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还有关于昨天的一些记忆，他也总觉得有些模糊，想不太起来。
他直觉这件事肯定和系统脱不了干系，但是他知道就算他问了系统也是什么都不会说。
他深深地看了眼系统，挥了挥手，轻声道：“好了我知道了。”
心脏没再说什么，又缓缓隐匿了身形。
系统不可信，这件事情秦越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而且他一直都有种感觉，总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系统的操控之下。
一个凭空出现的系统，明明已经绑定了宿主，又为什么会突然背叛自己的宿主？难道只是因为他的灵魂比较香？为什么除了之前的那个冒牌货，只有秦越一个人能看到系统？为什么系统只说要自己的灵魂，却没说什么时候要？难道它真打算等自己自然死亡？
那也太亏了。
秦越不相信。
而且随着相处的时间越久，他就越觉得这个系统很奇怪，但是他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只是莫名的不舒服，想要远离。
“唉……”
秦越叹了口气，没继续多想，换上鞋就准备出门了。
在停车场和林绣生会合，在启动发动机的瞬间，脑海中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闷哼一声，趴在方向盘上，不过这种疼痛又很快消失，像是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秦越？你怎么了？”
转头望去，是林绣生着急的面孔。
秦越突然愣住了，他用力握着方向盘，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是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
*
周明海刚和姜卓吵了一架，原本对他的喜欢在长久的争吵中已经变得越来越淡。
“你走吧，这里欢迎你。”
姜卓气还没消呢，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周明海你什么意思？！”
周明海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对他道：“意思就是，以后我们别来往了。”
姜卓不敢置信地看着周明海，看着这个曾经一直住在他身后的男人：“周明海，你就因为这么点事，就要和我分手？”
“这么点事？”周明海冷着脸道，“你现在名声已经臭了，不只是在学校，外面很多人都知道有你这么号人，你不要脸，我周明海还要脸。”
听完这番话，姜卓突然笑了起来，没在乎周明海嫌恶的眼神，他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直接笑得他肚子疼，捂着肚子坐了下来，笑声却没有停：“周明海？你是在说，我给你丢脸了，给你周家丢脸了是吗？”
周明海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像是想看看他能说出些什么。
姜卓闷闷地笑着，没有抬头，“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追我的吗？不过短短一年都不到的工夫，你就要和我分手？就因为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他承认，有些事情是他姜卓做的，他讨厌林绣生，想着法儿地欺负他，可他姜卓敢对天发誓，他从来没有想过让林绣生去死！
“你宁愿相信那些人，也不愿意相信我？”
一时间就连空气都变得沉默了起来。
过了许久，他才听到周明海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姜卓，算了吧。”
姜卓闭上眼，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网上的这些事情说实话除了让他名声臭掉以外，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他一没犯法，二没杀人，最多也就是被批评教育一顿。
可周清禾……
他晃了晃手机，脸上露出恶毒的笑：“你看今天的新闻了吗？洛江河里面捞出来一具尸体，你那个小姑，可是瞒着你们做了不少事情呢……”
他就这样看着周明海的脸色越来越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可他心里却没有一点报复的快感，反而还觉得空洞异常。
这些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他真的不想和周明海分手吗？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他真的有必要那么讨厌林绣生吗？他为什么会一直针对林绣生呢？明明林绣生从来都没有主动招惹过他。
看着周明海着急打电话的样子，他捂着脸靠在沙发上，心里空得厉害。
*
曾经那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孩现在变成了一个小盒子，被母亲捧在怀里，悲怺的哭声响彻天地，遗像上的照片笑得阳光灿烂。
林绣生看着秦泠泠被放在那个窄小的墓室中，他在墓里放了一本漫画册，是前不久答应秦泠泠说要送给她的。他看着工人用水泥将墓室封起来，看着秦越将鲜花和水果放在上面，看着旁边已经哭到昏厥的秦母，眼睛突然一酸。
他本以为，能够安安稳稳地过完这辈子，和秦越一起。
可临到头来，却还是什么都得不到，所有他珍视的感情都在离他远去，他好像天生就不配得到这些。他就应该一个人，躲在自己阴暗的角落里，看着自己腐烂发臭，最后化为一抔尘土，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现在的秦越让他感到陌生，又或者说，自从秦越回来后，他就开始觉得秦越变得越来越陌生。最起码，他认识的那个秦越，在面对妹妹的死亡时，是绝对不会表现得这么冷漠。
可是……
可是他试探过很多次，眼前的这个人，他就是秦越啊。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暗了下来，远处传来一阵闷闷的雷声，像是要下雨。
秦越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前面等着的警察，下意识回头看向林绣生。
警察越过秦越，走到林绣生面前，出声道：“是林绣生吗？有时间的话请跟我们走一趟，昨晚在河里打捞上来的那具遗体，是你的父亲。”
*
秦越发现了很多不对劲的地方，比如说他是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他当时为什么会和林绣生说，是去年暑假学的？
又比如说，他突然亲了林绣生，表现得还像是个老手。
