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禁止的乙骨君》竹米

11、第 11 章

　　乙骨一时间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他不要确定自己刚刚是不是有什么冒犯到少女的举动，才导致了她堪比翻书一样的翻脸行为。

　　少女的背影完美诠释了一个“气鼓鼓”，她脚也不软了、也不怕黑了，雄赳赳气昂昂往地铁站走的样子仿佛面前的受害者是她一脚踹晕的一样。

　　反倒是乙骨愣了愣神，这才急忙将坐标发给了咒术后勤让他们来擦受害者的屁股，自己迟疑了一瞬，还是跟上了少女的背影。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此时此刻好像很讨厌自己。
　　人生在世，自然不可能被所有的人喜欢。
　　然而此时此刻，乙骨的心底还是冒出了点点的沮丧情绪。

　　……他也没有讨人厌到初次见面就被翻脸吧？

　　乙骨叹了口气，与前方的少女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少女应该是注意到乙骨的跟随，她倒是也没有因为心绪不佳而绕路，只是笔直地往地铁站的方向走。
　　在进站之前，她装作毫无不经意地样子，偏头往后面看了眼。

　　乙骨顿住了脚步。

　　少女猛地将头回正，背着手，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关于他不好的事情，气得双颊鼓起，唇线往两边拉，像是动画片里的拟人鸭子一样。

　　所以他到底干了什么罪孽深重的……

　　“我要回家了！地铁站直达！”她一副“我在自言自语”的模样高声说道，语气充满了小女生的傲娇感，“不必要的担心就免了，我已经成年了，会安全到家的。”
　　说完，在乙骨怔愣间，她脚步轻快地进了地铁站，消失在人群中。

　　“……”
　　一种奇妙的感觉萦绕在乙骨的心头，难以形容。
　　世界上每天都有短暂的相遇和永别发生，不出意外的话，他跟这位应该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吧？
　　他甚至都不知道别人的名字呢。

　　这样的想法一旦冒头，就再也无法忽视了。
　　他下意识地往地铁站的方向迈了一步，直到手机响起才如梦初醒。

　　“乙骨先生，我们已经到附近了，呃，您人在哪里呢……？”

　　乙骨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我马上过来。”
　　他长出了口气，抬眸再次看了眼地铁站，转身从原路返回了。

　　×

　　没想到在第二天，乙骨又见到了那位少女。
　　她从大学校门里出来，心事重重的样子，闷头往前走着。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乙骨确实觉得她挺可爱的、挺讨人喜欢的。
　　光是看到她毛茸茸的发旋顶就觉得心情很好的感觉。

　　反应过来的时候，乙骨已经堵在了她面前，跟她打了招呼。
　　对方的名字叫齐木澄知，是个大学生。

　　她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自己，反而主动找了昨晚事件后续的话题与自己攀谈起来。
　　乙骨自然从善如流。

　　临分别的时候乙骨主动要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澄知很惊讶的样子，握着手机瞪圆了眼睛看着乙骨。

　　呃，不会又被当成坏人了吧？
　　虽然昨晚上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惹她生气了，但自己干的事姑且也算是锄强扶弱维护世界和平吧？
　　应该不至于拒绝自己吧……？

　　“这是我的联络方式。”澄知将手机递了过来，“请输入一下你的。”

　　万幸！

　　乙骨接过手机，按着屏幕输入自己的号码。
　　对方的手机非常少女小巧，挂着零零碎碎的装饰品，背面大概是贴着贴纸，有些奇怪的凹凸不平的触感。
　　手机顶端还有可爱的兔子耳朵装饰，是手机保护壳的样式。
　　……真是青春开朗的大学少女呢。

　　澄知歪着头看着乙骨，问道：“请问你会什么时候联系我呢？”
　　“耶？”乙骨被这直指心灵的提问问懵了，他愣了数秒，才缓缓回答道，“应该是在有必要的时候……”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澄知大概是对自己有点戒备心理，便补充道：“放心吧，我不会没理由地联系你打扰你的。”

　　如果要联系的话自然会找到无可挑剔的完备理由……

　　但得知这个消息，澄知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的样子。
　　她看上去有些消沉，“嗯”了一声，拿回了自己的手机。
　　“那么，之后有事再联系吧。”澄知这样说着，对乙骨点了点头，慢吞吞地抓着书包带离开了。

　　呃。
　　总感觉还能找点话题聊，但是她是今天心情不好吗？这么低落的样子。
　　连带着乙骨也低落了起来。
　　不会这么讨厌他吧？

　　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跟上前。

　　×

　　手机上显示接入来电是澄知的时候，乙骨有些诧异。
　　还以为现在的年轻小姑娘更喜欢发消息，他最近偶尔也会点开澄知的对话框，但是最终因为不知道跟她说点什么而作罢。
　　只是偶尔而已。

　　他接通了电话。

　　“忧太先生，我是澄知。”
　　她的声音平稳，但是语气并不算昂扬，可以听出她本人的心情并不是很美丽。
　　“不好意思这个时间点打扰你，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她不疾不徐地将自己好像被困在幻境中，无数次重复走过某段路的事情告诉了乙骨。