他是喜欢林绣生不假，也确实很想和林绣生亲近，但是他再喜欢林绣生，也不会在病房里对林绣生做出那种事情。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刚毕业的高中生，哪来那么多花花心思。
可当时他就像着了魔一样，看到林绣生就想亲他，想把他抱在怀里，做很多过分的事情。
这种感情很强烈，强烈到像是要冲破胸腔，将他整个人都紧紧包裹起来，密不透风。这不是属于他的情绪，至少不是属于现在的他。
就好像是，有另外一个灵魂，占据了自己的身体。
可矛盾的点就在于，这些事情确实是他做的，他记得非常清楚。只是当时的他被一种奇怪的情绪给裹挟了，下意识就做出来的这些事。
那么，那种浓烈到让人害怕的情绪，是他的吗？
他倏地转头看向系统。
心脏扑通跳了一下，完美契合他的心跳。
“有什么事？”
秦越又撇过头，没说什么。
“神经。”
他皱起了眉，抚摸着自己的胸口。
“扑通”、“扑通”、“扑通”
他突然开口问道：“周清禾那边怎么样了？”
林绣生还在警局里面，现在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但他已经通过系统将周清禾当初抹掉的监控复原了，想来警察应该也已经查到那边。
心脏：“周家已经放弃周清禾了。”
也就是说，现在逮捕周清禾就只剩下了手续问题。
事情顺利得有点离谱，好像不论他想做什么都可以做到。
他又问：“姜卓和周明海分手了？”
心脏：“已经分手了。”
姜卓名声臭了，以后只能换一个地方上学生活，而周明海现在也是自顾不暇，忙着家里的事情。
“其他人呢？”顿了顿，补充道，“我的，那些朋友们？”
像是知道秦越在问什么，心脏直接回道：“在你把孙显明拉黑后，他有来找过你，只是当时你不在家，后来他爸妈带他出去旅游了。张栋本来在一家餐饮店打工，事情发生之后他突然就消失了，去了北方的一个城市。周康康被送到了国外，每天都躲在房间里谁也不肯见。”
秦越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他又看向系统，笑了：“你说，现在是不是主角打通了happy ending的成就，坏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心脏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也不在乎系统有没有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林有死了，不会再有人威胁林绣生，姜卓名声烂掉，成了过街老鼠，周家自顾不暇，忙着给周清禾收拾残局……而周清禾，最后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如果说这是一本小说的话，那真的是一个非常简单且无脑的结局呢。”
心脏依旧在“扑通”、“扑通”地跳动着，没有说话。
“如果我是读者，我一定会给这本小说打一个最低分，写的都什么玩意儿！”
突然，秦越又不说话了，面无表情地盯着地上的某个地方，“我累了，想睡一觉。”
过了一会，心脏说道：“那就睡吧。”
*
不过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林绣生就突然从一个普通的高考生就成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虽然说他的这对父母本来也就没什么用。
秦越失去了自己的妹妹，原本快乐幸福的一家四口现在每天都愁云惨淡。
也许是秦越表现得太过冷淡，这让秦父秦母有些接受无能，骂他冷漠，骂他没有感情，骂他是个疯子。可看着疯疯癫癫的母亲，秦越却觉得，她应该才是那个疯子。
有人说，失去一个人的瞬间，痛苦来的没那么快，但是你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所有痕迹，都会在未来的无数个日子里，在你的心上划下无数道口子。
秦越有时候会突然想到秦泠泠，然后心里就会突然传来一阵抽痛，但这种疼痛又会很快消失，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样。
他抬头看着沉默不语的系统，没有说话。
事情还没有完全过去，林绣生依旧寄住秦越家里，他家门口围了更多的记者，就连秦越家门口也总是能看到蹲守的记者。也许只有等一个月，两个月，或者说是有更新鲜更爆炸的事情发生了，他们才会离开。
林绣生在见过林有尸体之后精神就有些不正常，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哭，有时候又会莫名其妙的笑，只有秦越抱着他，亲吻他的时候才会安静下来。
秦越想，他应该还是很恨林有的，但自己的亲妈杀了自己亲爸这件事，是个正常人都接受不了。
他应该多给林绣生一些时间。
只是林绣生这两天很喜欢问秦越一个问题：你真的还是秦越吗？
一开始的时候秦越觉得林绣生病了，十分肯定地说自己当然是秦越，可随着林绣生问的次数越来越多，秦越突然就不知道为什么，开始不那么确定了，有时候甚至要过很久才会回答。
设计了那么多事，对妹妹的死亡漠不关心的自己，真的还是他自己吗？
秦越看着自己的掌心，突然就有些迷茫。
“困了。”
在又一次激情的接吻后，林绣生喘了口气，用被子将自己盖住。
秦越也没说什么，躺在另一边，另一床被子里，伸手将灯关上。
“睡觉吧，晚安。”
过了一会，林绣生突然问道：“秦越，你真的是秦越吗？”
这次秦越没有回答他，闭上眼，装作睡着了。
半空中，剧烈跳动的心脏一下下地鼓动着，像是想要说什么，最后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你真的是秦越吗？秦越在心里这么问着自己。
第二天早上，当秦越被从窗帘缝里透进来的阳光给刺醒的时候，突然感觉脖子一凉。
睁开眼，垂眸看去，是一把泛着幽幽冷光的水果刀——没记错的话，还是他昨天刚买的。
他叹了口气，心里突然就有点难过。
林绣生拿着的刀缓缓往前，划开他的血肉，带走他的生命。
秦越想问为什么，可林绣生却没有给他问出口的机会，一个用力，彻底割断了他的喉咙。
眼前一片漆黑。
这回是真死了，秦越心想。
“你不是秦越，快把秦越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啊！！！”
林绣生看起来疯疯癫癫的，抱着秦越的尸体在哭。
而随着秦越的死亡，整个世界开始一片片的碎裂开来，像是失去了什么支撑，缓缓崩塌。
黑色的心脏像是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在崩塌中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方格，就这么直接散了开来。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被杀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