　　……普通女孩子的话至少会感到害怕吧，为什么她会这么冷静？

　　在澄知报上详细地址后，乙骨便赶了过去。
　　他速度一向飞快，挂掉电话的时候，已经到达住宅区附近了。

　　只是低等咒灵的小小把戏，当乙骨出现在这儿的时候，咒灵就屁滚尿流地跑走了。
　　乙骨注视着从幻境中茫然四顾走出来的澄知，松了口气。
　　她似乎没有受到伤害，无论身体还是精神，真庆幸。

　　乙骨对她露出安抚地笑，轻声询问她是否安好。
　　边问边用咒具将留恋地停留在她四周不知死活的低等咒灵们清理掉。

　　“你好像挺受咒灵喜欢的，明明是普通人类。”
　　“……不要忽然说这种令人发毛的话好吗？”

　　她看上去被乙骨的话吓到了，双目瞪得圆圆的，后怕地左右张望着，小跑到了乙骨身边。
　　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她似乎没有了一个人回家的勇气，挂掉她妈妈催促的电话后，她迟疑地抬头看着乙骨，有些欲言又止。

　　“我送你吧。”乙骨含笑对她说道。

　　澄知愣了愣，垂下头，默默地应了一声。
　　她的家就在前方不远处，步伐快一些的话五分钟内就到了。

　　送女孩子回家这种事件的发生，在乙骨的人生中是屈指可数的。
　　就连经常接触的受害人，都是后勤去处理。
　　说到底也是因为他跟澄知交换了联系方式，才会有这种类似于“售后”的事情发生。

　　他……倒是并不讨厌这个。
　　诶，说起来澄知还拎着一口袋东西来着，他是不是应该主动开口帮她拎一下比较好？

　　侧头看过去的时候，乙骨发现澄知似乎在偷偷看自己。
　　严格地来说，应该是在注意着自己的手。
　　呃，是因为没有主动提出帮她拎东西所以她有点介意吗？……可恶，错过最好的时机了。

　　没等乙骨纠结好要怎么解决目前的困境，眼前就出现了挂得有“齐木”铭牌的宅子。
　　澄知到家了。

　　今天的见面也大失败了。
　　乙骨有些沮丧，但还是打起精神向澄知道了别，体贴地表示会将周围的咒灵清理一下，免得她再陷入困扰。

　　打算离开的时候，澄知叫住了乙骨。
　　“我有个很在意的事情，想跟乙骨君你确认一下。”
　　她看上去有些踟蹰不定，在乙骨的角度，甚至能看到她因为紧张而吞咽口水的动作。

　　之前打电话的时候还答应叫“忧太先生”，短短几分钟过去又变成“乙骨君”了，为什么她的心绪这么起伏不定啊？

　　乙骨在心底哀叹连连，但还是保持着笑容看着澄知，等待着她接下来的问题。

　　“那个，因为是涉及私事，所以你完全可以拒绝回答我。”她的目光闪烁不定，不敢与自己对视，“你，结婚了吗？”

　　咦？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不，并没有。”

　　澄知看上去很惊讶，她重新与乙骨对视，指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问道：“可是，这不是婚戒吗？”
　　她满脸“单身人谁会把戒指戴在这个位置啊”的表情。

　　距离乙骨那位从小有婚约的未婚妻死去已经很多很多年了，距离她的灵魂解咒升天也好几年过去了。
　　他无名指上的戒指现在更像是他术式的发动机关，他的术式也跟他前未婚妻的名字一致。倒不至于是念念不忘到这种地步，只是他个人认为这些都是成就现在的他的宝贵回忆，没有特意回避的必要。

　　但没想到被澄知误会了。

　　虽然对方的提问有窥探隐私的嫌疑，但因为是澄知，所以完全介意不起来。
　　乙骨平静地向澄知三言两语地解释了戒指的来源，涉及咒术的部分隐去不谈，只告诉澄知这是跟死去的未婚妻的婚戒。

　　“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让你伤心的事的。”
　　她局促不安地低着头，整个人散发着沮丧和伤心的气氛。
　　“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乙骨安慰她，“自然地提起并不会那么令人伤心，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澄知看上去没有因为他的安慰而心情好转的样子，反而抿着唇，散发着绝望的黑气。

　　……
　　难道他又说错什么了吗？

　　乙骨有些讪讪，他僵硬地试图转移话题。
　　“难怪我觉得你老是往我手上瞟，还以为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原来你是在看戒指吗？”
　　“一般人也不会注意到这个吧？澄知小姐很在意这个吗？”

　　戒指的样式朴素老旧，更多是上一辈人的选择喜好，像澄知这种年轻女大学生，不应该更喜欢精致闪亮的……

　　“从第一次见面就有点介意了。”
　　澄知语气有点干，她抬着头与乙骨对视，以一种视死如归的语气，硬邦邦且坚持地说道。
　　“无论是哪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猛然看到一见钟情的对象戴着婚戒都会大受打击吧？”

　　她忽然一扫之前的沮丧和绝望，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平静又有着超绝说服力的氛围中。

　　等等，这个不是重点吧？
　　她刚刚这句话的意思是……？

　　“乙骨忧太君，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在乙骨愣神间，眼前的小少女忽然弯了弯眼，露出个小恶魔一样的笑容来。
　　她语气调侃，粉嫩的舌头在雪白的上齿轻轻扫过。
　　音调黏糊糊的像拉丝的蜜糖，成功让乙骨的大脑发出故障的警报。

　　“我在对你表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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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该在游戏大版本更新之前开坑的。
只想肝游戏完全不想码字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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